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沈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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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当铺，钱庄，酒馆茶楼，赌坊，花街柳巷……好像只要是人需要的，这个沈庄里就全都有，样样不落，而且每个都有各自的特点。要么奢华，要么典雅，要么清幽，要么异域，不管什么口味，总归有一个是能对得上的。
啸空两只眼睛有点不够看了，左左右右地绕了大半个时辰，仍觉意犹未尽似的。英晓暮跟在他旁边，不时被问到几句，低声说了，然后便安静地跟着继续走。
快到晌午的时候，两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小酒楼，在二楼临窗的桌子坐下。
沿海的地方接近正午时气温偏高，潮湿闷热，英晓暮是北方人，内伤又没有痊愈，陪啸空绕了这么久的圈子，青衫早就湿了一片。
啸空洗个茶碗，倒了碗凉茶放在他面前，嘿笑几声道：“累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要是万一晕倒了，我就得背你回去啦。”可惜他眼睛里邪恶的笑意太过明显，被英晓暮瞧见，就见他眨都不眨眼地，将视线平平地移走了。
怕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嘿嘿，其实我背你，也不是占你便宜，我不是那样的人啊！”——什么叫虚伪？什么叫欲盖弥彰？啸空这人很有做私塾先生的天分，身体力行，解释得极为贴切。
小二很快跑过来了，客气地询问啸英二人要点些什么。
啸空想了想问道：“你这叫‘茶客居’，该不会只卖茶不卖吃食吧？”
“那怎么能呢！咱这名字是因为店里以清淡为主，茶自然是全庄最好的茶，不过配茶的餐点、清粥淡菜也是庄上一绝啊！”小二如数家珍，左一个右一个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都是些名字很文雅且听起来就比较清淡的东西。
两人并不太饿，况且真比起来，这全庄恐怕也比不上沈家那厨房里的货，在这里只为坐一坐歇口气。随便点了几样，又要了壶好茶，小二便下去准备了。
茶很快上来，滚热的水倒在茶碗里，热气将阵阵茶香带上来，让人嗅着就觉得舒心。茶碗也是上好的青瓷，英晓暮手指缓慢摸着边缘，笑道：“这庄子还真是像个世外桃源。”
“你喜欢这儿？”啸空问道，可没得到回答，只有一个很浅的笑容。“也是，你说过不能在这久住，不过等所有事情都了结了，在这里悠闲地过下半辈子，倒也是件美事。”
英晓暮的表情空白一瞬，眼睛看向啸空，一点点地，流露出极淡的疼痛来。
吃食准备的很快，没多久就摆满了桌子，啸空吃得比较开心，这人对能放在嘴里咽下肚的东西向来都不甚讲究，所以吃相也就不怎么能对得起这文雅的地方了。
哦，对了，还有他对面那位文雅的同伴公子，也挺对不住的。
茶点午餐草草结束，并不是吃得不好，而是啸空吃得太快，以至于英晓暮第无数次震慑于这人的吃相时，一碗茶还没喝完，面前的桌子已只剩几个空盘子了。
“哎，你有什么着急事，连饭都不吃啦？”揉着变得丰满的腹部，啸空打着饱嗝跟英晓暮回到了街上。
晌午十分，沿海的村庄开始闷热起来，空气像是紧绷绷的，让人很难吸进去，憋闷得很。啸英两人捡着树多的地方走，树荫下还能稍微喘口气，街上的人都避暑进了屋，方才还热闹的商铺马路顿时清净了不少。
沈庄很有规矩，衣食住行甚至是青楼，每一样都被规定在各自的圈子里，这条小巷是菜市，那条大街是布料，这一条胡同里全是赌坊妓院，绝不混乱。
英晓暮沿路问了几个人，啸空便知道他是要去卖铁器的地方，听闻，轻声回道：“沈小姐的兵器还没定，托在下帮她选一选，要是今天回去两手空空，恐怕很难过关。”
“那丫头？”啸空顿时满脸不乐意，撇着嘴嘟哝道：“依我看，她根本不用学功夫，有那个爹和那个娘，谁还能欺负到她头上？学了本事，反倒让别人更提心吊胆了。”
“只是让阁下提心吊胆吧。”英晓暮脱口而出，遭到啸空极为悲痛的眼神瞪视时，才反应过来，立刻敛去了唇边不自禁露出的笑意，低头不语了。
啸空在他后面半步多的地方跟着，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就缓缓地无声地笑了，那张脸上的表情看去竟十分温暖，好像得了什么了不起的至宝一般，就连走路都愈发轻快了。
专门卖武器的铁匠铺只有两家，跟一些日常用品的铺子在同条街上，相对那些莺莺燕燕的烟花场所，这里始终比较冷清。正午的太阳烤得人没心思干活，几个铁匠赤/裸着上身倚在门口边说笑边喝酒，肩上搭着毛巾，时不时擦擦汗，豪爽得很。
英晓暮配着剑，身份不言而喻，而在这庄子里，啸空的脸就像张无所不能的通行证，全庄上下似乎连刚会跑的孩子都认得他，自然也就认得那把乌追剑，以及带着它的英晓暮。
几个汉子立时停了说笑，很客气地将两人请到棚子里，墙上挂着不少现成的兵器，花样不少，做工也十分精细。
“公子是想给自己选，还是别人？”铁匠对英晓暮的态度很恭敬，瓮声瓮气的，跟他五大三粗的身材很不搭调，竟有些可笑。
英晓暮说道：“是帮别人挑的，随便看看，还没有定下用什么好。”
“还不是你们庄主家那刁丫头，我看绣花针最适合她！”啸空嚷得幸灾乐祸，他深知沈妙雪的性子，正常女儿家该学的东西她是一样都不感兴趣，琴棋书画尚且砸了个稀烂，更遑论那最磨性子的女红？
铁匠一听沈妙雪的名头，瞪圆了一双牛眼，连连摆手说道：“原来是为小姐选的，那恐怕不成，公子要失望了！”
英晓暮正把一柄短剑放在手里细看，闻言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不成？”
铁匠壮硕的肌肉一抖一抖的，脑袋跟脸都极为颓丧，苦着脸叹道：“听说庄主给找了教……啸公子做师父，小姐立马就来选兵器了，结果功夫还没开始练，我这棚子就修了足有四回！”
顺着铁匠的眼神瞥到横七竖八裂开的草帘、满是划痕的木桩房柱以及几把歪扭得蛇形的长剑，啸空笑得更开坏了，手大咧咧揽住英晓暮：“我说，这回你该承认不只是我要提心吊胆了吧？”
英晓暮的表情也挺糟心，不过在糟心之前，他还是很明智地先把某人的爪子从肩膀上巴拉下去，对铁匠抱拳道：“不知师傅可会做鞭子？”
啸空怪腔怪调地叫道：“你要让她学鞭？”
“不错，沈小姐身体极为柔韧灵活，在下觉得并不适合这些坚硬的兵器，会影响她那份活劲儿。”英晓暮说着，微眯了眼睛，略显促狭地瞥着某位不负责任的师父说道：“她的性格确实练不了多强的武功，但借着自己的优势，学一二手防身的伎俩倒也不难，只看是不是有人真心去教。”
啸空被噎了一下，脸色顿时萎了，十分凄苦气短，哀怨地看着英晓暮——他会是会，可谁能保证那丫头学了本事后，第一个倒霉的不会是他这位师父？
“师傅，不知……”英晓暮却不理他，转过头询问铁匠。
“会到是会。”铁匠倒很爽快地点头，但表情却有些困难：“可现在手头没有上好的鞭料，小姐年幼力小，恐怕普通的鞭子用不了，反会伤了她。”
英晓暮摆手道：“这你不必操心，想必凭沈兄的能力，区区鞭料不在话下。”
铁匠猛一拍头笑道：“可不是，我倒忘了庄主啦！”他说着，随手去过一柄灰褐色的短鞭，在手里掂了掂道：“最好的鞭料其实中原还是没有的，是一种只生在西域的火蛇的蛇筋。这种蛇耐得住沙漠里的高温，据说它的筋上布满非常细小的孔，所以就是个近丈长的蛇拿在手里也只有这鞭子一半不到的重量。”
他说着，将鞭子递给英晓暮，又道：“再除去头和骨头，还会更轻。而且异常坚韧，普通刀剑砍在上面连个划口都留不下。”
“真的假的？还有这么神的东西？”啸空撇着嘴抢过那柄短鞭捏在手里，翻过来调过去地看，许久也研究不出名堂，便丢在一边，见铁匠煞有介事地强调那种蛇筋的厉害，就忍不住当成真事，忽然就有了危机感。
“那是不是说明，我可能会更惨啊？”声音简直都抖了起来，秋风里苦苦挣扎的叶子似的，好像已经预见了自己壮烈牺牲在蛇鞭之下的惨状。
英晓暮对上他特别怂特别无奈的眼睛，怔愣半晌，忽然大笑起来。他的脸棱角分明，眉眼很黑且略微细长，嘴唇很薄，皮肤又极白皙，本是十分清俊的男人，并不适合这般大笑。可他这会儿笑得睫毛都挤在一起，眉心和鼻梁挤出一些褶皱，颜色很淡的嘴大大张开，腰都笑得弯了下来，扶着案板上气不接下气。
啸空和铁匠看得均是无语，啸空赶紧托着英晓暮的手臂，让他全身的重量都依在这双手上。这人笑得太卖力，以至于身体都软绵绵地倒下去，两条腿甚至有些踉跄。
待笑声渐渐消散，啸空皱皱眉，表情也渐渐跟着不好看了。
英晓暮一双浓黑的眼睛几乎睁不开，睫毛上挂满眼泪，脸通红的，一时间让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究竟是乐极了，还是痛极了。
黑眸缓慢睁开，他拭掉自己笑出来的泪，扫了啸空一眼，推开他说道：“回去吧，准备东西。”
他的声音那么平淡，跟方才的大笑对比太过强烈，没办法让人不去在意。
啸空依旧摊着的手攥紧了，太过用力使得骨节全都青白一片，手臂都剧烈抖着。那一瞬间，他在英晓暮的眼睛里看见了一种极狠绝的光，像是双刃剑，重伤对手的同时也会刺痛自己。
两人还是那样一前一后地走着，相隔不过半步的距离，只是谁都没再说话。英晓暮的背脊就如同那日在山林里面对韦肖时一样，特别直，也特别单薄。仿佛他要撑起自己头顶的那片天，不能有分毫怠慢，否则万劫不复。
回到沈家，安静的大门敞开着，那个连扫地下人走路都不会出声的沈府，现在是人声鼎沸非常热闹，飞来飞去的人走十步就能碰见五个，场面极其诡异惊悚。
啸空愣愣地看着鸽子似的从他脑袋顶上飞过去的一个人，僵立半晌后问英晓暮道：“我们走错门了？这是沈絮凡的家，还是杂耍班子？”
回答他的却不是同样挺震惊的英晓暮，而是从屋里走出来的沈絮凡，表情十分凝重地对他们说道：“追你们的那波僵尸确是来自西域白星教。”
“何以见得？”英晓暮淡淡问道，确切说，应该只是为了回应沈絮凡，而并不是想问。
沈絮凡道：“因为那群尸体的教主，已经进入庄子了，或者说，恐怕已然对你们下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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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的新坑，即本文同根生的BG穿越坑推荐ingO(∩_∩)O~~貌似各位还没发现文中谁是穿越的吧？下面揭晓——
文案：
楚璃，性格诙谐，为人比较淡定比较聪明比较知足；待人真诚善良，从不掩饰自己纯粹的享乐主义……以及些微好色些微YY的渺小且和谐的花痴思想。
二十六年来第一次参加谋财杀人这项刺激活动，兴奋之余发现自己扮演的竟是受害者角色。
闭上眼睛之前，她发现自己这些年的碌碌无为，到头来换了竹篮打水。
再次睁眼，她却是处在了餐桌之上，怀抱一堆杯具——某个死于流产的、没钱没权、关键老公还十分可疑的……地主婆一枚！
于是……
呆傻痴蠢笨集一身，但实际无比腹黑、武功高强、神秘兮兮又神经兮兮的地主少爷；
坏得很让人同情，智商更让人同情的表叔夫妇；
一对儿现实中可望而不可及的美型BL帅锅死党……
奋斗是因为没钱；阴谋是因为神秘敌人的出现；拼命是……是因为老公实在太腹黑了！TAT
楚璃觉得，自己离第二次死亡好像也并不是很远……
特别声明：本文不小白、不玛丽苏、不坑，较为和谐，经常YY。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七章【沈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