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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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已放下了手中正在涮洗的碗筷，晴稀被黄大叔一胳膊拽到了门口：“来来来，小丫头，我们倒外面来说。”还没来得及反应，她便被硬生生地拖了出来。走时，黄大叔还不忘朝里头探了个头，向寻叮嘱道，“不许偷听哦，小子！”
寻听见，摇了摇头，回过身来，拿起了晴稀洗了一半的锅碗瓢盆，继续帮她洗了起来。“哥哥居然又吃了这么多东西……”看着眼前堆成山似的盘子，他一脸黑线，无奈的自言自语吐嘈道，“他那肚子，是怎么装下这些食物的啊……看样子是时候得让他减减量了。唉……晴稀和哥哥一起呆着的这些年，也不容易啊……”
门外。
在黄大叔确保了没有人会听见或看见之后，晴稀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问：“怎么了大叔……是什么情报，这么神神叨叨的……？”
“天庭传来的消息，花仙洛晴稀下了凡间这件事，不知怎么地被知道了。”黄大叔说得斩钉截铁，简单而又清楚，“我看，再过不了时日，你就要和你姐姐一样，成为天庭的通缉犯了……”
闻，晴稀愣住了，似乎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天庭的神仙们不是一向都迷醉于玩乐么？姐姐那时候私自下了，在人界呆了四十年也没见有什么事，怎么会……怎么会突然有闲心，管起我来了？……”
“估计呀，就是你姐姐那时候惹出来的。为了防止再发生一个你姐姐那样的事，现在的天庭似乎管得很严。若不这样，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反倒更容易打扰到他们的清闲。”黄大叔这么梳理着这些消息，双手习惯性地插起了腰，神色凝重，“怕是为了防范于未然。而且，这次派来的，似乎是你的熟人。”
“熟人？”脑袋一斜，晴稀脑海里正努力回想着是否有这样的人选，“除了姐姐，我在天庭里没有熟人了呀……难道……”好似突然想到什么，看了看黄大叔的反应，那抹子神情似乎更加确定了她的猜测，“熟人是指……朵央？！”
黄大叔一摊手，示意他也不得而知：“我也只能说到这里了。算不上什么机密，那俩小子知道了也没什么大碍。只是要不要告诉他们，就要你自己来决定了。”
闻，晴稀沉下了眼皮，静了下来。可看似平静外表下的内心，却犹如五味杂陈，难以平复。
虽已入春，但夜晚时刻的阵阵细风，依旧吹得让人感觉骨头发凉。
黄大叔拿起了别挂在腰间的烟斗，靠在树下，吸了一口。白雾从他的口中缓缓飘出，顺着风势，散漫在空气之中。“你啊，也已经老大不小的了。”他这么说着，神色迷离，“虽然你来人间也只不到十年时间，心智和样貌也都只是十岁有余的小丫头，但是，你的实际年龄，那俩小子加起来还不及一半。你化为人形也有个二十余年了吧，一直呆在天庭那种地方，也难怪你和你姐姐一样不懂世事。不过，再怎么样，还是要承担起该承担的义务的。我说的这些，你也应该懂的吧？……”
“我知道的。”不等大叔来得及说下去，晴稀已经不愿再听，低着头，幽然地回复着，“我知道了……大叔。”
依旧是那副丫头片子的样儿。黄大叔这番言论比起她姐姐绯言，似乎更有说服力。她不禁又抽泣了起来，一头栽到了大叔的身上，任鼻涕眼泪哗啦啦地向下流淌。
看着眼前娇滴滴的小丫头，黄大叔一脸欣慰似地，温柔地用那只厚实的手掌抚拍着她的额头，笑：“好孩子……”
次日晨。
寻一如既往地早早起了床，却发现这个白天竟是异常地安静。
透过纸窗，哥哥和晴稀都还好好地睡着，确是黄大叔惯住的客房里，早已空无一人。床单被褥被叠放地整整齐齐。木桌上，在一个小瓷杯下垫着一张宣纸已经一锭银子。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这张宣纸打开。是黄大叔所留。上面用豪放的字体书写着：
“今突有急事要处理，不辞而别。无理之处还望莫要见怪。这两银子算是我的饭钱，你家的鸡我取走了，至于兔子嘛，还是留给小狐狸的好。多谢款待。
黄某字”
寻来到炊房一看，里头养着的三只鸡果然已经连骨头都不见了，无奈的望着剩下的几只兔子，笑，好似突然间察觉到了妖与妖之间所存在着的某种共同点。“黄鼠狼不愧是黄鼠狼，”将大叔的字迹收好，寻不禁在心中自语道，“只是你将这屋子理得如此整整齐齐，让人如何觉得你是有急事的样子呢……”
“呀，小寻！不好啦！”二楼突地传来了晴稀的声音，却见她匆匆忙忙地从楼梯蹦了下来，气喘吁吁，“小、小候它的额头好烫，好像是病了……！”
得知，寻连思索的时间都没留下，便已直冲上了二楼候的房间，一把推开房门，“哥哥！”却见候蜷缩在了床上，坨成一团，瑟瑟发抖着。寻坐在床上，搀扶着候，让候倚靠在了自己的身上，“晴稀！把窗户打开！让屋子通通风！”
“哦哦，好！”
“还有，拿盆凉水来！还有毛巾！”
“嗯！”
寻接过晴稀递来的毛巾，帮候擦拭着。
晴稀凑上前来问：“怎么样？”
“不行啊……”寻说着，摇了摇头，脸色凝重，汗水自他额上流下，“药呢？店里还有么？”
“我去看看……！”未过多时，便传来了似乎不好的消息，“好、好像都不够用了……”
“啧。真是个会惹麻烦的哥哥……”
蓦，晴稀道：“要么，我在这里照看着小候，你去买药吧？”
寻愁着眉，望向晴稀，神色略显阴冷。
“小……小寻你怎么了？有……有什么不妥的么？怎么突然……”晴稀呆呆地看着寻，愣了愣。
“没什么，我知道了。”将候扶会床上，用薄被子轻轻盖好，原本凝重的眼神也被控制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那习惯性地面无神色：“店里都还有些什么？”
“啊，还有些生姜，薄荷也还剩一些，不过都不够用了……你带些连翘还有甘草回来吧，最好再……”话音未落。
寻已收拾好了要带的简易行囊，没等晴稀说完，留下了一句，“知道了，马上回来。”就向门外走去。路过木门之时，他突地顿下了脚步，回身望了屋中的晴稀一眼，道，“把我的哥哥，照顾好了啊……”止，转身离去。
晴稀诧然地看向已经匆忙下楼的寻，回过神时，他早已不见了踪影。随之，她笑了，阴沉的脸庞下流露出了仿佛有些狰狞的嘴角。
集市之上。
寻匆匆忙忙地跑到了药铺，买了一堆药材，连点都不点算一下，甚至连找钱都懒得找，随手丢下了白日黄大叔留下的那一锭银子，相当于是付了十倍的报酬。不安而又焦躁的心情笼罩着他，急着离开了铺子。还没来得及走出几步，便被人一把从小岔路口拽了过去。一望，竟是黄大叔。
“你做什么？！……”
“先过来再说。”黄大叔一脸严肃地说着。
“可是哥哥还……！”
“知道情况紧急就快点走，别啰嗦了！”
闻，寻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乖乖地跟着黄大叔走。
来到了一处没什么行人的地方，黄大叔这才停下了步子，依旧是那副愁着的脸，倚靠在背后的砖墙上，抽着那根烟斗，平静地看向寻：“你也知道了些吧？”
“你是指……店里……”寻还没来得及说下去，便被黄大叔制止了住。
今日应是晴天，日照当头，却总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耀阳夺目，刺得人眼睛生疼。没有微风拂过，没有鸟语花香。令人尤为容易感到焦躁或是厌烦。
又是一阵白烟自黄大叔口中吹出。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烟斗，道：“接下来，按照我说的做。”
半个时辰后。
候君阁内。
“小寻！你好慢啊！”还没来得及进到店里，寻便看见晴稀已经早早地在门口候着了。
寻微微笑着，像是初来候君阁时的样子，亦假亦真，径直向候的房间走去：“不是让你照顾好哥哥么，怎么等起我来了？”
晴稀跟着寻也一起走了去：“刚才我喂了他点米粥，现在应该睡了吧。”
“哦？”笑，“还真是出人意料的温柔呢。”
顿住，晴稀一言未发。
“还真是辛苦你了，药已经买来了，接下来交给我就好了，麻烦你去煎药吧。”说着，把买来的药材一把全递给了晴稀，便头也不回的直接朝二楼方向走了过去。晴稀愣愣的望着手上的一堆子药材，一脸茫然，似乎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寻还没来得及走上楼梯，便又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一眼满手是中药的丫头，笑，“哦对了，我有个好东西，算是买来给你的，算是给你的礼物吧，是给你‘照顾’哥哥的报酬。”照顾二字上寻加了微微的重音，淡若不存。从衣袋中拿出了些什么，伸手打算递给晴稀。
晴稀摇了摇头：“这是应该的啦，我们是朋友嘛，不需要的……”
“别客气嘛，再说了……”顿，寻没再说下去，自顾自地打开了要打算送给晴稀的礼物。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寻，一股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突地，寻一下冲上前去，毫无征兆地向眼前的晴稀发起了攻击。或许是已经料到了这么一下，眼前的晴稀躲闪地很快，低下腰，双手撑着地，从寻的腋下滑过，成功躲了过去。就是可惜了那些药材，撒了一地。寻却是淡然的站在那里，继续说着刚才的话，“再说了，我们，什么时候变成的朋友？这位客人。”
站起身子，那名“晴稀”却是变了样儿。猫耳猫尾，一身橙黄色的衣裳，竟是假的。
“如果不是敌人的话，你还蛮可爱的。和那晴稀那丫头一样天真。”寻笑了笑，脸色中略微带着一股不符合他年龄的成熟，“天庭里的人都像你们这样么？给人下了药还喂人家米粥。只可惜，你找错下手对象了。”
眼前的猫女也不和寻废话，摆了他一眼：“你早就发现了？我还觉得，我装的挺像的呢。”
回：“是哥哥告诉我的。”
猫女冷哼一声：“那家伙早就已经快要奄奄一息了吧？哼，要不是我看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才懒得管他。我想你是做梦了吧？就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连话都说不了……”
这话似乎是挫中了寻的敏感处，拳头一攥：“不许你这么说我哥哥……”
“哟，还真是兄弟情深啊？”笑。
“你……”寻似乎已经压制不住他的愤怒了，“伤害哥哥的人，罪无可恕！”
止，他开始向眼前之人袭去。对手是猫女，比起寻，她有着更为矫捷的动作。只是轻轻跃起，便夺过了寻来势汹汹的攻击。寻双手撑地，右脚又是一个扫腿，猫女轻轻跃起，想要躲过，可未曾想，刚离开地面，寻便趁着右腿扫去的惯性，仅靠双手支撑着身体，逆时针旋动了身体，用左腿踢向了跃于半空的猫女。猫女无法在空中躲闪，被寻踢到了一下，勉强支着身子落了地，顺势向后滑动了两米距离。被寻踢到的地方擦破了皮，红了一块，微疼。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发现寻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刚想躲开，寻的胳膊已经勾在了她的脖子上，手中还拿着原先说是要给她的“礼物”——一小瓶子的雄黄酒。
“妖是怕雄黄酒的，而仙却不会，这是晴稀告诉我的，这礼物……”笑，“再乱动的话，就洒下来了哦。”
“我……我是仙！”那猫女反驳了起来。
闻，寻将那瓶子微微倾斜了一些，再斜下去，就要滴到那猫女的身上了：“要不要我们打个赌？看看这雄黄酒，伤不伤得到你这‘猫仙’。”
猫女不再吱声。恶狠狠地白了寻一眼，咬牙切齿地：“你们竟都与妖为伍，可恶……”
“实际上，仙妖本就没什么太大区别。倒是你。你的事我从黄大叔那里听了些，晴稀告诉他了，你身为猫妖，却入了天庭，成了天庭的一员，以‘仙’为称。真正走错阵营的，是你才对吧？”顿，寻叹了一口气，半垂下眸子，“名分什么的，真那么重要么？”
“你怎么会明白呢……”那猫女自嘲地笑了嗤笑了一声，“名分，可不只是一个名分啊……”
寻沉默了一下：“确实，在这方面，我还真的不懂呢……”
正是此时，猫女看准了时机，想乘寻松懈之时逃走。却还是不甚，被泼到了半瓶子雄黄酒。伤的不轻。捂着伤，也懒得顾及疼痛，向门外冲去。
于此同时，黄大叔也以自外归来。一同归来的，还有被黄大叔找到并解救出来的，真正的晴稀……
“够了，朵央！”晴稀吼道，“别再这样了好么……事情，早就已经结束了啊……为什么还要这么纠缠下去呢……”
“结束？哼，早着呢……”那名为朵央的猫女愁着眉头，想来是雄黄酒的药效，已经让她快要支撑不住了，却还是有一股子意念，坚持着她的行动。笑，“规矩是不可破的，凭什么绯言那厮能得到冰蓝的爱，朵烨就不行？！还有你，竟然呆在人界，和妖为伍……！”
“虽然有些多管闲事，但还容我差一句话。”出声的却是黄大叔。淡然地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朵央，道，“你说的这些，我也能明白，只是你这样好么？”
顿，朵央没有听明白，回问：“你指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是天庭的规矩，可是你这次下凡来，也不是天庭的命令吧？”言，“这样假公济私，就不怕也被天庭抓住把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