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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太监挡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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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饿不饿,铃儿给你去找点吃的。”怜儿机灵无比,已是将名字改了过来,想到宁羽从早起到现在还没有吃任何东西,便从宁羽坐的马车中钻出来,跑向车后。
宁羽这才有功夫打量这辆马车的内部。作为一个大将军娶媳妇的马车,这应该算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不过空间还算开阔,至少宁羽跪着,车顶离头还是有一定距离的,车里铺着厚厚的毯子,另外还有几个圆圆的靠垫,一个小几,四壁还有两盏油灯。
马车的颠簸让宁羽又是一阵反胃,忙在背后铺了几个垫子,闭目斜靠在车厢边,心和胃同时开始翻腾。从死亡到重生,只是一瞬间,从弃妇到人妇,也只短短几十天的时间,命运让她有不一样的人生,让她还有前世的记忆,她也惶恐,不知道这一世等待她的是个什么样的生活。
车帘复又被掀起,宁羽没有睁开眼睛,只轻轻说道,“铃儿,车颠的我不太舒服,胃也有点痛,你把吃的先搁着吧,一会我再吃,你自己也先吃点,从早忙到现在也够你累的了。”
宁羽没有听到铃儿的回答,有些纳闷,睁开眼一看,原来是肖云天端了一盘子糕点进来了,脸色不善,手里也没轻没重,将盘子“咚”的一声搁在小几上,“东西我搁着了,你爱吃不吃,不过我还是劝你吃点,不是胃痛么,不吃更痛,到时候可没有人照顾你!你的小丫鬟我让她去坐了后面的马车!”肖云天的脸冷的象冰,一双眼睛更是在冰水里泡过,浑身上下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信息,看不出一丝情绪,但却在马车内坐了下来,没有再出去的意思。
宁羽虽然心里生气,但应着身体不舒服,心里烦,也没心情和力气跟他斗,侧了侧身子,就当他无事生非,不予理睬,接着在那眯着。
肖云天此时的怒气倒是升腾了起来,他的话对她丝毫没有任何的作用,敢情这个女人压根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想也没想的伸手拉了她起来,“你别一副娇弱可怜的模样,饿死了你,我更麻烦!”
宁羽皱了皱眉头,一把甩开他的手,低声却一字一句的说,“你不要把你的意志强加在我的身上,我吃不吃跟你没有关系,就算我饿死了,也用不着你收尸,你就好好把你的心放回去!还有,麻烦你对我态度好点,你要真把我逼死了,虽说不用你负责,但是,你算计好的,是不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你什么意思?!”肖云天似乎要被眼前这个女人气炸了,也没有想想今日的怒火怎么就这么容易点燃,是因为她不在乎他,还是因为他太在乎她!
“我什么意思,你比我更清楚,你当我是白痴还是花痴。你娶我为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因为喜欢我!”宁羽大喘了口气,话说的太多,恶心的感觉就更甚,“虽说你长的很对得起女人,但是,可惜,我这个人对所有漂亮的东西都免疫,加上你这种臭脾气,我能正常跟你说话,你就感谢菩萨吧!”
车又颠了一下,宁羽胃里的东西好像瞬间涌上来,宁羽扒着车窗叫道,“停车,停车,赶紧停车。”
马车一个急停,宁羽没有防备,整个人向前扑去,肖云天反应倒是比她快了很多,一把搂住了宁羽的腰,险险一点,宁羽就直接摔到车外去了,宁羽觉得小腿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胃里的酸水好似也翻到了喉咙口。
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宁羽跳下马车,扶着道旁的一棵树大吐特吐起来,胃里除了那一点点胆汁,哪里还有其他的东西,宁羽直到黄水都吐不出来才算罢休,身上浮出一层细密的冷汗,风一吹,凉的打了一个哆嗦,一件黑色的厚重披风兜头罩了下来,宁羽想也没想的赶紧裹住,身子要紧,没必要跟自己身体过不去,胃痛更不能受凉,这是常识。
铃儿感觉车队停了下来,听着动静,着急忙慌的过来,七手八脚的把宁羽扶上马车坐好,本想坐下陪宁羽待着,却听着肖云天不客气的说道,“你还是坐后面去,你家小姐我来伺候。”
宁羽哼了一声,心道,伪君子,连我自己的丫头你都给我隔开,不就是想接着折磨我么!上车后,一直蜷缩在车厢的旮旯里面,抱着一个软靠垫,死死的压在胃的地方,这吐了一下子,虽然没那么恶心了,但是胃痛却渐渐加剧起来。只觉得身上刚出的那层薄汗此刻凉凉的贴在身上,冰冷异常,只下意识的搂紧了怀里那只靠垫。
身上的披风宁羽不用看,也知道是肖云天的,披风上倒是没有男人身上惯有的汗臭味,宁羽就当不知道,想当好人,没那么容易。
车刚一动,那股恶心劲又开始上来了。“砰”的一下,又有个什么东西落在身边,宁羽吓了一大跳,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个小小的香囊。
“闻一闻就没那么难受了!”宁羽抬头一看,只见肖云天手拿着一本书,头也没抬。
宁羽皱眉,接二连三的装好人,难道自己也明白做的太过分了么?还是被自己刚刚那句竹篮打水一场空给点醒了!宁羽也不管那么多,把香囊拿起来闻了一下,一阵清凉带着淡淡的花草香,真就觉得没那么恶心了。
走了一小会,车又停了。
“肖青,怎么回事?”肖云天沉声问道,声音和他平时与宁羽说话又有很大的不同,说不出的沉稳和威严。
肖青的声音传来,“将军,有人挡道。”
肖云天一躬身出了马车,“原来是李公公。”车外肖云天的声音响亮而清晰,“不知公公拦路,有何事?”
“肖将军,我奉二皇子之命,在此恭候。”一个鸭子般的嗓子响起,听的宁羽一身鸡皮疙瘩。
原来是个太监,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有幸听见太监的声音,宁羽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但这个二皇子又是何许人也,刚刚理瑞刚走,现在二皇子又在路上等着,如果没猜错,那么,便就是来拉拢肖云天的,找个理由送个礼嘛,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李公公,二皇子殿下让您在此等在下,不知何事?”不卑不亢的声音复又想起,打断了宁羽的思路。
“将军今日娶亲,二皇子专门给将军准备了贺礼,只因将军未在京城设宴,急急赶回塞北,特意嘱咐奴才在此恭候将军,并将贺礼一并带到!”鸭子嗓慢慢悠悠的把话说完,言语很是恭敬,但是宁羽听出了语调中的不屑和傲慢。果真如此果真如此,那下面,肖云天是不是该拒收了?宁羽在车内欢乐的YY。
“微臣谢二皇子殿下,谢公公。”肖云天说道,“肖青,将贺礼收下!咱们启程。”肖云天似乎并不屑与他周旋,旋即坐进车内,马车又吱吱呀呀的上路了,只留下宁羽兀自茫然。
身后传来那太监愤恨的声音,“不知好歹的奴才,还以为皇上真就看重你了!”
宁羽看着刚坐进来的肖云天,一脸的平静,似乎什么事情也未发生。宁羽也自觉的什么也不问,只靠着车厢闭目养神。这个二皇子到底是个什么人,看来肖云天并不是很待见他。送礼?直接送去丞相府不好么,非要守在路上,还专门等太子走了后,想必是不愿被别人发现自己送贺礼这一举动,结党营私?宁羽叹了口气,太复杂了,心里一阵寒气,越来越觉得爹爹将她嫁给肖云天这事太不靠谱了。
“刚刚是不是蹭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人搬动自己的脚,宁羽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的坐了起来。
宁羽这才觉得左小腿处火辣辣的疼,自己掀开衣裙,褪开袜子一看,伤处不大,但却擦掉了整整巴掌大的一块油皮,此时里衣裤小腿处的布已经有一小块和血迹黏在一起。宁羽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将布揭开,还好并不流血,只微微有些渗血。宁羽将里衣裤腿稍稍卷起,曲起小腿,“没事,一点小擦伤,伤口也没有直接露在外面,不用消毒,晾干等它结痂了就没事了。”她可不期待这里有杀菌消毒的药水,更何况确实是没什么事。
肖云天看着宁羽极其自然做着这一切,眼中满满的探究和深思,但当宁羽抬起头的时候,却瞬间消失,“那就好,你自己小心照看。真要有什么事情,张相和你的太子哥哥怕是也不会饶了我的。”前面的话说的好好的,不知道后面这句让宁羽听的就那么的不对劲,讽刺、还是妒忌?!
车内的气氛又渐渐凝固,肖云天捧着书一直在看,半只眼睛也没朝宁羽看过,好似刚刚那句话并不是他说的一样,宁羽翻了个白眼,继续拿垫子抵着胃,觉是肯定睡不着了,小声咕哝了一句,“猫哭耗子假慈悲!”
没有看到肖云天丝丝发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