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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不等刘景亮开口,唐海燕一连串的解释加忏悔:“我手机没电了睡过去了没接到电话我会再备一块电板下次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
      她脸上仍留着倦意,眼下是淡淡的黑痕。
      刘景亮沉默,片刻后说:“等这个病人稳定了,你休休假吧,都积了一个多月的加班了。”
      唐海燕知道过关了,连着应了两声好,急忙忙出来,往ICU赶。
      值班的护士正出来,碰上她,立刻报告:“病人醒了,体温37.4心率80血压80的60呼吸20次引流正常。”她点点头,说声“好”。

      病人头脸的外伤相对身上的要轻很多,但还是包得只露两个眼睛,她看了看那个白粽子上的两点黑芝麻,“叶任山?”
      “是我……”声音很弱,但口齿还算清楚。
      唐海燕很欣慰的笑笑,顺手撩起他的上衣下摆。切口纱布上没什么渗血,引流器里的血性分泌物不多。她俯身仔细看了看,颜色开始转淡。
      取下听诊器,她解开他领口的扣子,正要听心率,就听心电监护仪急剧的叫起来。她瞄一下,心跳蹿到了110。她拿着听筒冲他一摇:“别紧张,我听一听,不疼的。”
      叶任山轻微的点点头,但心脏仍是不受控制的狂跳。
      唐海燕等了片刻,看心率缓了一点,不等了,仔细听了个遍,除了快些外,别的都正常。

      “如果通气了就告诉护士。一会儿给你把导尿去掉,时间长了容易感染,要小便的话告诉护士就行。”又在他小腹上四下按按,平软,她放了心,“有不舒服的,随时说。”
      似乎看出她要走,他轻微动了一下头,发出含糊的一声“哎”。
      唐海燕看看这个从头包到脚的可怜人,倒也生出比平时更多的怜悯,于是,又转了身过来:“放心,你就身上多了一道疤,别的什么都不受影响,你这么年轻,最多一个月,肯定满地跑。好好养着吧!哪儿不舒服,只管说。”
      那两点黑芝麻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配着那一层层的白纱布,整个就一木乃伊,她瞧着有点好笑,不忍笑出来,抿了两下嘴,快步出来。

      再去其他病床看看,又指点瞿扬写医嘱,一晃儿就到了中午。
      瞿扬涎着脸笑:“唐老师,你要请我吃饭。”
      唐海燕知道他夜里辛苦,遂点头:“要吃什么尽管说。”
      瞿扬继续笑:“不只我一个,还有金医生。”
      唐海燕瞅他一眼,心想这个吃里扒外的,但脸上还不能显出来,只得又喊伫立着的金延平:“金医生,一起吧。”
      金延平就等这一声,立时乐呵呵的过来。
      这顿饭直吃了一个小时,唐海燕惦着要陪印小磊去练字,席间甚少说话,但瞿扬谈风很健,一点儿也不冷场。
      等出来,唐海燕冲瞿扬一勾食指。两人走到僻静处,唐海燕将胳膊肘往他肩上一架:“小孩儿,我跟你说,你只管当你的好学生,少管闲事!”最后一句话她从牙缝里挤出,配着突然阴沉下来的脸,颇为煞气。
      瞿扬得瑟一下,立时矮半截:“怕怕……”
      唐海燕气极反笑,撤回手:“你盯紧点特护,一有情况立即通知我。”
      瞿扬目送她走远,扭头见金延平还在路边站着等他呢,心里又迂回又百折:还是学校里的姑娘可爱,这社会上的女人怎么都这么难琢磨,但,却够味!

      吃过晚饭,唐海燕磨磨蹭蹭的不肯过去。风健便道:“你住客房吧,席子我擦过了。”上午他和肖凌看了那部《午夜凶铃》,两人判断唐海燕至少一星期不敢单独住,遂做了安排。
      印小磊奇怪,睁大眼睛来回看。
      风健好笑,想想得说点什么。就听肖凌开口:“小区里有贼,住一起安全。”
      印小磊立马摆了个“二字钳阳”:“我能保护妈妈!”
      肖凌忽抬脚背在他小腿上一拍。
      印小磊一个站不稳,向前抢了好几步,等站稳了满脸通红的大叫:“你偷袭!不算!”
      “贼来了还告诉你一声?我偷东西了!你准备好!”
      印小磊回不上话,看大伙儿都笑他,又窘又气。
      唐海燕笑归笑,可笑意里全是美滋滋:有儿如此,夫复何求?遂蹲下身子抱住他:“你还小呢,等你长得和阿凌一样大了,一定和他一样厉害。”
      肖凌最看不惯她这样宠孩子,皱着眉回:“我跟他一样大时,洗衣服做饭样样都会,他会什么?”
      印小磊双手一扒眼睛,做了个大大的鬼脸,然后就拖着唐海燕往沙发去,要听猴子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故事。
      因他刚帮她解围,唐海燕没像以往那样给他白眼,只当没听见,搂着印小磊翻儿童版《西游记》。

      这天,唐海燕将叶任山转出ICU,骨科的陈庄过来会诊,她另有一个肝癌病人新入院,没空陪着,只说:“你看仔细点,回头我找你。”
      陈庄是这医院的另一个异类,待人处事极度双重,对得上眼的他话痨,对不上眼的他聋哑,但医术极精,且身后又小有背景,所以尽管得罪过领导得罪过同事得罪过患者,他这白衣大侠还是做得乐滋乐味。
      “你对这一个怎么这么关心,每次都唠叨个没完,嗡啊嗡……”陈庄先笑着,转眼就变了脸:“我看病不仔细?你敢泼我脏水?”
      “mister陈,我错了!我费了天大的力气才把他从阎王手里抢回来,我宝贝!麻烦你费心!”唐海燕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是担待他。她差不多有一半的病人都需要他协助处理,把他惹毛了,日子不好过。
      陈庄点点头,挑着眉毛回:“这像人话!”说完趿拉着一双貌似拖鞋的鞋走了。
      瞿扬看得眼馋心热,心想:做男人做医生,做到这份儿上可真是极致!遂立马要跟着去。
      唐海燕溜他一眼:“你学学技术,别的免了。那不是你的正道!”
      瞿扬笑着一吐舌头,飞一样跑了。

      这个肝癌病人是个年轻的女孩子,25岁,已有两个月的身孕,正准备结婚,孕检时B超异常,当地医院不敢收,几番周折转到这里。
      唐海燕将各项化验报告看了两遍,沉吟不语。患者的父亲和未婚夫一直坐在她面前,他们早就打听到这个女医生非常了得,能把死人救活过来,所以四只眼睛片刻不离她的脸。
      “先住下吧,一会儿我要开单子做些检查。”
      “好好好,医生,你说查什么就查什么。”患者父亲微微探了一下身,手按在桌角上:“医生,我家里有房子,钱不够,我卖房子,你只管查。”
      唐海燕盯了那双手青筋纠结的手片刻,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温和的说:“好,你别太着急。”

      陈庄从胸至腿,细细的诊视了一番。瞿扬怕他记不得片子情形,拿着大袋子守着,看他查完了,试探的问:“陈老师,片子您再看看?”
      “我还没老到那个时候。”陈庄看也不看他,口气也不甚好。然瞿扬却觉心花怒放:能让陈庄训斥意味着有登门入室的资格。他遂继续问:“还有哪儿需要注意吗?”
      这次陈庄没理他,他盯着病人看了许久,忽的回头:“你拿个换药包来。”

      瞿扬很纳闷的解开一圈圈纱布。他已经说明昨天换过药了,但陈庄仍执意要再换一次——这并不是他会诊的范围。
      病人脸上凡凸起的地方不是青就是紫,实在有些对不起观众,好在这人耐受力还行,只把眉毛皱得很紧,也不哼也不吭。
      陈庄靠得很近,瞿扬有点紧张,生怕他看出哪个动作不规范,因而做得很慢。他还没消毒完,就听陈庄哧的一笑,转身走了。
      瞿扬莫名其妙,一时还走不了,只得中规中矩的再上药再包扎。这一忙,等回到办公室,唐海燕已开好了新入院病人的医嘱。
      “你到哪儿去了?陈庄呢?”
      “啊?他没过来?”瞿扬纳闷。
      唐海燕有些不悦:“你赶紧去查一查16床,一会儿过来写病历。”
      瞿扬赶紧出来,走廊里碰上一对老夫妻东张西望,他一向热心,忙问:“你们找人?”
      “我要找一个姓叶的病人,是车祸,伤得很重……”
      “哦,11床,边上的那个单间。”
      唐海燕几番要打电话,不是被过来询问的病人或家属打断,就是被护士绊住,好容易拨通却被告之陈庄上手术台了。她气得把电话一丢,拎着片袋直奔病房。

      今天是叶母和叶信水值班,看着医生护士来得不停,心里很是受用,不想近中,又来了两位稀客——唐海燕的父母。
      因唐海燕什么都不受,叶家总觉得于心难安,叶信水知道唐父是N中的校工,所以买了一堆礼物送上门去。唐家百般推辞不得,只得暂且收下。过了两日,唐母看着那堆东西念叨了几句,触动唐父的心思,便生出探视叶任山的主意。
      唐海燕推开门,正见叶信水迎面站着,指手划脚的大说大笑,看见她,立时惊喜的喊:“海燕海燕,你看,叔叔阿姨都在呢!你看他们多客气,还非要过来看看我哥!唉!唉!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你得劝劝他们,这些东西无论如何都得带回去。哪能让他们破费呢,再说我哥什么也吃不了!”
      唐海燕身上过电一样,傻傻的僵在门口。
      唐进荣回头注视女儿片刻,后说:“不耽误你看病……我们来了一会儿了……这就走……”

      染着桃色的坏事非但传千里,还传千年。即使唐海燕未婚先孕的故事已有些年头,但在城东这一大片,只要一提起,仍有人咂嘴吐舌。那日去唐家,叶信水不知道确切门牌,问起街坊邻居,还有人嘀咕:就是有个跟人跑了又被人甩掉现在一个人带孩子的女儿的那个唐工。
      叶母年老人精,一看这架势,立马觉得报恩的机会来了,遂赶紧拉住唐母:“不行不行!怎么说走就走呢!都中午了,吃了饭再走。唐医生,一起啊!瞧这瘦的,多辛苦啊!”又冲唐进荣说:“唐老师,你这女儿是救命菩萨呀!我家任山的命好,碰上她了。不然啊,我可怎么活呀!”说着后怕,又淌眼抹泪起来。
      这边叶信水直拉扯她:“妈你又来了,你要哭多少回呀!哥不是好好的了。哎,海燕,一起吃饭啊,我订好饭店了。你不去不行!”
      唐母难得看见女儿,心里十分难舍。她是很传统的女人,一向以丈夫为天,如今女儿被人家当活菩萨,她心里的骄傲不自觉的压过了对丈夫的敬畏,于是拉着女儿的手念叨:“你平时吃什么?怎么瘦成这样?”
      自唐进荣叫她滚出家门,唐海燕再也没回过家。开始她还给偷偷的唐母打打电话,但母女俩的个性一直就不搭,她倔强要强,而唐母却怯懦柔顺,因而除了日常问候,也没啥可说的;再者唐母总怕被唐进荣觉察,每次都做贼一样战战兢兢,日子一长,唐海燕心里就更淡了,甚至在她最难的生产期间,她也没告诉她,也没开口要她帮忙。
      除了儿子,她最亲的人就是肖凌和风健,她几乎已经遗忘他们了,而他们,是早就遗忘她了。
      然而,就在这一个瞬间,母亲的手抓住她的瞬间,她忽然想起了他们的好:
      母亲手巧,从小到大,她穿的所有毛衣毛裤,都是她在不大亮的灯下,在她的书桌边,一针一针戳出来的。
      父亲最疼她,家里穷,一星期才能吃一次鱼或肉,他总是缩住筷子,尽她吃……

      因唐海燕下午还有手术,最终只在快餐店里吃了份套饭,但大家坐在一起,叶家母女又活泼开朗、能说会道,所以气氛拉动得很好。
      期间有电话过来询问唐海燕手术事宜,更引得叶母大夸特夸,把唐海燕夸成了九天仙女落凡尘,而唐父唐母当然是九天仙女的爹妈——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
      叶信水算是比较迟钝的,都有点听不下去,只陪笑着跟唐海燕咬耳朵:“我哥是她的心肝宝贝舌尖肉。你担待些,实在听不下去就当她唱大戏。”
      唐海燕早被赞美话淹过无数回了,特免疫,只是父母在身边坐着,她放不开,显得有些局促,却被叶信水会错了意。

      一出来,叶信水就拉着叶母抱怨:“你看你,说话也不觉得肉麻,听得人家饭都吃不下去!”
      叶母瞪她一眼:“那是高兴的!要是有人在我面前这么夸你,我高兴得一口饭也不用吃!”
      叶信水仰头向天翻眼睛。叶母看她这模样就来气,唠叨:“幸亏我有你哥,要是只有你这个丫头,我这辈子就白活了,死了都闭不上眼!”
      “切!”叶信水鄙夷得一撇嘴:“你闭得上,我不给你逮了个好女婿嘛!”
      叶母一听,倒绷不住笑了。
      她真是宝贝那个女婿,在心里跟叶任山平起平坐,若抛开血缘骨肉之分,这个半子真比儿子还好,又懂事又会心疼人,一点操心的事也不给她。
      叶信水压着满心的笑意,继续撇着嘴冒泡:“没我这个死丫头,你能有那么帅那么乖的好外孙子抱吗?等你儿子给你抱孙子,你等吧,等死你!等得你真闭不上眼就死呢!”
      这话真说到叶母的最痛处,恨得她不顾是在大街上,揪住她就打:“你这个死丫头,你咒你家老娘是吧?没良心的死丫头!白养活你!”
      叶信水连躲是躲,还是被打到两下。她们母女一向大战惯了,她当即也去扭她妈的胳膊,正要用力时,就听她妈问:“吔?今天不是礼拜四了,雷子还没回来?你问问小青去,别路上有什么事。”
      “好。”叶信水闷闷的答了一声,一边松开手。
      叶母纳闷,这可不是她女儿的作风。“丫头,不会是你欺负雷子,雷子离家出走了吧?”她一脸惊慌,手指要点到女儿的鼻子上:“你要是把雷子欺负走了,哪儿也找不着这么好的男人了。你不用喊我妈了!”
      叶信水气得笑起来,她真是服了这个重男轻女的妈了,重男轻女得极品了。
      “老娘你放心吧,虎头对我死心塌地。除非我死了,否则我赶都赶不走他。”
      叶母将信将疑,随即又骂:“你还赶雷子走?他不赶你走你就好命了。你看看人家唐医生,跟你一般大,你看看人家的本事,你会什么?就知道吃就知道喝!连娃儿也带不好,择宝又给你带得拉肚子了吧?你看看你!你看看你!”
      叶信水也不气,眉飞色舞的回:“怎么样?你女婿就是喜欢我!我再不好他也喜欢我!怎么样?气死你!”
      叶母倒好笑,又嘀咕:“要是我儿子,打死我也不让你这种媳妇进门!瞧着就来气!”

      手术不大,一小时就结束了,唐海燕一出来就急着找陈庄了解情况,找来找去找不着,问护士也不知道,于是打他手机。
      “下午我休息呀,我在宿舍睡觉。”
      唐海燕听他懒洋洋的,压着气回:“你好歹跟我说一下大概吧,请你会个诊,会完面也不照……”她恨恨的咽了下一句“还要你会个啥”!
      谁知他在那头阴阳怪气的倒接了一句:“那还要你会什么诊?”跟她想说的异曲同工。
      唐海燕忽的有些笑意。这个陈庄就是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趣味,明明把你气死了,却又能让你笑活回来。
      “你手术完了?下面还有手术没?如果没有,我就做好事移驾过来。”
      “没了没了,恭候大驾。”唐海燕赶紧应声。放下电话,她问瞿扬:“上回你拿的那个叫什么的奶茶还有了?”
      “丝袜奶茶?”
      “是是是,有了没?给我一罐。”
      瞿扬一个室友去香港旅游,回来送了几罐给他,他不舍得独自享用,带给唐海燕尝尝。那天正好陈庄在,抢去喝了,说好喝。如今扰了他的休息,唐海燕想补偿下。
      瞿扬以为是她想喝,立即交出来。只见她放在桌上许久也不动,正奇怪,就看陈庄进来了。唐海燕扬手一抛,将那罐茶扔过去。
      陈庄操手接住,笑:“不错嘛,档次上来了。”说着“啪”的打开,扬脖喝了个精光。
      瞿扬在旁直咽口水,心想:这哪出对哪出呀?又暗悔不该接受金延平的饭局,接了个烫手山芋,这才是郎有情妾有意呢,他只能一边凉快去。

      唐海燕听陈庄说完,抬头问瞿扬:“听懂没?不懂的话,叫陈老师再说一遍。”
      瞿扬只顾研究两人什么状况了,还真没注意听,赶紧冲着陈庄喊:“没听懂没听懂,陈老师再说一遍。”
      陈庄笑笑,又说了一遍。
      这回瞿扬听得仔细,发觉这陈庄讲解水平很高,用词又好懂又俏皮,而且还能说到位,比唐海燕还强,当下恭敬得不得了,腿屈得就差半跪下了。
      唐海燕记着要看看那个肝癌女孩子,于是送陈庄出来。
      午后三点的走廊相对清静,临分开的点儿,陈庄扭了一下头:“唐海燕,你和你那个小卷毛什么进展了?”
      唐海燕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小卷毛”是肖凌,立时气炸了肺。

      肖凌不大像纯种汉人,皮肤较一般中国男人浅,轮廓较一般中国男人深,眉毛压着眼睛,黑凹凹的,叫人过目难忘,尤其还有一头带点小卷的棕褐色头发,阳光下能透出金黄的光。
      “什么小卷毛小卷毛?”唐海燕对这个带点侮辱性质的代名词出离愤怒,因而也忘了面前这位合作伙伴不好惹,破口回击:“你这个倒三角烧饼脸!”
      “哈哈哈……”陈庄出乎意料的大笑起来,足笑了十秒钟,末了压低声音道:“我给你一个预言:你宝贝的那个11床帅哥打算以身相许报答你!”说着仰头又一阵大笑,一摇一摆的走了。
      唐海燕盯着他背影,心里紧跟着冒出三个字:神经病!

      瞿扬串门到骨科,发现陈庄居然没走,跟护士们有说有笑,一副纨绔子弟的嘴脸。他来的时间并不长,但这里面有头有脸有背景有本事的已经了若指掌。但陈庄却是一个特例,没人说得透他,他神秘而矛盾,针对他的传言就是传言,落不到实地。
      陈庄看见他,停了一下:“找我?”
      瞿扬并不是来找他的,但他已问出,他绝不能否认,于是点头:“陈老师,我想再请教您一些问题。您有空吗?”
      陈庄没思索,直接点头:“有。”一边起身:“来办公室。”

      瞿扬虽然意犹未尽,但不敢耽误陈庄太多时间,生怕一次惹烦了他,没下一次的机会,估计约摸半小时,便恭敬的告辞。
      “一起吧,我正好回宿舍。”
      二人走到楼梯口,上下都无人。瞿扬就听陈庄忽的发问:“你盯着我和唐海燕干什么?”
      瞿扬瞬间心思百转,既不能否认也不能承认,急中生智,露了个讨好的笑脸:“陈老师,您有过偶像吗?对于偶像的一切,崇拜者都是涓滴不露的。您和唐老师都是我的偶像!”
      陈庄眼睛不离他的脸,足看了十秒,最后微微一笑:“我告诉你,唐海燕家里有两男人,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如花似玉……”
      瞿扬有点愣,这话说得怎么有点像泼妇吵架抖隐私呀,可话音听起来却又浮着一抹酸一抹凉,无奈而苍茫。
      “你还帮衬金延平?哼!金延平没结婚时都追不上,现在都一离了婚的破鞋了,还能追得上?孔雀开屏,自作多情。你叫他死死心吧!没有文化,不懂得害怕,将来不晓得怎么死呢!”
      瞿扬更愣,这人消息这么灵通,他也就张罗了一次,又没锣又没鼓的,隔层楼,他都能知道?
      陈庄抬脚向下,走到转角,仰头开口:“有不懂的尽管来。别您啊老师的,叫陈庄。”
      瞿扬抑制不住的咧开嘴,好容易合上能说话了,陈庄早没了身影。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评呀我要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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