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鱼儿跃龙门》夢入江南

24、看热闹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在妙真与百花仙子的劝慰下，瑜瑶与若茵还是原路返回了昆仑北墟。拜别了百花仙子，二人又援着建木而下，来到树下时，鸾凤已等候在原地多时了，似早已预知了事情的发展一般。
　　双脚刚一踏上地面，鸾凤就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在二人上天界不久，龙阳已经醒了，得了消息的二人将此番经历思前想后，也不知和龙阳的苏醒有何关系，却也不再在意，匆匆随了鸾凤前往龙阳的养伤之处。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二人回来的稍晚了些，龙阳的踪影已经寻不着了。桌上留了张字条，只讲述了下自己受伤的缘由，确是遭峨眉大弟子商陆所为，不过幕后还有主谋，一时不知；又向若茵嘱托了些事情，望她能回家报个平安。
　　若茵手攥着字条，心里十分不安。龙阳的伤刚好，还需要调养，此刻却不知了去向，想来是又去调查了，要是再次负伤可如何是好。
　　她面色担忧地看了鸾凤一眼，对方也是一脸茫然，瑜瑶则拿着字条翻了又翻，将上面的字瞅了又瞅。这字显然是龙阳的字迹，可字里行间的语气却比他平日里稳重了许多，难道是有人架着刀在他脖子上，逼着他写的？
　　那几段飘逸的字迹下方，倒是有一个容易被人忽略的落款，瑜瑶也是看了几遍才发现，是“苍术”而不是“龙阳”。她把这落款递给了若茵看，二人均是心中一惊，目光相视已是心中了然。
　　谢过了西王母，瑜瑶跟着若茵回了颖州，她听若茵说江老爹跟着布坊掌柜去了柳府，一来想去看看爹爹，二来心中还有些疑惑。自天界回来，鲛人族公主的身影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还有那歌声似耳熟一般。
　　阔别了几年的颖州没有多大变化，除了城中的那家酒楼，门前被堵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像是有什么稀奇的玩意儿一样，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去。
　　柳老爷见到自己的女儿，双手有些颤抖，似是不相信她会回来一样。见了瑜瑶也是惊喜，又朝着二人周围焦急地瞅了半天，发现没有第三个人的时候，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神情复杂地看着若茵，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若茵见他表情几变，刚还欣喜万分，现在有些黯然了，又见他向自己身后瞄了许久，自然知道爹是在找龙阳，她在心里酝酿了一番，才上前笑着与爹谈话。
　　“爹可是在想龙阳？”若茵拉着柳老爷的胳膊撒着娇，瑜瑶被引着在一旁坐了下来喝茶。
　　柳老爷自是疼爱女儿的，见她这般面上缓和了些，本来还想说什么，却不语地点了点头。
　　“爹你只想着龙阳，都不关心女儿了，他那是犯了错被师父罚呢，师父管得严，禁了他的足一个月。”若茵话中带着些不服气与小得意，为了让柳老爷安心，她又朝着瑜瑶使了个眼色。
　　瑜瑶正在喝茶，接到若茵的眼神，本来在想着自己娘的事，这会儿有些措手不及，只得陪笑着说道：“是啊……龙阳他之前惹师父生气了，现在师父正罚他呢，说要让他收收性子。”提及峨眉掌门，她心有余悸，想起了之前被追杀的经历，脸上自然露出了些忧色。
　　“原来是师父罚他，都是为他好，你也别太担心了。”柳老爷的心里虽然还有些不安，悬着的心却也放了下来，见瑜瑶露出了忧色，便安慰了一番。
　　此刻瑜瑶脸上的忧色因何而起，只有她自己知道，若茵警惕地瞪了她一眼，她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
　　柳老爷与二人又寒暄了几句，皆是问些峨眉的饮食起居，三人的修炼情况之类的，瑜瑶埋着头喝茶，全权由若茵一人含混过去。他见二人面露倦色，便吩咐了人引她们下去先休息。
　　终于从“严刑逼问”中解脱出来的瑜瑶，往床上一摊，脑袋晕晕乎乎的，阵阵困意袭来。隐约听到门外传来几个声音，只是眼睛已睁不开了，竖起耳朵听到了那么几句。
　　“什么，你不知道？那可是东海的宝贝。”听到有“东海”，瑜瑶的脑子清醒了些，可随后一人压低了声音，如那蚊虫一般咝咝叫着，将瑜瑶最终送入了梦乡。
　　梦里，她漂浮在空中，身下是一望无垠的海水。突然一个美妙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她定睛望去，一轮白玉盘当空，将海水照出了点点银光，一抹柔和的光晕出现在海水之中，模糊地看不清样貌，可瑜瑶在心里隐隐觉得那便是自己的娘。
　　“瑜瑶……瑜瑶！瑜瑶——”她在一阵推搡中渐渐远离了那歌声，醒来的时候眼中噙着泪水，很是奇怪。若茵坐在床头打量着她，见她一副茫然的模样轻笑了几声，“你梦见什么了？怎么还哭了……”
　　瑜瑶绞尽脑汁想要回忆起之前梦了些什么，可除了那阵歌声外什么也想不起了，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了，别睡了，太阳都晒进房里了。”
　　待她们洗漱完毕，那些小丫鬟们退出了房间。若茵拉过瑜瑶，有些神秘地说道：“你猜我昨晚听到了什么？”瑜瑶摇了摇头，她昨晚一沾床就睡着了，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你也见着了，昨天城中那家酒楼为什么人那么……多？”若茵瞅了一眼门外，凑上了瑜瑶的耳朵，“听说那里面有个东海的宝贝”。
　　东海的宝贝？瑜瑶刚想摇头，却觉得这个词分外耳熟，经过一番回忆，终于想起了昏睡前听到的那番对话，看来那不是自己的梦，那梦里听到的歌声也是真实的？
　　二人合计了一下，欲去那酒楼打探一番。

　　用了饭后，柳老爷没有让二人离开的意思，又拉着她们问了很多话，若茵自然是捡着能说的说了，将三人“犯罪”的事情一一略过。
　　柳老爷听后叹气连连，语重心长的嘱咐了二人几句：“也不知最近是怎么了，匪盗连连，妖祸丛生，世道甚乱。最近城中的那家最大的酒楼放出话来，说是捉了个鲛人，百姓都没见过这等新鲜事，全涌了去。”
　　百来年前，天下大乱因鲛人之事起。史料上只用了妖乱天下来记载，而对于事情的细枝末节确实全然不提，就算野史也是寥寥数语。峨眉的禁书阁，成了如今人界唯一能了解此事的地方，可非本门弟子不能入内，这事在人界也就悄无声息了，在仙界妖怪之间也都当做了禁忌鲜有提出来的。
　　酒楼前人头攒动，大家都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店内那神秘的妖怪。瑜瑶与若茵挤了半天，终于进了店内。这里面同外面一个样，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眼睛盯着前方，等待着妖怪的出现。
　　店内搭起了个小小的方台，台下摆着几张客桌，每个座位都明码标价，还要靠些熟络关系才能入座，其余的人均站在桌后的一方砖地上，仰着脖子朝前看。往那桌上看去，尽是些华服雍容之人，又带着许多家丁，将那桌子周围的空地上挤进来的人群赶了回去。
　　“诶，你们知道不，这妖怪来头可大着呢！”瑜瑶身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神秘地说道，他在一青年的搀扶下，被人群推得有些站不稳。
　　“愿闻其详。”另一位看上去书生打扮的男子往他身旁挤了挤。
　　老头儿使了个眼色，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呀，也是听以前村里的老人说的，你们可知道几百年前的雨水之灾么？”老头儿瞄了瑜瑶与若茵一眼，显然是因为她俩靠的近，也被当做来挺热闹的了。
　　“倒是知道些，只听说那水灾凶猛异常，这颖州城便是在原城之上建起的……据说当年这里成了一座死城……”书生看了瑜瑶与若茵一眼，顾虑着两位柔弱姑娘的反应，但见二人面不改色，又是神仙道骨一般，微微一怔。
　　瑜瑶被这番话说得堵心，频蹙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老人家，那些不过是谣言，你怎么能说鲛人的所为呢？”若茵察觉出了她的情绪，轻轻拍了拍她手背。
　　老头儿被身旁的小姑娘堵了一句，眉梢一挑，也有些不悦，不过是说些听闻供大伙一乐，哪里又来了这么个扫兴的小丫头，也不知较个什么真儿。他只是从鼻腔中闷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让那年轻人扶着往旁挪了挪。
　　书生见着一老一少的表情，周围众人也都三两去讨论了，也只好作罢，转头看向了台上。
　　“若茵，我看那人怎这般眼熟？”瑜瑶的眼睛刚还在乱瞟着，突然落在前方台下的一张桌子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引入了眼帘。
　　若茵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去，只见那桌上坐着一个男子，侧脸英挺，看着甚是眼熟。她在脑中思忖着，想了半天恍然大悟过来。
　　“他不是——”
　　瑜瑶与她目光相视，点了点头，二人算是心中了然，正要往前挤去之时，身旁的众人忽然之间涌向了前方，弄得二人一时慌神。
　　“咳咳——”前方台上一中年男子清了清嗓子，酒楼内顿时鸦雀无声，一个盖了布的的东西被几个小厮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