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章十三 杀戮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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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心不受控制的颤了下，保持背对来者的姿势没有回头，Giotto希望对方能知难而退，奈何对方亦是铁了心不肯放他走。害怕拖延更久会被已经生疑的守护者发现，Giotto放下手提箱慢慢转身。
“Abbott，我以为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察觉到Arlen有苏醒的迹象，Giotto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又小心帮他把衣领拉严。Abbott看着一副心思全在儿子身上的首领，真正意识到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壮志凌云的少年。
心中不知作何滋味，但那应该是一种名为失落的情感。纵一开始就明白这少年踏入黑暗的目的不是为权利，亦不是为成就一段辉煌历史，他还是选择压下本性跟在他身边。在那刹那间，当他的视线与少年相平时，豁然间好像看到了明朗澄澈的天空，于是，这之后他选择了跟随他，忠诚于他。
这份心情，即使在得知他的任务是摧毁彭格列后也没有任何改变。
心底翻滚的怒火稍有上窜的趋势，Abbott使劲闭了闭眼睛深怕在超直感下露出破绽。一手提起对方放在地上的提箱，一手推着他的后背。
“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去那边。”朝着无人经过的小巷努努嘴，“开船还有段时间，我们去那边谈谈！”
Giotto张张嘴，很想说句“不好”拒绝对方，但一看到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默默抿紧嘴角，最终在那双充满乞求的眼睛的注视下轻轻点点头。
Abbott是追随Giotto多年的下属，记忆中刚开始进这个世界就已经跟着他，同守护者一样陪他走过最艰难的时光，所以对他的请求，Giotto一般不会也很难拒绝。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算是为了表示对曾经首领的尊敬，Abbott一直跟在Giotto身后。走到巷子里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适应黑暗的光线，Giotto刚刚转身就看到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刃刺了过来，来不及躲开也来不及防御，眼睁睁看着匕首整个陷入腹部然后被抽出。
眼神有一瞬间黯淡，怅然划过受伤的痛色，手圈紧Abbott连连后退，一直到身体靠上墙壁Giotto才压着声音喘粗气，不久前缠好的绷带又是一片血迹。
“Giotto·Vongola，若你不这么懦弱，或许我还会留你一条活路……”挑起的眼角染上不羁的邪气，Abbott伸出舌尖一点点把刀刃上的鲜血添净，“你知道么……你是唯一能让我臣服的人。”
他的上司——一个于黑暗世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君临者，对他而言也不过一个约束力量的枷锁而已。他本可以遵循本能用杀戮恐惧渲染每一个角落，但命运偏偏让他遇到了那个少年——明耀如太阳，包容如天空。
他头一次发现这世界居然还有这样干净的人，尤其是在得知少年的身世和心愿后更是觉得不可思议。所以对于首领那次交代的任务他没有拒绝，相反还很乐意。
没什么比见证一段传奇更令他愉快！
冰冷的视线就那样淡淡落在曾经上司的身上，从内到外透出的软弱只让他感到厌恶，果然，不过还是一个小鬼头。
“你果然还是太嫩了，黑手党啊……与生俱来就注定与权力纠缠不清。Giotto，当初既决心背负起73的一角，怎么现在反悔离开？你太让我失望了……”
看到对方不加掩饰的鄙视，Giotto低头笑了，笑得苦涩且悲伤。权力太沉重，至少在他眼里是弊端远多于带来的益处。这些年周旋在各大家族和王公贵族之间，看着一张张因为欲望而扭曲的面孔，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恨也没关系，”Giotto面色平静，“是我对不起你们在先。”
每一次吐气都是一声重重的喘息，按着腹部的手因疼痛不受控制轻颤，或轻或重的白雾从双唇吐出。视线渐渐模糊，恍惚间看到了Abbott缓缓向他走来。
Giotto动了动嘴唇，想拜托Abbott至少能放过这个无辜的孩子，奈何身体已经到了极限。靠着墙壁跌坐在地上，Giotto在一阵激猛的剧痛中失去了意识。
看着这两张相似的容颜，Abbott反手握紧匕首，脚下逼近的同时难耐饥渴地舔舔下唇，心脏因对杀戮血孽的渴望而微微加速跳动。
疯狂的嗜杀者，仅为黑暗而存在的恶魔，压抑太久，他差点忘了他的本能。
双手握紧刀柄用力刺下去却在半空的时候被反弹开，空气被压缩成可见的气流逼得Abbott连连后退。勉强稳住身形脚下用力蹬地，借力之后凌空翻身。就在Abbott以为逃出攻击范围时，气流穿透身体打在墙壁上，迅速裂成数块残石压上后背，Abbott身体一歪跌在地上。
抬眼看向攻击自己的人，蓦然一惊：“是你？”
攻击Abbott并不是别人，正是Giotto怀中沉睡的孩子。对于Arlen，Abbott是见过一面的，很干净的眼眸，弱小得像只无力的小动物，总是黏在父亲身边不肯离开。可现在，那双被火焰渲染成金橙色的眸子，空洞洞的望不见底。
小鬼的这种姿态并不常见，他也仅在首领的手札里见过记载，有一说是力量的强制觉醒，即是在宿主危险时下意识使用力量的现象，而且此情况也只会发生在73大空中，暗喻其不可亵渎的尊贵。
“呵呵……哈哈哈……”Abbott先是低低笑着，随后变成不可抑止的大笑，“真是笑话，真是笑话！”
Arlen摇摇晃晃地走到Abbott面前，食指先是指着对方的心脏，然后上移指着锁骨的位置。只听砰的一声，食指冒出的小簇火苗穿透锁骨击上残垣。
这点跟他软弱的父亲还真是一模一样！Abbott咬牙吞回呻吟，眼底渐涌不屑之色：“哼哼，不知Giotto·Vongola见到心爱的儿子这幅姿态，该作何感想？”
“吾乃Arcobaleno之大空！”眼底的空洞之色缓缓扩大，Arlen面无表情如同被人操纵的木偶，“汝可知罪？”
面上微楞，Abbott忽然用手肘击上Arlen的肚子，防备不及，Arlen被摔出很远的地方，猩红的血色就那样从擦破的皮肤表层渗出。这放在一般孩子身上必然早就嚎啕大哭，可Arlen像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样，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摇摆着站起来。
在这几秒的时间里，Abbott已经整理好衣着摆出战斗姿势，肩头的血还在咕嘟咕嘟往外冒，他却连看都都懒得看一眼直接拿出匣子上下抛玩。
“呀~~~真是让人吃惊呢，应该说真不愧是继承了诅咒之血的时空奇迹吗？”两指轻轻摩擦着下巴，看着Arlen的眼神忽然变得狂热，“呐……来做我的实验体吧……”
Arlen因这一句话狠狠拧起眉毛，冷脸质问：“身为知情者，擅自攻击73射线的重要大空……汝将世界置之何地？”
稚嫩的童音不卑不亢，只是放在那张可爱的脸上有些滑稽，Abbott看着小家伙一板一眼教训自己的样子忍不住放声大笑。
“小鬼，有时间在这里训斥恶魔，不如去教育教育那边的那个家伙。置世界于万劫不复之地人不是我……”挑起一边的眉毛，手指了指Arlen身后的青年，“是你的亲生父亲哦！”
这句话正好戳中Arlen的痛处，神情纠结地望着身后昏迷的父亲，脑子转了半天也没找到足以反驳对方的观点，不满的撅了撅嘴。转身狠狠瞪着Abbott，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小家伙想怒又没理由发怒的表情惹得Abbott连连发笑，“撇去你那讨厌的父亲，小鬼，你倒是很讨人喜欢！”眼神几番变化，掂量着时间差不多，Abbott缓缓将火焰填充到匣子中，“可爱的小鬼，下辈子记得投身到一户好人家。”
至少别再跟73射线扯上关系……
Arlen调动全身的力量准备接下这一击，却在下一秒被困意卷走了意识，眼底的光华褪尽，蓝眸隐约看到一双黑皮鞋闯进视线。
爹地……
无力的身体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揽进怀里，两名银发青年悄然并肩而站，相同的瞳色露出不同程度的杀意。
无疑，来者是堕天使和73的另一名大空——白兰·杰索。另外，与两人一起现身还有医生夏马尔，他一边抱怨着“我不医治男人”之类的话，一边接过堕天使怀里的小家伙。先是为两人处理好伤口，然后依照纲吉的嘱托把两人刚才经历的记忆封印。
“哟~~~好久不见了！”
白兰笑眯眯地盯着Abbott，一手不停地往嘴里送白软软的棉花糖，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上空中，明晃晃的一片照在白兰左手指环椭圆浅蓝的宝石上，指环的两侧插有一对小巧的翅膀，显得尤为怪异。
Abbott勉强压住心底蠢蠢欲动的杀念，欠身恭敬道：“能见到数百年后执掌世界的三位大空，真是光荣！”
笑容在白兰脸上有一秒的僵硬，他明白对方口中的另外两名大空是纲吉和不久才来的尤尼却猜不到他从何而知。手顿了顿，继而伸进包装袋摸出仅剩两个棉花糖送进嘴里。末了，拍拍手，捏住充满空气的包装袋口缓缓向上压，听到嘭的声音后随手把它丢掉一边。
瞄了眼墙边的夏马尔，白兰笑道：“那两个家伙拜托你送到船上接应的家伙手中哦~~万一伤及无辜可不关我的事吆~~”
蓦地，指环的宝石盈满生机的金橙色，隐约有白龙栖息在白兰颈侧，夏马尔切了一声，捞起两个昏迷的家伙大步向外走。直到确定小巷除他们再无第四人后，白兰显露出真实姿态。
白光笼罩的肩胛骨上缓缓张开一对雪白的羽翼，七彩光点如流星一样飘然散落，羽毛落尽时，黑暗的死亡气息上下沉浮，白兰的背后赫然是浓黑如墨色的羽翼。
斜眼瞅着杀意陡涨的恶魔一般的Abbott，掌心轻合，啪的一声在着肃静的空间叠交回旋。两旁的墙壁轰然坍塌，Abbott亦波及在内，咽喉被一只透明的手紧锁着挣脱不开。喘口气费力睁开一只眼睛，他看到掐着自己的那只手连接着另一边的白兰。
勉强扯了扯嘴角，眼神露出赞许之色：“不愧是曾经打败泽田纲吉的人，让我先且如此称赞一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章十三 杀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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