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传说（原《脉脉此情谁诉》）》陵枣儿

57、功亏一篑

　　圣火族甄选少议长的典礼是族内一件大事之一。尤其是分裂为鲜衣和素衣两族以来，成为少议长，就意味着掌握圣火全族日常事务的实权，是素衣族男子从小接受的教育。但是，更有有野心的人，他并不需要分裂的两族，他要统一的一掌大权，他还要把圣火族带出圣火城，进而得到更多的权势。这个人，就是素衣族的商队总领。

　　正是因为，他有如此的野心和抱负，被杜云疆恰如其分的掌握并引导他一步步嵌入自己的计划。其实，杜云疆的计划很简单，只需在甄选的时候，造成混乱，最好借此机会除去能力最强的庆德和香华。然后，通过调查时的清洗，排除死硬派，保留中间派，推举软弱派，从而达到一统大局的目的。但是，庆德和香华的武功高强，到底由谁来下这个手？杜云疆自告奋勇，两人一拍即合。

　　但是杜云疆对圣火的企图，并没有告诉他的合伙人。他为什么非取圣火不可？对于其他人，可能仅仅是某种商业利益，但是对于杜云疆，那是一项可以帮助他实现霸权的致命武器——用圣火锻造的武器强度必定高于普通炉火，而且，圣火本身的特性，也决定了它的军事价值。

　　甄选会作乱的计划，只有杜云疆和素衣族的商队总领知道，两人都防着对方。相互约定，即使是心腹也不可透露对方身份。因此，素衣族里，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杜云疆用来刺杀庆德和香华的暗器是鲜衣族惯用的袖镖，但是及其阴险的涂有圣火族最毒的毒药——恶魔的诅咒。
　　目前，唯一的解药是继承了火凤凰衣钵的巫女的血。可是，只有极少数圣火族高层人士才知道，百年前，巫女离开圣火，至今未返，无论死活，火凤凰的衣钵并不在圣火城。每届巫女传承只是一个稳定民心的障眼法，是分裂的两族高层共同保守的秘密。如今，素衣族的野心家就要对此加以利用，彻彻底底推翻现有的统治。

　　典礼从接近正午的时间开始，一关关毫无悬念，两族都是庆德和香华遥遥领先，而且彼此不分高下。进入到最后一局，针锋相对的武试，两人现在各据高台的一角。

　　庆德一身白衣，手持银鹰长枪，威风凛凛的站在右侧。夕阳下，银色的枪头闪映出天空中艳丽的火红色云彩的颜色。台下无数素衣族少女，心醉的望着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最佳的丈夫人选，不少少女摇动象征爱情的头纱，拼命向庆德示意。

　　庆德得意的微笑着，他用略显慵懒的口吻对香华说：“哎，真是头疼。那么多娇滴滴的美女，我每一个都爱，要不要都娶回家呢？”

　　今天的香华也异常出色，意气风发。深紫色的劲装，金色的宽纹腰带，干练而不乏柔美，衬托出白皙的肌肤和曲线玲珑的身材，尤其是纤细完美的腰肢，更令人移不开目光。虽不施粉黛，但是丽质天成，眉清目亮，唇不点而红，里里外外透着逼人的英气。

　　她手握金色双刀，深恶痛绝的看着庆德洋洋得意的一张色狼面孔，恨不得马上一刀劈烂他脸上碍眼的笑容。
　　“无耻。”香华重重的回敬庆德一句。鲜衣族的规定，只能一夫一妻，以妻为尊。而素衣族不仅可以一夫多妻，还要以夫为天。这一点，是两族分裂的主要原因。

　　庆德似乎并不着恼，他用长枪挑起台下一位姑娘献上的头纱，转递到香华面前。“香华妹妹，你要是没带面纱，我借你。你的心意，哥哥我还是懂的。”

　　香华闻言勃然大怒，一刀挑飞面纱，大喝一声“找打”,便动起手来。

　　庆德满不在意的轻巧闪躲，于两人错身而过时，在香华耳边低语：“吃醋了？”

　　香华不知是羞是怒，面色绯红，眼波盈动，看得庆德一呆，险险躲过劈头而来的一刀，惊出一身冷汗。但是他还是不死心的挑衅道：“你放心，大房的位置一定留给你。”

　　香华被彻底激怒，攻势更加凌厉，只是也有些混乱。突然看到庆德眼中闪过的诡计得逞的神色，她才觉悟，好个浑球，居然用这么下三烂的招数打乱自己的阵脚，而自己居然上当了。当下冷静下来，攻势不减，但是已经不再毛躁。

　　庆德见状嘴角很感兴趣的挑起，也认认真真的投入比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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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翻飞的两条人影，枪来刀往，毫不相让，险象环生，引来台下观众阵阵惊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个人的身上。

　　杜云疆一看时机正好，不动声色的在人群背后偷偷向天空发射一枚照明弹，天色还是大亮，大家谁也没有注意。他握紧袖镖正要投射，突然又发现高台的一侧，跌跌撞撞的有一个人影正在拼命试图接近——却是应该已经死掉的卡加。

　　杜云疆心中飞速计算着得失，马上做出判断，他毫不犹豫的先将袖镖同时射向台上比武的两个人，然后掏出事先就额外准备好的素衣族暗器——银刺，一枚直取卡加性命，一枚送入身边的同谋者的咽喉。然后，迅速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人群背后。

　　“啊，姐姐！”台下的香傩一声惊叫。
　　只是转眼的功夫，庆德和香华同时听到射向自己方位的暗器风声，同时想躲，却又同时停住，紧接着同时中镖倒地。
　　倒地的瞬间，两人都睁大眼睛吃惊的看向对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怕躲闪后，对方会正好撞在原本射向自己的暗器上，而放弃躲避，结果还是让想保护的人受了伤害。
　　毒药迅速发作，香华和庆德先后陷入昏迷。看着抢过来救治的长老，庆德模模糊糊的说：“先救她。”便不省人事。

　　圣火族少议长的甄选大典果然乱成一锅粥，不一会儿，躲在暗处的杜云疆如愿的看到有两队两族的卫兵赶到现场，口里还嚷嚷着：“决饶不了鲜衣（素衣）的浑蛋”的话。

　　他心里很得意，现在只需等来九瑶就可以了。想起九瑶，杜云疆不禁板起脸来，恨得牙根痒痒——还有一笔很重要的账要算。

　　等了很久，还不见九瑶过来。杜云疆心中更加不爽，一双拳头的关节攥的“咔啪咔啪”响。刚想自己动身去看个明白，远远的见到九瑶慌慌张张的跑来。

　　杜云疆出面拦下九瑶，迅速问：“怎么样？”

　　九瑶神色焦急的说：“那通道很邪乎，圣火放在里面自己就熄灭了，我试了好几次，还冒险找来其他火种，都不成。”

　　杜云疆强忍住想杀人的冲动，脸色铁青，牙关紧咬，半天才说：“你干的好事，卡加为什么没处理掉？”

　　九瑶深感意外，心虚的低下头，颤抖的说：“属下以为，昨日少主的一簪已经要了他的命。虽然，当时还没断气，但是也活不过一夜，就把他拖到密林深处丢下了。是属下的失职，请少主责罚。”

　　杜云疆阴狠狠的想把九瑶拆了吞进肚子里，但是眼前的一切还不允许他这么做。他生生咽下这口气，半晌才说：“算了，反正人已经死了，其他事也怨不得你，以后再想法子吧。”然后甩袖离去。

　　九瑶忧伤的看着离去的杜云疆，心中隐隐作痛。死了吗，终究还是没能救下他。卡加，你说得对，我们根本带不出圣火。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不躲起来，等我们走后，你就安全了呀。
　　泪水集聚在眼眶，却一滴也没有落下。九瑶默默按了按胸口——对不起，卡加，我不能放弃我的主子——那里，有夜开水净莲已经干枯的花瓣，被收集在胸口的香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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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陵并不关心两族少议长的甄选，她只惦记着给川玉做饭送饭。明音可受不了圣火族女人的纠缠，自然不会跑去自投罗网。小言一向沉默，也不会自己一个人跑去看。至于阮宁山，他还在为消灭鼻子尖上最顽固的一块碎皮而努力，不能容忍自己不完美的形象出现在广大美女面前。

　　所以，直到果木大妈红着眼圈回来，告诉他们发生的一切，他们才知道，出了天大的乱子。而且，庆德和香华，两个圣火族的顶梁柱，就这么倒下了。
　　听大妈的意思，现如今除非圣火大神显灵，否则谁也没办法救他们。明音一时好心也是对自己的医术非常自傲，主动请缨前去救人。

　　明音的医术的确了得，他很快看出，两人中的毒非同一般，有恶咒阻挠，即使解了其他成分的毒，人还是要死去。他冷冷的看向基本绝望的果木大妈，问：“你们是不是有些事情瞒着我？”
　　果木惊恐的和长老们对视，半天，议长才缓缓开口：“事到如今，救人要紧，其他的也顾不上了。”于是，这才告诉明音，此毒名叫恶魔的诅咒，只有火凤凰衣钵的传承巫女之血才能解救。
　　明音一副很不满的样子说：“你们既然知道解法，为什么还不动手？我来了，你们看笑话？”
　　议长苦笑：“怎么会，嗨，我们的巫女，自从百年前开始就不再是火凤凰的真正传承者了，哪里有血来解毒。”
　　明音哑然，但是心中却想：这火凤凰的传承者，好像以前在哪里听说过，到底是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