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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父女相见之后

      “小光,你回来了。”头上的手在外人出现的时候,自动拿了下去,那温暖的大手离去,让我有一瞬的不适。

      手冢国光几步走到近前,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来从兜里掏出一根头绳,把我的长发拢了拢,动作熟练且轻柔的梳成辫子绑好。被挤到一旁的忍足瑛士眨了眨眼睛,然后开始认真打量起国光来,被当成布景的两人相视一笑,随便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病房。

      “麻衣,他是……”忍足瑛士有点郁闷,刚见到女儿与女儿相认不到五分钟,就有人来抢,难道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连女婿都有了?没听岳父大人说过啊,而且女儿不是才十三岁吗?

      “是手冢爷爷的孙子,手冢国光。小光,他是我父亲,忍足瑛士,是这家医院的院长。”给两人相互介绍后,想再喝点水,失血过多,得补点水才行。刚伸出手要拿杯子,国光就自动把杯子放到我手中。

      “伯父您好,我是手冢国光,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国光在郑重的行礼问好后也打量起忍足瑛士,发现忍足瑛士的眼神很是慈爱,没有一丝一毫抛弃过女儿的愧意,反而很有一种父亲的感觉,这让他很疑惑。

      “你好,手冢君。”听父亲说过,女儿在手冢家学过一段时间的柔道,手冢家一直都很照顾女儿,特别是岳父大人常常不在家,全靠手冢家在照顾女儿。“这次真是麻烦你了,手冢君今天还要上学吧?麻衣这里交给我这边好了。”打量过手冢国光后,发现这孩子相当优秀,沉稳不毛躁,眼神锐利而坚毅,不愧是手冢老爷子教导出来的孩子。但是,就算再怎么优秀,他也没有这么快把女儿送出去的想法,即使对方是个不错的男孩子,也难以抵消心底里本能的抵触,他的女儿理应由自家爱护,别家人休想染指。

      “……”国光手上整理水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赶人,他抬头看向我,发现我也在看他,他思考了一下,嘴角已经拉平,我知道他是有些不高兴了。“现在赶回学校也已经来不及了,等母亲来后我再回去,伯父应该也有工作要忙,这里可以暂时交给我。”他见我没有反对,就大着胆子直言了。

      “父亲,您是医生吧?”我记得听忍足爷爷提过,父亲既是院长也是内科的主治医生。“不要因为我耽误了病人。”要知道病人得不到及时治疗,可是会出大事的,而且好的医生是很难遇的,做为曾经的病人家属,很了解这之中的心酸。

      “没关系,我已经很久不出诊了,医院的事情太多,也没有时间出诊。”忍足瑛士和蔼的对着女儿笑,看到女儿微微皱眉,好像是很不赞同他的作为。“那个,虽然事情多,可也有时间来照看你,大不了我把文件拿到这里签……”他觉得自己越说越槽糕,女儿的眉头越皱越深。

      “父亲,病人来看病是付费的,医生出诊也是收钱的,既然病人花钱了就应该得到相应的医治,不能因为有关系,有亲戚就厚此薄彼,那样不利于管理,对医院的未来发展也会有阻碍……”完了,打住,老毛病又犯了,前世在医院陪父亲住院的时候,跟其他病友们讨论过一些医院的管理措施,而父亲总是喜欢夸夸其谈自己的那套理论,不知不觉被传染到,完全没考虑过细节,就开始随口评论,这样不好得改,父亲的医院还轮不到我来插嘴。“不管怎样,父亲您去忙吧,若你在这里也影响我休息。”说完就看到忍足瑛士一脸的挫败,还有些不甘心,既然要打发人,那么就不能偏向,都一起赶走就对了。转头对着国光道,“小光,你现在走的话应该可以赶上第一节课,你也回去吧,我不用人陪,你不是说彩菜阿姨会来吗?我在这里等她就好。”

      “不行,我不放心。”国光摇摇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样子,直接否决了我的提议,而另一边的父亲也是一脸的不赞同。

      “这样好了,手冢君,我在这里等到你母亲来,之后我会让管家请看护过来,想必今天警察也会来询问,岳父大人也就是麻衣的爷爷也会来看麻衣,麻衣不会一个人的,我也不会让麻衣一个人在病房。”什么是‘我不放心’,他这个做父亲的在这,还能亏待了自家女儿,这小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是在鄙视他吗?不知道刚刚是谁放她一个人在病房。

      “嗯,父亲在这陪我一会就好。小光,你去上课吧,我的功课也要拜托你了。”自己出事连累了一大帮人,从没想过自己也可以拥有这么多在乎我的人,那时父亲重病,所有的亲朋好友都‘敬而远之’,我一个人负担了所有医药费,每天工作赚钱,为了能供上在医院花销的费用,被花言巧语的朋友忽悠,轻易的上当受骗,弄得钱财空空,生活更加拮据,之后拼老命的工作,给父亲做最好的治疗,可换来的却是一场空。

      忍足瑛士见女儿同意让自己陪着,还赶这小子走,心里别提多美了,在心底暗自吐槽:‘小子,就算你从小和麻衣一起长大,也比不过我这个亲生父亲的。哼,和我争,你还嫩了点’。他虽然得意,却没真正表现出来,若他真跟个孩子斤斤计较,估计他这家医院早就黄摊了。

      “……”手冢国光觉得有些郁闷,他确实不好耽误学业,而忍足伯父说得也很合理,只是他不想走,还想再呆一会,想再陪陪她。

      “小光?”见国光没有反应,低着头削苹果,没有被我们说动,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手冢君大概是想把手里的苹果削完吧,来,交给伯父好了,这削苹果也是个技术活。”他上前要接过手冢国光手上的活,而手冢国光也乖乖递给了他。

      “我……”手冢国光站起身把座位让给忍足瑛士走到病床的另一边,他低着头看着病床上的人,发现病床上的人也正望着他,她的眼睛里有自己的影子,只要这样看着她,他就觉得满足了。“我想陪着你。”

      这话一出口,只见忍足瑛士削得长长的苹果皮应声而断,还险些割到手指。

      “小光,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看到国光尴尬的说出想陪我的话,这种话他一般是不会说出口的,这次事件他被吓狠了吧,在他心中我是他最亲近的玩伴,可以说与亲兄妹没什么区别。我拉住他的手,想试图安慰他,“我已经没事了,你不要害怕,我没事了,真的,你不要担心。”

      我何德何能有幸得以结交这样的友人,危难的时候会给予我帮助,困惑的时候给予我提示,害怕的时候给予我保护,伤心的时候给予我安慰,这样的朋友世间难得。只觉得心里暖暖的,不愧是手冢爷爷的孙子,手冢叔叔和彩菜阿姨的儿子,遗传了手冢爷爷的坚毅,彩菜阿姨的善良,手冢叔叔的正直,能结交到这样的朋友,是我一生的幸运。

      其实我是最怕死的,因为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才特别怕死,虽然我表现的很镇定,但心里害怕得要命,不过知道自己没事后,那颗心也就放下来了,看到有人为我担心,心里反而更加踏实安定,这证明这个世界还需要我。

      “小衣,不要再受伤了。”他反握住我的手,伸手整理我额前的碎发。

      “好。”我如此承诺着,这次事件也让我后怕,我是真的没有活够,所以日后绝对不会把自己陷入危险中。

      其实我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有些习惯是很难改掉的,比如说国光常常给我梳头,因为头发太长我有时候懒得打理,而国光看到后就会主动帮我绑头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养成了习惯。这种习惯在当事人眼中不算什么,可在其他人眼中就成了问题,特别是刚刚认回女儿的忍足瑛士眼里,这哪里是亲梅竹马,这就是赤裸裸的童养媳,他在心底暗恨岳父的粗心,这不是把自家女儿主动往人家送吗?

      “咳咳,来麻衣,吃苹果。”父亲突然把削好的苹果举到我眼前,看着被削得光溜溜的苹果,我眨了眨眼睛,没等我开口说话,国光就把苹果接了过去。

      “小衣平常喜欢吃带皮的苹果,如果是削皮的喜欢切成一块一块吃。”国光边说着边把苹果切成块,一块一块的喂给我吃。

      一脸餮足的坐在病床上,享受着国光的服务,还是亲梅竹马好啊,前世小时候怎么就没有这样的人物呢?都不知道死了以后有没有人给我收尸,还好没有啥财产,不然还不得有财产纷争啊。

      “麻衣还喜欢什么?我去准备。”忍足瑛士发现自己差了这小子不止一点点,刚刚还有些得意,现在却不得不甘拜下风。

      “父亲,不用麻烦了。对了,小光既然你不想走,不如就在父亲的医院检查一下手臂如何?让父亲给你安排全面检查。”这个便宜父亲也就能有这点用处了,家里有人当医生就是好啊,有个啥头疼脑热不用找别人看。“父亲,您给安排一下,小光的左臂曾经受过伤,当时没详细检查,最近出了些问题,都说小问题积多了就成大问题了,所以小光的手臂就拜托了。”

      抬头看到父亲的脸有点黑,再看国光嘴角上扬,微笑着拍拍我的头表示感谢,而父亲却狠狠瞪了国光一眼,就好像国光得罪了他一样,明明两人才刚认识不久,怎么可能得罪父亲,还是说父亲对国光的印象不好?不可能啊,只要是认识国光的人,都不会对他的印象差啊,不会是怕检查不给钱吧?可看父亲的样子应该不是小气人啊。

      唉,男人心海底针啊,真心地不明白啊。

      “放心,我会安排的,手冢君跟我来。”看到他迅速整理好脸色,笑意盈盈的望向国光,但那眼神是不是太尖利了点?总觉得国光跟他走后,会一去不复返。

      国光看了眼父亲,然后看向我轻叹了口气,嘴角的弧度已经消失,恢复成一条线的模样。

      “我想陪着你的。”最终还是被支开了,手冢国光心里如此想着,不过看到她懵懂茫然的眼神,只能无奈的叹息。

      “我又跑不掉,你跟父亲先去检查,我又不是只住一天。”虽然不明白他在叹什么气,总觉得醒来后看到的国光与以前不同,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虽然一直都知道他沉稳、懂事、早熟,却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他长大。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个男子汉,有种兄长的感觉,他对我的宠溺就连侑士都及不上,若侑士能有他做的一半好,我也不至于连他来东京上学都不知道。我这是对侑士还留有怨念吗?

      “麻衣,我把手冢君安排好后就回来,就一下下,时间不会太长。”父亲亲切的对着我说道,笑容很是温和,有种阳光普照的感觉。

      “嗯。”我点点头,看着他们离开,我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

      只剩母亲没有见过面了,桑原川美,世界有名的小提琴演奏家,她真的是位狠心肠的女人,听说这些年到处飞,巡回演出,一年到头侑士都见不了她几面,更不要说是我了。从前世开始,对母亲的概念就很陌生,而我现在只觉得这是一种传说中的称呼。

      不知道父亲是如何安排国光的,刚出去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坐到刚刚的位置,准备继续陪着我聊天。

      “麻衣,出院后要不要回忍足家住几天,我给你妈妈去电话了,她说明天就往回赶,威尼斯的演奏会取消了。”坐在病床前,有些踌躇不安的望着我,他一直都对我小心翼翼,生怕我心里不爽而迁怒他。

      “爷爷也去吗?”爷爷也好久没见到母亲了,把爷爷拉上的话,我也好应付他们。

      “嗯,当然,你妈妈也好久没见到岳父大人了。”这位父亲真是个温柔的人,母亲常年在外面,他也真耐得住寂寞,估计也跟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有关,母亲好像比父亲要小好几岁。

      “爷爷去的话,我就去。”我说的是去,而父亲说的是回,注意到这一点的父亲,有些孩子气的撅了撅嘴,不过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恢复正常。

      “对了,你大概不知道,除了侑士外,你还有一位姐姐,是爸爸跟去世的前任妻子生的,她叫惠里奈比你大四岁。”说到这里他突然发现,不管是眼前的女儿,还是前任妻子的女儿,他都没能好好的照顾,而不知不觉间孩子们都自己成长起来了,他所关注的只是孩子们的成绩与成长结果,却从没有参与过孩子们成长的过程。

      “我知道,听侑士说过。”我们三个孩子何其相似,听侑士说我们三人都是各自成长,相互间没有任何交集,惠里奈姐姐是在东京上学,有管家照料生活,侑士则跟在忍足爷爷身边,听说在关西忍足本家还有个堂兄,叫做忍足谦也,相对来说他们兄弟之间要比他们姐弟之间亲近。而我干脆就不姓忍足,更没有见过忍足家的其他同辈人。

      “那个,你还没见过她吧?”忍足瑛士突然有些词穷,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跟女儿聊了这么长时间,女儿的表情从未变过,只在刚才吃苹果的时候,眼中显出愉悦之色,之后就再也没变换过神色。

      “总会见到的。”这些事情我早已经看淡了,血脉相连的亲人,总有一天会相见,如今我最想追寻的是自己存在的价值。

      病房内一阵静默,我没有在意这突如其来的静默,而忍足瑛士却在内心中吐槽了N遍,女儿冷静更加冷情,女儿睿智却更漠视,侑士也是一样冷静睿智,可是该有的表情都会有,为什么女儿就长成了个面瘫呢?别看岳父大人是职业棋士年纪也不小,但性子犹如孩童,有些孩子心性,怎么就把女儿养成了面瘫呢??

      就在忍足瑛士内里纠结的时候,病房门被突然打开,忍足侑士从外面走进来,面色深沉,原本带着的眼镜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一双尖利的眼睛暴露出来,只要是见过的人,都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好像是被某种野兽盯上一般。

      “麻衣……”没想到侑士也赶来了,我已经预想得到,在住院期间我不会消停的养病了。

      “侑士。”我向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他来了,而他在看到我这一脸的青青紫紫后,眉头皱成了一堆一堆的。

      “怎么……怎么伤成这样?谁,到底是谁干的!”侑士的隐性妹控属性被彻底激发了,他唯一的妹妹,还是双胞胎的妹妹,血脉相连,心灵相通,怎么就被人伤成这样,他要知道是谁,他一定会把那人大卸八块,丢到东京湾里喂鱼。

      听到侑士的话,我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绷带,又伸手摸了摸脸,动作稍微大了点,浑身酸疼得要命,肋骨那里倒是没什么事。

      “侑士,这里是医院。”忍足瑛士还是第一次看到儿子发怒,只见儿子一脸心疼的走上前,伸手想摸摸女儿,却又不敢下手,怕弄疼了女儿,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没事的,我不是还没死吗?”放下摸脸的手,对着侑士凌厉的脸色,“你怎么来了,逃课出来的?”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被念叨死。

      “什么死不死的,不要瞎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父亲在一旁插嘴,然后小声嘀咕着。

      “到底怎么回事,以你的水平不至于被人揍成这样,是什么人?”侑士现在是不报仇绝不罢休,已经抛却了绅士风度,也懒得绕弯子,直接奔赴主题。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随即病房门就被推开,站在门口的是两名警察和一名警官。

      “您好桑原小姐,我们是东京警卫厅的警员,我是中原二次郎,这是我的证件。”这位警官没有穿警服,而跟着他的两名警员倒是穿着警服装。“我们是来了解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

      “请进。”这三位警察打开门后并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口,之所以开门是因为这门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不开门估计他们就得用喊的。

      “桑原小姐,”进来的中原二次郎打量了一下病床上的我,微微一笑,他五官长相普通,这一笑显得亲切,特别是他一笑还有两个小酒窝,特别的耐人。“看来桑原小姐已经脱离危险了。”

      “嗯,应该是吧?”不就是断了两根肋骨,难道断肋骨也有生命危险?还是说他们已经抓到犯人了?警察局的效率什么时候这么高效了?

      “中原先生是什么意思?”侑士转头看向中原二次郎,‘脱离危险’这种词好像只能用在病危人员的身上吧。

      “两位是?”中原二次郎转向屋中的另外两人,穿着白大褂应该是医生,而这位少年仔细观察脸部竟然与桑原小姐一模一样,应该是桑原小姐的双胞胎兄弟。

      “他们是我的家人。”这位警官还挺八卦,估计是职业病,什么人都得盘问一下。

      “呵呵,难道桑原小姐的家人不知道桑原小姐断裂的两根肋骨中,其中一个根差点就扎进心脏了吗?”既然是家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昨晚的详细情况,这还是昨晚跟着来的警员回去汇报时说的。

      “什么?!”双重合唱,就连忍足瑛士都忍不住惊叫出声,更不要说还年轻的忍足侑士了。

      原来我这次离死亡只差一点点,还好,还好,幸好是自己身上的零件,终究不舍得伤害自己,若当时碰到外物什么的,我是不是就已经归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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