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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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屋门开了。
走进来的，是早已经服下了解药的老板娘两姐妹，以及几名仆人。
老鸨子看向睡得甚熟的二人，得意的笑了起来：“安心睡吧，我的好女儿。很快，一切都会过去的……”转身，向屋外走去，顺口地对下人吩咐了一句，“把人抬走！”干脆利落。
从进屋开始，二夫人的目光便一直停留在水澜的身上，听自家姐姐说要把人都抬走时，她心中竟略过一丝不舍：“且慢！”下意识地叫住了那几个下人，挡在了前面。
听见叫唤声，老鸨子向她望去：“怎么了？妹妹。”
真要说起来，二夫人反而来吱吱唔唔了起来，不知道该从何下口：“那个……姐姐。给馗啸老爷的，只要一个便行了吧？那丫鬟……”
老鸨子同她朝夕相处了数十年，自然能揣测到她的心思，向水澜那里瞟去了一眼：“怎么，妹妹是心疼这个小丫鬟了？”
二夫人半垂下眼帘，没有说话，亦是不否认。
见妹妹这样，老鸨子不禁轻叹了一口气：“妹妹你总是这样心软。这小丫头同你年轻时极像，怕也是让你还念起原来的自己了吧？”
“我……我这一生，伴在小姐左右，却从未问小姐要过些什么。但这孩子乖巧可人，我实在不忍心见她……”顿，没了下文。她的目光时不时地向水澜瞥去。而对于老鸨，则是一副属下对于主子的毕恭毕敬，双手作礼，“还请……小姐成全。”
老鸨子轻轻“呵”了一声，倒是没有冷嘲热讽的意思，而是充斥着些许无可奈何的感觉，将行着礼的二夫人扶起，淡然道：“妹妹要的东西，我又怎么会不给？你我早已不是从前的主仆关系，如今我们平起平坐，这般礼节，也是多余。”
二夫人站起，心中已尽是欣喜之意：“嗯，多谢姐姐。”
“只不过……”老鸨子似还欲言未尽，视线瞥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二人，道：“她乖巧是乖巧，但你与我终究是在利用她们。倘若她重心护主，你可能就会是她的仇人了，即使如此……？”
“这一点，熙荣……心里清楚的”她的想法，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呢，“一早就……”
老鸨子也不再说什么多余的话，吩咐着下人将寻抬走，水澜则是留给了二夫人。走时，还不忘回头，叮嘱了自家妹妹一声：“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妹妹自己好自为之。”
二夫人目送姐姐离去。蹲下，扶起被药迷晕的水澜。她颜色柔和，便这么静静地看着，也没了声。
寻被粗鲁地给塞进了麻袋之中，经过了一路的颠簸，转了好几个弯之后，终是到了目的地。
老鸨子的手下们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将麻袋一把放在了地上，解开绳子，将寻拉了出来，重手重脚的，就往床上放。寻无法动，只得任他们随意摆布。
从头至尾，老鸨子都在一旁看着，手中持着那把仕女宫扇，还不忘满载笑意地“提醒吩咐”着手下们：“都给我小心着点儿，把她弄出了伤，一会儿馗啸老爷‘享受’起来不舒服，可是会怪罪我的。”
将寻在床上安置好，老鸨子又环视了一圈四周的情况，确认无误之后，才放下心来。
此时一姑娘跑来，告知老鸨子馗啸大老爷的部队已经来了。老鸨子一听，像是迎来了财神爷，连忙道：“好好好，我马上就去招呼！”随之，又转身向那些个手下吩咐了起来：“你们几个，给我到外面的院门口守着，不许出任何差错。否则，你们一个子儿的工钱都休想拿到！”
“是。”几人向机械一样地回复道。
老鸨子离去后，那几名手下也纷纷去了各自的岗位。房屋之中，仅余下了寻一人。
而正是此时，原本应该处于昏迷之中的寻，竟是醒了过来。
他偷偷环顾了一下屋中的情况，待仔细确认四周无人之时，他才终是站了起来，扭扭腰、拉拉筋，活动活动了筋骨，心中默念道：“幸好只是普通的迷药。那老鸨子的手下也真是够粗鲁地，我的腰啊……”
不过回头一想，这屋中的迷药像是早就安排好的，那那个老鸨子唤自己去时，所给的甜点是何意思？看她生气的样子，应该有文章才对。既然不是迷药的话，莫非是……春、春药一类？这样想来，可能性似乎很高啊。想到这里，寻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幸亏水澜机智，打翻了那些食物，不然可真是完蛋了。
说起水澜，也算是个突发的变故。不过看的出来，那个二夫人是真的很喜欢他。而且，现下外面都是人把守着，寻已经无路可退，出的去也再进不来了，只有慢慢按照计划进行。况且，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水澜在二夫人那里反而要比在自己身旁要方便安全的多。为今之计还是先继续计划，待拿到了要的东西，再去接走水澜吧。
检查了一下被隐藏在长裙之下的几把武器，舒展了一下身子，确认无误之后，寻便又躺回了原先倒下的地方。
准备了如此之久的事情，终是要结束了，这一身繁重的女装也终是要能褪下了。哥哥此时应该已经在店里候着了吧。再等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傍午时，馗啸终是带着他的大部队到达了馨芳楼。一路奔波，免不了劳累，自是吃饭最重要。老鸨子收着钱，忙得不亦乐乎。
待吃饱喝足之后，馗啸抱着个酒坛子，似醉不醉地走到了老鸨子的面前：“听狗子说，你准备了个好货色？”
“哟，您看我这记性。”老鸨子手里拿着宫扇，一脸乐呵的模样，“似乎是个什么大小姐的，家里落魄了，才来的这儿。二八芳龄，还是处子之身，正是馗啸老爷您最喜欢的那口。”
馗啸也不罗嗦，打了个酒嗝，摸了一锭银子就给了她：“带、带路！”
老鸨子欣喜地接过银子：“好嘞！”
走到了专门为馗啸布置的房中，寻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睡姿可人。馗啸上前，勾起寻的下巴打量了一下，似乎对此很是满意：“恩，不错。有赏，有赏！”说着，便从腰间取下了一坠饰物，递给了老鸨。
老鸨高兴地将其拿在手中，左摸摸右看看地，两眼像是露出了金光：“多谢大老爷了！”她道了一句，便退了下去，“那我便不打扰大老爷享用了。要是有事，您再召唤我便是！”言止，开门欲去。
馗啸闻，边又打了两个酒嗝，边朝着她做了个摆手的动作，示意她赶快离开。
待老鸨子终于走了，馗啸便开始迫不及待地脱起衣物，准备享用“美餐”。而他随身携带的钥匙也终于是离开了身，被放挂在了放置衣物的木架子上。
装睡中的寻将目标定向了那里。
一会儿，待这家伙不注意之时，直冲向那儿，拿到了钥匙便跑。门外的护卫已经被撤掉了不少，距离他们放置物品的地方也有一些距离。在被打草惊蛇之前将东西拿到手，待回到候君阁，便万事大吉啦。恩，计划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接下来只要一鼓作气即可，绝不可有任何一点的失误。哥哥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呢。想到这儿，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上！
匕首已经握在手中，对准后，寻便一口气冲了上去，欲要擒住馗啸拿取钥匙。这本该没有难度，却还是在最后关头，出了岔子。
不请自来的带帽女子用手中武器朝着寻丢去，让他没能成功靠近馗啸。馗啸也直到现在才真正注意到寻的不对，回头，愣愣地看着本该被自己玩弄的“少女”，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啧……”现在似乎已经没有功夫去管这个一身肥膘的粗汉了，寻皱了皱眉头，打量着这个不素之客，“看来，我们还是想的太过于简单了啊……”也不再伪装自己，寻开始用平常的声音说话。为了接下来必不可免的战斗，他褪去了繁复的女装外衣，将其朝地上一丢，只身着里面他平日里穿的那一身短打，“你也以真面目示人吧，如何？”
馗啸一呆，惊异的指着寻叫唤道：“男……男的？！”
面对寻的挑衅，玄河并未躲避，缓缓地将帽子向后拉下，一头同纳兰冥池一般的浅紫色长发垂直散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副冷峻的面容，看起来竟同寻有相似之感。
“你说，你姓纳兰？”这是玄河对寻说的第一句话。
纳兰这一姓，本是寻随口取的。不过依这女子的那一头紫发看来，似乎与纳兰冥池脱不开关系，还真是个麻烦的家伙。“怎么？我姓什么，很重要么？”她与纳兰冥池的关系是敌是友，寻想试着套一下话，“我认识一个奇怪的天神，也姓纳兰，叫做纳兰冥池。看你们的发色，不知道你们熟不熟？”
寻这句作死的话语成功激怒到了玄河。看玄河拿起武器，寻知道她是敌人没错了。这一场战役，看来是躲不开了。
“居然敢骗我！老鸨人呢？”馗啸起哄道，“纳兰玄河！快，快给我捉住了这小子！快！”
当然，就算馗啸不说，玄河也会这么干的。这本就是玄河来此的目的，帮馗啸不过是顺便罢了，为了能让自己有机会在不被纳兰冥池发现的情况下接近寻他们一行人。这一战，也早就在自己的计算之内。
玄河的话不多，拿着武器便朝向寻冲去。寻的身体素质比常人要好上不少，所以前期的战斗还算淡然，两人拉开的差距并不大。玄河算是偏向技巧型的，招招向着寻的要害去，时不时被寻预测到几个动作，靠着力气，还能打回去。
不过，莫要忘了，他们之间，有着神与人这个本质上的区别。
眼看自己与寻陷入了持久战，玄河难免会有些不耐烦，向后退了两步，收起武器，伸出了右手，运起一道光晕。蓦地握紧拳头，那抹子光晕便朝向寻所在的方向射去。寻一惊，连忙躲闪，眼看有些来不及，默念一句，便唤出了那把随身携带的长剑，勉强是吧那招数拦了下来，不过，也耗费了寻不少力气。
刚才那一招，仅是余力，便将寻身后的屏风给打破了口，翻倒在地。玄河的表情十分淡然，丝毫没有耗费了多少力气的感觉。看来，玄河的实力远要比表现出来的要深，不过是碍于此处不好发展，估摸着是不希望太过张扬。
这样也好，限制了她的行动。寻并没有不自量力到想要赢过她，只要能趁她发挥出原本实力之前逃走就好。为此，他需要找出空隙。
寻不断地尝试和她近身战斗，让她不能使用招式，效果也不错。终究是男女之别，寻的力气要比玄河大上一些，也算是寻的优势吧。
寻双手握剑，朝着玄河的上身攻去之时，没料到玄河居然没有躲闪，而是左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抵住了他的行动。寻一顿，刚想进行下一个动作的时候，玄河的右手却在寻的肚子那里来了一招。由于速度较快，蓄力不长，寻仅是被朝后退了几尺，有伤却不重。
而就在寻向后退的那点儿时间，玄河也丝毫没有浪费，伸手开始蓄力。若被这一招打中，估计就不是小伤了。寻又握了握剑柄，举起，想要冲上去扰乱玄河的攻击。一剑过去，玄河不得不进行闪躲了，依照她的身手，要躲开是轻而易举地。而就在她这么做之前，却又有另一个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拦住了寻的招式。
“哼……”
“你是……”
玄河以及寻同时顿了一下。不过比起寻，这件事情好像并没有出乎玄河的意料。
紫发长衫，总是带着一副不明所以的笑意。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
“纳兰冥池？”寻道，不过话一出口，也就证实了一个问题，便是这个女子和纳兰冥池有着必然的关系。说不定，她会来此的事情，纳兰冥池也早就料到。
“怎么？半日未曾见我，便不记得我的模样了嘛？”冥池一笑。
“啧，你这副嘴脸，我一辈子都忘不掉。”见似是自己人，寻收起了架势，立直了身子，问道，“你现在来此做什么？”
看见寻放松了警惕，纳兰冥池扭头稍稍望了一眼玄河的颜色，转身，对寻“好心提醒”了道：“别会错意了，小子。”
寻不解：“什么？”
“我已经玩够了，对你们。”纳兰冥池收起了他的笑容，阴下脸来，缓缓地说道，“今日，我是来帮她的。所以，我们是敌人。”
“你说什么？”寻愣住。他知道，自己对战他，是没有任何胜算的。可能连脱身都困难。而身体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做好了反抗的架势，“为什么？”
“自己想破脑子去吧，现在我不想浪费时间和你们玩过家家的游戏。”说罢，他伸手一念，便有一人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被他掐着脖子。
是候！昏迷过去的候，现今变成了纳兰冥池手中的一个人质，用来牵制寻的一举一动：“如果你不希望看到你哥哥继续受伤的话，劝你还是乖一点的好。”
“你……！”寻咬着牙，皱起了眉头，看到哥哥先下的状况，心中焦虑不已，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无奈下，只得丢下了手中的武器，带有怒意地看着纳兰冥池，那个同原先一样，将他人当成玩具一样玩弄的男人。
玄河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寻的身后，侧手一敲，被击中了后颈的寻便身子一软，重重地躺倒在了地上。
馗啸在一旁被无视了好久，不过看上去，他确实也没有什么能够插得上手的地方。
冥池长袖一挥，像是当时对付那个无聊的偷听者姑娘一样，使得馗啸晕厥了过去，“这个男人，我会将他的记忆还原到我来之前。”他略带微笑的对着玄河说，“之后要如何，且随你意。”
“许久未见，你现在似乎变得相当圆滑了嘛。”冥池对玄河虽然看上去挺是友好的，不过相反地，玄河却一点都不打算给他好脸色看，用着淡漠的眼光与语气，回应着这个许久未见的故人，“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纳兰冥池。”
纳兰冥池沉寂了几秒，返还道：“你也是，许久未见，变得狠心了不少。懂得如何戳别人的软肋了。”
“和你学的罢了。”在她的眼中，冥池似乎也不是什么好到那里去的人。
不过冥池看上去也并不在意。他本就没想要做个好人，那不过是表象罢了。坏人坏事做多了，哪怕是装的，也会渐渐习惯的。也不错，想来，演坏人总比演好人要来的轻松不少。
当然，在意的事情也是有的。
“既然我都站在你这一边了，那么，你也该回应我的要求了吧？”他道，这一次，是真的很严肃了，“做个交易吧。”
这一切都在玄河的计划之内，她双目一斜，瞥向纳兰冥池：“哦？你想要怎么交易，倒是说来听听。”
“将小弈还回来，原原本本的。”纳兰冥池垂下了眼帘，看向地上晕倒着的两兄弟，神色有些飘忽，却说得很是坚定，“除此之外，你什么都可以拿去。我的地位也好，这两个小家伙的命也好。或者，想杀了我报仇，也无所谓……”
“哼。”
玄河的嘴角微微勾起，嘲讽地一笑，一把武器已经架在了纳兰冥池的脖子之上。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