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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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俗粉们的心里，总是想着这么几件事：怎么打扮、怎么赚钱、怎么讨男人欢心，以及，怎么把那些和自己抢风头的“贱人”们都给处理掉。为此，那些涉世不深的“少女”们，搞不好就要倒些小霉了哟。
“嘿，毛都没长齐的丫头，能有什么事儿。丫鬟就是丫鬟，就算是皇亲国戚的丫鬟，照样还不是低人一等。”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好好教导教导她？”
另一名女子会意一笑：“好主意。”
对于这几句对话，水澜唯一的反应便是速速离开。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们也不再好轻举妄动。如此想着，水澜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水澜这一细微的举动很快便被两位姑娘给发现了。
“别让她跑了！”
那绿衣服的女子向前跑了去，拦在水澜跟前，将他推到在地。而另外一位黄衣女子也紧跟其上。待水澜反应过来，站起身子时，前行的道路已经被这二人堵住。
“哟，这位妹妹，走的这么急，这是要去哪儿呀？”绿衣女子提起声线说道。
水澜一吓。向后退了两步，转头，想要换道走。没想到黄衣女子见他要逃，一个机灵，快步饶了过去，堵在了他身后：“怎么？看见我们，不该有礼貌地打声招呼才对么？”
“两……两位小姐好……”水澜懦懦地说道。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什么纰漏。
虽然依据现在的规矩来看，就算不出一丝一毫的差错，也是会被找茬的吧。
绿衣女子右手一把抓住了水澜的头发，一脸“笑意”，细细眯起双眼，对水澜“夸赞”道：“哟呵，小贱胚子学得倒是挺乖的嘛……”左手伸出，有节奏的地轻轻拍了拍水澜嫩白的脸蛋儿，“要怪只能怪你运气不好，没有跟在你家小姐身旁。”
水澜力气不如她们大，挣脱不开。离此不远便是二夫人的房间，若是大声呼救，她定能听见。只是……
没等水澜反应过来，绿衣女子已经一个重重的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不能叫，不能叫。
拉住了他的头发，将上面的饰品拽得七零八落。半拽半拎地丢到了黄衣女子的面前。黄衣女子看准之后又是一个巴掌。
要忍住……不能再给任何人添麻烦了……
水澜的侧脸已经被打出了红印子，却只是时不时会发出些呜咽的细声。无论怎样的疼痛，都没能使他发出声响。
任何人……
两位姐姐来起了劲头，丝毫没有想要放手的意思。反而，是来了兴趣，变本加厉。
“这小贱胚子，真是皮硬。”绿衣女子说，说着，继续开始对水澜的衣服下起了手，“我看你没了身子，还如何有本事耀宠！”
黄衣妹子犹豫了一下，却也没反对，一起跟着干了。
水澜衣服怯生生的模样，摇着头，双眼用近乎求饶的神色看着眼前之人。手臂下意识地捂在身前，轻声呢喃着：“不要……”
一旦被拉开衣服，自己是男儿身的事情就会被马上发现。这样一来，猫先生的药，便没了着落……
边上那俩位自然是不会知道他的想法，也并不会在意。若不是水澜竭力地护着，他的上衣恐怕早已被拉开。此时此刻，这两位为了地位的人，就好像是饿了几日后又见到了食物的野兽一样疯狂。
“不要……求求你们了，不要……”
水澜忍住不哭，这是在当时看来，十一岁的他唯一能做的了……
渐渐累了，反抗的力气渐渐小了。衣服被扯得稀稀拉拉，珠钻在慌乱中掉落了不少。再这样下去的话，再这样下去的话……计划就会在他手上失败，猫先生的药，也将拿不到……这一个月来，大家明明这么努力，这么期待……在面可以……
想到这里，泪水还是不住滴了下来。
与此同时，还有在无形之中自然形成的一股水，自他周身自然凝结，涌向了那两名正在狂暴期的女子。顿时，将她们变成了落汤鸡。
“呸呸！哪里来的水？！”黄衣女子停止了手上的“活儿”，关心起了被淋得湿透的衣裙，嗅了嗅，像是金贵的大小姐一眼厌嫌道：“一股子咸骚味儿，真恶心！”
绿衣女子也开始拍起了衣裳上的水，将裙摆扇了扇，却是无济于事。随后将视线挪向了不明所以的水澜，死死瞪着他，举起了右手，又一副要动起手来的姿态：“好啊小贱胚子！本事不小，竟然……！”
“那个……请问……”
绿衣女子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一个隐隐让人觉得有些不自在的声音忽然响了起。
一袭蓝白相间的衣裳，垂到肩处的乌黑色直发，面带着温和的笑意。虽然仅是扭动面部肌肉组织而伪装出来的骗人的假象。为了满足一时需求的手段，虚伪而又做作。
是寻。
刚入门正在得宠中的纳兰寻小姐。
两人都愣了愣，将视线都转向了他。黄衣妹子放下了架势，不再作声。
“请问……我家的丫鬟，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绿衣女子自是不服气，走上前去，气势汹汹地。在她眼里，寻不过是一个抢她风头的柔弱千金大小姐。无缚鸡之力。而寻也暗自在手中准备好了武器，以备随时将眼前俩碍事的家伙清除干净。
双方都正想动时，绿衣女子却被她家的柔妹子一手臂给拦了下来：“兰姐。她现在正被宠着呢，不比那小丫鬟。现在还是相互留个余地的好……”
望了她一眼，绿衣女子不情愿地放下了架子，依旧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满脸不屑与傲气：“哼！今日就算了。警告你们，别给我抢风头。不然没你们好下场。”抓起了身旁妹子的手，便是要走。却还不忘多加了一句，“妹子我们走！看她们能得以到几时！”
寻目送着她们径直走了老远，直到完全看不见了，才将手中的武器收回去，连忙查看起了水澜的状况。
“小寻哥哥……！”水澜像是见到了救星，躲过了一场大劫。
“水澜……你没事吧？”
“恩……我没事。”
望向地上一滩水，寻笑的似乎有些欣慰之意：“这些水，都是你的杰作？”
水澜顿了顿，低垂着头：“好像……是的……”
寻用手指蘸了些许，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这味道，带着些咸味，像是海水的……看样子，应该是你先前遇到危难，将自己本体的能力激发出来了。”笑，伸手替水澜拭去了眼角边的泪痕，“看，眼泪都留下来了。为什么不呼救呢？大喊的话，就算我听不到，别人也应该会来救你才是。”
“我……”水澜神色低垂，依旧是那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我不想……不想再给别人添麻烦了……”他怯生生地解释道。
听闻。寻也明白水澜的性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虽然只有几日而已，但也难免她们不会报复回来。这几日，你别在单独行走了，跟在我身旁。有我在，她们不敢轻举妄动。”如果她们真的动了起来也无妨，无非就是被寻一刀杀了呗。
水澜点头示意知晓。
“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屋去吧。”寻说。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想要挽着水澜。
愣，水澜反应了几秒钟，也伸出了手，牵着寻：“嗯！”
走在回屋子的路上，水澜不禁问起了寻：“说回来，小寻哥哥是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的？”
“还不是你一直不回来。本来想去二夫人那找你的，才走到一半，便出了刚才的事情。”回想起先前的一幕，寻也有些后怕。怕的当然不是那两个女子，而是……“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你暴露的，就不只是性别了……”
“我……”
“呵，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换个角度想，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今的你也掌握了自己的力量。若是能加以锻炼，日后就算没有人在你的身旁，你也应该有自保的能力了呢。”
不必一直躲在他人身后，可以考自己的力量。这不正是水澜一直渴望的么：“真的么？那我好好练，是不是可以，变得像小候哥哥、猫先生，还有小寻哥哥你一样强？”
说道自己，寻尴尬的笑了笑，自己不过是个凡人，比起那两位有着高资质的妖类，实在相去甚远。不过水澜也非凡人，那便说不定了：“我和哥哥不好说。不过，汝君的修为很高，你才刚起步，想追上汝君，只怕短期是难以实现的……”
“没关系，至少……至少不要像上次那样，”那次，在妖都城下，那个男人只身一人与万人为敌。自己却只能躲在他的身后，连躲闪攻击都必须依靠他人才能做到。汝君当日站在血泊之下，自己也是伤痕累累，却竟然保得水澜毫发无损，“像上次那样，成为猫先生的累赘……就好……”
寻知道他说的是上月汝君屠城之事，是他与汝君无论如何也难以抚平的伤疤。为了不让他再多想下去，也为了了解水澜的身体状况，便问了起来：“说来，水澜。你刚才激起能力时，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例如不适之类的？”
“不适？没有啊。”隐隐回想起当时的状况，“只是当时脑子很乱，想到了很多可怕的事情，生怕会暴露，不能再替猫先生找药。一急，哭了出来。反应过来时，水已经顺着手势涌出来了……”
“是么……”手抵着下巴想了想，也算差不多。
“恩……只是……”
话到此处，水澜咽了声，没有再说下去。
只是，有些原本似乎不存在于脑海中的事物，也随着那股咸水涌了出来，涌入了水澜的脑海里……
“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无论如何。”
“不是为了其他的什么事，什么人。”
“仅仅是为了这个自己。为了这个沐水澜。”
“幸福地活下去……”
这声音属性而又陌生，似曾相识。这段话语仿佛是很早以前便存在于水澜脑海之中的，只不过一直以来都被封锁着。今日恰好寻得了钥匙，将其打开放出。而这段话语的源头，却早已无从得知。
只是，这话语中的内容。对于一心只想为汝君而活的水澜来说……
很奇怪，不是么？
今日夜里，纳兰冥池及小弈都没有回神界，而是待在了候君阁。
已经是深夜了，纳兰冥池却丝毫没有打算入睡的欲望。兴许是习惯了漫无尽头的白日，又或是不愿让夜色就这么在睡梦中流逝。
小弈找到纳兰冥池的时候，他正坐在后花园里面。春日已过，花朵们也已开始凋零。剩下的，也不过是些枯焦的花瓣。即使是在月光的沐浴下，也已恢复不了往日哪怕一丝的生气。尽是倾颓之势。
“主人收了他的代价？”小弈这一问问得毫不寒暄，脱口便出。
正赏着风景的纳兰冥池仿佛早就知道她在身后，早就知道，她定会来问他。将赏景中的视线缓缓挪开，朝小弈之处转去：“你指什么？”
“明日陪候去找他弟弟的事情。”她的语气比起往日，倒是强硬了不少，“主人已经超出可干涉范围太多了。这一次竟然也将候带入了这个泥潭之中……”未能言完。
“他没有付代价。”没懒得听小弈把话说完，纳兰冥池便插起了嘴。
这短短的几个字，却足以让小弈愣在那里良久：“不收代价的话，这份代价就会转移到主人您的身上……”
“不用多猜，就是你所想的那样。”望着四周，漫不经心，“我压根没有告诉小狐狸代价这回事儿。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偶尔越越权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没什么关系。什么样的代价我都已经尝到过了，还怎么会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主人……太过随性了……”小弈面露愁容。
“随你怎么看。不过，我陪着去找那两个小家伙，也不全是为了帮小狐狸。”
“哦？”
纳兰冥池表面上虽然是一副随意的样子，脑海中，却是一遍遍地回放着对于未来的记忆。潜入青楼、接近那个黑市商人、找出药的下落、制服玄河……一幕一幕，清清楚楚，详详细细，“就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好像算漏了一些什么，觉得这一次的计划，不会如既定般，那么如意……所以，我想同小狐狸一起过去，在那小子身旁，也好做个照应。”
顿，对于主人难得的不安，小弈开始有些好奇了：“因为对手是玄河大人？”
纳兰冥池愁了愁眉头：“也许吧……”手抵着额头，“现今的世间中，当下能克制住我能力的，也仅有她一人。神界排她前来，估计多半是她自己要求的。明明是针对我的，却牵扯了不少本与之无关的人进来啊……这样一来，我所要顾及的东西也会更多。当下的我看似行云流水，实际，却有可能正居于劣势的状态……”
“那两个人，对于玄河大人来说，倒也不算是全无关系。”小弈道。是在确定了隔墙无耳的情况之下。
纳兰冥池也没插嘴，继续听着小弈的分析。
“而且，审判者大人曾经有提及过，十一年前某一场诸神的会议。说的，是吞并妖界之事。他们早就视汝君为棋子，想借他之手，来清除许多障碍。当时正是玄河大人主动请缨，并且，她也做到了。但是由于主人的介入，他们没能再进行下去。但是，这一切的事情，都太巧了不是么？……”
“寻候两小子再遇的时间，与妖都覆灭的时间，以及他们恰好到这时来了那俩小家伙的居所，甚至是玄河仿佛也已经预见未来一般知道了我们的动向，隐入了黑市的商队之中……”纳兰冥池简单地总结了一下小弈所说的“巧”的事情。细细算来，还确实不少。
小弈点头表示如上。看着纳兰冥池的神色，小弈确信自己的主人已经能望出其中的端倪了：“如果我推算的不错的话，现在的玄河大人已经经历过未来并且回到了过去的某一个时间点。”
纳兰玄河，能力是可以回到过去。并按照心意对于不想发生的未来加以改变。
“她可以方便地改变过去，如果愿意，甚至可以无数次从头再来。这也正是她难以对付的实力。而那两小子都已经潜入青楼里头了，她却毫无动静……”也许这才是让纳兰冥池最为不安的地方，“她这一次……到底有什么计划……”
沉思了良久，纳兰冥池终于放弃了思考。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现在想破脑子都没结果，还不如想着如何做好后期防御。只是比起之前，那个曾经做什么都需要自己帮忙的少女，对于现在这个玄河，他却是感慨万千：“看来玄河果真是与那帮老掉牙的家伙们待久了，学会了他们不少心机。甚至，都已经开始利用起诸神们的漏洞了……”
“这点不可否认。比起主人来说，玄河大人与诸神们更为相像，也更有身为神的样子。”小弈附和着他刚才的话，继续调侃了起来。又是一种完全没有把主人放在心上，而是友人间玩笑般的感觉。
纳兰冥池似乎也早已被这调侃给说习惯了，同样习惯地回敬了小弈一个标准的白眼。不过细想起来，她所言，也并不无道理。
“神……么？”他嘟囔着，“掌管时间的神，纳兰家……我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纳兰家本就该由玄河继承。这些，都是那个老家伙惹出来的事端啊……”
听着纳兰冥池的“万千感慨”，小弈仅一笑为意。
“罢了罢了，多想也是无用！便这般吧。”
有些事情，是总也想不透的。
“一个个，都麻烦的要死。”
啰啰嗦嗦，大惊小怪。
“多大点的事情，却偏要牵扯这么多外人进来。”
明明不想，将别人也牵扯进这个黑洞。
“纳兰家的事情，就应该让纳兰家自己来解决！”
这是不知何时，就压在了身上的，不愿意承担的责任。
一种名为“纳兰”的责任。
喂，早已失去了联系的那边的你……
是如何想的呢？
月色被厚厚的云层遮掩，也遮掩住了仅有的一抹细微的月光。
“解决……”小弈不禁问起，一个或许不该问的问题，“主人，想要如何解决？”
对于这个问题，纳兰冥池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对于可以无限次从头再来过的对手，胜利的方法只有两种。
其一，让她回心转意，化干戈为玉帛。
其二……在她再一次反悔并回到过去之前，将她杀死……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