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业与白业》弗羁

8、伤及无辜

　　第七章

　　七天之后雍同多甲喇嘛来问闻喜：「你现在能够降雹了，降雹必须在现场驱策云雨，而且冰雹摧毁的如果是幼苗那还可以再种，只是白忙一场，不知道你们家乡的麦子熟了没有，长得有多高了？」

　　闻喜想了一想说道：「在这个时间大概还只有可以藏斑鸠那样高！」

　　又过了十几天，雍同多甲喇嘛又来问：「现在麦子多高了？」

　　闻喜说：「大概有小芦草那样高了！」

　　雍同多甲喇嘛说：「嗯，这还是稍为早了！」

　　又过了些时，雍同多甲喇嘛又来问闻喜相同的问题。

　　闻喜说：「现在是正要长穗的时候了！」

　　雍同多甲喇嘛说：「那么，你现在就出发去降雹吧！」为了保护闻喜的安全，上师还派从前曾到闻喜家乡去调查过的那个飞毛腿，陪同闻喜一起去。

　　闻喜和飞毛腿都打扮成行脚僧的模样，这才朝着家乡出发。

　　这一年闻喜家乡的麦子长得异常丰盛。

　　「从来没有看见过麦子抽穗抽得这么肥厚，今年一定是好收成啊！」村中的老人看了麦穗成长的样子都很高兴。

　　「我们要一起谢神庆祝之后再一起收割，不要抢先割麦子啊！」大家相约了割麦子的时间。

　　闻喜却早在村前溪水的上游，找了一个好的位置，结好法坛，预备了咒术用的种种器具，等在那里。就在麦穗将熟未熟之际，对着万里无云的晴空，闻喜开始作法，口诵咒语。闻喜先大呼护法神之名，然后陈述村人虐待闻喜家的事实，接着捶胸拍衣大声的哭号起来。

　　顷刻间之空中忽然起了一团黑云，然后就像翻起云浪一般，一层卷来一层，瞬间聚集了一大片的浓云，电光闪闪雷声隆隆。然后，霹雳啪啦，大块的冰雹从天空纷纷降下；下了一阵又一阵，把村人隔几天就能收割的麦子打得一粒不剩。接着从山上又冲出一股不知打哪来的洪水，把打掉的麦子也一起冲走。

　　束手无策的村人，毫无反抗余地，只能看见麦子随洪水流去。伤心之下都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难道闻喜真的学会了降雹术了吗？这真的是闻喜下的咒术吗？」村人们仓皇不安。

　　「原本要庆丰年，但这下子还有没有粮食可以过年呢？」众人哀鸣。

　　原本为着庆丰年的欢乐宴而准备上山打猎的村人，变成追捕闻喜的大队。「哼！闻喜把这个村子害得太惨了。之前已经杀了那么多人还不甘心，现在又把这样好的麦子弄得一粒都不剩！如果我们把他捉到了，就要把他的血挤干，还要活生生的把他的胆挖出来，这样才能稍解我们对他的怨恨。」

　　在此同时，施完咒的闻喜与飞毛腿，正躲在山洞里生火取暖。

　　前来搜捕的村人发现了洞口的烟。：「闻喜会不会就躲在那边的崖洞？」

　　另一个村人说：「包准没错！除了他谁会躲在那样的山崖上？趁他还没有看见我们，我们赶快招集更多的人一起来杀死他，不然他要把这个村子都灭尽了才会甘心！」于是大家急忙跑回村子去了。

　　飞毛腿看见山脚下的人影。「闻喜，你的村人们大概发现我们了。」

　　「我不怕他们。」闻喜平静地说着。

　　「但也没有必要和他们正面起冲突。你先出发回去，我跑得快，留在这里装成你的模样跟他们玩一玩，顺便拖延他们一下。」飞毛腿建议道。

　　闻喜想想也道理，没有必要再造成伤亡。「那我要在哪里和你会面？」

　　「四天之后在滇目的旅店吧！」飞毛腿说。

　　「好吧！」闻喜点点头。「我知道师兄您能力高强，但也要小心了。」

　　「放心去吧！」飞毛腿笑着送走了闻喜。

　　站在山崖上，远远望子村子。「母亲就在那里！」闻喜多么想要见见母亲一面，但又知道村人绝对不会放过自己。最后闻喜只能转身离开，绕道往宁哦去了。

　　却说飞毛腿这一边，闻喜前脚才走，村中就集合了大队人马来杀闻喜。飞毛腿鼓足力气，面对着大队人马冲了过去，村人没有料到这一着，被他冲得人和马都乱成一团。等他冲到前头去了，村人才整好队伍一齐追赶过来。可是当村人追得急时，飞毛腿就跑得快些；追得慢时，飞毛腿又从从容容的走得慢些；如果村人丢石头过来，飞毛腿就丢掷更大的石头过去。经过二天，一路上村人们被他戏弄得又惊又怒，却又对他无可奈何。

　　飞毛腿观察着众人的反应，远远的大声的叫道：「你们之中谁要敢再打我，我就不客气用咒术诛死他！我已经杀死了那么多的人，那些都是对不起我们家的恶人，你们难道还不知道该害怕吗？还要与我为敌吗？竟然还要合谋来害我以及我的母亲！」

　　「今年这样好的收成，弄得一粒麦子都看不见了，这就是我给你们的教训。如果今后你们可以好好的待我母亲和妹妹，我就罢手，不然的话，我就在村中的进口处放下鬼池，出口处放下恶咒，让你们这些活着未死的人，九族都要一起死完！我若不把这个村庄化为灰烬，决不甘休！」飞毛腿装成闻喜的样子的声音，村人在惊恐中也难以分辨。

　　听完他的这番可怖的话之后，村人心惊胆战，大家你望我我望你，都不敢发话回应。最后一个一个悄悄地溜回村子去了。

　　最后飞毛腿笑着展开脚力，往滇目去了。到了客店之后，飞毛腿问老板有没有看到像闻喜这个外貌的行脚僧。

　　老板想了想说：「我的店里没有这样的客人。可是有一个像你所形容的那个行脚僧，在另一个村子里，像是受了些伤似的。那个村子正在办庆典，你可以去托钵。」老板看了他一眼：「你大概没有带碗吧？我可以借一个给你。」说着就借了一个碗底灰色而形状像阎王面孔的碗给飞毛腿。

　　飞毛腿就拿着碗到村上的宴会来托钵。没一会儿，飞毛腿就找到了闻喜。

　　「你发生什么事了？」飞毛腿问他。

　　「唉！哪知道会这样呢？我一离开，到了一个村子去托钵，却让那里的野狗狠狠咬了几口，所以行动不便，现在才好了一点！」闻喜说的简单，其实那天他腿上到处是伤，一路走一路跛，当然不能如期到达客店。

　　「既然好点了，我们就出发回波通吧！」飞毛腿拍拍闻喜的肩。

　　回到波通之后，二人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见雍同多甲喇嘛，但还来不及说明二人所做的事情，雍同多甲喇嘛就对他们说道：「你们俩个一起作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闻喜俩觉得奇怪，向雍同多甲喇嘛说：「在我俩回来之前，是谁告诉你老人家的呢？」

　　雍同多甲喇嘛说：「护法神等将士，在十五月圆的时候就来告诉我了。」

　　一桩心事落下了，众人都觉得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