30、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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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都要不保了，纳兰冥池却也没什么反应。
“告诉我，那个男人在哪里。”玄河问。
“就算找到他了，你要怎么做？”
玄河并没有认真地回答他所问的问题，避而不答：“你只要告诉我就可以了。我要怎么做，与你无关。”
“他已经死了。”
“不可能……！”玄河对他的回答似乎并不满意，“就算是天地俱陨，也唯有他，绝不会死！”
“然而，现在我才是执掌时间的神明，而不再是他。”冥池在试着让她明白些什么，那些她应该要知道，却无法告诉她的事情，“这能说明一切，看清现实吧，玄河。不要活在过去了。”
“够了！”
玄河止住了他的言论。她也是聪明人，能想明白。只是，他不愿想明，不愿接受罢了。
“这是你要找的人所在的地方。你现在可以离开了。”玄河发令道，从衣袋中取出了一张纸条，抛给了冥池。斜目，她又踹了一脚躺在地上的寻，使得他翻了个身，面头朝上，“既然那家伙不现身，我就是逼也要把他逼出来！我就不信，他能躲着我一辈子……！”
纳兰冥池结果纸条，默默无言，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只能堆积在了嘴边，没能说出口，无法说出口。然后，化为一声长叹。轻摇着头，默默离开。
馗啸的记忆，自冥池来之后的都已经被消除，再加之现在的局面，总结一下便是：男扮女装的寻等一些人，觊觎馗啸手上的财宝，同倒在地上的那个白衣少年等里应外合，妄图盗取他的宝物，却被玄河所发现并组织，盗取失败反而被捉。这么一看，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此时使得馗啸很生气，老鸨子也是怒火三丈的。而现下，寻与候都被他们给擒住了，也算是有地方可以撒气了。
这次的问题，很大一部分出在了二夫人的心软与疏忽上，她没有按照吩咐为这二人验身，于是闹出了笑话。二夫人知道自己害了事儿，便也不敢吭声，默默地站于一旁。
至于有可能是其同伙的水澜，既然馗啸不知道他的存在，那说出来也是徒添麻烦，便没有多提。而在水澜醒来时，二夫人骗他喝下了迷药，使其陷入了昏睡之中。如此，也算是在保护他吧。但接下来要怎么做，二夫人也拿不定主意。这么小的孩子，真的会是为了财宝而说谎之人的人么？
寻与候被关入了一间黑屋中，除了门以外，四面皆无可透光之处，被封得死死地，仅靠几只烛光维持光亮。这个地方，如纳兰冥池梦中所见之处一模一样。
当寻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锁上了铁链，挣脱不能。而早他眼前不远处，候也一样被铁链所困。不一样的是，候的双目是半睁开着的，却毫无神色，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
“哥哥！哥哥！……”寻叫着，希望可以将其唤醒，可结果也是徒然。
“你，终于醒了啊？”馗啸从一旁走来，对着无法反抗的寻就是一踹，踹在了肚子上，使得寻整个人都跪了下来。然而这只是开始罢了。馗啸按了按手骨，发出了咯吱的响声，“可别急着死啊，我还想好好找你算账的。居然敢骗我！”
肚子、胸脯、肩膀、脸、手臂、双腿……寻的身上满是被馗啸踩踏的痕迹，以及淤青。
寻不禁发出了闷哼声，什么也没有说。
玩腻了之后，馗啸将道具换成了藤条，交给了自己的手下，转而走向候所在的地方。
看到他向候那里走去，原本一直没有反应的寻顿时像是炸了毛：“住手！此事与他无关……你若有怨，冲着我来便是！”
这倒是提起了馗啸的兴趣：“哦？你这么在意这个杂种？”完全没有理财寻所说的话，他至于候的身旁，一手抓起了候的头发，将其拎了起来，“你管他叫哥哥？你两长得并不像啊，你该不会是你爹和哪个野婊子生下来的吧？”
寻没工夫去听他那些难听的话，只是叫唤着让他住手。
馗啸当然不会管他怎么想的，一脚便上了去，同刚才对寻的一样。
“不要！”而寻看见哥哥被打的反应，明显比打在自己身上要厉害的多。每再候身上留下一个伤口，都仿佛是在用到割了寻的心脏一般，“对我怎么样都没关系，放过他！”
意料之内的是，比起打那个像稻草一样不吭声的寻，还是对候更有意思。
“你的目的是什么？”馗啸质问。
寻没有作答。
馗啸手一挥，示意让他的手下打。随之，只听重重地一声响，一鞭抽在了候的身上。
“你！”寻怒，却碍的候的现状，敢怒不敢言。
“我的行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自己查的。”寻迟疑了一下，没有说。
又是一鞭，打在了候的身上，疼的却像是寻一样。
“哼，嘴硬！”说罢，馗啸拿他那粗黑的手捏住了候的下巴，“现在，这个小杂种失去了意识，之留有一个空壳在这里。从装束来看，应该是个妖吧？”他来往各界，仙妖之事也都了解，虽然战斗力不强，眼见却挺广的，“就算我不打他，放他这么下去，死也是早晚的问题。”
“你说……什么？”寻一愣。
“不过告诉了你也没用，我也得去找老鸨子聊聊了，在我回来之前，可别死了才好。”馗啸示意着手下的人好好“招待”寻，便离开了屋子。
门外，玄河一直站在那里听着里头的动向，如同门神一样，默不作声。
馗啸见到她，如同看到手下一样，顺口吩咐道：“你看好，别让任何人进去了。”
玄河没睬他。没答应也没拒绝，我行我素。
藤条抽在人身上的声音很响，一下又一下的。玄河像是个旁观者，不见悲，不见喜。
过了一段时间，有人到访了这里。不是馗啸或者老鸨，而是二夫人。她小心翼翼地拿着一小串钥匙，进了过来。
她看到门口守门的玄河，以为是馗啸的手下，便说：“是馗啸大人让我来看看的。”说的时候，还有些吱吱唔唔。玄河看得出来她在说谎，不过她本就不想帮馗啸做事，更没有要听他命令行事的打算，便让二夫人进去了。
二夫人一进门，便看到寻的身上已经满是累累伤痕，地上淌着一地的血，衣服也已破烂不堪，黑与白相间的衣服上，俨然多了些朱红作衬。她还是心软，打着大夫人与馗啸的名义，制止了那个人的行为，将他支了出去。
由于二夫人的进入，寻终于是有机会喘喘气了。
“水澜他……现在还在我那里。他很好，也很安全。”二夫人告诉寻，“我给他的食物里面放了些入睡的药，无害的。只是你们……”
寻沉默着，不知道能说什么。只是看着候，目不转睛。
二夫人见到他这样，咬了咬嘴唇，拿出手中的钥匙，走到寻的身旁，将他身上的铁链解开：“我不能放你们出去，但是，让你们在一起应该还是能做到的……”
被解开之后，寻立马挪动着全是伤害的身体，朝着候所在的地方爬去。一把抱住了他，小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口，将哥哥搂在了怀里。却不经意间，使得自己身上的血迹，将候也给染红了。
二夫人也同样解开了候的锁链。这下，这兄弟俩又可以凑在一起了。
“我也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剩下的，你们便自求多福吧。”她说。
“可是这样，你也会受到责罚的……”这是自二夫人进来之后，寻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二夫人垂下了头，满脸愧疚的样子，柔声道：“原本想把你们卖给馗啸的我们也不能算是没有过错。姐姐她便是这个性子，我制不了，也希望这样做，能算是为她积点德了……”
对在意之人的这种情感，寻是知道的。静静地抱着失去意识的候，默默说道：“如果可以的话，等水澜醒来，不要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事情。让他离开吧。远离这里。”寻说，“麻烦你转告他，没有帮他达成想要达成的事情，很抱歉。我们大概……是没有那个本事了。”
二夫人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转身要走。至门口时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看寻与候，关门而去。顿时，整个屋子又陷进了一片漆黑。寻听见门口有铁链碰撞所发出的声响，出口应该是又被锁上了吧。
汝君还带着伤自身难保，纳兰冥池成了敌人，小弈估计也会同纳兰冥池处于一个阵营。没有人了，不会有人来救自己了……
寻将头靠在了候的肩膀上。
哥哥的身体，好暖和呢，身上的伤口仿佛是麻木了一样，只要在哥哥身旁，便都不怕了。
候的眼神还如同方才一样空洞无神，小寻想着，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哥哥……就不会变成这样，半妖半兽，连躯壳与灵魂都面临崩溃的状况了吧……好想让哥哥出去，就如同十年前哥哥把自己从结界中救出去了一样，好想让哥哥活下去，离开这里，去安全的地方，活下去。如果做得到的话，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
可惜，自己仅仅是个凡人。没有足以保护他的力量，在那些仙、妖、神的面前，自己简直弱小的像个蚂蚁。
他抱着哥哥，默念道，要是有可以保护哥哥的力量就好了。哪怕一瞬，之后怎么样都好。
“想知道么？”
一个声音，突然回响在了寻的脑海之中。是那日，小弈所对他说过的话。
“可以让你拥有足够保护你哥哥的力量之法……”
“我想……知道。”
寻当时这么回答了。
“人类没有任何的能力，是最简单而平凡的生物。而同时，人的血，也是最纯净的。”
“然而，如果可以喝下妖类的血，便可以将自己身体里的血染上妖气。如果成功，便可以成为妖。”
“可是能够成功的几率很小。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承受妖血并与其成功融合。而且，融合之时，自己身体的结构会产生巨大的变动，那种疼痛，并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的。□□、骨骼、经脉，身体上的所有一切都会在短时间死亡、重组，依次更替。”
“很多想要得到力量的凡人，在成功之前，便以为忍受不住，晕厥了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但成功者也是有的，如果可以成功成为妖，你便能够获得凡人所达不到的力量。足以保护你哥哥的力量……”
“这是一场赌博。用你的生命，来赌换取力量的机会。”
妖的血，妖的血……
寻垂下头，看向哥哥身上的伤痕。
听晴稀说到过，哥哥因为自己是妖，曾经受过伤，也吃过苦头呢。
那么这样的话，我也变成妖好了。感受哥哥的苦，哥哥的伤，无论是什么，都可以一起分享。哥哥，你说好不好呢？
我想要力量啊，想要……足够保护你、足够为你抵御苦痛的力量。
寻缓缓抬起候那只有伤的手臂，放到嘴边，舔舐着上面的伤口、血液。
“呐，哥哥。”
“借给我力量吧。”
在天湖那里，小弈正睡在床上，纳兰冥池则是坐在床边，默默地陪着她。
“主人！”小弈猛地睁开了眼睛，想必是做了梦。当她反应过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心中所想之人。
纳兰冥池淡淡的笑着，告诉小弈：“恩，我在。”
小弈愣了愣：“我们这是……回到了神界？”
“恩。”
“那寻与候呢？玄河大人……主人，玄河大人去过了候君阁！”
小弈似乎很是着急。然而对此，纳兰冥池却一如既往地淡然，“我都知道了。此事已过，你安心地休息便好。玄河伤你伤的也不轻。”
顿：“主人你……不去帮他们么？”
“不了，他们的生死，我不会再插手了。”他说。
“如此的话，他们真的会死的。玄河大人，真的会杀了他们的！”
“我知道。”
“这样一来的话，那位大人与您付出的那样大的代价，统统会功亏一篑的。”
冥池底下了头，声音轻细的很，平静若水：“恩，我都知道……”
小弈看见他的反应，咬了咬嘴唇，没有在说下去。纳兰冥池虽然表面默不在乎，可从他的眼神中，小弈可以看到，他心中的纠结与哀伤。那是取舍之后，不可避免的神情。
“玄河她变得厉害了呢。不是力量，而是能洞穿人内心的能力。”他微笑着对小弈说，“她还真是很好的戳到了我的软肋呢。这场胜负，是我输了。”
小弈看向自己的身体。她知道自己此刻好好地待在神界意味着什么，却并未言明。
蓦地，纳兰冥池好像感受到了些动静，微微皱起了眉头。
“寻他……喝下了他哥哥的血呢。”小弈说，“如同我们先前计算好的一样。”
“啊……是啊。”冥池垂下了头，“我便猜到，他一定会这么做的。为了他的哥哥。”
“然而不一样的是，主人您……原本是打算在这个时候帮他一把的。他们两兄弟的血相互排斥，能够活下来的机会几乎是零。就算成功，过不了几分钟的时间，身体也会因为难以与妖血相溶而坏掉的吧。”
纳兰冥池没有说话。
“真的会死哦……”小弈好像并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呢。
冥池也不希望，但是却也没有打算有何行动。
“这是他所做的选择。”他说，“也将是玄河的选择。”
已经……与自己无关了。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与纳兰冥池所做的那个梦境一模一样。
寻喝下了哥哥的血之后，身体开始发生了变动，同时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疼痛。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被破坏并重新生长着，若非如此的话，以一个人类的身体，是无法承受妖的力量的。即使是身体素质如此之好的寻也一样。
重组的同时，寻身上的伤口也开始愈合并消失了。他的衣服也似乎有所改变，产生了狐纹。同样出现狐纹的，还有他的左侧脸，那是逐渐成为妖的印记。
明明是不长的时间，在此刻的他眼里，却是度秒如年一般。尽管如此，他也依然紧紧搂着哥哥，一刻也没有松开过。
便是这个时候，门外的铁链发出了被利器所斩断的声响，纳兰玄河终于有所动静了。她走进来，取出了武器。意义明确。
寻见她进来，脑海中的第一个命令，便是要护在候的前面。尽管他已经自身难保。
玄河一刀刺过去，寻勉强挡住，却也只能是暂时的。他唤出了自己的武器，欲要还手。玄河没有反应过来，挡的仓促。然而因为主人的脆弱，寻的这把剑，如同瓷器一样，被折成了两段，弹飞到了地上。寻那一击也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量，“噗通”一声，他终是跪倒在了地上，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玄河受了点轻伤，手臂开始向下渗血。不过相比寻来，简直是不足一提。这点小伤，并不能阻挡她所要做的事情。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朝着寻步进。
尽管知道没有任何用处，寻还是下意识地护在了候的身前。
玄河冷漠地看着他们，毫无犹豫地将冰冷的刀刃刺进了寻的身体。伴随着利器刺入□□的声音，以及寻的一声微弱的呻吟，寻倒了下来，倒在候的怀里。玄河又拔出匕首，同样没有迟疑地将候的身体也给刺穿了。某种意义上，让他们兄弟二人团员了。
到最后……还是没能成功……保护你呢……
玄河淡然地离开了这件屋子，顺手将门一踹，房间里的黑暗，意外地符合里面的气氛呢。
就这样，两个兄弟停止了呼吸，再也不分离……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