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军如昔之遗憾的爱》端砚悠然

5、A,不知不觉竟恋上你（四）

　　每个月都会接到F的来信，也会在收到来信的次日，回信给她。

　　每次收到F的来信，都会欢喜又难过。看她提起A，而我不知道A的任何事，我羡慕她，但是这是我自己选的路。
　　其实也不是我选的路，我别无选择，因为不是A爱我，而是我爱A，而A爱上我，那简直不可思议，想都没法想。
　　我所选的路，不过是逃开着所有的一切，就连爱他，都要偷偷的，躲着所有的人；悄悄的，放在心里爱着；甚至就连不去听到这些有关他的消息，都不敢说；因为没有资格为他生气或者愤怒，因为他不爱我，而我爱着他。

　　后来，当生命里经历，生死离别之后，当亲身经历了生存的艰难的时候，再也不敢去想爱不爱的事情，这太奢侈了。
　　吃饱饭的人，才会悲风伤月，饿着肚子的人，先想的还是生存，是活着。

　　把爱着A这件事，学着忘记，因为真的，再也爱不起，连偷偷的爱，都不可以；因为我欠下了生命的债，因为我一生要用来赎罪，因为我不能有幸福的理由，不能去爱。

　　在我选择背离这个世界，关上自己的心门，把这个世界忘记，把自己也忘记的时候，我也忘记了A.

　　所以即使我现在拼命拼命地回忆，还是想不起很多细节。因为我曾那么用力，那么赌咒发誓地去忘记过很多次。

　　曾经一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闲话，出了生存学习需要面对的。曾经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在噩梦里惊醒。

　　但是，在崩溃的时候，在绝望的时候，A就好像埋在了记忆深处的一个影子，住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让我珍惜。

　　后来，拼命回忆爱着他时候的幸福，但是找不回来了，就像我对着镜子看着自己陌生的脸，就像我扯着自己的嘴角，却满眼泪水，还是笑不出来。

　　我弄丢了自己的微笑，我弄丢了自己的简单，我弄丢了我所曾经渴望的可以等待的理由。

　　曾经用了一年，跟自己的思想作战，最后，活了下来，虽然是个空壳子，虽然是抱着赎罪的心态，打算用一辈子去努力，求一份心安。

　　从那个时候，可是不去放任自己去爱上A，而是选择去忘掉爱上过A。以为这样会过得好一些，没有梦想，没有奢望，也就能这么糊涂地活着。

　　但是，总是在不经意间，在不小心间，就那么突然地想起A，会忍不住翻出那张唯一的照片，原来A是这个样子，竟然已经想不起来什么模样。

　　后来，找不到了那张照片，只有F每个月写来的信或者打过来的电话，让我因为她的话，因为知道了A的近况，或者有时候，单单是F这个人，这个把我和A牵连到一起的人，我都会想起A,但是只剩下心痛，心疼，只记得很爱这个人，却记不清楚他的样子。

　　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F带着E，不远两千里，来看我。

　　骂我吧，鄙视我吧，瞧不起我，我就是没出息，我就是丢人。

　　我竟然还是期待了，期待我们还是朋友，期待我们回到从前。即使微乎其微的可能，我都想要回到从前。

　　因为生命的失去，爱的失去，让我很想有人是真心待我，想要有个朋友是真心为我。

　　大学里的失去，让我不敢回忆大学，高中的A，不敢去想起，初中还太遥远，想不起。

　　高中里，最美好的，是和E还是好朋友的时候，那个时候是高中最好的时光，那个时候，我还会笑。

　　和F，也曾真心相待，在那次元旦晚会之前，我们也曾和睦相处。

　　我以为，这么远来看我，我以为，四年过去了，我们都经历了很多，都会懂得珍惜。

　　我倾尽我所能有，慷我所能之慨，接待招待了E和F，但是，还是感觉到了回不去了。
　　虽然F不再想过去那样直接尖锐讽刺，不再摔摔打打，但是她留给我的几句话还是让我知道了，她来看我，不是因为友谊，不是因为关心。

　　F处处等着我付钱，挑剔吃的饭菜，要求带她去旅游景点。我们都是学生，穷学生。F知道我所有的负担，知道我过的有多艰难。

　　我借钱了，我付钱了，不就来一次吗？我傻我笨我呆，就这一次吧。能花到什么程度，我都花。

　　但是在最后，F对我说：你小日子过的这么滋润，在大城市里，穿着打扮都跟高中不一样了，见识也大了。

　　是啊，真滋润呢，打好几份工，养家糊口，一个月不到一百块的饭钱，太TM滋润了。把所有能省的都省了，还借了钱，就换来这句滋润。身上穿的都是宿舍的女孩子们不要的裤子毛衣，我有什么好滋润的？

　　她说她羡慕我，妒忌我，这些年一直妒忌着羡慕着。

　　羡慕我什么？妒忌我什么？要是A爱着我，羡慕我妒忌我，还有点道理。

　　A也不爱我，我有什么好被羡慕，又有什么好被妒忌的？

　　心里又忍不住想，难道A也爱我？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令F能嫉妒我这么多年的理由。

　　但是那又怎么样？我放得下这一身的责任和负担吗？我又哪里去找他？我又如何确认他爱着我？我永远不会去做一场笑话。

　　我一直就在这里，他要是爱我，自然会找我，不可以幻想，不可以妄想，不可以奢望。

　　F纠结着问我书上的英文名字，我说我老师起得，我觉得简单就选了这个。

　　F说这和我们一个同学的名字一样。我真的想笑，想放声大笑，你不真诚，我又何须呢？我说我不记得了。听她说出A的名字，我很冷淡，我说这个人啊，不记得了，很巧！

　　看，我会装吧，我到死都刻在心上，印在骨子里的名字，我可以说我不记得了，我可以说很巧。

　　爱他，与他无关，也与别人无关，与我承认不承认记得也无关，无可奈何，就这么过着吧！

　　送佛送到西不过是同学而已，我知道我和F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曾经的岁月。就因为一个我们都不曾拥有的A，我和她都不过是一场笑话，只是我知道我这个笑话可能会演一辈子。

　　送走了E和F，对这两段，我生命里曾经很重要，到现在也很重要的友情，我在当时尽了我所能，满足了她们的花钱要求，倾我所有，那是我所能给予的，为我们的青春岁月里，曾打动我的友谊，我买单。用我余生不可得，放不下的暗恋；用我那个时候能拿出的金钱；用我一直期待着友谊的不懂绝望的心。

　　没想到的是，后来发现□□上不去了，再后来知道是F改了密码，她用了我的□□。拿回来后，改了密码，与生日无关，与那个人无关的密码。

　　后来F，疏远了我，我自然也没去联系她，于这段友情，她要什么样子的，我付出什么样子的。她拿真心，我不回复假意；她要面子，我给面子。她要距离，我给距离。

　　高中毕业是我先放弃所有，那么这次我等她决定我们如何结束。

　　毕业后，我回了家乡所在省的一个海滨城市，一个那个省最好的城市，半年后，F也调动到了那个城市。

　　打我家电话，问到了我的地址，我没想到毕业半年后，F还选择和我纠葛在一起。

　　放假的时候，她会来我这里吃住。来了我就招待，点什么饭菜，吃什么东西，我能负担的我都负担着。

　　次年，我因为家事，离开了那个最美的城市，回到了家乡所在的小城，拿着低廉的工资，不到F的一半，过着落后而落魄的生活。

　　在这个家乡小城，我最后见过一次F。她跟E一起来见的我，穷困潦倒的我，在寒风里穿着单薄的衣服，菜着一张瘦弱的脸，因为那个月没到发工资的日子，向同事借了五十块钱，在公司门口的小饭店，招待了她们。

　　F说了很多她的事，找了个帅气的那个美丽城市的公务员男友，买了她们单位的福利房子，工资已经是我的三倍，F给我看了她男友的照片，很帅气的人，很精神，我微笑着恭喜了她，说结婚的时候别忘了说一声。

　　那次见面后，F没再联系过我，没有一个电话，哪怕是短信，即使是她结婚和生子，她都没有联系过我。

　　她的这些消息，我还是去喝E的结婚喜酒，和女儿满月酒的时候，向E问起，才知道的。

　　就这样，F消失在了我的生命里,这是曾在我高中岁月里,占据重要位置的女生和我的故事.

　　如果一定要说出后续,那就是2011年在校友录的博客上,我看到了她浏览过我博客的痕迹,那个博客荒无一字，后来，我在上面留下了浅浅几笔散文。

　　即使到现在，这么多年的现在，洒在我心上的伤，忘不掉的伤，还是F和A。

　　在我选择了全然付出我的友情，并那么做了之后，我伤的体无完肤。

　　我们本是那么好的朋友，虽然，我知道最初她接近我，缠着我要做朋友，是因为我抢了她的第一名，但是我们也曾很好过，一起嬉笑怒骂，一起快意人生，我们怎么就走到了陌生人的地步？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会想知道F对我到底有没有情义，对我是羡慕妒忌，还是有过真心对待？

　　我于她的人生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后来发生在我和A之间的故事，让我觉得有时候，想掐死我自己，有时候觉得F也不算冤枉了我，因为我确实爱A，而A也确实对我有所不同。

　　但这些是和F最后一次见面后一年之后才发生的事，更是我如今才明白过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