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鱼儿跃龙门》夢入江南

25、一掷千金

　　就在众人热火朝天的讨论着的时候，几个小厮抬着个神秘的玩意儿走了上来，“哐当”一声，只听得一个东西重重地被搁在了地上，小厮们手脚麻利地请上了酒楼的老板，自己则快速地退了下去。
　　听着那东西的着地的声音，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瑜瑶与若茵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心想着能变出什么花样来。
　　台上的人朝着台下细细环视了一圈，很满意地看到了众人迫不及待的表情，却卖了关子并不急着掀开，只把手一摆，大声说道：“各位今个儿来本店看个热闹，本店有幸能和诸位开一开眼界，关于这‘妖怪’，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今个儿我在这儿便是要为这‘妖怪’寻个主家。”
　　此话一出，台下更是炸开了锅，安静的店内顿时人声嘈杂，那老板倒是很满意此番结果，朝旁使了个眼色。只见一个小厮怀揣着一只笔，朝着台下的几张桌子跑去，俯身在那些人耳边说了些什么，匆匆提笔写下些东西。
　　那几张桌子上的贵人个个一副惊喜之态，对旁桌的人丢去了关注的眼神。若茵将这一连串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目光最后停在了之前那个男子身上，却见那个男子稳坐泰山，把小厮记下的东西大致浏览了一番后，自己勾了一笔，也不知在写些什么。
　　若茵用肩头撞了下瑜瑶，把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努了努嘴，二人看着那男子，窃窃私语起来。
　　“这倒是稀奇了，看前面那些个老爷们，一个个都喜红了眼……”瑜瑶身旁响起了一个低沉的男音，惹得大家不解相视。
　　“哦？难道你没那个意思？”之前和瑜瑶“闹翻”的老头儿轻视地回了一句。
　　“哼，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谁不知那是个‘祸害’，我看这酒楼老板也没安什么好心……”他还欲说下去，却被身旁的人警惕性地制止了。
　　之前的白衣书生对着他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难道兄台不知道这‘妖怪’的不寻常之处么？”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目光全都被聚了过去，连正在观察着前方男子的瑜瑶与若茵也侧过了头来。书生倒是胸有成竹的样子，用手放在嘴侧拢声说道：“听说这‘妖怪’能调风顺雨，食后更能医治百病、长生不老，就是那眼珠子……”
　　“吐宝石？”
　　书生点了点头，众人显然对他的话早已熟烂于心，并未太过惊异，只是默不作声地颔首附和着。台上的酒楼老板还在看着众人的反应，脸上露出了喜色。
　　瑜瑶听到这里，轻笑了一声，引得那书生不解地看着她问了一句。
　　“你既说它是‘妖怪’，又有这么多好处，怎会被一般人轻松捕得，难道那妖怪还不如溪中的一条鱼？”周围的人听了她的这番说辞，不少人也有了疑惑，看向那书生。
　　“这……”书生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又较起了真儿，有些拿不准地回到道：“这妖怪也分个三六九等，你说那峨眉弟子和我一般人自是没法比的，他们与那些个妖怪相比也是更胜一筹，推及而论，这妖怪里当然也有不如我一般人的了……”
　　他这回答在别人听来有些道理，在瑜瑶看来却有些牵强，还要反问时，被若茵拉了去，便不再开口。那书生以为自己以理服人了，又向着众人谈起了自己的见解。
　　若茵拉过瑜瑶不为别的，而是她想起了龙阳昏迷前的话，心觉奇怪。龙阳那日去打探冤枉瑜瑶的妖怪，不知路径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人，被人抬回来时，精神已有些不清。口中含糊地叨念着大师兄商陆的名字，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若茵这才将那名字想了起来。
　　“蒺藜？”瑜瑶在口中掂量着这个名字，觉着甚是熟悉，似在哪里听过的。她越过站着的人群，目光停在了之前的男子身上，一副画面呈现在了脑海之中。
　　龙宫里，三人对饮，除了龙三太子与龙渊之外，那另一个男子的模样和眼前的男子不差分毫，眉宇之间的狡黠与英气更是让人印象深刻，她又在心里确认再三，准备向若茵说明情况。
　　“啊呀——我想起来了……”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若茵便小声惊呼起来，她像是定着了一般，张这个口半天没了声响。瑜瑶被这一惊呼吓了一跳，顺手抡到了身旁书生的背上。
　　却说那书生也不知为何，从“妖怪”身上竟扯远聊到了鬼混，最近在城西头闹得正欢，百姓都不敢去那边了。大家也听得正起劲儿，聊到了关键时刻，一位男子夜行至闹鬼的地方，正被人从背后呼唤，吓得不敢回头，却有一只毛手“啪”地一下攀上了他的肩。
　　书生讲的投入，众人听得投入，谁料瑜瑶的一只手拍了过来，吓得那书生浑身一颤，跟着惊呼了一声，周围的众人被这一举动也都一吓，神经本就紧绷着，跟着他上蹿下跳起来。这情绪倒像是香味儿，迅速蔓延了整个酒楼店内。
　　一开始惊呼的人们倒先停了下来，却见周围的人都一副如临大敌，慌乱的模样，还以为是“妖怪”被放出来了，又跟着急躁起来。推搡之间，后面的人涌向了前方，站着的人群与坐着的贵人乱成了一团。
　　这倒是还没有开场，就已有了高潮的气氛。
　　酒楼老板眼看着大批人马涌了过来，心里一惊，赶紧挥手让台边的小厮将那盖着布的东西围了起来，并用东西阻拦着。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从骚乱之中传来了一阵歌声，如梦如幻，压过了鼎沸的人声。人们推搡的手缓慢了下来，纷纷寻找着那声音的源头，面面相觑沉默着。那歌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去，店内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这歌声到底是哪来的，又是何人所唱，众人皆不知。除了瑜瑶与若茵这两个听过一遍的人，那歌声刚想起的时候，瑜瑶便是一怔，再熟悉不过了，每晚出现在梦里的声音，仿佛把她的思绪拉回到了梦中。
　　皎洁的月光之下，一个轻盈的身影在水中时隐时现，美妙的歌声穿透了全身。其实自从天界回来之后，若茵也在梦中听到过了几次，但印象比较模糊，就也没当回事，今日一听，有些吃惊，竟同那梦有些相似。
　　一曲毕，众人还都沉浸在那声音之中，仿佛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就连那台上的老板与小厮也都忘了自己的处境，跟着神游起来。
　　“我看到月亮了……”人群中发出了一小声感叹。
　　“是啊……”
　　“真漂亮啊……”附和之声时起。
　　要说店内还有什么人是清醒的话，之前被若茵关注的男子，此刻正盯着身后人的反应，面色喜怒不定。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人群中的一角，顺着目光看去，正是瑜瑶与若茵的方向。
　　眼下，毫不知情的二人还在神游之中，男子用手指敲着桌面，似在斟酌着什么。
　　“咳咳——”台上的老板倒是先回过了神来，他的声音这才将大家从神游之中拉了回来，朝着几个小厮咳嗽了一声，小厮们便乖乖地退下了台去。
　　“既然诸位已耳闻过了，现在何不来目睹一番。”说着便揭开了盖布，随着台下众人的低呼，若茵感觉到身旁的瑜瑶脚步有些不稳，忙伸手扶了一把。
　　那布下又有何神秘之物，惹得众人皆惊叹起来，往那台上望去，除了酒楼老板与一个木箱之外，再无其他。那木箱之中推着如山的宝石，晶莹剔透招人眼球，得了这一箱子财宝，荣华富贵山珍奇货自会享之不尽。
　　“诸位也都看到了，这箱子里的东西便是那‘妖怪’变出来了，至于那‘妖怪’么……”他朝着台下使了个眼色，只见在两位小厮的“押送”下，一个女子缓缓走到了台上。
　　那女子肤如凝脂、粉黛峨眉，步步生莲、惹人怜爱。众人见上来的是个女子，不是那传说中的“妖怪”，有些人已经朝着台上不满起来。
　　“非也非也，这‘妖怪’自然是会变做人形的，都是些个俊生的样子……”沉寂了许久的书生又开始了自己的谈论，可周围的人因为刚才的一番举动，倒是对他不怎么信任了。
　　“我看那老板不过是公开地买卖女子，找了个‘妖怪’的托词，那官府可是明文禁止这些买卖的，他胆子还真大。”
　　“你懂什么，我看她也是个妖怪……”
　　瑜瑶此刻没再理会那些谈话，直盯着台上的女子看，有些心惊，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了心头，也不知为什么会这样。那女子本是蹙眉愁容，一副欲哭之态，目光不经意间与她碰上，也是一怔，眉头锁得更紧了，似在想着她的来历。
　　“我用这个来换……”一个声音从前方的桌上传来，瑜瑶顺着若茵的视线望去，正是龙宫遇到的那个男子。此刻他手里正拖着一颗硕大的宝珠，周身散发着淡光，看上去自是价值不菲，抵那整个箱子也是绰绰有余。
　　那老板也是识货的人，见状便亲自下来台来接过珠子，放在手里玩赏了半天。瑜瑶心中明了，那珠子是龙宫的宝贝，想来是龙三太子给他的，就是不知有何功用，但凭这分量与稀有度足以让众人惊叹。
　　“这……”酒楼老板一副为难的样子，似是不满意，底下的人也都看戏一般，看那男子还能拿出什么宝贝。
　　“嗯？”男子挑眉看向他，语气有些变化，也许是眼神太吓人，看得他浑身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