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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 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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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小青局促的看着姐姐,心头却实在恨恨:“这个呆子!”衣袖一挥,怒道:“不吃了!不吃了!”
许仙夹菜的手一下子停住,看着小青碗里满得溢出来的菜,又回头看看白素珍,将筷子上的菜放到白素珍碗里,轻声道:“娘子,你看小青从来没来过,又风尘仆仆的,所以我……”
白素珍拿手捂在许仙口上,目光流转,一双眼睛仿佛初升的朝霞:“官人,不消说了,小青是我妹妹。再说……算了,不过是我的报应。”白素珍拿手抚过许仙的眉许仙的的眼,这眉眼,看了多久都不厌,却终究是自己强求来的。
“姐姐!”连转身要走的小青都看出白素珍眼里的决绝,不禁惊呼起来,心里也忽然有了疑问。
这里或许已经不是我该来的地方了吧?姐姐已经不是那个没有感情不惹凡尘的仙子了,自己又何必惹这么多事?也罢也罢,不如归去啊……
“我不过是来看看姐姐过得如何,既然看到许仙……恩,姐夫这么疼爱姐姐,我明日就走。”
“那怎么可以!”许仙猛的扭头看着小青,目光灼灼,看得小青偏过头去:“我不过是你妻子的妹妹而已,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命令我!”
“青儿,不用。有些事逃避也改变不了什么。当初是姐姐对不起你。”白素珍对着小青说,眼睛却是定定的看着许仙,看着他脸上的痛苦挣扎,心头竟然是不忍的,却又止不住有那些有的没的想法。
终究还是想看看他的抉择的吧?是那当初的惊鸿一瞥,还是如今的经年相伴。
“既然决定不走了,那青儿就早点进屋歇着吧。”话里是许仙掩也掩不住的喜气。
青纱帐,罗素裙。
小青斜躺在床上,脑子里满是许仙变换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他呢?今天听姐姐的话,又看那呆子的表情,应该是很久以前就认得吧?可是怎么就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小青唉声叹气的捶着自己的头,手却在不防中被握在一片温暖里。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找到我的?”小青没好气的看着面前的青衣男子,懒懒的扔了一个眼神过去,抽了抽手,没抽动,也就由着他握着。反正又不是没被他碰过。
“你本来就不聪明,再这么敲下去就真成笨蛋了。”法海不理小青的恼怒,笑嘻嘻的盯着她。
这个丫头居然蜕完皮转身就走了,连句话都不留,自己整整二十年只看着条小青蛇在钵子里游啊游,好不容易化人了,面都见不到,这笔帐得好好算算!法海暗暗的盘算着,怎么算呢?
“你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我了?”小青依旧没什么好气。整整二十年啊,居然就把自己关在那个钵子里,烦都烦死了。
法海的手指划过小青的脖子,血红的珠子焕发出柔和的光晕。小青不禁轻颤了一下。看不见她怎么动的,人却已经贴到床的另一边去了。
“别对我动手动脚的!”小青不安的对法海低吼了一声。
法海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一下子翻在小青床上,打了个滚儿,手里揪着小青散开的衣角:“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词了?”法海目光清澈的看着小青,直直的将她眼中的窘迫尽收眼底。
“不错的反应哦。”法海清澈的眼里笑意成功的又增添了几分。
“你是个和尚!”小青板了脸,义正言辞的提醒他:“你怎么可以半夜三更的独闯人家女子的闺房?”小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正经,可是一接触上法海充满戏谑的眼光,一下子就泄气了。
“你是女子吗?有你这么漂亮的女子吗?有都1000岁了看起来还十七八样子的女子吗?而且,不独闯,你难道要我半夜三更的带上一大帮子的和尚一起闯么?”法海将身子压到小青面前,鼻息喷了小青一脸:“你要真是个女子,早就该嫁人了,知道吗?”声音仿佛诱惑般低沉,每一个字都在小青心里波动一阵阵涟漪。
“那好啊,我也像姐姐样找个男人嫁了算了。反正姐姐是不准备回紫竹林了,我也陪她在这人世呆一辈子好了。”小青将头偏向一边,避开法海温热的气息。
等一下!小青猛的想起什么。姐姐?我怎么没想到?难道法海三更半夜跑来是为了姐姐?腾的转过头。砰!正好撞上法海猛然凑近的头。
“你……”小青气呼呼的捂着额头抬起头来。
温暖柔润的气息在唇上肉糜了一瞬,小青探手一刺,法海一个旋身,一身青衫稳稳的站在黑暗的房间中。
“你想谋杀啊?”黑暗中看不清法海的表情,只听到他嘟嘟囔囔的抱怨。
小青单手一撑,从床上翻身而起,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青色的剑,剑身透亮,嗡嗡的闪着寒光,正是那把观音所赐,与白乙齐名的青虹剑。
青光一闪,剑锋偏转,人已骤然靠近,手腕连连翻动,不知不觉中已刺出数剑。
“青虹剑!”法海惊呼:“你这是干什么?”声音里尽是怒气,指间一抖,捏了个诀,却又放下,只左右摇晃着身体,仿若飘忽的幽灵,在那已经渐渐连成一片青芒的剑圈里游走。
“嗤”的一声,法海的青衫上划出一个口子,一片青色的绸子在黑暗中缓缓飘荡。
法海静静的站在黑暗中,不发一声,任手臂上的血一滴滴的滴到地上。身上是被血染红的袍子,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腥气。
小青抿着唇,负剑而立,目光灼灼。
“娘子,小青房间里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啊?”许仙睁开眼,拍拍怀中一脸倦容的美人的脸。
“哪有什么声音,相公你做梦了吧。这么晚了,青儿那个懒虫早睡了。”白素珍略带低迷的声音仿若在梦中一般,手却已攀上许仙的肩。一扬头,在许仙的唇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许仙一个激灵,翻身攀在白素珍的身上。
迷蒙的月色下,本就美得不像俗物的白素珍身着半透明的薄纱,微隆的腹部非但没让她显得臃肿,反而更加丰满,就像就要羽化而飞的仙子。
白素珍望着许仙痴迷的眼神,低低的笑,将自己迎了上去。
纱帐内是两人沉重的呼吸。
“或许,青儿,这就是我们的命吧。”轻喘的白素珍微微抬头,眼神望向小青的房间,嘴角是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
“你为什么不还手?”看着那一滴一滴的鲜血,小青终于忍不住了,提剑一挥,从身上割下一块青纱细细的缠绕在法海的手臂上。一层一层,仿若小青的无奈。
法海咧开嘴笑:“这局我赢了!”
脸上又显出哀怨来:“我怎么可能对你出手?我可不像有些人这么下得了手!”话里是若有若无暗含的讥讽。
“谁让你来妨碍姐姐的?”小青手上一加力,青纱一下子收紧。法海俊脸一皱:“你又对我下毒手!”声音一顿,哀怨的说:“我什么时候说要妨碍那条小蛇了?”眼睛硬是眨呀眨的看着小青,直看得小青头越埋越低。
“那你干吗三更半夜的跑来姐姐家?而且不是说不准人妖结合吗?我们这些做妖的……不配。”小青想到自己,不禁咬唇。
妖虽说有法力,似乎跟仙是一道的,可是,凡人不知,修道的人却是再清楚不过:妖不过是三界中最下等的一类。因为妖都是些想要突破六道轮回的异类,若是成仙,自然跳离苦海。可是哪有这么容易?连人妖都不准结合,那他……就算称不上佛祖,至少也是上仙的。
他超脱三界,免于六道轮回,是高贵无比的人。而我,不过是个小小的蛇妖,纵有五百年道行又如何?不知还要多久才能修道成仙。可是,姐姐又不愿回紫竹林,难道要我一人回去?
那个妖娆的女子,脚踏莲花。她说要我来找来历劫,可是我什么也没找到。我要怎么回紫竹林?
法海看着眼前那个眉心纠结的青衣女子。她的手指还停在自己的手臂上。指尖有清凉的触感。法海忍不住一把将小青拉入怀中:“我管他什么不准,我管他什么不配。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那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仿佛誓言。
“你不收姐姐?”
“不收。”法海笑。
“你不干涉我们姐妹的事?”
“这个……”法海沉吟。
“你刚刚还说了的,你想反悔!”
“我刚刚说了不干涉你们姐妹的事吗?”
“……”
好笑,我怎么可能不干涉他们姐妹的事,要是那个做姐姐的伤害到她……法海眼里闪过一丝血腥。
“我不会伤害你们两姐妹。”
“你看起来……比较……像个好和尚。”
“仅仅是像而已吗?要不我不做和尚好了,反正我又没剃度。”
“你生下来就是和尚的!”
丫头,你真以为我是圣人吗?法海苦笑的看着怀中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位子的小青越说越兴奋,不停的动来动去的样子。
叹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