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殇》颜兮泠

7、第 7 章

　　河边，有人在放河灯，嬉笑声，淹没在夜色朦胧中。
　　我们坐在石桥凳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离，今天是七夕。”
　　“是呢。”
　　“那么好的日子，却跟我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反正本来就是一个人的，跟你出来很好啊。”
　　“离，我想去见个人，一个我怎么都抓不住的人。我······想他了。”
　　“那个人，对你怎样？”

　　“对我，很好啊。好的我以为他的心情是跟我一样的。他算是我的恩客吧。可是现在······”凡洛灌下一口酒。“我12岁被卖进勾栏院，14岁正式接客。那次我不小心得罪一个客人，那人打我，很疼。后来，是他出现了。他救下我，还鼓励我要好好活下去，可能那时候我的样子让他觉得不想活了。”凡洛的眼睛很柔软，好像那场面再次出现一样。“有他的日子真的很好，他陪我过了一个月，在这个月里，我感受到以前没有过的感情，后来他走了，他是个游医。再后来，就是在寒落寺见到他。那场面啊，离，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觉得自己的感情就要泛滥出来，想要告诉他，我很想念他，我很爱他。”
　　“那你告诉他了么？”
　　“说了，可是他那个时候的表情，让我觉得他就要崩溃了。他说，爱，是什么？我的爱早就全部葬了。”凡洛，仰头喝着坛子里的酒，酒顺着他的脖子留下来。“后来，我才知道，他爱的人死了。我一直努力，想在他心里留些地位，我模仿他爱的人的样子，那人的笑，那人说话的样子，那人的穿着，我努力改变自己，想变成他爱的样子，可是······可是，我努力了那么久，结果呢。他都是冷眼看着我，我看不到一丝丝的怜惜。他怎么可以这样······”凡洛的眼泪落湿了他的衣襟，手仅仅抓住酒坛，“他怎么可以这样子，一点怜悯都没有，离，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怜，还是，我做的还不够。可我好累。”
　　凡洛转过脸，迷离的眼神，突然亮了，“离，你跟他好像。”
　　“他？那个游医？”
　　“不是，”凡洛的手摸上我的脸，“你的脸跟他好像，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以为是他回来了。我的情敌，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可是我看过他的画像。他搜藏的画，我听见他唤那个人，倪儿。”
　　倪儿？好像什么时候听过，不记得了。
　　“倪儿，其实，我怕你把那人抢走的，他那么爱你的。我一点机会都没有，求求你，把他给我好不好。”凡洛开始哭得越来越凶，“不要带他走，我求你······求你······”
　　“凡洛，你喝醉了，我是离。”凡洛的酒量应该很好，今天却醉了。
　　“我没有什么其他要求，倪儿，求你，不要让尚安走······”
　　尚安？！
　　我抱着凡洛的身体僵硬，那是叔叔的名字。难道说，凡洛爱的那人是叔叔？叔叔是个游医，以前听娘亲说过，那个倪儿是谁。
　　“你的脸跟他好像，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以为是他回来了。我的情敌，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可是我看过他的画像。他搜藏的画，我听见他唤那个人，倪儿。”怪不得，那时候去寒落寺看叔叔的时候他的眼神好像看到旧情人。我不由得身体颤抖。黑夜都没跟我说起这事来。
　　怀里的凡洛安静下来，估计是睡着了。我只好背着他回去。还没几步路，我就气喘吁吁，这身体也真破的。一个脚下不稳，摔在地上。“哎呦，好疼啊。”拉起裤腿，膝盖磨破了，一边的凡洛，却依然睡着。他还真厉害，这样也能睡。好不容易把他背到勾栏院，我都快散架了。回到自己房间，倒头就躺床上，如果凡洛说的那个尚安是叔叔，那么事情倒是难办。还有那个倪儿，我开始好奇了，你是怎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