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燕西）》苏玉璃

15、第 15 章

　　第十五章

　　W市国际机场
　　从F过飞来的航班已经抵达，开始有乘客陆陆续续的走出来。断雁西风站在出口处不停的踮起脚来眺望，生怕错过什么。
　　终于看到燕归人拖着行礼箱边和身边的同伴说着什么边走过来，她兴奋的挥着手：“这里！燕归人!”
　　燕归人向她露出一个微笑，向同伴交待了几句什么，快步走了过来。
　　断雁西风抬头，看着自己这几天日夜思念的人就在眼前，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后，倒是燕归人先开了口：“走吧。”
　　西风下意识的点头，刚要转身却又停住：“羽仔和慕少艾呢？”
　　燕归人的目光忽然暗了一下：“他们没有回来。”
　　“啊？”西风立刻又担心起来：“是羽仔的身体又出了问题吗？你不是说已经好了？”
　　燕归人道：“没有，羽人很好。因为还有事要办，所以，可能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国。”
　　西风好奇起来：“什么事？我之前没有听羽仔或者慕少艾说起过啊。”
　　“他们也是临时才决定。”燕归人解释了一句，看西风一脸关切的在听，接着说道：“走吧，先回旅店，路上说给你听。”
　　断雁西风这才点了点头，和燕归人一起出了机场。

　　出租车上，燕归人把羽人和慕少艾耽搁行程的大概原因说了一遍。原本他们两个人也是打算和燕归人同机返回的，只是在赶往机场的路上因为当地人想要讹诈而起了冲突，慕少艾又忽然决定收养冲突中那个有着先天性心脏病的九岁孤儿，因为一堆手续要办，便只能延迟回国的时间。
　　讲述完一切，燕归人补充道：“不过那天羽人的表现的确出乎意料。”
　　西风侧着头问：“怎么了？”
　　“那些人本来还打算把孩子抢回去，想必是要继续推到车轮下去讹诈别人，羽人非獍一言不发从工具箱里拿了最大号的扳手就冲了过去，砸到对方其中一辆车上，把车窗砸了稀烂。所有人都惊呆了。”
　　西风吃惊的用手捂住嘴巴：“啊！他们那么多人！”
　　燕归人笑道：“大概被羽人的气势吓到了，何况他们本来就理亏，那些人就这么悻悻然的走了。应该不会再来找麻烦。”
　　西风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然后又轻叹一声：“大概那孩子触动到羽仔了吧。因为他也是孤儿啊。——其实也不算是孤儿吧？羽仔是遗腹子，他妈妈名声不好，和很多男人同居过，不过那些男人几乎都会虐待羽仔，他妈妈又不闻不问。一直到十二岁那年被老缺收养之后，羽仔才好过一些。这之前似乎发生过什么很悲惨的事情，不过当时我还小，完全不明白，也没记住。后来大哥他们又不许提起......反正，羽仔身世很苦是没错的。”
　　听着西风轻声叙说，燕归人一脸凝重沉思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到了旅店，把燕归人的行礼放到西风的房间稍事休息之后，西风问道：“好了，现在你有什么打算？是在这里玩几天再去上班呢，还是马上返回T市？”
　　燕归人摇头道：“出国前我就已经请好假，回来之后直接回家，暂时不用上班。”
　　对于西风来说，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她兴奋的拍手：“那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回去哎！你想哪天走呢？”
　　燕归人微笑着：“看你的意思。走了那么远到这里，你不想各处走走看看吗？”
　　“上次义诊的时候就逛过，而且等你回来这几天我也有四处走过啊。”抬头看到燕归人以怀疑的目光审视自己，西风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去：“虽然多数时候心不在焉.....”
　　燕归人眉头又皱到了一起：“你这样很危险，身边又没有什么人。那这几天我再陪你走一遍？你想去哪里？”
　　西风摇头：“不了，我这次走得匆忙都没和大哥告别，虽然到了这里也给他打过电话，不过他好像生气了......我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叫他担心。”
　　“这样也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定机票。”说着，燕归人站起身来。

　　但两人还没走出房间，燕归人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下号码才接了起来：“我是燕归人。”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燕归人似乎有点不高兴：“可是我想，现在我应该算是在休假。......好吧，我去看一下，最好当天就能解决。”
　　挂断电话，燕归人略带歉意的解释：“离市区不远有一口油井有问题，我要去看一下，所以.....”说着他抬腕看了一下表：“现在是十点钟，我尽量在下午五点之前回来，那样还赶得上七点的那趟航班。如果我回不来，西风你就自己先回去吧。”
　　经过F国落水的意外，西风发觉自己真的离不开燕归人了。这次相见不知道燕归人请假还好，既然知道了可以同路回去，现在竟然要变卦......西风立刻摇头否定：“不。我和你一起去井上，等你工作结束后叫你们公司的车直接送我们到机场吧，你刚才不是说当天就能解决吗？”
　　看西风小心翼翼征求自己意见的眼神，燕归人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头：“那好，你先收拾一下，我打电话叫车过来接我们。”

　　井场的问题的确如希望中的一样，只是小事情，燕归人到达之后不到两个小时就已经使它恢复了正常生产。在生活区等司机把车开过来的时候，西风对燕归人拿在手里的安全帽产生了兴趣，她伸手拿过来，先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下，又用手敲了敲，听着那一声声钝响。接着干脆把帽子扣到自己头上，抬起头来，刚想问燕归人好看不好看，却在发觉燕归人凝重疼惜的眼神之后呆住。
　　“西风，你知不知道羽人和慕少艾其实是恋人关系？”
　　没想到燕归人会问这个问题，西风愣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好在也没等她回答，已有燕归人的同事走了过来：“燕工，你帮我看看这边的抽油杆有没有问题。”

　　燕归人随那人去了离生活区不到三十米的油井，弯下腰对着刚从井中取出、排成密密麻麻一排的细细的杆子仔细端详着，时不时的和身边的同事交换一下意见。而在他们身后，两个身穿红色工服的工人正在不断的用吊在高处的滑轮从井中把同样规格的杆子取出来，拉到一边的某个装置上，转上几圈，拿下来和已经摆好的杆放到一起。
　　忽然另外一个工人过来和两个人说了句什么，那两个工人笑了一下一齐向后来的那人挥拳，后来那人便笑着跑开。两人转身去取已经全部露出油井的杆子的时候，西风模模糊糊的想着：“似乎没去那个机器上转一圈哎！”接着就看到杆子的另一端忽然从滑轮上脱落，斜斜的落了下来。而下方，正是弯腰浑然不觉的燕归人。
　　西风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拔腿便往那边跑过去，口中喊着：“燕归人，闪开——！”
　　奔跑的时候，西风几乎都感觉得到大地被自己巨大的步伐震的一下下颤动，在杆子砸到燕归人之前，她终于赶到，巨大的冲力使她和燕归人一起倒在了地上，她想：“这下安全了。”
　　然后，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的落到头上，砸到自己戴着的安全帽，是“嗵”的一声巨响，同时，西风只觉的头似乎一下子胀大数倍，接着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