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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道是无晴却有情(三) ...

  •   夜空苍茫,粒粒星辰在苍穹之上摆下迷朦星阵图,似乎想给世人一个或吉或凶的兆示。一弯新月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照在了长长地马鬃上。
      “驾驾——吁”
      银河岸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他放慢速度回首去看。
      身后,姬禅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挥手说:“我离不开你了,怎么办?”她显然是一路追来的,背着个鼓鼓的帛包,看起来英姿飒爽。
      “这招对我没用”他又开始慢悠悠的向前走了。她说着谎言耳不红心不跳嘛。马蹄声极富节奏的响起,“我软硬都不吃”。
      “那饭你总该要吃的。我可以照顾你,女人一般都比较细心。”她跳下自己的马,把手伸给他,“嗨!拉我上去~”
      银河岸气绝。她会是一般的女人么?不给他添乱子是不可能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细心?在刀光剑影尔虞我诈中浸润了多年,早已养成处处小心、步步为营的习惯。不是他太淡定,而是处在高位,形势不允许他流露心底暗涌的波涛、以防被别人偷袭。有时候,隐忍和糊涂都是一种福气。
      “喂喂,你别走,人家不想一个人,更不想守活寡。”
      又来了,银河岸皱了眉,无奈的笑。他拉她上马:“跟着我你会死”。
      “不跟你走我死得更快,被那些闲言碎语给噎死”她的兴致似乎很好,一刻也不肯安分下来,“有一种浪迹天涯的感觉呢,真好!”
      “好了,别吵。确定要跟我一块儿死么?现在后悔还来来得及。”
      “……”
      “怎么不说话?”
      “你不是让我不要吵么?”
      “……”
      姬禅频频偷看银河岸。他穿了一件玄色嵌银丝袍子,带着露指玄色手套,胳膊上是一排宽宽的带有花纹的银圈,额上绑一条黑缎带,下巴上竟然还有一粒细细的银白色的宝石,那宝石与右耳上的奇异绝美的花儿相互辉映。
      这样的他看起来多了几分阴鸷,给人一种沉稳神秘的感觉,有些像她想象中的武林盟主。
      如果她说他仅换了衣服就如换了一个人,会有人信么?
      “再看我就把你扔下去~”银河岸别过脸去,口气有些无奈。
      “你会武功么?”
      “还吵!”
      “……”
      银河岸看着前方的路,眼神坚定而悠远。等他到了火莲池,拿了赤玉珠,就能借助它的力量封藏住体内的魔了。躲过七夕这一劫,然后呢?是回妖界还是继续在人间逗留?
      这些以后再想罢,不论怎样,一定要活着拿到赤玉珠。
      妖界。天宇殿。
      “赫尔大人,属下在安溪镇发现了银河岸的踪迹,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凡间女子。值得怀疑的是他穿着战时的戎装,扮成江湖侠士的样子。”
      “报——”一人弯腰匆匆进了天宇殿,“凡间有个叫沈音的人确实和大人您长得一模一样,除了眸色。他的是琥珀色的。”
      赫尔子征幽紫色的眸子动了动:“天下还有这等巧合之事?那个人,无论如何是要见一见的,更何况他和银河岸还有些瓜葛。夜戈,下去立马给我准备,我要亲自去趟凡间。”皇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抬手、一枚精致的尾戒耀出夺目的光芒,“给银河岸送信的人自尽了是么?”
      “是,他似乎早就料到自己的下场,送妻子儿女去了凡间,目前正在追寻之中;他自己事先在牙里藏了毒,所以——属下无能!”
      “龙舌、天刺,你们尾随银河岸,他一定在路上”赫尔子征沉思了一会儿,“不、我亲自去。沈音和我长得一样么?既然有这么怪异的事,定要好好利用才是。”
      赫尔子征背过手去,朝外摆了摆,俊朗的面容隐隐含着些期待。银河岸再怎么精明。只要他呆在凡间,始终都会是一个人,怎么敌得过妖界众多觊觎之心呢?聪明一世,终是有糊涂的时候。自己对权力不上心,只是属于皇子的荣耀和尊严他还是要讨回来的。
      不过,他手下的人倒真是铁打的硬汉子。舍生取义,令人钦佩啊。
      “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姬禅压低了声音,环顾四周、朝银河岸靠了靠。
      他们就这样在马背上奔波了十多天,越往前走越是荒凉、人烟也越少。她感觉有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盯着他们瞧。为什么这些银河岸就觉不到呢?难道真是她多疑了?
      “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看看马喂好了没有。”他起身戴了斗笠便要走。
      “我跟你一起去。”
      “原地等着。”
      姬禅听出了他口中的不容妥协,没再说什么。
      银河岸走出客栈,左右瞟了一眼,朝最繁华热闹的地方走去。
      “好剑嘞~看一看、瞧一瞧啊。客官,要不要买把剑?锋利又便宜。”
      银河岸拿起一把来在手里颠了颠,又拿起另一把。他拔开剑鞘,雪白亮光映入漆黑眼眸,剑上,一双眼睛嗜血冰冷,充溢着杀气。
      卖剑之人直勾勾看着那副做工精良的露指黑色手套,咽下一口唾沫:好重的杀气!
      “这两把我都要了,多少钱?”
      “好剑配英雄。侠士,权当黄某送您的。”那人眼珠转了转,笑道。
      ‘那好,谢了。不远处有个酒楼,一起去喝一杯如何。我请黄老板,无论如何,这面子一定要给在下。”
      “恭敬不如从命。侠士,请——”那黄某收拾了一下摊子,让几个小徒弟照看着,和银河岸说说笑笑进了酒楼。
      不远处。
      “龙舌,咱们要不要跟着进去?”
      “哎,不用~赫尔大人特别交代过,万万不可打草惊蛇。银河岸是什么人,被他发现了,你我都得死。”
      “那天刺,你去客栈那边守着,我在这酒楼外面等。”
      不一会儿,银河岸提着一把剑出来了,龙舌悄悄跟在他身后,看他进了原来那家客栈,没过多久又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女子。两人不多停留,骑上马就走了。
      龙舌朝天刺一点头,两人迅速爬上马背跟了上去。
      银河岸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一样骑着马狂奔,龙舌和天刺紧紧的追。这时,天刺重重的拍了一下马屁股,喝一声“驾——”,那马跑得更快了,等到与银河岸那匹马并驾齐驱的时候,他剑尖一转,挑下了银河岸的斗笠。
      “你、你们想干什么?”那卖剑的黄老板战战兢兢地问。
      这时,龙舌也赶过来了,啐了一口,骂道:“娘的,怎么是你?”
      天刺调转马头:“我们被耍了”。
      “要不是不能动凡人。今天老子非要一刀削了你不可”龙舌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手势,又啐了一口,这才绝尘而去。
      “不就是看一眼马么?刚才怎么去了那么久?回来之后又走的这么急,真是奇怪的人!”姬禅不想说出自己的担心,只好翻着眼皮小声抱怨。既想让他听到又不想让他听到。她一节节掐着草,腹诽道:我行我素、脾气又坏、总是冷冰冰的。在京都的时候还知道笑一笑,至少那白袍让人看着温和恭谦;现在倒好,一天就蹦出那么几个字儿。那一身玄色衣服总让人觉得危机四伏,心里那根弦无时无刻不紧绷着。
      “因为买剑去了”银河岸漫不经心敷衍,吐出冷冰冰的几个字后又闭了口。
      和他在一起,她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也不说,这气氛闷得让人发疯。
      她不后悔跟来。在京都会更闷。
      这时姬禅胡思乱想起来。最近她聒噪了许多呢,以前她想方设法躲着避着银河岸,不愿和他多说话。不知从何时起,她屡次犯戒,不知不觉就主动开口。
      现在她只有他了,有些事不说出来会闷死人的。因为以后不管多危险,他都不能比自己先死。不然,她一个路痴在这远离家乡的荒郊野外该怎么办?回去了又该怎么交代?
      这种全然的依赖怎能让她不在乎不担心他啊。这一路上过龙城、经敦煌、越楼兰、跨过若羌县已经干涸的孔雀河向不知名的地方走去。
      银河岸说要去“阴甲山”。那里诡异神秘。取“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的“阴”字和“黄金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甲”字而得名。在姬禅的意识里,因美人、古董、彩棺而远近闻名的楼兰古城就够神秘的了。据说那里本是及其繁华之地,有高僧路过这儿,以枯骨指路,后来这座古城竟然无故消失了,独余漫漫荒原……银河岸说,楼兰的神秘还不及阴甲山的一半。
      分明是五月天,这荒凉的地方还是又干又冷,尤其是夜里,冰凉的风顺着袖口钻进去,人忍不住发抖。
      今夜的风就挺大,一吹起来呼呼作响,鬼哭狼嚎般,在这茫然无际的荒野上使人听了毛骨悚然。他们一直在这里徘徊,直到某天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座高山。

      银河岸跳下马背望了望面前的巍峨问:“水还够么?”
      姬禅连连打哈欠说:“够,我们还要走多久?”
      “不知道”“你下来”他抽出匕首在石头上磨了磨,“去捡些干柴过来生火”。
      姬禅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马鸣声,在这样的夜里很是诡异。
      银河岸把匕首插进马的喉管,然后将整匹马分成一块块的。整个过程下来,他脸上都没有一丝惊恐、同情甚至是不忍的表情。他看见姬禅在不远处呆愣的样子,绷紧了下巴,放下匕首没入夜色,不久兀自拉来一捆干柴生了火,挑了几块好的马肉在篝火上烤着,不时有几点火星一明便随风而逝。
      “一直站在那里不冷么?”他淡淡开口,不看她一眼,“过来吃点东西”。
      “你到底是什么人?”
      银河岸默不作声,过了很久才沉吟开口:“我说过了,是你惹不起的人”。
      姬禅展开布包拿出毯子铺在地上,自己跪坐在上面。她一点都不饿,只是觉得特别冷,穿了好多衣服还是觉得冷。她不想和他说话,一句也不想。
      残忍远远不足以形容他银河岸,他怎么能在做这种事的时候还这样冷漠?
      银河岸在杀完马后反反复复洗手。他手上明明什么都没有,他依然用力揉搓着,似乎不搓下一层皮来手就不干净。
      他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她身上:“披上这个”。
      披风上精致的花纹在火光下清晰可辨。银河岸的侧脸在跳跃的火苗下明明暗暗,“还在生气?我们要上山,路还很长,吃的东西根本不够”。
      “那一定要吃了它吗?它载着我们过来,任劳任怨。你怎么能这么对它!”
      “就算我把它放了,在这种地方它迟早也会饿死,尸体一样被其他猛兽吞吃。要知道,有时候仁慈并不是一件好事”他的目光灼灼,透着历经沧桑的深邃。
      她歪在他身上,泪水像两条小溪一样淌过脸颊:“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很害怕你知道吗?我只有你了,你现在说着陌生的话,做着一些怪异的事。这不是我认识的你。我们要去拿什么鬼东西?我们两个都不会死的,对不对?”
      “我不该带你来”他为她拉紧了披风,“真拿你没办法。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嗯?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会忘了”他把声音放的极其轻柔。
      姬禅闭上了眼睛,濡湿的睫毛轻颤着,泪水止不住漫过面颊。
      这里虽是背风处,依然有冷风刮过地面。姬禅背对着他躺下,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凡人向来都是这样脆弱,后面还有更残忍更危险的事情等着他们。当初真不该带她来的。
      这是他们相识以来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哭。上次最多也只是看她红肿了眼而已。没想到她一哭起来泪水还这么多。她迫于各方压力与陌生人成亲时没哭,她看见沈音与其他女子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哭。他对她冷漠对她讽刺甚至与她肌肤相亲,她也都忍过来了。
      这时候,她却哭了。
      怕是这泪已经忍了很久了罢,不然不会这么汹涌。
      他越过她为她擦了擦泪水,以免被风吹干了脸皱巴巴地疼。曾经,他一时心血来潮试着为黛婼笑语擦过一次眼泪,没想到她又是哭又是笑,更多的泪啪嗒啪嗒往下落。那时她对他说:“银河岸,我爱你,你怎么会不知道?”
      那就是爱么?太浅薄太轻易。阿未怎么会有这种爱呢?女人都这么麻烦。
      银河岸看着姬禅的睡颜,眼中透出些许悔意:真不该对她说那些话的,更不该带她来。从何时起他的心变得这么软了?有时竟无法拒绝她的要求,看不得她受委屈,见不得她难过;看见她哭,自己心慌慌的、乱乱的,莫名的烦躁,甚至越来越觉得她很干净,比自己还要干净许多。
      那个魔似乎也安分下来了。他有时会忘了那种酷冷、酷热和撕心裂肺的感觉。这样他便试着用一些内力,用剑来防身。只要不动灵力法术,应该不会出大乱子。
      他把双手枕在头下,仰望着夜幕,一颗颗的星子很低,一闪一闪的散发出银白色的光芒。他离它们这么近,似乎一伸手就能摘下最璀璨的一颗来。如果摘下来送她,她就不会再哭了罢。
      微黄的火苗还在一窜一窜散发着温暖,未烧完的干柴不时的爆发出霹雳啪啦的干裂声。
      隐隐的,银河岸听见身侧的她在压抑着哭。他坐起身,把她翻转过来:“冷么,还是做噩梦了?”
      “对不起,吵醒你了,我只是、只是有点冷。”
      “说谎”他坐直了身子,将她护在自己怀里,又为她拉了拉身上的毯子,“不用怕,我在这里呢”。
      姬禅靠在他胸前,看着跳动的火苗,双目无神:“我不敢再睡了,好些天以来,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那个梦一直缠着我,即使醒过来我也还记得它”。
      银河岸听了心下一颤,安抚道:“只是个噩梦罢了,嗯?”那种被梦境折磨的苦楚,他懂。多少年了,他也一直在重复同一个梦境,冰火交接、阴森可怖的梦境。终于忍不住,他问道:“是什么梦?”
      “我很坏,别人都喜欢孩子,而我就是不喜欢,不晓得原因。梦里我抱着一个七八岁挺干净的女孩子在荒野里一直一直向前走。天很暗很凄清,夜风很大,满地白花花的芦苇被风吹的一波又一波的向远方延展开去,荒野里露出了大大小小的坟头。那里非常阴森,我竟然就这样抱着她不停地朝坟地深处走。我很害怕,想停下来,可我的双脚不听使唤。那里除了我们,一个人都没有,而我们的身后就是路,是通往人间烟火和明亮温暖的地方,我却一直向荒野深处走去,直到没入一片无尽头的黑暗……我突然听见我怀里一个稚嫩的童音说‘姐姐,我叫姬禅,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说她叫姬禅!
      到了最后还是只剩我一个人。
      梦里的我还没有和你成亲。刚才我很害怕,在梦里我就想这世间终究是找不到一个肯陪我下地狱的人吧。我心里有极大的恶、私、欲,稍有不慎,他们就会控制我的身心。你知道么?我很怕孤孤单单一个人,即使是下地狱也想拉个人陪我。可是那些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那么令人心疼,想捧幸福给他们都还来不及,又怎么舍得让他们一起受苦。那些陌生人和过客都是善良无辜的人,我不忍心让他们陪。找来找去,还是找不到一个人陪我下地狱,到了最后只能剩我一个人,好不开心!在梦里我就想,应该找一个恶魔或是厉鬼陪着我,这样我心里也会稍稍平衡一些,我会嫁给他,这样他就甩不掉我了,以后我就再也不是孤单一个人。”
      姬禅摇摇头,笑道“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呢?天一亮梦醒了我还是要像个贪鬼一样从亲人那里汲取温暖与精气来养足自己,未出嫁时不懂得孝顺,等到嫁了人就不能赡养他们了。但是爱怎么能还呢?还也还不了。爹娘都在慢慢老去,哥哥们也都会有自己的家室,他们分给我的爱会越来越少,我会觉得越来越悲凉。
      “梦里的我还不懂得去爱一个人,而且傻傻的以为现世的爱情很龌龊。他应该活在梦里,就像是江南要活在诗中画里才有美感一样。这世间真实的江南总让人失望,那里也会有饥饿和死亡。所以我不肯轻易去爱一个人,我知道爱情这个东西很不好玩,像罂粟一样,玩了我会死的。我怕成亲,没有一个人能受得了我,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到底有多坏……”
      银河岸突然很想吻她,一想到她会厌恶自己的触碰,就将这种突然涌起的欲望生生压了回去。他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她的愿望实现了,稀里糊涂嫁给了一个妖魔,只是他不是那个能陪她下地狱的人。原来,她这样依赖自己,是因为他不是爱她的人或她爱的人,不是陌生人也不是过客,所以伤害了自己也没有关系。因为没有选择,她才会这样紧紧地抓住自己不放,是么?
      他银河岸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依赖的人,又如何能承受得住她这样一个凡人?即使他们能活下来,他还是要丢下她一个人的。
      ******
      天宇殿内,光线自木窗上镂空的精致花纹中投过来,室内明亮温暖,一如人间四月天。一些泛着莹蓝光芒的琉璃碎片躺在赫尔子征脚边。琉璃上面还落了几片纯白绒羽。他广袖一甩,制作精巧的青花瓷连带着一个白玉笔筒也咕噜噜滚到地上。
      “子征,你这是怎么了?”
      无人回应。
      “哟~谁惹到我们赫尔大人了?你几十年都难得发一回脾气,今儿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来人,把这大殿打扫干净。”黛婼北荷袅袅婷婷摇了进来,发梢上还停着几只白色蝴蝶,“你一向都是淡雅温和的,现在发什么疯?我好像记得像你这样的修仙之人不喝酒吧?”她一边弹开发上的小东西一边肆无忌惮调笑。
      “我厌恶一个人~没来由的厌恶,看第一眼就厌恶。我甚至不知道她的性子,以后还要装作很爱很爱她。”
      “你不会是厌恶一个女人吧?啧啧,这可稀奇了,谁会有这么大的威力,非要皇子你笑脸相迎不可?”
      赫尔子征看了一眼黛婼北荷,欲言又止,他知道她喜欢银河岸。这件事非同小可,绝不能让她插手。
      “和银河岸有关罢,怪不得呢!”她掩口轻笑。
      “扯”赫尔子征弯起了唇角,这次老天都在帮他。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既然不能和银河岸光明正大撕破脸皮对峙,那就利用一次他身边的名为姬禅的凡间女子。自己是赫尔族,银河岸是个识大局的人,他不会轻易处死自己。这赤玉珠无疑对谁来说都是重要的。他这个堂堂的皇子不能活在银河岸的阴影之下,以前是他把权力看得太淡了。他要证明自己的实力给世人看。消消银河岸的锐气,仅此而已,所以,他必须要拿到赤玉珠。
      “好久都没见银河岸了,不知他现在在哪里?”黛婼北荷缠绞着帕子自言自语。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道是无晴却有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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