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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一进屋苏茵从周敬亭身上跳下,跑到洗手间趴在水台上漱口,她是人,口里全是人血味,她受不了。

      周敬亭等她漱完口,抱她上楼到书房,连忙向她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苏茵精神不振,趴在地板上,突然想到件事,打字问:“我有打过疫苗吗?”

      周敬亭记得她跳到自己怀里后,王叔带着他去宠物医院,以王叔的细心程度应该是打过。

      周敬亭道:“打过。”

      苏茵松了口气,江筱玲再打次疫苗问题应该不大,心里的事放下,她活泼起来话也多。

      在平板上打字教育周敬亭:“以后别这样,很容易误伤人。”

      周敬亭现在知道不对,又不愿承认,就这样淡淡地应了声:“哦。”

      苏茵觉得自己说的话都是白说,索性趴在地毯上,佯装要睡觉。

      周敬亭感觉到她情绪波动,这事本就是他的错,他占不了理也没什么好说的,她不想说话,他也不想说。

      两人似闹别扭,下午一句话也没说,苏茵回到自己房间,她的房间就是她醒来躺着的地方,在周敬亭隔壁房,宽敞,明亮,里面有个小型游乐场,和一些狗玩具,窝放在离窗口一米处的地方,应苏茵的要求,周敬亭给她加了床睡觉用来盖的小被子。

      苏茵躺在窝里,看着窗外秀丽的风景,自己当人时好像都没这么好的生活。可她是人不是狗,如今天她不过轻轻动了下嘴,江筱玲就受伤,这让人心惊且忧虑。周敬亭不把她当妖怪,她觉得自己快成一个妖怪,怎么能动下牙齿就把人弄伤。她想父母亲人,好像只有亲人才能接受她的全部,但她不记得,一点也不记不起父母的名字和样子还有自己的身份。

      这天晚上她没下楼吃饭,嚼了几把狗粮,没有她想像中那般难吃,没什么味道倒是很香,嚼起来像是在嚼豆子,嘎吱响。

      从她跳到周敬亭怀里,周敬亭就觉得她是特别的,后来发现她非常聪明会打字,会很多人类的东西,这让他惊喜,验证他孤单时所癔想出来的东西都是真实的。

      他从来没把她当成一条‘狗’,今天她好像生气了,因为自己,她误伤了江筱玲。

      为此她内疚自责。

      周敬亭站在她房门外偷瞄,见她吃了狗粮再次睡下,回到房间心里面空落落的,辗转难眠。月光照进房间,他的心也蒙上层雾,像这满地的霜华,似真切其实看不清亮。

      他总觉得该做点什么,又不知该做些什么。

      第二天又是去医馆的日子,周敬亭起床穿着睡衣敲响苏茵的房门,敲了三下,听不到回应他推开门,不见苏茵的身影,心下一紧,心想:她不会是因为生气,走了吧。

      这会只觉得被人抛弃,就像母亲和父亲抛弃他一样。就连唯一的朋友都会离他而去,虽然她外表是条狗,这又有什么关系?她是第一个原意听他说话的‘人’。

      生活又回到从前,周敬亭缓慢而机械地往楼下去,走到转角处的洗濑间,里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他转头看,见苏茵扒在是水池上用爪子沾水往脸上抹。

      周敬亭愣住。

      苏茵听到脚步声转头朝他招招手:起床啦。

      一觉醒来昨天那点小伤感,早就不知了踪影,她咧开嘴冲周敬亭笑了下。

      狗的嘴是不会有弧度,周敬亭从她的眼晴里读到了表情,灿烂而又明亮,他轻块地走过去,扯下挂着的毛巾,打湿后抹在苏茵脸上。像照顾孩子一样替她洗脸:“以后洗脸的时候喊我。”

      温热的毛巾敷在脸上,苏茵感觉到作为人存在意义,她是人咧,起床用热水洗是件幸福的事情。现在有四肢但抓不住毛巾,也不能像人一样站立很长时间,只能沾些水抹脸上,没什么用,但她觉得这个习惯不能摒弃。

      毛巾被拧得不再滴水,温热的,这一刻,她觉得幸福。

      洗漱好后,周敬亭换了身衣服下楼,苏茵发现他特别爱穿驼色毛衣加白衬衣和黑色休闲裤,出门加上一件中长款大衣。他个子算不得高,估摸着有个一米七六以上,一米八不到的样子。身材消瘦,架子生的好,肩膀宽,穿上合体的衣服,有着几分成熟大人的模样。不笑不说话的时候,气质偏冷清,如高山上的雪莲,遗世而独立。

      苏茵不大喜欢他这个样子,喜欢他双眼晶亮和她说故事的模样,单纯活泼又可爱,简直就是从日漫中走出来的男孩,看一张脸就够了。

      苏茵在他裤脚蹭了蹭,周敬亭蹲下摸摸她的头说:“我们从医馆出来,去别的地方再逛逛。”他刮了下她的鼻子:“再给你买块蛋糕。”

      好!好!好!苏茵欢快地点头。

      两人和上次一样,王叔载着他们来到医馆,来到药浴的房间,王叔拦住苏茵对周敬亭道:“少爷,捡到她时打了针疫苗,今天还要再打一针,我先带她去打,你先泡着,打好了我带她回来。”

      周敬亭道:“泡好后我和你们一起去。”

      苏茵也不愿现在去,主要是怕没她的监督周敬亭又不泡澡,敷衍了事。她觉得他的病并不是好不了,而是他不配合。

      她得看着他,一刻也不能松懈。

      “汪”她叫了声,窜到房间里,周敬亭默契地抱起她。

      王叔眼晴垂下道:“少爷,离这不远就半个小时,很快的,宠物医院狗多,怕有什么病,你身体不好,很快就回来。”

      苏茵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她‘啊呜,啊呜’冲周敬亭叫了两声,他知道这是让她好好泡澡。

      周敬亭松开手,苏茵跳下跟在王叔身后走出房间。王叔比平时走得快,苏茵小跑着紧跟在他身后,就在她走出医馆的那一刻,门两侧跳出两个人,一人掐住她的嘴,一人拉住她的后肢,她被腾空架起,没有挣扎的机会。紧接着被人快速地绑上四肢,灰色的麻袋从天而降,只听得王叔说:“扔得远点,别让她找回来。”

      苏茵登然明白,这是一场预谋事件,主谋是王叔,他为什么要扔了自己?难道是因为昨天她咬伤了江筱玲?

      昨天他就像个老父亲一样护着周敬亭,生怕自己咬周敬亭。在他眼里自己仅仅是条狗,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发疯。

      苏茵不怪他,她现在是条狗,街上的流浪狗那么多,不缺她一个,终归会活命。心里面难过没和周敬亭道别,想和他再说几句话,说什么她也不知道或许只是想和他招招手说声再见。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苏茵心里升出无限伤感,或许她再也见不到周敬亭。

      接着是一阵起伏晃动,整个人失重般飞起再跌落在硬物上,隔着麻袋苏茵感受到肚子下的冰凉,应该是铁板。耳边传来汽车发动声,轰轰作响,摇摇晃晃还伴着细小的‘呼呼’声。

      苏茵觉得自己在车上,她曲卷着身子低声呜咽,怕发出大点声,动静太大他们会打她,到头来还是自己吃苦。她安静地不像话,就连抓她的人都纳闷:“它怎么没动?是不是死了?”

      另一个人道:“怎么可能!”

      “活的我们把它卖到狗肉店。”

      “不要,不要!”苏茵惊呼。

      “汪,汪,汪……”她四肢被绑只能扭动身体。

      驾驶室和副驾驶上的两个男人,目光相接其中一人问:“它是不是听懂我们说的话?”

      另一人道:“邪门。”

      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因苏茵异于平常狗的聪慧,两人怕遭报应,不提把她送到狗肉店这事,聊起些男人之间的荤话。苏茵不再坐以待毙,屠狗场的经历她不想再经历一次,现在死也比死在屠狗场好。她边用嘴咬绳子,边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隆隆隆’车摇摇晃晃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她咬开绑住前肢的绳子,接着她去咬后肢上的,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车停下,这时她后肢上的绳子已经咬断,苏茵身体紧崩,等待被放出的一刻,快速地冲出去。

      她没有等来送入屠狗场,两个男人把她扔在路边后就开车离开。苏茵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快速地用牙咬出一个洞,钻出麻袋。满天的星辰在夜空中闪烁,星空下是起伏的山丘和苍茫无际的田野,四周静悄悄的,苏茵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呼,呼,呼……’

      风吹过,她打了个喷嚏,响彻在天地间,空荡荡的好似这世间只有她一个人。脑中片断闪烁,有个男人温柔地对她说:茵茵,晚上找不到方向就找北斗七星,‘斗柄西指,天下皆秋……’

      苏茵抬头寻找北斗七星,七星在北极星的下面,问题是怎么找北极星?那个人好像没有告诉过她,也许告诉过她,只是她不记得。

      这真是件头痛的事情,越想头越痛,她不再想。劫后余生让她庆幸活着的幸福,明天太阳出来就能知道方位,沿着车开走的方向或许能找回去。

      找不回去怎么办?找回去了会不会被王叔再次扔掉或者狠心送她去屠狗场?

      苏茵现在不敢想这些,她找到块草堆钻进去,露出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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