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鱼儿跃龙门》夢入江南

19、峨眉事变

　　瑜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破山洞里，师父与师姐也在一旁。

　　“我怎么回来的？”她只觉着脑袋昏昏沉沉的，记忆停留咋那间冰冷的屋子里。
　　“我在洞口找到的你……”片苓疑惑地答道，寒水则摇头不语。
　　“那龙三太子那里……”说到这里，她偷瞄了一下师父的反应，却见他看着自己的脸上有一丝愧疚。

　　寒水想起了药丸乌龙事件，但对此则全然不提，“他让你办的事已经完成了，只说让带句话，你想要知道的事也都弄清了，还去管他干什么”，瞪了她一眼似是警告。

　　瑜瑶被那一眼瞪得把话都噎了回去，他说的都在理，想来自己实在没有把龙渊劝回去的能力，魔君应该不会说什么的。接下来的几日，因忙着修炼，也就把这事儿抛在了脑后。

　　自回来以后，寒水看见她时总是笑，笑容渗人，让她冷汗连连。所为何事？当大鹏挥动着翅膀，仰天长啸时，她才想起了那个“兔子事件”，悻悻地攀着悬崖峭壁“悔过”去了。

　　所说也是个山洞，此洞却非彼洞，更像是一条斧子砸开的裂缝，左右狭长，中间绵延近百米的地方稍开阔些，冷风顺着裂缝走势织成了一张严密的风网，害得瑜瑶好爬，待进洞之后，全身酸痛，已没了半点欣赏的兴致。

　　风过之地，发出沉闷的低鸣，偶尔细声嘶喊，饶人梦境。除了一人一兽，再无其他。洞内有些潮，四壁凹凸不平，生出许多怪石沟壑，又渗出细小的水珠，越积越多，沿着沟槽无声地流下。

　　大鹏早出晚归，拎着睡眼惺忪的瑜瑶开始每日的修炼。经过长时间的高空坠湖，她已能处变不惊，直到落水前一刻才睁眼，活动活动筋骨。不多时，便也能视野开阔，数百米之内的异动逃不过她的耳朵。

　　这日，她正在水中泡着，从幽径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转头望去，没有半个人影，她屏气凝神，将全身缩进水中，只留下半个脑袋，等着对方的出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对方似看见了自己一般，步子越迈越大飞奔而来，不待她反应过来已至眼前。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柳若茵，此刻满脸的欣喜之色，一把揪起她，猛瞅了半天。瑜瑶当然是兴奋不已，二人相望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知是不是伙食不好的原因，若茵本圆润的脸颊凹进去不少，苍白取代了红润，看得人心疼。二人好不容易见着面，寒暄了几句，瑜瑶便兴致勃勃地讲起了自己的经历，聊着聊着不觉忘了时间，西边的落日已在山后藏了大半，殷红落了一地，将湖水染得绚烂异常。

　　看着静谧的湖水，若茵原本兴奋的脸垮了下来，沉默地望着，瘦弱的身躯更显憔悴。瑜瑶后知后觉，只顾着自己讲话，以为冷落了一旁的她，见天色已晚，便邀她留下。若茵也没有推辞，二人顺着幽径向破山洞走去。

　　进了洞内，瑜瑶才将大鹏想起，可眼下若茵显然是有事而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若茵久低着的头终于抬起，她看了一眼，甚是担忧。双眼微微泛红，蒙着一层水气，肩头发颤，眼泪呼之欲出。

　　若茵是柳老爷的掌上明珠，自疼爱有加，又因着她天资聪慧，不曾遇到过什么烦心事，一直以来都是她把别人弄哭，还没见她哭过。

　　“若茵，你……”瑜瑶想要上前安慰几句，对方却摇了摇头，眼神瞟向洞外，有些迷离。她轻叹了一口气，紧攥着瑜瑶的手，缓缓道出了实情。
　　“龙阳一直昏迷不醒……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瑜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用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肩头，表面的平静无法掩饰她此时内心的汹涌。

　　原来自她离开峨眉之后，掌门对众弟子看管更严，除了弟子房与修炼之地，其他地方不得踏入半步。安宁了一段时间之后，峨眉内偷偷潜入了不知哪里来的妖怪，大肆攻击落单的弟子，弄得人心惶惶。柳龙阳作为弟子们的代表，去找大师兄商陆商议，却在半路遭遇了毒手，被松音带着去了昆仑北墟，直到现在还生死未卜。

　　峨眉祸事不断，听得瑜瑶心惊不已，看来之前的弟子重伤事件只是个引子，可峨眉掌门与大弟子商陆修为了得，怎会轻易让妖怪进出？疑惑就此打住，若茵小声的啜泣让她回过神来，龙阳的伤势盈满了心头。

　　二人又坐着叹气了半天，虽不再多语，忧色已爬上了她们的眉间，紧张的情绪在洞内弥漫开来。直到寒水的出现，才将此打破。

　　“该回你的洞了——”寒水板着个脸出现在洞口，瞟了若茵一眼，目光最终停留在瑜瑶的身上。
　　她蹭地一下窜起来，多日生活在山洞之内的不满，加之急躁不安的心情，沿着呼吸涌上了头，狠狠地盯着石桌，从嘴里挤出两个字：“不去！”

　　寒水听罢倒也不恼，只是嘴角扯了扯。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今日客人的来访，还是自己让片苓告诉了若茵湖水的方位。眼下徒弟强硬的态度让他无奈，本来捉弄的心情全无。

　　若茵见到他进来，起身行礼示意，刚才难过的情绪也稍稍好了些。
　　“你刚从龙宫回来，现在还要出去？”寒水朝她微微颔首，向自己的徒弟问道。

　　瑜瑶瞥向若茵的目光满含担忧，又想起了三人一起的日子，摸不准师父眼下的态度，咬咬牙回道：“我只去看一眼就回来。”
　　石桌上，寒水端着茶杯的手一滞，洞内顿时安静起来。

　　次日一早，瑜瑶与若茵便匆匆动身赶往了昆仑北墟。她摸了摸腰间的三个锦囊，很是纳闷，昨晚自己几番请求之后，师父终于答应下来，嘱咐了几句并给了她这三个锦囊，只说关键时刻拿出来一用，自可知道该如何抉择。

　　一向行事随意的师父，怎会用这种方法，直接说出来不更方便一些。拿“天机不可泄露”来搪塞，这句话不是他的口头禅么？瑜瑶隐隐觉着哪里不对劲，可思前想后也没发现，只好作罢。

　　昆仑北墟，乃西王母所居之地，除了她本人与几只凶猛的禽兽，再无人烟，连半个神也没有。据说此地集天地之精华，仙草灵药极多，是世人求仙问药追寻不衰的神秘之地。但真正能见到西王母的人少之又少，连当年轩辕帝想要见一面也是无缘。

　　瑜瑶在脑中勾勒出西王母的形象，左不过一位神采奕奕的慈祥妇人。说慈祥，也只是猜测，她手底下那几只厉害的鸟兽，可不是仁慈之辈。若真的有幸见到她，讨得几味灵丹妙药，也不枉此行了。

　　思考的当儿，二人已来到了昆仑北墟，沿着山径而上，似无头苍蝇一般乱撞。

　　“为什么来回打转，这样下去怎能找到地方？”瑜瑶看着眼前第三次出现的标记，心里有些失落，按说自己也算半个修仙之人，与仙道有些缘分，西王母如此避着她们不见，难道是自己还不够格？

　　“你急什么……再等一会……”走在前面的若茵倒是不急，却也在心里暗自纳闷，难道是自己的天资不够？
　　二人见这般乱走也不是办法，便停下来休憩，顺便商议如何是好。

　　虽说同一个地方出现了三次，可周围已经云雾缭绕，不似方才，仿佛进入了仙境一般。
　　“师父怎么没说这地方这么难寻，还得我们好找，不然，我先打开一个锦囊看看？”瑜瑶本就担心着龙阳的伤势，现在遇了点阻挠，耐心全无。说着将手伸向腰间，欲掏出锦囊。

　　若茵见状忙上前制止，她心里也不好受，可寒水临走前对二人再三嘱咐，锦囊关乎龙阳的伤势与因果，其他时刻不得打开，眼下只得耐心等待了。

　　正在焦急之际，不远处传来一声嘶鸣，二人跳起身来望去。只见一个黑影速如疾风，临近时才发现庞大异常，与大鹏形似，却周身嫩绿。双翅在空中搅动，带起了一股旋风，吹得二人步履不稳，眯起了眼睛。

　　“你二人从何而来——”
　　待再睁眼时，瑜瑶发现那个黑影不见了，眼前站着一位娉婷少女，绿裳乌发，眉眼似男子一般，甚是英气，眼神凌厉，来者不善。

　　“家兄受王母几日来的照看，若茵很是感激，只求能见他一面。”若茵先回过神来，朝着绿衣女子行礼，说明了来意。

　　绿衣女子原来是那只绿色的鸟兽，见她行事谨慎果断，瑜瑶料想她便是西王母身边的护禽之一了。

　　绿衣女子眼神缓和下来，朝着她们点了点头，“不知令兄是……”
　　“柳龙阳，几日前随着峨眉派的松音而来。”
　　“你二人随我来吧。”

　　不仅长相雌雄莫变，绿衣女子问话也精炼，瑜瑶跟在她身后偷瞄了几眼，这女子怎么看怎么像男子。与若茵对了个眼色，她也疑惑地摇头。

　　“还不知这位姐姐如何称呼？”
　　绿衣女子听到瑜瑶的声音并未停步，只是转过头来看着她，盯了半天似恍然大悟般，笑道：“唤我鸾凤即可，我修为较低，只能变成女身，你叫我姐姐就行了……”

　　瑜瑶看到若茵的眼角抽了一下，嗔怪地看来她一眼，便知鸾凤是雄性的了。可修为低只能成女身又是何说法？瑜瑶的眉毛纠结在了一起，莫非师父也是个女身，只是修为高变成男身而已。

　　那龙阳以后……想到这里，她暗自笑着，不顾一旁若茵奇怪的眼神。

作者有话说

　　= =打滚求点击求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