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殇》颜兮泠

8、第 8 章

　　等我睡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推开房门却见一人立在梨树下，看那体型该是凡洛。转过身，洛上前来，“离，昨天，谢谢你送我回去。”
　　“没什么的。”
　　“还有，我昨天说什么了么？有没什么让你困扰的事情？”
　　那个事情算困扰么？不算吧，我是外人。
　　“没啦，你就抱着我哭啊哭的，说自己命苦，后来就睡着了。”
　　“呼，那就好。”凡洛，暗暗的叹气。
　　“凡洛，十五的时候一起去上香吧。”
　　“啊？”他很吃惊的看着我。
　　“不行么？”
　　“也没什么事情，那就一起去吧。”他有些疑惑的样子。
　　那样子，你们可以好好谈谈吧。

　　十五那天，我约凡洛去寒落寺，黑夜忙铺子的事情，就没一起去。上香，我不过是个借口，我只是想带凡洛见叔叔，凡洛爱的那么辛苦，我不相信，叔叔真的那么绝情的。磨了半天终于把凡洛拉去见叔叔。
　　“叔叔，离来看你了。”
　　“哦，是你啊。”叔叔笑的很自然，但他目光落到凡洛身上的时候定了下。
　　“叔叔，这个是我的朋友，叫凡洛。”
　　“大师。”凡洛的眼光落在叔叔身上又马上转移开。
　　“你来做什么，不是要你不要来的么？”
　　凡洛的脸一下子煞白。
　　“叔叔，我们来上香，顺便看看你，那个你们认识啊。”我装作吃惊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们好好谈谈，凡洛人很好的。我去前厅交代下下人。”
　　凡洛拉住我的袖子。我甩开，把他留下来。躲到墙外。
　　“尚······尚安······”
　　“贫僧法号趐巵。”
　　“尚安，不要装作不认识，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你会这样子，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子。”
　　“那你希望怎样？我说的很清楚，跟你，不可能。在这里我就是为了清净，为了忘记，为什么你要一次次提醒我的痛。拜你所赐，我一直忘不得倪儿。”
　　“那么，是我的错。世界那么大，可我就偏偏喜欢你!是我贱，总想跟个死人争······”
　　“啪”很响的一声，一定是叔叔给了凡洛一巴掌，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现在这场面很尴尬。
　　“呵呵······你舒服了么？那我跟你说，你怎么都比不上死人。你可以回去了。”
　　沉默，没有凡洛的哭泣声。
　　“尚安，那我问你，你会不会爱上莫离，他跟倪儿很像，不是么？”
　　“是又怎样，跟你没有关系。”
　　我愣在那里，叔叔的话什么意思，凡洛怎么突然说这个？
　　“就有关系，你不可以喜欢他，不可以······输给倪儿，我认了，他认识你在我之前，你爱他之深我明了，但离不一样，他可是你侄子，你不可以做人神共愤的事情······”
　　“那么跟你一起就高尚么？可惜了，贫僧没有这种远志。”
　　门开了，凡洛的身体倚着门，颤抖，头发遮住了他的面颊，我看不到他的神情，藏在衣袖里面的手惨白的。叔叔背着面站着。
　　“那么，告辞。”
　　凡洛擦身而过。
　　“叔叔，我也先走了。”

　　好不容易追上凡洛，他一把甩开我的手。“够了，离，告诉我，你带我去他地方是做什么？看笑话么？那天晚上我说的话你都记得是不是？是，我承认我爱的是尚安，你的叔叔，你看到了，他是怎么对我的，我是贱，勾栏院的小倌，哪个不贱······他宁会爱上你，也不会爱上我的。”
　　“那个叔叔只是想让你断了这份情，他随便说说而已的。”
　　凡洛趴在我的背上，抽噎着，“离，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还看不见自己是那么卑贱的，谢谢······”
　　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也许，我不该带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