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情有独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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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两个家仆提了浴桶进来，然后是七八个侍女在那儿调放水和花瓣，十分有阵仗。华惜不声不响地站在最后，却两手绕着腰间穗带，总拿眼偷瞟碧虞，倒有几分闺阁女子偷偷打量心上人的意味。碧虞不由皱眉，道，“除了华惜，其他人不必在这伺候。”待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华惜方走到碧虞面前，柔婉一笑道，“皇上？”
碧虞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又看不出什么，便背过身，嘴角微微勾起丝弧度，随口道，“为朕宽衣。”
“是。”华惜答地分外顺从迅捷，似乎还隐隐有些期待。
碧虞不禁笑容一僵，回过来又暗笑自己这厢这般心思百转。
美人举止轻柔，香风微萦，当是享受，华惜为他脱了外袍，只着里衣的男子更显身段风流，又是这般得天独厚的惊世容貌，堪堪让天下女子羞杀羡杀。他回过头来面对她，她粉面桃腮，仰着脸，恰是一副痴迷的模样，随即她眼波一转，又是含羞带怯般，低眉敛目，白皙手指捏住他里衣系带。
碧虞心中刹那却凉成一片，又惊又怒，蓦地挥掌将那女子击出一丈远。
随即他一拂袖，那女子身上紫烟袅袅，渐渐消散，转眼又是换了副容颜。
碧虞震怒当场，一拳握紧负后，长眉一扬，琉璃般的眸中似有波澜，冷睨听兰道，“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朕最讨厌欺骗，她最好掂量着来！”
有道是天子一怒，尸横百野，如今听兰方觉事态严重，忙忙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叩首求饶道，“皇上息怒。听兰冒犯了，罪当万死。这就去唤小姐一起来请罪。”
碧虞懊恼之余又觉得有些颓然无力，握着的手又倏地摊开，他垂眼看着，脑中却回忆起那女子娇羞痴迷的模样，若当真，那他千年的心思终得偿报。可惜……他不由苦笑出声。
听兰跪在庭院中，目不斜视，无论华惜如何“好听兰，好听兰”的安抚告罪，也不搭理她。
“啧啧，本小姐好心好意成全你，你还来劲了！”华惜哼道。
听兰回以一记眼刀，低低地咬牙切齿道，“我最亲爱的小姐，你最好好生了了这桩事，否则听兰我便是下了地狱也不饶你！”说着她做张牙舞爪扑过来状。
“咳咳，知道了知道了。”华惜吐舌道。
于是华惜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她虽与听兰打闹，却也是心中忐忑，一进门却见碧虞神色孤寂地坐在一旁，却是穿戴齐整的。
闻听声音，碧虞抬眸，只看着她轻道，“水凉了。”
华惜一愣，又有些抱歉不安，尴尬忙道，“我……我这就去换水。”说着便要掉头出去。
“你不是会法术么？那何必还要亲自去跑一趟。”碧虞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华惜脚步一滞，回眸，见他脸上也是无甚表情的，便福了福身，往浴桶处走。给水加温，不过是个小法术，华惜自是会的，只她总集中不了精神，因这过程中碧虞一直看着她。
良久，水汽飘渺中，华惜回转身，却发觉碧虞不知何时已是站立她后面，她这么一回身，恰恰撞入他的怀中，再一抬头又撞到他的下颌，他仍是冷淡着脸，伸手微微一拂她纤腰，华惜莫名有些紧张，低垂眼避了开，浮起的热气烫地她脸颊微红似醺，她窘迫低声道，“皇上，水已经好了。”
碧虞却蓦地捏起她的下颌，逼她抬起头来，“从前在天界，我只以为你与青昊方是……可到头来，你一直在骗我。”
从来众所皆知，碧虞君上与青昊殿下似敌似友，关系若用一个词来说，便是诡异。但凡青昊殿下看上的，碧虞君上绝不会看上第二眼，更别说争夺了。这两人若面对面，青昊殿下一向是优雅谦逊的，而碧虞君上也绝不会冷脸相待，只话里句句机锋。可这二人也曾联手对付了魔界帝君，并将之永困于七重天。却是无人能企及，也无人敢非议的。
故以这九重天上，除了天帝，最为尊崇的二人，在外界看来便是素来追崇最好井水不犯河水。也曾有好事之仙猜测，若这二人相斗，估计便该是山河倒流，日月无光，三界永无宁日，啧，想想都不敢想。只若真要这二人相斗，恐怕又都是不屑的。
他微微一笑，只绝世的容颜竟如寒风冰雪般冷冽，就连琉璃般的眸中都似有风雪，“你竟然为了他亲自入轮回，好，我可以接受，那我便以人间至尊来陪你，只不知这次你又要如何拒绝我？”
华惜直直与他对视，“民女不知皇上在说什么。”
他一声嗤笑，眉眼间有了些不耐烦，“华若仙子以修为相渡，救你于魂飞魄散之劫，你如今该已是半仙之体，那些个纠葛，你别告诉我你一点都猜不到。”
他倏地放开了她，走开几步，躺到睡椅上，用手遮了眼，不再瞧她，只轻轻叹了口气，“华惜，你别在我面前装疯卖傻，那样我会以为你把我当做个傻子。”
华惜站立在原地，愣了半晌，不知该如何接话。
碧虞复张开眼，牢牢看着她，“为何不能是我？”
华惜张了张唇，被他摆手拒绝，“你不用敷衍我，这一次，我无论如何奉陪到底。”他顿了顿又道，“只这一次。”他仿佛要自己坚定般，说地极为清楚。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将华惜轻轻搂入怀，华惜想推开他，却不知如何拒绝，只觉得此情此景莫名熟悉，便听他又低低道，“你若还选了他，我便死心。”
两人这番似有些僵持沉默，直到华惜轻轻一推他，似有些懊恼道，“呀，水又凉了。”
碧虞便也就放开了她，“嗯，那你就外面候着吧。”
“啊？”华惜没料到他会这般轻松地饶了她，低呼了声。
那错愕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好笑。
“莫非你要留下来伺候我沐浴？”他边说着边解了领口的扣子，衣衫松松垮垮的，顿时露出大片如玉肌肤，本来清高冷漠的人便魅惑横生，他靠着廊柱，好整以暇地反问道。
娇容难得地飞起红霞，华惜忙忙别过脸，心中连连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皇上万恩，小女子告退了。”华惜低着头行礼道。
“华惜，我来晚了。”在华惜回身阖门时，听到里厢之人轻轻说了一句。
华惜面色顿变，她微微牵了牵唇，回以一笑，慢慢将门阖上。
碧虞手腕上揽着一件外袍，他另一手轻抚袖口的那一朵墨色的牡丹花，那朵花极小，因着是墨色又是极罕见，或许只有他知晓那是朵牡丹，便如他曾经心中的那朵花，也是很少有人能窥探到的。他未曾理会，未曾正视，于是那朵花终于开地漫天遍野，耀动四洲，只不曾独独属于他。
庭院中，华惜每走近一步，听兰都是瞪着她的，那目光仿佛只要华惜一句话不合其意，便要将她生吞活剥般，华惜好笑地搀起听兰， “我说我的听兰姑娘，你家小姐便是自己粉身碎骨，也肯定要护住你的。”说着她一本正经地拍了拍听兰的肩，“放心哈。”
“必须的！”听兰毫不客气道，“哪一次不是你挖好了坑让我往里跳，然后再大发慈悲扔跟绳子来？！”
“噗。”华惜掩唇，飞斜一眼，眼波横流，“你家小姐有这般坏心眼么？”
“忒坏！简直是坏心坏肺坏肚肠！”听兰颇多怨愤，紧接着又转道，“只我们的皇上却似极喜小姐的啊？哈，是吧？”她说着，眼中也有几分探究之意。
“啧，你个死丫头。本小姐要去为咱们尊贵的皇帝陛下准备晚膳了，否则他老人家估计又要来找我麻烦了。”华惜边甩手边道，“懒得与你一般计较。”
只她这一转身，面色又淡退了笑意。
夕阳西下，美人缓步。
听兰瞧着这一幅画，亦是摇了摇头。
碧虞沐浴完毕，推门而出，随侍的老太监以及一干侍卫忙忙跟上。
百花山庄极大，四处遍值草木，与人间帝府中的御花园也相差无几。碧虞随意散步，拐了几个弯，便见溪头处有一株桃花，桃花树下有年轻男子端坐在轮椅上。
苏遥回过身，弯腰道，“在下百花山庄苏遥，乃华惜表兄。见过皇帝陛下。”
那熟悉的气息夹杂着桃花的香气扑面而来，碧虞顿时大惊失色。
“皇上，不，碧虞君上，可想过令妹或许还在？”那男子弯唇笑道。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情有独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