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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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瑟尔慌张地站起身，卡斯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礼堂门外。他不知道自己的手什么时候摸到了魔杖，但湿滑的触感告诉他，他的手心里布满冷汗。
艾瑟尔知道汤姆会在哪，多数人都知道汤姆占据了禁林边上的小木屋。对于凯特尔伯恩教授给最心爱学生的小特权并没有人介意，汤姆的优秀有目共睹，一个好教授怎么能阻止自己的学生痴迷学术呢？
艾瑟尔突然很看不起自己，他竟然在心中隐隐责怪两位室友的多管闲事——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卑劣，蓦然起身走向禁林边缘。
然而当小木屋的轮廓渐渐清晰，昨夜的恐惧，汤姆冷厉的眼神重新占据了他的大脑。他想逃。
你没有资格逃跑，他对自己说，你是最没有资格逃跑的那个。你是起因的中心，如果你跑了，他们是为什么而出头的呢？
他抓住自己胸口的衣襟，大口喘息着，浸润着水光的眼眸透露出一点点的果决，但足以支撑他快步跑到小木屋跟前，用力推开那扇看上去不太牢靠的门。
汤姆微微侧身看向门口，同平时一样坐在桌前他最喜欢的位置，对面是积了不少灰尘和污垢的小圆窗，只是从来没有光线穿透过那里，反而终年被厚厚的深色帘子遮挡着。
艾瑟尔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相反，他近来对天文塔顶更了解一些。
对上汤姆略微不耐的目光，艾瑟尔没能鼓足勇气迈进小屋。
“我想，自由的学术见解一定非常痛恨木门，当然，或许更痛恨敲门。”汤姆挑起唇角，不无讽刺地对突乎其来的闯入者们说。
汤姆微微垂下眼眸，再度抬起的时候似乎略微提起了一点兴趣——这相当不妙，很显然他的兴趣来自于最后一位，不经允许推门而入的来客。
艾瑟尔发现汤姆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脸上，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
“里德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屋子里的另外一个人是卡斯伯，他注视着汤姆起身走向艾瑟尔，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声音也逐渐弱了下去。
汤姆径直走到了艾瑟尔跟前，微微垂眸盯着艾瑟尔的双眼，柔声开口：“我在霍格沃茨的五年里，不经过我允许而踏入我的房间的人，不超过十个。你知道他们的下场吗？”
他的面孔近得几乎要贴在艾瑟尔的脸上，但是艾瑟尔不敢堂而皇之地躲避，只有强迫自己迎着对方尖锐的目光。
“你说什么？”卡斯伯被汤姆的话转移了注意力，气愤地大声质问，“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汤姆轻笑一声：“当然没怎么样，他们的下场就是——继续呆在霍格沃茨。”
卡斯伯住了口，但眼神里明显透着不信。汤姆勾起嘴角：“只除了一个例外——也或许是两个？”
卡斯伯皱眉盯着汤姆，似乎在摇摆不定。而艾瑟尔的眼神猛然一变，嘶哑着嗓子问道：“阿尔奎恩在哪？他在你这里，他应该在你这里的。”
“如果他不在，恐怕就是陷入了危险。”汤姆替艾瑟尔补充，他似乎非常高兴看到那双墨蓝色的眼眸里出现恐惧和担忧。
“艾瑟尔，拿出你的魔杖！”卡斯伯大步走近，于此同时已经魔杖在手，此刻正稳稳地指着汤姆，“对付这个危险的斯莱特林，还有什么可考虑的？”
“不，只是，”艾瑟尔惊惧地看着卡斯伯的举动，如果他有时间一定会竭力阻止，但现在他只能徒劳地挡在卡斯伯和汤姆的中间，按住卡斯伯的手，“这样太鲁莽了，卡斯伯！”他大声说着，绝望的感觉袭上心头。
汤姆旁若无人地披上斗篷，似乎对一场即将针对他而爆发的战争视而不见：“如果你们愿意，拿上斗篷陪我去找人，或者等着你们的好朋友被禁林里的怪物当成一份美妙的下午茶？”
艾瑟尔顿住了，他疑惧地看向汤姆，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卡斯伯愤怒地看了汤姆一眼，率先走出小木屋。“艾瑟尔，你在等什么？”他站在门外说。
“时间紧迫。”汤姆对艾瑟尔微笑了一下。
一旦进入禁林，艾瑟尔和卡斯伯反抗的余地就更小了，很少有人像汤姆那么了解禁林，了解那些神奇生物——或者说，禁林里的怪物们。
枯枝在脚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与其在寒冷的冬天里苦苦支撑，还不如顺其自然化为细碎的粉末，混入肥沃的土壤。
三人顺着狭窄的小径逐渐深入了禁林，这是一条被人踩出来的小路，相对安全。
即便是在冬天，禁林里也拥有不少足够遮挡住微弱日光的长青木，阴暗的光线中，寒风不时带来令人发颤的沙沙声，仿佛有什么正在接近。
“汤姆，他不可能来禁林的，你知道。”艾瑟尔不愿意再走了，他知道自己正在将最好的朋友之一带入危险之中。
“我知道？”汤姆轻笑起来，“你怎么会认为我知道？”
卡斯伯仿佛恍然惊醒般后退了几步：“他不可能来禁林，就算他走丢了或者怎样……可是他也不可能走丢……”
艾瑟尔看到卡斯伯的反应，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他挡在卡斯伯面前，对汤姆说出的话里带着哀求：“你不能……你不能用这样的咒语，汤姆，求求你……”
汤姆不满地撇了撇嘴：“好吧……我不怪你，艾瑟尔，强大的夺魂咒不应该被你的一句话打断——不过，你总会帮我改进这一点的，对吗？”他轻柔地问。
“夺魂咒？你们在说什么？”卡斯伯惊惧地说。但是他的表情表明他已经相信了，至少刚刚恍然如梦的感觉不能作假。
“夺魂咒，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我记得拉文克劳不应该这么不学无术？”汤姆直视着对面的二人，魔杖毫不掩饰地拿在手中。
“里德尔，你——”
卡斯伯的惊呼被突然间从天而降的庞然大物打断，艾瑟尔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怪物，他的手同室友紧紧攥在一起，彼此都能感到对方的颤抖和冰凉。
等到艾瑟尔看清楚对面怪物的模样，只觉得寒气从足底一点点地上升，直至贯穿了全身。
“蛇、蛇……”卡斯伯混乱而颤抖的声音显得有些含糊不清，艾瑟尔突然想起室友最怕的生物就是蛇。
墨绿色的花纹狰狞可怖，遍布了粗长的全身，巨蛇在地面上游走的姿势同纳吉尼如出一辙，但放大了无数倍，看上去只让人感到恶心。
“汤姆，它不是……”艾瑟尔甚至顾不得室友的惧怕，哽咽地向汤姆寻求答复。
汤姆眯起眼睛，愉悦地同巨蛇交谈了几句。巨蛇掩藏在在树木之后的尾巴骤然甩了过来，于此同时，两个毫无生气的身影掉落在地面上，软绵绵的身躯像两只破布袋。
艾瑟尔看清楚地面上的人，胃部一阵紧张地收缩。是阿尔奎恩，还有另外一个是……波文？
“阿尔奎恩！”艾瑟尔和卡斯伯仿佛同时间忘记了恐惧，扑向地面上毫无知觉的躯体。
阿尔奎恩在两人的呼唤声中发出一丝微弱而痛苦的呻吟，巨大的狂喜瞬间占据了艾瑟尔的头脑，但阿尔奎恩接下来的举动又让他从心底凉了半截。
阿尔奎恩像婴儿似的蜷缩着，无论如何不肯抬头，手掌下面微凉的颤抖身躯表明他很害怕。
艾瑟尔无措地呆愣了片刻，茫然的目光转向汤姆。
“他们可以走了。”汤姆轻描淡写地说。
艾瑟尔看着卡斯伯，卡斯伯也缓缓抬起头来看向艾瑟尔。“救救阿尔奎恩。”艾瑟尔说，目光里满是哀求。
卡斯伯闭上眼睛，片刻后狠狠点了点头，半扶半抱地帮助阿尔奎恩支起身体。艾瑟尔目送着他们离开，身边不远处的地面上，还有另一具了无声息的躯体。
“这一个已经死了，很明显。”汤姆低头查看了片刻，微笑着对艾瑟尔说。
艾瑟尔的目光却径直越过了地上的人，直愣愣地看着汤姆：“它不会是纳吉尼，它不是，对吗，汤姆？”他哀求地看向汤姆，好像只要对面的人答应了，可怖的巨蛇就会缩小成一米长，重新变得纤细而脆弱。
“你希望呢？”汤姆问。
但是他的避而不答仿佛就是最好的答案，艾瑟尔绝望的眼眸布满泪水。
“现在，他是你的了。”汤姆向后吩咐。当然，这句话艾瑟尔听不懂，他只看见巨蛇好像猛然间摇晃了一下，紧接着就扑向了地面的躯体。
艾瑟尔的视野完全被血红色所占据，他只能颤抖，但慌乱已经超过了惧怕，他失控地抱住巨蛇的脖颈，大声喊着：“不，那不是你！你是被逼迫的对不对，对不对！就像我一样是被迫的对不对！”
汤姆冷笑地看着这一切，用蛇佬腔继续驱使了几句。纳吉尼猛力摇开艾瑟尔的手臂，飞速游向自己的猎物。
艾瑟尔眼睁睁地看着巨蛇将毒牙刺进人的身体，已经失去生气的躯体竟然还会因麻痹而无意识地抽搐着，张开的血盆大口一点一点地吞噬着猎物，那双曾经茫然但逐渐有了神采的金黄色眼睛此刻被残忍的满足所占据。
艾瑟尔第一次觉得连死亡都赶不上现在的绝望，他手脚冰冷，仿若置身冰窖。
汤姆冷漠嘲弄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要知道，它终究是一条蛇。”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远处传来的风声，凄厉却不清晰。很久以后，艾瑟尔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可我……终究不是蛇……”
汤姆也许没有听见，也许听见了装作没听见，他走近过来，冷酷的黑眸中透出一丝红光：“艾瑟尔，让我想想你刚刚说了什么——我好像听见了‘被迫’的字眼？”
艾瑟尔躲避着他的眼睛，然而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扼住了他的下颌，他看见一双越来越接近的黑眼睛，里面流露出的冷漠和残忍让人心惊。
“我想，你可能需要明白一下‘被迫’的含义……”
下一秒艾瑟尔惊恐地发现有种冰凉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嘴唇，他发现汤姆的体温愈发比以前低得多，这意味着他的实验在朝着一个不怎么愉快的方向发展。
艾瑟尔反射性地剧烈地挣扎了片刻，然后被那双带有胁迫意味的黑眸逼得安静下来，汤姆此刻危险的眼神让他不敢躲闪，只有绝望地任由那条不安分的舌头撬开自己的牙关，更深入地索取着——他的理智，他的尊严，他的呼吸……
“别……”含混不清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艾瑟尔无法喘息，眩晕随着窒息一波波地冲击着大脑。他想退缩，然而汤姆的手探到他脑后牢牢扣住，直到感觉到手中捏紧的肩膀连战栗都微弱下来，才放开了已经瘫软的艾瑟尔。艾瑟尔大口喘息着，不敢继续看汤姆的眼睛，几近软倒的身躯依靠背后的树木勉强站立，轻微的呜咽被压抑地圈禁在喉咙里。
随即空气被静默所充斥。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1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