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智断窃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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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上午，离玉龙镇知府衙门一个街口的街市上，来了一对挑担卖花的姐弟。不仅是因为这对姐弟长得眉清目秀，分外讨喜，更吸引人的，是他们担来的花——都是些稀世的品种。没一会儿工夫，镇上的大街小巷便传开了，有这样一对外地来的姐弟，在卖绝世品种的花。
远远的，从三条街外，呼啦啦的走来一大帮人，片刻来到这对姐弟身边，哗的一下将两人围住。
“小崽子，偷了我们老爷的花，还敢在这里卖，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那壮汉一出口，躲在一边的茶棚里喝茶的舒陵，差点把茶喷出去。真是的，连台词都不会换换，也太配合了。舒陵一边想，一边随手接过川玉递过来的帕子，擦擦留在嘴边的茶水。她没有注意到，川玉嘴边温柔的笑意。
“没有呀，我们什么时候偷了你们的花，这都是我哥哥自己种的。”弟弟不服的争辩。表情很到位，姿势很合乎要求，语言更是表述的既清楚又简单，不错不错，小言的表现很不错。舒陵津津有味的评判着。
想必大家都知道了，这挑担卖花的姐弟正是九瑶和小言。他们都穿着比较破旧的衣服，头发也不是太整齐，脸上还特意溅了些泥点，也算为正义事业做出了牺牲。
“没有？你让乡亲们说说，除了我们胡老爷，这玉龙镇方圆百里，谁家还能有这些稀世品种？”壮汉还是很没创意的继续演着恶霸走狗的角色。
“我们是从外地来的，怎么就不行了？”九瑶也要露一小脸，因为舒陵吩咐过，如果狗腿子们不上钩，还有九瑶的美人计作为备用。
果然，虽是粗布衣裙，但是美人就是美人，狗腿子们也顾不上多说，见到美人更要明抢。
“外地来的？更好，兄弟们，给我上，打扁那小子，把这小妞和花都给老爷带回去。”说着，第一个扑向九瑶。
“英雄”还没等舒陵的眼神示意，便已经冲了上去，川玉大侠上场。
舒陵有些痴迷有些兴奋的看着川玉潇洒自如的身影，出没在十几个壮汉间。果然不辱使命，川玉果断的制服了一干恶霸的走狗们，还保护了珍稀的花木和九瑶、小言不受伤害。
舒陵整理好衣裙，朝杜云疆一点头，女主角登场了。
“这是怎么回事？”杜云疆一声大喝，镇住了全场。围观的人群分开一条路，杜云疆恭敬的引着舒陵走进人群。
舒陵今天的装扮当然不能和在辛镇善后时相比，但是浑然天成的皇家气质和威严却不能让人小觑，所有人都望向舒陵。
“你们为什么在街面上公然斗殴？难道没了王法了吗？”舒陵的官腔更打消了一些人不敬的想法。
“小姐，你一定得为小民做主。”小言卖力的爬到舒陵腿边，有模有样的抓住她的裙角哭诉。“他们这群恶霸，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抢我姐姐和我们的花，还要打人。”
“噢？竟有这样的事？”舒陵忍住笑意，生生做出严厉的样子，狠狠的盯住那些壮汉。
“没有，没有的事。”壮汉带头人马上申辩，“分明是他们偷了我们胡老爷的花，拿来卖，还不承认。不信，可以问周围的乡亲。”
舒陵抬头，威严的扫视着围观的众人，看着他们都有些退缩，便说道：“涉及偷窃，乃是公案，你们也不能在街上行凶呀。”
“是，是，是。” 壮汉带头人马上点头。
“我们没有偷东西，凭什么打人？”小言按照剧本的安排，大声抗议。
舒陵假装皱皱眉头，说：“你有没有偷东西，本宫不知道，但是如果有人告你，你便要在堂上拿出证据。”
那壮汉带头人还不是个傻瓜，他一看舒陵的风向，不是打抱不平的江湖豪客，便放下心来。心道，事到如今，既然要讲究王法，让知府老爷帮忙解决是最好的。反正这对姐弟是外地人，量也拿不出证据，到时候堂堂正正的拿到那些花，又是大功一件。于是马上嚷嚷着：“我们要到堂上去告他们，他们偷了我们的花。”
舒陵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下拍板，到知府衙门去对峙。刚才不想惹祸上身，打算溜走的围观的人，一听说到衙门解决，又全都跟了过来，有热闹谁不看。就这样，舒陵精心安排的大戏，移师知府衙门。
知府老爷早就闻报，当即升堂。舒陵还不等知府问询，便让杜云疆把皇上御赐的玉牌和诏封圣女的圣旨递了过去。知府老爷不待看完，便哆哆嗦嗦的下来跪安。舒陵也不和他客气，让他给自己在堂上设一个座位，自己要监察知府秉公办案。
堂下经过初期问话，原告胡老爷家人，和被告葛氏姐弟各执一词，但谁也拿不出有力的证据。知府大人汗流浃背，他瞪了胡家人一眼，好像在说：“瞧你惹得麻烦，本老爷想帮都帮不了你。”胡家人哭着脸回应：“我又不知道她是什么公主郡主的。”两人一边眉来眼去，这边舒陵发话了，浓浓的官腔，隐隐的威胁，听得知府大人一个劲儿的点头。“本宫看，知府大人这么问下去，也不出个所以然。不如，叫真正的养花人来问问。谁会养花，谁是贼，怕还容易辨些。”
于是，传来了胡老爷和葛氏姐弟的大哥，葛大——咳，咳……其实是明音啦。
“堂下之人可是原告证人，本镇乡绅胡铁花？”知府老爷摆足官威。
“正是小人。”胡老爷恭敬的回答。
知府又转向另一边，看了看虽然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但还是俊秀挺拔，很傲气的站在那里的明音，皱皱眉问：“堂下之人可是被告证人，外县农户……葛大？”
明音恨死了坐在一边的舒陵，什么烂名字，亏她想得出来。明音脸上肌肉一连抽搐了几下，他才闷声答道：“正是。”
舒陵憋呀，实在忍不住了，急忙扭头用袖子捂着脸，装出和侍卫杜云疆小声说话的样子，“哎呦，我不行了。杜大哥快帮我挡一挡，再不笑出来，我要死掉了。”杜云疆何尝不想乐，但是他早就练出了脸不变色心不跳的功夫，于是掩护着舒陵，让她先笑个够。川玉在另一边看着，他心中的天平再一次无声的，重重的偏向舒陵。
“你们分别把此花的种法默写下来。”知府老爷派人取来一盆白色凤凰花，又拿给他们纸笔。胡老爷种花倒是不含糊，当下刷刷刷写起来。明音哪会儿这些，但是有川玉呀。在川玉传音神功的帮助下，明音也毫不犹豫的写起来。
堂外的百姓都伸长了脖子，专注的看着堂上两个人的一举一动。有的还开始打赌，到底谁赢谁输。
知府老爷看着两人的作答——胡老爷的虽然没有明音的详实，但也八九不离十——他一心是要偏袒胡老爷的，当然不能说明音写的更好。于是只能宣布，此举不能判断真假。
一招不成，知府老爷又想了另一招。他让人把葛氏的花担抬上公堂，又命二人从前往后逐一写下花名。这一担大部分是从川玉的院子里搬来的下等品种，虽然珍稀，但还没有到没人认识的地步。但是，还是有几株，堂外的百姓都叫不上名字。
这胡老爷还真是爱花之人，居然全部都写下来了。明音当然也不会差，川玉总不会连自己养的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这一回合，又没有结果。知府老爷大汗直流，他偷眼看看舒陵，舒陵已露出不耐烦地神色。知府老爷无奈，只得小心谨慎的措辞问道：“圣女乘携龙恩，不知有何……这个……指示。”
舒陵看戏的火候也够了，便骄傲的抬起头，好似很无奈的说：“看来非得本宫请出为皇上觅来的宝物来帮你一帮了。”说罢，冲川玉一使眼色，川玉便嗖的一下飞出了大堂。
一会儿工夫，川玉手捧着一个托盘回来，舒陵让衙役在大堂正中摆了一个香案，川玉便把托盘放在了香案上。舒陵慢慢走到香案前，大声说道：“本宫奉圣旨，为圣上寻到此等宝物。此乃花灵，这两个人孰真孰假，立可辨之。”接着，揭开盖在托盘上的紫缎，露出五彩斑斓，彩光流动的凤凰土。在众人睁大了眼睛的惊叹中，舒陵又从怀里拿出正在安眠的凤凰花，轻轻的插在了土上。
所有的人全都傻了，他们呆望着火红的凤凰花慢慢绽放。当凤凰花全部展开时，不知道是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其他人立刻效仿，全都跪下磕头。
知府大人哪里见过这等神物，现在只有对舒陵唯命是从一条路可选。
舒陵很满意凤凰花的效果，她向大家宣布，只需胡老爷和明音轻轻取一点凤凰土，持续保持凤凰土神光的人，就是花灵认可的人，就是说真话的人。反之，则是欺行霸市的坏蛋，要下狱审判。
说到这儿，她瞪向胡老爷，凌厉的目光，让胡老爷腿一软，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此时，就是知府也知道胡老爷完了，这神花的灵力所有人都已见识到，看来是难逃法网。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什么老交情也不顾了。知府老爷突然来了精神，他怒斥胡老爷：“胡铁花，你现在还不认罪！”
胡老爷当即趴在地上抖个不停。舒陵又向人群中的葛老爹父子看了一眼，两人会意，急匆匆跑出来跪在堂上，高呼“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为小人做主。”
知府大人原本以为又是什么难缠的案子，本不想接，但是舒陵盯着自己不放，没辙，只得接下。一看，竟又是状告胡老爷欺行霸市，强取豪夺，纵仆行凶的状纸。当下底气又硬了起来，两罪同判——罚胡铁花入狱十天，行凶的奴仆当堂棍责三十，赔银一百两给葛氏父子，赔银十两给葛氏兄妹三人，清白之人取回各人的花草。
真相大白，堂外看热闹的百姓欢呼雀跃。舒陵则让川玉收好凤凰花和凤凰土，一行人风风光光的回了客栈。……狱中，胡老爷哀叹，以后再也不要招惹姓葛之人。
第二日一早，在大家还沉浸在睡梦中时，舒陵他们却已踏上离开玉龙镇的行程。没办法啊，昨天太出风头，怕时间一长，被人发现那“葛氏三人”就在自己的队伍中，所以只好早早溜走。他们走了，却不知道从此玉龙镇就流传开“圣女携花灵，智断窃案”的传奇故事。……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智断窃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