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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许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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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澜把当年周氏留下的烂尾楼几乎都收入自己麾下后,迅速成为宛城的新一代人物,大部分的人不清楚他是什么来头,大家都在揣摩猜测,但这一点不妨碍大批的人才来巴结拉拢,其中不乏一些政界人士。
许辛是宛城市政府秘书长,是商界巴结的对象。他是周策最为关注的几个人之一,当年的案件发生后,周氏的很多地产都因经济问题被政府没收后移交国土局代为托管,而当时许辛就是国土局的副局长。这几年的时间,他升职的速度就跟坐上了火箭差不多,迅速由副手扶正,遂而进入了政府层,再到担任如今的职务。可以说,当年的土地没收后他是其中比较大的利益所得者。据周策这两年不遗余力的调查来看,猜测许辛也许就是利用这批地暗地做过灰色交易然后逐渐爬到今天的位置的。这人虽然颇为势利,但是城府也是极深的。他是周策第一个撒网的对象。
通过一些关系,跟许辛算是牵线搭桥上了。约了好几次以后,许辛终于同意了今晚的饭局,照例是由夏澜出面,周策仍然充当的是幕后的指挥者。
夏澜早早的就到了预定的包间,把一切准备好了后,等了一个半小时,对方才姗姗来迟。许辛是个三十五岁的男人,身材不算胖,但有轻微的啤酒肚,戴一副金框眼镜,镜片后反射的眼光有些阴狠,面上倒是一直挂着笑,属于一只典型的笑面虎。
“哎呀,夏董,不好意思,这两天事有点多,看我刚下班就赶过来了,让你久等啦。”许辛的语气听起来就如所想的那样谦和。只有夏澜心里清楚,放屁,当我不知道你早下班了,明明是故意晾晒了我这么久,怎么着,还想先来个下马威?
“哪里哪里,我是小辈,许秘书长叫我小夏就可以了,您能来就是给晚辈面子了,荣幸至极啊,快快,请坐。”
许辛也不再谦虚,呵呵干笑了两声就坐下了。“对了,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秘书,黄礼;这位是国土局的赵凌赵局长。都是宛城的栋梁啊,哈哈哈。”
夏澜一看,今天来的还都是许辛的心腹,这赵凌不用说自然是许辛调走后一手提拔起来的,看来周策果然说的没错,这狐狸在爪牙果然还盘剥在地产界里。
夏澜把菜单上的好菜都点了遍,又自己带了两瓶上好的酒来,反正先在酒桌上甜言蜜语的灌好了。一直顺着许辛说了各种不相干的好话,东扯西扯吹得天花乱坠。这敬的酒许辛也不全喝,估计三杯里他能喝一杯就不错了,其余的都让这二人代了,要想先灌醉他估计是没什么可能了,这二人看似酒力都挺好的,夏澜怕还没把敌人放倒自己就先趴下了。
夏澜看气氛活跃得差不多了,便打算把话题往正题上引,但许辛这人果然狡猾,化骨绵掌玩得极好,夏澜说的话每次都被他四两拨千斤的就推开了,夏澜心底窝火,表面还得装着笑。吃得差不多了,许辛就说散了。夏澜眼见着今天没什么收获,心底郁闷但还不忘邀着接下来的活动。
“我就不去了,最近休息得差,身体扛不住了,今天喝得有点多,要不小夏你送我回去,我这司机今天才来的,不大认识路,你帮我给他指指。”
夏澜一听许辛的话,立马像坐过山车一样,一想有门,心情又回到了高处。到了楼下,许辛便邀他上楼一坐,夏澜自然不客气的跟了上去。
许辛开了瓶葡萄酒,给自己倒上一杯,又递给夏澜杯子让他自己随意,便坐沙发上靠着椅背闭眼啜了一口酒,才缓缓开口道:“小夏,我知道你算是年轻有为了。但我呢,好歹比你多长几年经验,送一句话,年轻人做事,要沉得住气,太过急功近利不是什么好事。”
夏澜表面搭着笑脸应承,心底却想,妈的你不过大了几岁而已,现在在这儿假装倚老卖老,要不是你这儿有情报小爷搭理你?
许辛接着说,“我知道你刚买下这么多楼这么多地,你这吃的可是肥肉啊,知不知道多少人眼红
啊,你可是赶上运气了。”
狗屁肥肉运气,不过是政府的烫手山芋而已,我们也只是需要利用它来打开局面而已,不过平心而论,要是好好处理,还是有利可乘的。心底虽然对许辛说的不认同,嘴上却说:“对对,实在是晚辈的运气啊,不过这份运气还需要许秘书长这样的高人指点啊。”
“呵呵,这个是自然,小伙子好好干,我们政府就是你背后的支持,但小伙子要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了,可不要怪我许辛没事先提醒你哦。”
夏澜要是再听不出他话里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就真是傻子了。“呵呵,那是当然,我们自然和许秘书长您是一条心的,这里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日后多多关照了。”顺手便放上了一张卡。
谁知许辛却不接,“哎,小夏你这就见外了,这我可不敢收哦,你这可算是贿赂政府官员哦。”说完自己便笑起来。夏澜也只好陪着干笑,心想这人怎么这么麻烦,搞什么鬼把戏。
“来,小夏,你看我墙上这幅画怎么样?”只见许辛指着挂着的一副山水画问道,夏澜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许辛接着道:“我这个人啊,是个收藏迷,这些年转来转去收了不少东西,不过有些太多了,我会拿到朋友店里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眼光的行家转手啊....”
夏澜也不傻,一听他这么说,大致就明白了,连忙问:“那请问许秘书长的朋友店开在何处呢?不瞒您说,我也是个爱字画的人,当然比不上许秘书长您这么有眼光,所以我想是您推荐的应该就不错了,想去淘淘好货。”
许辛一看他懂得起眼睛便笑开了,还装模作样的说:“来来,我把地址写给你,小夏你要是找不到再来问我吧。我的电话你有吧?”
从许辛那儿出来,夏澜算是终于松了一口气,这狐狸表面说不收钱,拿着字画古董当幌子,实际上转了一圈钱又到了他手里,估计字画也就是个唬人的东西而已。但好歹这初步算是一个好的开始,二人这破釜沉舟掷下的石头可要溅得起水花才行啊。夏澜掏出电话把今晚的事都跟周策汇报了,也听不出对方的语气,便收了线。自己算是先搞定了第一步,接下来就看周策那边了。
周策在电脑桌前,那天跟踪的车果然如夏澜所说是套牌的,也对,要是让他这么容易就查到了那才怕是个陷阱。
从五年前听到周浮入狱的最初那种震惊,他简直不敢相信身为父亲的人会做出那种事,更不相信周浮会做出那种事,他了解那人,虽然父子之间缺乏普通家庭的亲密,但从心底上周浮一直是他最为尊重的人。周浮是白手起家,他能走到如此强大,吃了说不尽的苦,靠着的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毅力,他的自尊在他成功后就成为他最为看重的东西,而强暴这种污点无疑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所以周策从一开始的震惊之后就选择了不相信,随着后来的调查深入,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周浮的生意太大,涉及的方面太广,他也许是做了某种阴谋交易争夺中的牺牲品,背后隐藏的玄机恐怕更大,漩涡更深。
他在这些年凭借自己的能力在国外也算打拼积累下了些家产,夏澜可以说是他从小一起厮混的兄弟,后来二人一起出国,一起打天下,在时机差不多时,周策便让夏澜先一年回到了国内,而自己在做了最后善尾的工作后也就回到了宛城。
周策那天去监狱见了周浮,那句“没有”是周策这五年来听到的最安心的话,从父亲口中亲口说出来的无疑是给他吃了最后的定心丸,他不知道周浮当时为什么会认罪,他只晓得等到自己把这一切都整理出来后自会有结果了。
他现在的目的就是找出幕后对峙的力量,拿回属于周家的东西,为父亲的案情翻案。而这三件事其实又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不知道哪里会是事件的突破口,那就只好每一件都去做,一件一件去试。而现在看起来,好像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