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妙玉是黛玉她姐？》无法忘记的遗憾

9、劝说（修）

　　等客人走了以后，黛玉才命人请了林柘过来。
　　两人见过礼，坐下来用茶，黛玉才道：“姐姐，为何姐姐一定要妹妹跟凤姐姐说那些话呢？”
　　林柘道：“妹妹，我们是林家嫡支的姑娘，一言一行都关系着林家的声誉。妹妹好了，林家的百年清誉就不会受损，姐姐我才能跟着受益。而且，太太出生荣国府，姐姐我也是记在太太的名下的。若是荣国府不好了，势必会牵连到太太，连带的，我们也会遭到人家的白眼和质疑。”
　　林柘见黛玉低头，不说话，便道：“妹妹，你我是同父所出的亲姐妹。我在家一日自然会护着妹妹一日。不过，我的年纪也小，在处理事情上难免会有不周全的地方。希望妹妹能偶记得提点我。还有，我读书不比妹妹多，从小又是在祠堂里长大的，有些事情，我希望妹妹能够私底下找我，当面说开了，不要压在心里，也不要绕弯子，直接跟姐姐我直说。你我姐妹只有同心协力，才能将日子过得顺顺当当、红红火火的。”
　　黛玉踌躇片刻道：“可是，可是，我听说，外面的人都在说外祖母家的是非。”
　　林柘道：“贾家，无论是宁国府还是荣国府，自打他们的宗支进了京，就一直都没有什么好名声。爵位都已经降至将军了，还在用着国公的摆设。家中的螭纹物件不止一件，还堂而皇之地放在明处。另外，那个贾宝玉，一个五品小官的次子，居然着蟒！这往轻了说是逾制，往重了说，那是大不敬。这可是十恶不赦、祸及九族的罪名！妹妹就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也该多考虑考虑自己才是。尤其是新太太进门，我们更要给人家面子才可以。”
　　林柘没有告诉黛玉的是，京城流言的背后，有她动的手脚。林柘很清楚，那王夫人是个两面三刀、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主。若是日后那贾元春真的封了妃，那么，身为元春生母的王夫人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原著里，贾母后来不就是压不住王夫人的吗？八旬大寿，那么重要的日子，林黛玉作为贾母的亲外孙女，居然坐在了末席，而薛宝钗却坐在了贾母的身边。林柘不希望荣国府里王夫人一家独大，她要的是邢夫人与王夫人势均力敌，互相打擂台。只有这样，贾家才不会有精力来找他们林家的麻烦。
　　黛玉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我听说，有些继母会刻薄继女……”
　　林柘道：“那是小门小户、连每日里吃多少粮食都要数一数的人家。像我们家，还会少了养姑娘的银子？像新太太这样出生在大户人家、又素有贤名的女子，断不会在这上面动手脚，往自己脸上抹黑。说得再直白一些，父亲如今没有儿子，若是新太太养了儿子，那自然是她的儿子继承家业。而且人家又是圣上指给父亲的。无论人家有没有亲生骨肉，父亲百年之后，人家也有权指定嗣子。至于我们，总有一天要出门子的。一副嫁妆才值多少？我们两个人加起来，顶了天儿的，也就三五十万两银子，还不及我们林家家产的一成。妹妹以为，以新太太将自家弟弟们教养成才的能耐，会那般眼皮子浅吗？”
　　黛玉低头不语，后面的鹦哥目光闪闪，回头，就将消息传给贾母了。
　　贾母知道以后，自己在屋子里想了两个晚上，第一次晕了贾赦的话，将荣国府正门和荣禧堂的摆设都该了。
　　贾珍很奇怪，打发了妻子来问。得到贾母的回答以后，贾珍觉得贾母有些多事，却也在秦可卿的劝说下，将宁国府的相应的陈设都该了去。
　　京师里的人，对贾家的事情津津乐道的同时，也将目光再一次地转向了林家。尤其是在贾敏的周年法事上，身为长女的林柘可是扎扎实实地跪足了七七四十九天，而作为小女儿的林黛玉虽然在开头有几天因为晕倒而提早退场，却也坚持完了整个水陆道场。
　　这下子，彻底堵上了如今说林家姑娘不孝的嘴。
　　在这样的情况下林家向邵家下聘一事也顺利地完成了，还特地让下聘的队伍避开了贾家，就连迎娶的路径也选择了远离贾家的巷子。

　　而林家姐妹刚除服，贾母就借口担心外孙女，打发了王熙凤领着三春上门探望林黛玉了。这薛宝钗也厚着脸皮跟着一起来了。
　　这其中，固然有王夫人给薛宝钗撑腰的关系，其实也未尝不是薛宝钗自己争取来的。薛蟠杀人一事被林柘一语道破以后，薛宝钗在贾家的处境就尴尬了起来。就连那些粗使的婆子都胆敢对她指指点点，更不要说以往跟她交好的几位姑娘，更是躲着她走。也就探春，碍于王夫人，偶尔会去看看她，意思意思而已。还有贾宝玉，依旧跟她亲近。只是，她一个十四岁、马上就要过十五岁生日的大姑娘，如何能跟外男走得那般近呢？这要是再有什么话传出来，她们薛家上上下下就不用抬头做人了，而她也不要活了。
　　原著里，薛家人采用的是祸水东引的办法。在外面，让薛蟠约着贾宝玉到外面玩，顺便将黛玉等人的诗文传播开来，引得世人讨论黛玉等人的才学容貌，从而淡化自己。在大观园里，则一面拉拢湘云、探春几个，排斥黛玉，顺便利用王夫人的地位和自己的银钱，收买下人，为自己说好话，并抹黑黛玉。可是如今林黛玉回了林家，史湘云又有两个贵为侯爷的叔父。这祸水东引的法子就不管用了。
　　而且，薛宝钗来林家，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她已经没办法通过参选进入宫门了，可是她的哥哥还顶着杀人犯的头衔呢！她想找林家，攀攀关系，顺便打听一下，能否将这件事情给抹了去。薛蟠就是再不成器，他也是她们薛家唯一的男丁，若是薛蟠有个万一，那她们薛家……
　　薛宝钗想着，林如海如今是户部侍郎，位高权重。自己家原本还是皇商的时候，就在户部挂牌，领着内帑。若是自己进了林家的眼，那么自己家再次得到皇商的资格，还不是林如海一句话的事情。何况，就连贾雨村这样的进士出身的官员，之前也不过是林黛玉的启蒙老师。若是林如海发话，别说是一个皇商资格，就是抹了薛蟠头上的杀人犯的帽子，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因此，哪怕是再丢脸，她都要来林家，在林家姐妹跟前伏低做小，讨好她们，为哥哥的事情跑腿。
　　不过，薛宝钗的算盘打得精，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却忘记了检查自己的依着。虽然她尽量挑着颜色不打眼的衣裳来了，可是却偏偏挑了那件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子。
　　林柘一见，便道：“薛姑娘，唯有圣上的常服才能用三色金的衣料，就连太子殿下及诸位皇子用的，也不过是二色金。你的衣裳逾制了，还是请换一件罢。”
　　旧时，去人家家里做客，都要准备额外的衣裳以防万一。所以，薛宝钗也只能跟着侍女去了偏厅更衣。薛宝钗打开自己的包袱一看，觉得自己带来的衣裳也不大合适，最后还是借了迎春的衣裳才过了关。她虽然与迎春同年，不过迎春的个子比她高，又比她瘦很多。所以薛宝钗穿着迎春的衣裳，难免地，有些怪模怪样的。
　　倒是迎春，自从跟了邢夫人以后，日子就好过许多。邢夫人对她也算尽心，还额外给她添了衣裳首饰。这次来林家，探春和惜春依旧是一样的裙袄、一样的首饰，唯有迎春，内着蜜合色宫绸棉袄，丁香色灰鼠褂子，罩着石青流云百福褙子，下面系着雪青绵裙，腰中还系着石绿的宫绦，就是头上，也比探春惜春两个多了一支松鼠抱枝嵌松石金簪，手腕上也多了一对累丝芙蓉镶珠金镯子。
　　林柘就道：“这位便是二表姐吧。听妹妹说，二表姐是家里最文静温柔的姑娘，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迎春红了脸，半天才道：“妹妹客气了，我，我没有那么好啦。”
　　林柘笑颜如花：“二表姐还真是跟妹妹说的那样，既腼腆又害羞。不过，二表姐，你可是大舅舅的唯一的女儿，又是如今外祖母家里最大的姑娘，若是再这般柔弱下去，又如何能为父母分忧，又如何照顾下面的弟弟妹妹呢？”
　　王熙凤道：“哎呀，林大妹妹，这该不是你的经验之谈吧？”
　　林柘道：“是啊。太太去得早，父亲又忙，家里也很有些奴才们倚老卖老，仗着伺候过长辈，背地里可没少闹幺蛾子。若不是我硬撑着，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笑话来呢。我听说，你们荣国府里也有很多很有体面的奴才是不是？”
　　王熙凤道：“可不是，就好比赖嬷嬷，伺候了老太太大半辈子，所以，我们这些小辈见了她，也要问声好的。”
　　林柘道：“这倒也罢了。只是我听说，府上有很多乳母嬷嬷，仗着自己是长辈们赐下的，经常会偷拿自己奶的姑娘小姐的首饰月钱去赌钱，还说什么姑娘小姐是吃自己的血变的奶长大的，孝顺自己是理所应当的。可有这回事情？”
　　王熙凤愣住了，看来，这林大妹妹可不是无的放矢呀。
　　迎春有些坐立不安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林柘道：“我妹妹一直很担心二表姐，才跟我说起这个的。二表姐，也请你记住妹妹下面说的话，虽然在这里说妹妹我有些犯了规矩。二表姐，请你记住，你是荣国府正经爵爷的目前唯一的女儿，那些奶娘什么的，是为了照顾你而进府的。没了她，姐姐大可以换一个人使唤，就是不吃人奶，姐姐也可以用牛乳羊奶什么的，以你们荣国府的财力物力，一点难度都没有。”
　　王熙凤也明白了林柘想要说什么，赶紧附和道：“就是就是，二妹妹，你的亲嫂子我可是府里的当家奶奶呢。有了事情，你不来找我，那才是看不起我呢。”
　　林柘道：“听到了吗？二表姐，看看家里长辈们是多担心你，你的哥哥嫂子又是多在乎你呀。二表姐，若是你对那些奴才奶娘孝顺，你又置府上太夫人于何地，又置自己的父母与何地。外面的人看见你过得不如意，就会说大舅母亏待女儿，琏嫂子无视小姑。二表姐无端让嫡母背上了不慈、让嫂子背上了不友的坏名声，这就是姐姐你的不孝了。”
　　王熙凤道：“哎呀呀，二妹妹，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就不跟我说一声呢？”
　　迎春绞着衣角道：“可是，《女诫》……”
　　林柘道：“二表姐可末嫌我交浅言深。妹妹我认为，学习《女诫》，是为了让我们时时刻刻注意我们的一言一行，从而不至于在外头给家里抹黑。可是，二表姐纵容那些白眼狼，倒让父母背了不是，也损害了哥哥嫂子的声誉，那跟亲手往自己家的匾额上面抹黑有什么两样呢？二表姐为了遵守《女诫》却伤害了家族的荣誉，跟为维护家族而学习《女诫》的本意完全相悖呀，如此，二表姐又何必学什么《女诫》呢？”
　　迎春愣住了，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一直以为自己只要忍耐就可以了，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行为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而王熙凤也是第一次知道，迎春身边的人居然这么过分，说不定背地里，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没有被挖出来呢。
　　所以，这次一回到贾家，王熙凤就去找了邢夫人，婆媳二人联手，将迎春房里大大小小的奴才们都收拾了一遍，发卖了不少奴才出去。又给迎春添了不少人使唤。邢夫人王熙凤两个更是轮流将迎春带在身边，手把手的教她处理大大小小的事情。
　　不过，这时候，林柘也没有时间跟贾家诸人废话了，她的贴身大丫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她也只能跟贾家诸人告罪：“抱歉。家里有些急事，我先失陪了。对了，舍妹自从跪经之后，累得狠了，也分外挂念诸位。不如，姐妹们先去看看舍妹，陪她说说话吧。”
　　王熙凤见林家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压在林柘的身上，也知道对方不容易。故而便客气了几句，领着几个小姑跟着侍女往后头去了。薛宝钗出来的时候，就是王熙凤等人往林黛玉的屋子里面去的时候，结果，薛宝钗的希望又一次落了空。她没能跟林柘，这位林家长女说上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