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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成鬼 ...

  •   木隋珍挥退侍女,一个人留在空寂的闺房之中。她一边拔下定发的玉簪,任如云的秀发泼洒而下,一边走向象牙包金的梳妆台。
      亦梦亦真的梳妆镜里,木隋珍的双颊渐渐泛上红晕,她在镜中的嘴角逐渐翘起,眉目间溢出妩媚妖娆的风骚。她又站起身,来到巨大的衣柜前,打开柜门,从最上层取下一套闪着银亮光泽的丝织宽袍。
      木隋珍用纤细的手指缓慢的拂过袍身,忍不住又用脸庞在宽袍上蹭蹭。然后走到卧榻的旁,开始更衣。
      当木隋珍再次安静的坐回梳妆台边,她已经换好了丝袍。拿起银梳,她小心的梳理着长发。每梳一下,她在心里便默念一句:“噬血成魔,噬心成鬼。魔尤有性,鬼则无情。”
      梳好头发,木隋珍面色复如平常,她从小抽屉中取出一小包药,麻利的倒入玉盏,拿出那把当初淬过剧毒,本打算用来杀死舒陵的匕首,拉开衣襟,毫不犹豫的刺向自己的心口。
      鲜血沿着匕首已经变成了紫黑色,嘀嗒嘀嗒的落入玉盏中,直到完全溶解那些粉末,木隋珍才拔下匕首,处理自己的伤势。作为织罗城的药师,她从小就在毒药中打滚,旁人封喉致命的毒药,对于她来说早已是不痛不痒的汁水。
      小心的把玉盏边上溅上的黑色血迹拭净,木隋珍满意的把玉盏放在预先就备好的托盘上,自己系好丝袍,拢拢长发,嘴角噙着笑意,端起托盘打开地道,迈入地宫。

      木隋珍轻轻推开织罗言的卧室的石门,隆隆的声音却丝毫没有让斜坐在软榻上发呆的织罗言扭头看一眼。
      “还没有更衣吗?”木隋珍说道。她放下托盘,径自打开衣柜,取出一件和自己身上的丝袍同等质地绿色宽袍。“我来帮你换上吧。”说着,她上前就要解开织罗言的腰带。
      “珍姐姐,不用,我自己来。”织罗言按住木隋珍的手。
      木隋珍一笑,拨开他的手说:“又不是没看过,你怕什么。”
      织罗言扭开头,当初为了能够拿回自己原先抛弃的力量,必须借助禁药,偷盗或可说是提前透支自己的生命,迅速长身体。那一次,都是木隋珍为在沉睡中的自己更衣沐浴的。
      站在床前,木隋珍贪看着织罗言这一幅十八九岁的健美身躯。她恋恋不舍的最终为他披上宽袍。
      “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木隋珍将玉盏拿到织罗言面前,“成魔很耗费体力,你先饮下这碗药,会好很多。”
      织罗言不疑有他,在木隋珍微笑的注视下,痛痛快快的一饮而尽。“跟我来吧。”木隋珍放好玉盏,带着织罗言走向外面。

      地宫幽深寂静,织罗言跟在木隋珍的身后,静静的看着木隋珍垂至臀部的墨黑长发,随着步伐的迈进,而起伏摆动。他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小腹内一团热气急于要找出口。“珍姐姐?”织罗言的声音沙哑而焦急。木隋珍停下脚步,微微侧头,虽然心知肚明,却仍作出不解之态问:“怎么了?”
      “我……”织罗言难于启齿。
      木隋珍继续前行,说道:“就快到地方了,到了再说。”
      拐过一条巷道,木隋珍停在最里侧的一扇石门前。“到了。”然后,她推开大门。

      石门推开的瞬间,宫室内灯火齐明,地板上也发出“嗑啦啦”齿轮机关的响声。一个巨大的水池露了出来。
      织罗言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头巨大的猎豹雕像,慵懒的侧仰着抱住那巨大的水池,巨爪分别把住水池的边角,汩汩的冒着热气的温泉水,从豹口喷出,高高挑起,并回弯过来的豹尾上悬吊着一盏香炉。木隋珍扭头看了织罗言一眼,便从丝带里取出一块碧绿如玺的香脂,点燃后放入香炉。
      织罗言知道自己不该看,但是木隋珍异常缓慢,充满挑逗的动作,令他挪不开眼。银色丝袍高高拉上木隋珍的大腿,她就这样撩着丝袍缓步走到另一头,迈入水池。站在齐腰深的,清澈的池水里,轻柔的宽袍下摆,像花瓣一样漂浮在水面上,微微波动的池水,时不时荡漾着分开漂浮的衣摆,令腰下的春色若隐若现。木隋珍一言不发,只是用眼睛向织罗言发出召唤。
      香炉中的幻香加上织罗言原先喝下的东西,让他神志不清扯开宽袍,迫不及待的从这一头迈入池中。
      ……
      氤氲的水汽笼罩在水池上空,织罗言满心懊恼的缩在水池的一角,木隋珍含着笑静静的趴在他的怀里,画着圈圈。
      “珍姐姐,我……”织罗言恨死自己的糊涂,怎么好端端的却干出这样的事情。
      “你不用担心,我本来就是你的未婚妻。”木隋珍媚笑着抬头看向织罗言。
      “可是我没有,我不想娶……我想娶……”织罗言话没说完,木隋珍神情一冷,她推开织罗言道:“我知道,你放心这只是一道程序。”
      “你若要成魔,就必须让池中浸染处子之血。这密殿只能献祭的处子和城主出入。难道你宁可和一个陌生的女子,也不愿接受我?”
      织罗言黯然,眼睛垂下,不敢看向木隋珍,也不肯回答。
      看着织罗言现在的态度,木隋珍森森的一笑,既然有了肌肤之亲也无法分到他的一点点爱意,那么她也不再奢望织罗言的垂爱,现在她要得是毁灭其他人的幸福。
      木隋珍骗织罗言一开始喝下的东西是情药和她的心头血,一会儿只需再配上一剂“谎言”,织罗言完成仪式时,就会变成了噬人心血的恶鬼,无心无情的恶鬼,而不是他以为的恶魔。成鬼以后,织罗言就再也不会对舒陵心软。这是木隋珍要的,拉住每一个她嫉恨的人一起下地狱。
      “你靠到这里。”木隋珍突然转变了话题,语气也严肃起来。“将手扶在两边,我用链条锁住你。你要在池中浸泡一日一夜,仪式开始后,无论怎样痛苦,你都不能呻吟一声,也不可移动身体。我去给你拿最后一份药汁。”说着她锁好织罗言,自己爬上地面。
      木隋珍离去以前,忍不住又问了最后一句:“你真的要为了她这样做吗?”
      “珍姐姐,这话你问了我很多次了。我决心已下,永不回头。”
      木隋珍用手捂了捂胸口的伤处,很疼。没有再多话,她头也不回的走向宫室的深处。
      面无表情的看着织罗言服下最后一碗药汁,木隋珍按下机关,池水异常的翻滚起来。她在退出宫室掩上大门时看了最后一眼,池中的织罗言,皮肤已经开始溃烂……

      舒陵寝食难安的守在川玉身边一夜,实在累了,伏在桌上眯一下。次日清晨,舒陵似乎听到响动,急忙抬起头,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川玉原本是灰色和黑色相间的头发,一夜间变成灰白相间。她踉跄着跑出门去叫明音。
      明音眉头紧锁的为川玉把脉,他神情复杂,脸色变化莫测。“这……这也太诡异了。”明音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川玉的脉象和昨日大不一样,仿佛一夜之间衰老了太多。明音细细打量着川玉的面容,除了脸色暗淡,倒也没有任何衰老的迹象。他从未听说中了神诱之后丧失武功的人会有衰老的表现,那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朦胧中,川玉似乎感觉到什么,他终于又渐渐睁开眼睛。看到明音的样子,他声音微弱的问道:“我睡了几天?”
      舒陵见川玉醒来,忙凑到近前回答:“才一天而已。”
      川玉听到舒陵的声音,他堪堪扯出一丝微笑,然后又道:“我虽不知杜云疆的真正身份,但是他实在是恶毒阴险之人。“神诱”的确是对付我们的一条毒计。以迷药的温和潜入体内,再诱使中药者强行运功抵抗。” 他停下来喘气,“好在明音没有贸然运功抵抗,否则我等岂不是全军覆没?如今看来,杜云疆一定是带着所有的东西去找神殿了。”
      明音点头,道:“也许他已经探知了神殿的方位,我们难道就这样束手无策?”
      川玉微不可见的摇摇头,回答:“不怕。舒陵,你的梳子还在吧。”
      舒陵急忙从怀里掏出川玉送给自己那把凤凰梳,火舞附身在上面。
      川玉放心的点点头:“没有火舞,他根本不可能找到神殿的入口。神殿,只有在定风珠和五属神器都到齐的情况下,才会开启。”
      明音不解,他一直以为香傩就是火舞。舒陵便将实情简要的讲给他听。阮宁山在旁边忍不住笑道:“嘿,本公子还以为前功尽弃了呢,想不到表妹还留了一手。天意,天意。”
      川玉又接着说:“我现在还无法将路线说给你们,不过我相信小言应该知道神殿的位置。”他看着舒陵说:“你们需要马上去找小言,让他带路,到那时,你们再想办法把东西夺回来。”
      舒陵有些为难的低下头,上次她彻底的拒绝了小言,如今可怎么回头?“我……我试试看。”舒陵答应下来。川玉心情一松,人又昏昏沉沉的睡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成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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