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时似雪》连城

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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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潜光神通广大地定到了“鹿鼎记”，二楼划拉了一半地方。
　　我先是乐：“行啊，真有本事，一出手就是鹿鼎记。”然后我就发愁了：“二楼一半？你不是跟我说就两桌么？就请些好朋友？”
　　潜光同我解释：“既然要办就像像样样地办，别半吊子。再说请谁不请谁多伤感情。”
　　来了，他心里那杆小秤又被请出来了。我一边头疼，一边想顾炎写的那上百张喜帖倒是不枉，派上用场了。
　　正日子定在三个月后，往后拖了拖，不为别的，实在是来不及。别说他那边千头万绪的了，就我的礼服还没找到呢。
　　我同顾炎说的时候，他脸色变幻：“定了的日子怎么能改呢？这也太儿戏了！”
　　我不同他说，这计划不如变化快，人算不如天算有什么法子？我不同意不显得我恨嫁么？不美死他赵潜光！
　　顾炎骂了一会儿也歇了，兴致勃勃地计划：“那你还有三个月时间是自由的，计划计划去哪里玩吧？”
　　我翻个白眼给他，什么人哪，我结个婚又不是卖给他们家，说得我心惊肉跳的。去哪里玩？倒是个好主意。我就怕我跟顾炎出去玩，潜光要四处同人解释新娘子没跟人私奔，到日子会回来美美地穿上婚纱。但是，真的跟顾炎去了，我还回来么？我心头跳跳地看着顾炎，他给我一个同样含义复杂的眼神。
　　说回正经的，顾炎说明天要去深圳，珍妮刚生了个闺女，他要过去给干女儿见面礼。让我下午偷偷溜出来陪他去童装店里买衣服。
　　婴儿的衣服大概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衣服。远比我的婚纱旗袍漂亮得多啦。
　　我们说着珍妮，我不禁问他：“既然这么爱她，为什么要分手？”
　　顾炎反问：“你怎么知道我爱她？”
　　我总要想起那封信，直至今日，我似乎都能默写下来那一字一句，我这二十多年唯一的一封情书，便问：“那时候为什么不把信送出去？”
　　“哪封信？”
　　“还有哪封？我写的情书。”
　　“送给谁？”
　　“珍妮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送给珍妮？”
　　我看着他，他静静地看回来，以一种无比的勇气和无限的凄凉。
　　我突然间明白了。
　　这些年，不只是他错过了我，原来一开始，是我错过了他。只是为什么，要到这个时候叫我来明白？在我已经收起梦想的翅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