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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新娘出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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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都会来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天还未亮,宁羽就被一大家子人忙忙碌碌的声音吵醒,叹口气爬起来穿戴好,怜儿仔仔细细的帮她画好新娘的妆容,宁羽看着镜中的自己,居然有一丝惊艳,原来,她也是这么的妩媚动人。
只见宁羽身着大红色的婚服,衬着脸上的梅花妆显得无比的妩媚动人,双眸似水般顾盼流转,颈间一串珍珠项链,愈发衬托出肤若凝脂,手上戴着一只翡翠玉镯,足蹬一双用宝石装饰的红鞋,裙角飞扬,三千青丝被怜儿的巧手细细的挽起,倒是没什么装饰,估计一会儿是为了戴凤冠的。一时间看的宁羽都挪不开眼神。
不过宁羽却始终兴奋不起来,完全不似一个快要出嫁的新娘。昨天爹已经过来说过,肖云天接上她只简单的行礼,就直接回塞北了,就连三日后的归宁也已免了。所以今天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宁羽只在静静的等待,等待一个自己未知的未来。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同样也穿着红色的吉服的张忠礼走了进来,看着宁羽,话未说出口,泪却滚滚而下,一时间像是老了好多,只紧紧抓着宁羽的手。
宁羽虽说跟这一世的父亲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父女,没有很深厚的感情,但见他这么惦念、关心自己,泪流不止,心里也隐隐有些难受,心里想起了早逝的父母,也落下眼泪,“爹,女儿这一走,家里就剩下您一个人,您可要照顾好自己!如今您年岁已大,朝中之事能交给别人去做的便交给别人,您早该在家享享清福了。实在想我了,我便回来陪你!”
其实宁羽也不知道自己说这些,在理不在理,只知道凭着自己的良心,去关心一下这个孤独的老人而已。
果真,张忠礼迫不及待的阻止了宁羽的话,苦笑道,“傻孩子,不能胡说,爹那是高兴啊!哪有嫁出去的女儿还回家陪爹的,这话可千万不能跟肖云天提及。好了,今天是你出嫁的好日子,虽说新娘子要哭,但也不能哭坏了身子。”
这边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的话,无非是注意安全,保重身体,以礼待人等等等等。
忽然一个丫头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老爷、小姐,吉时已到,姑爷已经到门前了。”
该来的终于是来了,宁羽看了看窗外的一颗光秃秃的梅花树,深吸一口气,让怜儿给自己补了妆,戴上新娘的凤冠,顶上喜帕,一手牵着父亲,一手由怜儿扶着出了闺房。
张忠礼的手心微微出汗,捏着宁羽的手越来越紧,反而是宁羽轻轻的拍了拍爹爹的手,这才放松了些。
及至大堂,宁羽听到一人高声叫道,“吉时已到!”
宁羽被父亲往前带着又走了几步,听到父亲苍老的声音响起,“肖将军,老夫仅此一女,视若珍宝,从小未受过委屈,在家不免娇纵,但也识得大体,未必是不能吃苦受累之人,此去塞北,离家千里,还望肖将军能容忍小女,相互扶持,互敬互爱,共度百年。”说着把宁羽的手递到了另一只手中。
“丞相放心,有云天在,定不让她受半分委屈。”声音清亮温润,语气淡然温和,如珠落玉盘,只是好似太过平淡,像是没有真心。宁羽觉得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只觉得一边的怜儿轻轻的拽了拽自己的衣角。
宁羽在喜帕之下仔细的看了看这只手,温暖宽厚,修长白皙,手心却厚厚的一层茧子,一看就知道是长期习武之人。
但是此时宁羽心中却疑惑渐生,为什么这两人间的称呼一个是肖将军,一个是丞相,互相之间无比的客气,并且无比的生疏,这婚果真是肖云天求的?非自己不娶?
随后一套繁琐的程序,有乖巧的怜儿在身边,宁羽倒是丝毫不乱,更何况还有一只温暖的大手牵着,心里自是踏实许多,但这踏实来自何处,她也不得而知。宁羽腹黑的想,还是有经验啊!好歹是二婚嘛!但是原先想好的要和他谈一谈的想法,此刻更是坚定了。
爹爹把宁羽送至一辆马车前,肖云天扶着宁羽的手,宁羽只觉得轻轻一下就被送了上去,坐进车内,就听肖云天和父亲道别,马蹄声响起,宁羽知道,她已经踏上了去塞北的路了,心里不由的一阵空落和怅然。
一路颠颠腾腾的感觉走了好长的一段路程,宁羽渐渐开始有些不太舒服,难道坐马车还会晕车吗?不由的鄙夷自己一番,到底是个千金小姐的身躯,想当年,她就是云霄飞车也没有一丝的不爽啊!
不过从早上到现在,她还粒米未进,且她的红盖头也一直顶着,这足有好几斤重的凤冠也把脖子压的无比酸疼,不由的伸手捏了捏后脖颈子。
马车突然忽忽悠悠的停下了,只听肖云天说道,“既已出城,太子殿下请回吧!”
理瑞果真送她出城了,他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宁羽躲在盖头下的脸有丝焦急浮起,她突然很想看看他,见他最后一面。理瑞是她到这里后为数不多的待她好的人,可是她却知道,这样不合礼数,也许还会激怒肖云天。
“肖将军,如此便告辞了,我与将军夫人从小一起长大,也该打声招呼。”听得有人靠近马车,却不见他掀开车帘,只轻声说道,“此一别不知何日再见,照顾好自己,任何时候,太子哥哥都会在你身边。保重!”
宁羽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得脚步声渐远,“肖将军,就此别过,还望将军厚待宁羽!”
“多谢太子殿下,云天家事自会处理妥帖,不劳殿下费心!”那个温润的声音复又响起,依旧丝毫没有温度。
理瑞终于也走了,宁羽心里那么一点小小的期待,也破碎了。期待什么,宁羽自己也说不清楚。
“那个苹果是不可以吃的。”戏谑的声音响起,是他!宁羽红了脸,看了看自己手里一直在把玩的那个红苹果,心里却很不痛快,我嘛时候说要吃了,真是!这个肖云天是何时钻到马车里面的,他不是一直在外面骑马的么?可恶!
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宁羽倒也不惧,“肖将军,能否将小女子的喜帕揭了,这么远的路,你不会让我顶一路吧!”管他合不合礼数,到最后累死的可是她,她可不想重蹈以前康磊的覆辙,事事为别人着想,到最后谁来为她想!
“果真是没有娘教,没有规矩!”肖云天语气刻薄,宁羽不由的想起那天小树林里的那个人。自己挥手将喜帕一揭,抬眸一看,“果真是你!”。
“正是在下!”肖云天脸上笑容洋溢,语气却冷的能掉下冰渣子,“不知夫人对为夫可还满意?”
宁羽看也不再看他,静静的卸下头上的凤冠,散开头发,只在脑后松松的挽了个髻,“很不满意!空长了一张好脸皮,心却不是肉长的。不过婚是你求的,想来你应该比我更是满意才对!”宁羽也不客气的回敬过去,拽你个二五八万啊,管你什么抚远大将军,我也是丞相的女儿有木有!本想感激的话一个字也不想说。
肖云天扯扯嘴角,看着宁羽自己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下,心中恼怒无比,恨不得一把把她揪起来,嘴上也丝毫不饶的说道,“牙尖嘴利,没有教养!”
宁羽瞬间爆发了,她堂堂医学院的高材生,没有教养,“肖大将军,刚刚不说你是给你面子,你不要几次三番来触摸我的底线。你有教养,为何一上车便攻击别人没有母亲,逝者已矣,你是不是应该有点起码的尊敬。你搞搞清楚,这婚是你自己死乞白赖求的,我连你长的是个猪头还是癞蛤蟆都不知道,怎么搞的好像是我非你不嫁一样,你要是看我不顺眼,你现在就可以给我写休书,我立马下车,咱们俩从此两不相欠!”
肖云天似乎有那么短短一瞬间的愣神,没有想到宁羽果真如他所说是这么货真价实的牙尖嘴利!
宁羽心中冷哼一声,跟我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自己无欲无求,倒是这个肖云天怕是心里九曲十八弯吧!已经吃过一次亏,就是小绵羊也变母老虎了,宁羽暗下决心,这次可不能再在男人身上栽跟头了!
不打算给他任何反扑的机会,宁羽说道,“既然不打算休我,麻烦将军将怜儿唤进车内,宁羽想换一身便服,还麻烦你回避一下。”一个大男人不出去骑马,倒跟她一样来坐马车,也不嫌丢人。
“哼!”肖云天被宁羽噎到现在,这才回过神来,一掀衣摆便跳出了马车,宁羽在车中啧啧有声,帅是帅的一塌糊涂,只可惜那心怕是狼心?
不一会儿,怜儿就过来了,拿来了一套便服,还有几本书。“小姐,怎么样啊?”小丫头脸上几乎满是崇拜,“原来就是那天林子里帮咱们的,将军好帅哦,虽然冷了点,但还是很体贴的,看来小姐嫁对了人了呢!”
宁羽笑了笑,体贴,哼,如果她自己不说,他也许会让她一路将这红盖头顶回塞北吧!“对不对还不知道,只是人不可貌相!”
怜儿拿来的是一套浅蓝色的衣裙,脸也洗了,头发怜儿也重新给她挽过,不一会儿便穿戴妥帖。“小姐为什么要将妆洗了呢,那样真的是好漂亮呢!”
“可那样就不是我了!我自己的脸不用照镜子都能知道是什么样,虽然不是沉鱼落雁,但还算养眼。这就是我的本来模样,他爱看不看!”宁羽转过头,眼中透出笑意,“看来这小怜儿也长大了,也知道姑娘家要打扮了,要不等到了将军府也给你找个如意郎君,可好?”
“小姐!!”怜儿羞红了脸,一边给宁羽铺好坐垫一边嘟着嘴,琢磨着小姐自醒过来以后好似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没心没肺的,还老开她的玩笑。
宁羽越发觉得怜儿可爱,从心底里喜欢她,“怜儿,我觉得你这个名字不好听啊,听着可怜巴巴的,我给你换个名字吧!就叫铃儿好不好?这才像个小姑娘的名字。”
“好!”小怜儿扁了扁嘴,什么跟什么嘛,那个也是你起的好不好。
马车外,马背上的肖云天,兀自皱着眉,这个张宁羽,和他所了解、所认为的丞相小姐有着太多不一样,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着、稳重,却也无比的尖锐、多刺,会爆发,却也懂得适可而止。可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投湖自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