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掬水赠月

14、夜半祸起

　　我们向萧弘扬辞行之后就一路向长安而去。辞行那天萧玉卿并没有出现，这让我有点诧异。我原本以为他会露个面什么的。但是他并没有出现。

　　颜无为他们问我有没有什么东西遗留的，我想了想，突然记起来我答应过章秋和要让他画我。可是，我该怎么说这件事呢。若是直接说出来的话，恐怕我还得编出其他的谎言。

　　这就是为了圆一个谎，你就得要编出一百个谎言来圆满它。

　　莫无双看出了我的犹豫，便说：“若是你有什么不方便的话，那我们等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出发。”

　　我点点头，转身出了萧府直奔章秋和摆摊的地方。幸好章秋和今日是摆了摊的，我气喘吁吁地跑到他的摊子前。

　　章秋和很惊讶地看着我：“晏道长……你这么急匆匆是要去哪里呢？”

　　“章先生，实在对不住。我有要事要离开洛阳。”我咬了咬下唇说，“你若是有空，便请到碧霄宫来找我吧。”说着我掏出了一枚桃木令牌。“这是每个弟子都会有的令牌，有了这个他们会知道你是我邀请来的客人。”

　　章秋和接过令牌，沉默了一会儿。我却无端有些着急，接着说：“章先生……”

　　“秋和知道了。”他突然抬头对我笑了一下，“晏道长还请保重。秋和回来找你的，毕竟咱们有约定在先。”

　　“嗯。”看见他收下了，我顿时觉得轻松了好多。“那么章先生保重了，他日有缘必能再会。我还是很想看看你画的仙人图。”

　　“你也是。无尘，保重。”他头一次叫了我的名字。我克制着一步三回头的欲望，急忙向萧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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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这次我们心里或多或少有些急切，往长安的行程更加紧张。我们一路上除了吃饭休息，其他时间全拿来赶路。于是三天后当我们到达一个小镇休息的时候，我们才是真正的风尘仆仆，看不出来一点出尘模样。

　　在小镇的客栈里我们匆匆吃过了饭就回房准备休息。这三天我们为了赶路并没有好好休息。我已经到极限了，再不休息恐怕会在半路中晕过去。倒不是他们两个不体谅我，只是我觉得要是不早日赶到长安，恐怕会突生许多变故，见我难得如此坚持，他们才勉强同意加紧赶路。

　　回到房间之后，我洗漱一番之后便躺倒床上开始休息。不一会儿就沉入梦乡。

　　正在沉睡之中，我突然被一阵吵闹惊醒。揉着眼睛爬起来，我点亮蜡烛披衣下床。“怎么回事？外面在吵什么呢。”我拿着蜡烛打开房门向外望去。

　　“无尘，你被吵醒了？”原来颜无为莫无双也起来看外面的吵闹，两人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看样子都是被吵醒的。

　　不止我们，就连楼上其他的人也纷纷起来了。大家都在议论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皆下楼到大厅里去看看。我们三个对视一眼，回房穿好衣服后，我们也跟着下了楼。

　　“不得了啦，听说住在通铺的几个人看见了鬼啊！”我们一下楼，就听见底下的人这样议论着。

　　“可不是，大晚上吓死人了。你说一个人见了鬼能说是眼花了。可是这几个人都见到了，谁说不是作孽啊。”

　　“是啊是啊。”

　　我微微皱起眉，见鬼？怎么回事，我看向莫无双他们，他们也是一脸凝重。于是我默不作声地看着，并没有什么行动。

　　掌柜的已经去了衙门，所有住店的人都集中在了客栈大厅里。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听着他们的交谈。

　　事情是这样的。今夜亥时（21～23点）的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已经吹灯就寝了。住在一楼后院通铺的五个人已经睡下有小半个时辰，其中一人睡眠浅，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屋里。他悄悄睁开眼睛，就发现有一个淡淡的火光在屋里面。他并未做声大叫，只是掐了一下身旁的人。身旁的人被掐了很快惊醒，于是就看到屋里有亮晶晶的火光。吓得大叫一声，这就吵醒了屋里的其他人。于是同屋的几个人都看见了那个淡淡的火光。

　　经过这一吵闹，那火光竟然慢慢消散了。于是五人惊骇莫名，就闹将了起来。这才有了之前的吵闹声。

　　“大家不要吵！衙门来人了！”突然有人看到门口的衙役来了就喊了两声。顿时大厅里就安静了下来，只看见几个衙役和一个身穿捕快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那捕快先是询问了住在通铺的五人，听他们说了这些之后，便要衙役去通铺看看。大厅里所有人都没有动，于是我们也只好忍着瞌睡坐在那里。

　　我呵欠连天，眼角不停流出眼泪。颜无为见我这么难受，就让我靠在他肩膀上先睡一会儿。我靠在他肩膀上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衙役回来报告说在房间里并无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在窗台上发现有人踩过的痕迹。

　　“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然在此胡闹！”那捕快大怒道。

　　众人一听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都是又惊又慌。对于普通人来说，就算不是鬼魂作祟，也是足以让众人惊慌失措的。他们都不肯回房休息，就打算坐在大厅里直到天亮。

　　“无为……没我们什么事儿了吧？”我眼睛简直睁不开，“我们回去睡觉，让他们折腾好了。”

　　莫无双拍拍我的肩膀，打算背我上楼去。我闭着眼睛爬到他背上，准备回到房间去好好继续我那被打断的睡眠。

　　“几位道长还请留步！”

　　我们三人向出声那边看去，那捕快走到我们身边微微拱手：“三位道长有礼了。”

　　颜无为也回了一礼：“不知衙差大人叫住贫道是何故？”

　　那捕快挠挠头说道：“不知可否与道长单独谈谈？”

　　颜无为对莫无双点点头，莫无双背着我转身上了楼。我困得脑袋成了一团浆糊，莫无双把我放到床上，翻个身我就睡得死死的。

　　好好地睡过之后，我才睁开眼睛起床。发现阳光已经照进屋里了，我穿戴好洗漱完就去找他们两个。

　　但是发现两人都不在屋里，我就直接下楼去找。果不其然他们坐在大厅里吃饭，可是旁边还有个陌生人。我疑惑地走过去，才发现是昨晚的那个捕快。

　　“无尘，快点来吃饭。你这一觉就睡到中午了。”莫无双把一碗青菜粥推到我面前，“吃点粥暖暖胃。”

　　我接过粥开始慢慢地喝了起来，看样子颜无为他们是已经吃过了。直到我吃饱了才放下碗，他们三个人似乎在我来之前在说什么。于是我捅捅莫无双，他看了我一眼才开口。

　　“石捕头，这是我师妹晏无尘。”莫无双向我介绍道，“无尘，这是丰华镇的石捕头。”

　　我对对面一脸正气凛然的石捕头拱拱手，他也一脸严肃地冲我拱拱手。

　　接着颜无为说：“石捕头的意思是让我们协助他们追查一下昨晚的事。因为牵扯到鬼魂之说，所以需要我们的协助。无尘，你怎么看？”

　　我被问住了，这明显是让我做选择。也是，这里发生的事和我们没有多少关系，我们留不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现在我们首要关注的是长安白家那边。如果在这里耽误时间的话，也是要我首肯了才行。

　　思量之间，我觉得留在这里帮助他们查案也许不是什么坏事。何况，石捕头明显看得出来是个好人，既然这样做点好事也未尝不可。

　　于是我点点头：“能帮助石捕头做点利国利民之事，乃是贫道的荣幸。”然后又问道：“现在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呢？”

　　石捕头忧心忡忡地说：“现在到处都在传言本镇闹鬼。几天之前就有这样的传言，但是以为是以讹传讹。昨夜不止客栈里出了闹鬼事件，临近天亮之前，镇上靠近树林的地方也出现了怪相。”

　　“是怎么样的怪相？”莫无双问道，“是否如同昨夜一般？”

　　“并不是这样。”石捕头说道，“树林周围一直有几条野狗游荡。这本来没有什么，野狗也只是沿街吃点剩饭什么的，可是这两天野狗突然发了狂开始咬人。树林里的狗都是这样，可是在街上的倒还如往常一样。也不知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颜无为敲敲桌子想了想说：“那么有件事得麻烦捕头了。”

　　石捕头正色道：“请颜道长直言。”

　　“不知能否提供给我们一些硝石和硫磺？”颜无为说道，“切记分开包好。”

　　“我这就去。”石捕头听完立刻起身出去了，并没有问我们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问颜无为：“要硝石和硫磺做什么？”

　　“自然是对付那些发狂的野狗了。”颜无为端起茶杯说道，“你难道想要自己亲手对付那些恶狗吗？”

　　我连忙摇头。谁想要面对那种东西啊，发狂的野狗，谁知道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保不准是尸体什么的……

　　等等，尸体？

　　我看向颜无为，明显他们两人也是想到了这一点。“那么，就先从那边着手吧。”

　　就在我们商量的时候，突然从门外闯进一个衙役来，大声对我们说：“不好了！昨晚严家公子死了！”

　　什么？！我们都站了起来，就在昨晚客栈发生混乱的时候，已经有人被趁乱杀死了吗？

　　这件事情，看起来并不如表面那样简单。

　　我们三个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走，我们去府衙那边吧。”莫无双对我们说道。我和颜无为点点头，拿起东西就随着那名衙役一起向府衙那边跑去。

　　剧情开始向正常武侠文进展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