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在远》蒲

10、意外

　　和司白通过话后，下午又晕乎乎地去签合同，直到晚上回家之后谢远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窝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发呆，节目很搞笑，他却很认真地在想着自己的事情，想了很久脑子还是脱线的乱，后来就索性不想了，专注地看着电视节目笑到肚子疼。
　　看了一会看到困了，他揉揉眼睛打算睡觉，门铃却在此刻响起来。心里疑惑了一下谁这么晚会来找自己，他打开门，却被惊住了。
　　一把尖利的刀横在自己脖子上，眼前的楚言眼睛发红，表情凶狠，像只暴躁的野兽。“阿硕呢！阿硕在哪里！你告诉我他在哪里！”谢远吓得腿软，竭力平静地安抚他，“楚言，你别激动，你先把刀放下来……”“我要阿硕！阿说在哪里！他为什么不来找我！”楚言已经带了哭腔，绝望地哭喊着，手剧烈地抖动着。谢远感觉脖子有一些刺痛，应该是流了一些鲜血，他不敢多动，只连声答应道：“好好好，我带你去见乔硕，我带你去。”
　　楚言瞪着眼睛死死盯着他，声音尖锐。“你现在就打电话问他！现在！”“好，我现在就打。”谢远忍住脖颈上的疼痛，掏出手机抖着手按号码，竟几次没有按下去。他深呼吸几次，勉强稳住心神，冷静下来打了乔硕的电话。
　　“喂，小远，有事吗？”乔硕那边似乎人很多，声音不大。谢远在楚言凶狠的目光下假装平静地问道：“你在哪里？”“我还在拍广告片。”乔硕似乎和旁人说了什么话，笑得极为开心。楚言眼神更生冷，看得谢远生生出了一身冷汗。“具体地方在哪里，我有事去找你。”他看着楚言问道。乔硕想了一下报了一个地址，“好，我马上就过去。”谢远挂断电话。
　　“走，现在就走。”楚言恶狠狠地催促他，谢远只好穿了鞋便离开家门。楚言生怕别人看出来，拿刀抵在他身后，看起来两人挨得极近，状态亲密。夜色朦胧，他特地竖起来的衣领遮住了被割伤的伤口，竟也没有人发觉异常。谢远脖颈处血液粘稠温暖，液体渐渐沿着胸膛流下来，他渐渐有些失血头晕，脸色也愈来愈苍白。
　　眼见着快走到乔硕拍广告的地方，楚言越来越激动，谢远几次都感觉到背后尖锐的刺痛。因乔硕吃不惯这里的饭，总让谢远做了饭送过来，谢远不好只带给他，便也给其他人带饭，久而久之，这里的工作人员都认识了他，门卫见了他也就让他进去了。
　　谢远一路微笑着和熟悉的工作人员打招呼，伤口却痛得让他直冒冷汗。走到乔硕说的地方，些许是因为广告快要拍完了，场地里面的人并不多，乔硕正在和一个身材高挑的男模亲昵地交谈着，乔硕甚至还搂着他的腰。
　　谢远感觉到楚言的手一抖，声音冷漠。“走过去。”谢远只好向乔硕走过去，乔硕身边的男模首先看到他们，似乎笑着和乔硕说了什么，乔硕抬起头看了过来，在看到谢远身后的楚言时却厌恶地皱起眉。
　　谢远相信楚言肯定也看到了乔硕的神情，因为楚言一把就推开了他，颤抖着跑到乔硕面前伤心地问：“阿硕，你为什么这些天都不来找我？”乔硕冷淡地偏过头，“你有完没完，说好了只是玩玩而已。”“玩玩而已……”楚言霎时流下泪来，冷笑着指着乔硕身边的男模。“是因为他吗？因为他你不想要我了？”乔硕已经有些不耐烦，“你烦不烦，早说过要遵守彼此的规矩。”“规矩？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还要到处招花惹草？”楚言尖锐地质问道。乔硕越过他就要搂着男模走开，楚言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一字一顿道：“阿硕，那你就别怪我无情了。”
　　眼前闪过一丝冰冷的银光，站在不远处密切关注这里的谢远心下一惊，“小心！”脱口而出的瞬间，他下意识地拼命跑过去推开楚言，腹部却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所有的人愣住了，楚言呆呆地瘫在地上嘴唇发白，谢远眼前一黑，只软软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有一声惊惧的喊声。“小远！”
　　乔硕抱着怀中鲜血淋漓的苍白青年，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他向来没有认真看过自小便追随在自己身后的谢远，只知道不论自己需要什么，只要向他一伸手，拿来的便是最好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这样的理所当然，但当谢远就这么好像随时会消失般躺在自己怀里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有多恐慌，好像就要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似的。
　　场地的人都惊恐地围了过来，面面相觑。“还不快叫救护车！”他大声吼道，止不住地颤抖。闭上眼睛几秒后，他睁开眼死死盯住还在地上发愣的楚言，阴寒的目光让楚言悚然一惊。
　　“什么事这么吵？”楼上正在拍戏间歇的白斯锐蹙眉问道，陈月探头看了一眼外面急匆匆跑过的工作人员，收回视线继续给他补妆。“管他什么事，大影帝你只管好好拍戏就好。可别像上次一样撂下我们所有人就跑了，害得我给那边赔礼了好久。”白斯锐心里觉得有些不安，仿佛有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他掏出手机来发短信过去，“你在哪里？”等了一会，没有回复。
　　心中不安感甚强，他直接打了电话过去，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眉拧得更紧，他心神不宁地不自觉攥紧手机。“怎么了？”陈月察觉到他的异样，奇怪地问道。“没事。”他淡淡回答道。导演宣布下一场戏即将开始，白斯锐平静了一下心神，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去。
　　晚上的戏份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白斯锐戴上墨镜和陈月离开的时候听到前面两个人正热切地聊着天。“诶，你知道吗？晚上的时候楼下拍广告片的地方有人拿刀闯进来了呢！”
　　白斯锐心一跳，微微蹙起眉。
　　“啊，真的吗？那有人受伤吗？”“有个人被刺中了，还流了好多血呢，吓死人了。而且那个人好像还不是公司里面的人…”“不是公司里面的人？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不是公司里面的人，不过以前有段时间常常来，貌似是下面一个男模的朋友。”“男模？哪个男模？”“好像叫乔硕。”
　　白斯锐蓦地停下脚步，心脏突然疼得厉害。“怎么了？”陈月问担心地道。白斯锐紧紧攥着胸口，窒息般说不出话来。“去，查一下受伤的人是谁。”陈月愣了一下，点点头后立即去着手查。白斯锐靠着墙喘着气，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