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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夜宿小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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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客栈已经到了,请带夫人下车吧!”天刚擦黑的时候,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车外肖青一如既往恭敬的禀报。
“走吧!”肖云天看了看宁羽,知道她并没有睡着,又看了看她还在晾着的小腿,语气轻佻道,“怎么,还需要我抱你下去!”
宁羽蹭的一下就坐起,“不用劳你大驾!”一边放下里衣道,“留着抱对你留哈喇子的女人吧!”说着哧溜一下跳出马车,大步往前走去,要是连这种讽刺都听不出来,那可真是万里挑一的白痴了。刚刚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想通了,他要娶她的目的往好了想,是因为她爹的权势,往坏了想也许是他爹什么时候跟他结下了深仇大恨,娶她只不过是为了报复。这一路肖云天的行为更让宁羽对后一种猜测深信不疑。既然这样,那不如找个时间大家把话挑明了,你报你的仇,我过我的小日子,咱们两不相欠!不过,要让肖云天相信她,只怕是有点难度!
身后的肖云天有些纳闷,又有些寻味,这个女子果真是丞相的女儿?言行举止如此,虽不算惊世骇俗,可也算得上没有教养了!
一行人落脚的客栈并不大,但是宁羽住的地方却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屋内也不复杂,但是却分了里外间。
晚饭宁羽吩咐铃儿端到房中,她可不愿意对着那张臭脸,一桌子陌生的人,肖云天对她那样,想必大家都不会太给她面子吧,还是闪吧。先端到宁羽面前的便是一碗白粥,“小姐,刚刚肖青大哥来说,将军吩咐了,先喝了粥然后再吃其他的东西!”
宁羽笑了笑,说道,“这才一天,就肖青大哥的叫上了?”这个小丫头情窦初开,原在丞相府里见的也只是下人之类的,只怕是已经被肖云天和肖青的帅气迷的神魂颠倒了。
“小姐!您说什么呢!”铃儿脸上羞红一片,又歪着头认真说道,“将军人真的是不错呢,对小姐您也是挺关心的!”
宁羽只浅浅吃了几口,一天了,也没活动,也没做事,再加上吐了一次,确实也没什么胃口,“你知道什么?他可是结过婚的,怎么着也比头婚的有经验不是!”
铃儿有些愕然,自从离开丞相府,小姐说话是越来越大胆了,她都不知道该接什么。铃儿收拾碗筷出去了,宁羽则继续坐在屋内胡思乱想,唉,难怪古代的小姐个个都是林黛玉的模样,每天没有适量的活动,除了自艾自怜,嫁个好人家,也没有其他的追求可不是吃饭也吃不香,睡觉也睡不着么,不过今天还真是累,从早到晚,马车的颠簸可真不是盖的,简直就是一个加了车棚的拖拉机,还是巨慢无比的那种!
“小姐,铃儿打了一点热水,帮您好好擦擦,这里估计是洗不了澡了。”铃儿端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水回来,伺候宁羽擦洗完毕,又帮宁羽散了头发,脱了外衣,便关上门出去了。
宁羽脱鞋,上床躺下,眼睛悠悠的看着床内,心里不由得想起康磊和那个孩子,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泪不知不觉的滑落,至少对于这个孩子,她是愧疚的。如果当时,她也能象现在这样,把自己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也许事情也不会到那种无法收拾的地步。
门吱呀一声又开了,迅速的擦干眼泪,“铃儿,怎么了,还有事么?”
“是我!”肖云天的声音淡漠的传来。
宁羽的脑子登时有点发懵,这个肖云天难道是要洞房么?“你……你怎么过来了,没……什么事情的话也早点休息吧!”
“夫人认为云天该去哪休息?”肖云天此时笑容明媚,嘴角微弯,果真是温润如玉,宁羽的脑子里瞬时蹦出了这个词。
“可是、可是只有一张床!”宁羽无比的义正言辞,可声音却越来越小,她知道,他和她现在已然是已经成亲了,就算肖云天有任何的要求,于情于礼她没有理由拒绝。
看着宁羽紧张局促的表情,肖云天心内笑开了花,报仇的感觉就是如此美好,便继续微笑着说,“你胆子不是很大,怎么了,你害怕?”可是话里却带着些鄙夷。
“我们还没有真正的拜堂,而且……而且,我受伤了。”这句话宁羽自己听起来都觉得无比的幼稚可笑,但是她是真的不想,至少她没有心理准备接受一个刚刚才认识一天且白天还吵得不可开交的男人来同床共枕。
肖云天欺身向前,脸几乎贴到宁羽的脸,“就你这点姿色,化上妆还能好看点,就这样,几乎是激不起我任何的兴趣!有那么好害怕的吗?不用那么勉强,我睡榻你睡床!”说罢就和川剧变脸般嗖的一下收起笑容转身就走。
宁羽恨恨的盯着他的后背,女人就是种奇怪的动物,看来肖云天并没有对她不敬的想法,甚至是一点都没有欲望,她反而觉得生气,无比的生气!这个臭男人,难道,我就么有一点魅力吗?!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夫妻!”肖云天淡淡的开口,没有了刚刚虚伪的笑容,声音也冰冷了下来,“你最好早些接受这个事实。”
听着肖云天的话,宁羽彻彻底底的打了一个哆嗦,这是夫妻间该说的话么,爹爹口口声声说的不会把自己送入狼窝虎穴,终究是算错了?
肖云天到屏风后悉悉索索的换好衣服,朝坐在床上的宁羽扔过来一小盒药膏,“自己抹抹吧,本来就长的不好看,腿上再留那么大个疤,倒人胃口!”说罢,很自然的抱起一床被子,在榻上躺下,不一会儿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只留下宁羽一个人在床上咬牙切齿。
宁羽随手将那盒药膏甩到地上,任它在地上咕噜噜的转了一会,片刻后归于宁静。宁羽任命的躺下,长夜漫漫,虽然一天下来,很累很累,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她无比认床的毛病,就算换了一个时空也没有好,记得夏陌曾经说过,认床的人一般都是严重缺乏安全感的人,而此时此刻自己正如一只待宰的羔羊,甚至连为什么死的都不知道。
心思却又飘飘悠悠的想,这个肖云天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从他的言行举止中能看出,他讨厌她已经到了极致,但是又给她膏药,难道是想把她卖进妓院,宁羽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同时坚决的否定了自己,估计妓院的老鸨出的那点价钱,他肖大将军也是看不上的吧。闭上眼,各种表情的肖云天便在眼前放大再放大,甩了甩头,宁羽努力的要把这些脸甩掉。
肖云天躺在榻上,双目紧闭,他也没有睡着,这个张宁羽太不一样了,不一样到除了脸和身体,基本上可以认为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难道,张忠礼掉包了?他是谁,他的动机是什么,难道已经被理奕发现了?
片刻,他也暗自在心里坚决的摇头,不可能,自从五岁逃出来一直到救驾,之前认识的人,他一个也未再见过,而且那时的脸已经和五岁的时候有着天囊之别,绝对不可能有人认出他来。
他能做到大军压境自岿然不动,但是,她那淡淡的,防备的语气、表情却总是能轻易的将自己激怒,听到那盒药膏滚到地上,肖云天恨不得跳起来,掐住她那瘦弱纤细的颈子,明明是当年她父亲草芥人命,可是在她的眼里,他倒是禽兽不如么?
当然他心里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仇恨对于这个女子可以说是毫无关系的,听着宁羽的呼吸声,知道她没有睡着,肖云天嘴角慢慢的漾出一丝暖暖的笑意,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这一天自己和她斗嘴,好似都没有赢过呢。虽然的确是牙尖嘴利,说话没有忌讳,但是她说的话也是句句在理的,见她马车里苍白着脸强忍着胃中的翻涌,见她扶着树翻江倒海的吐,见她咬着牙将粘在伤口上的衣裙撕下,他也会反问自己,这么做对么?可这又是能为母亲报仇的比较便捷的途径之一,那么,也只能怪她命不好,开弓没有回头箭,要退缩已是万万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