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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踏破铁鞋无觅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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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陵好不容易从即将要关张的牲口贩子手里买到了坐骑——一匹毛无杂色,年轻健壮的骡子。据牲口贩子讲,这骡子可是很能吃苦耐劳的,驮个东西,拉拉磨,那是最在行的。想到反正自己也不重,主要是代步。舒陵花不到五两银子就买下了它和一套鞍辔,急急匆匆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追出城去。
看着迅速接近的飞鹰族巡逻士兵,阮宁山和杜云疆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后,阮宁山迎了上去。“哎呀,真是太好了。我们正发愁是不是迷路了,怎么就没看到能住宿的旅站。看到你们我们就有救了。”阮宁山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弃马跑了过去,身后的其他人也纷纷下马,但是手都按在了藏起的兵器上,准备一有不测,马上进攻。
飞鹰族的巡逻队二十个人一组,由队长和副队长带领。飞鹰族人人善射,马上功夫也很娴熟,这巡逻队的士兵更是百步穿杨的好手,人人背着一张长臂大弓和近射的机弩。见阮宁山走上来,两名士兵也骑马迎过来。
士兵上下打量着阮宁山问:“干什么的?”阮宁山谦恭的笑着说:“小人们是中州的商旅,想到鹰庭去收购些新打的毛皮。本想缩短些行程,抄个近路,没想到迷路了。”“文牒?”飞鹰族士兵丝毫不理会阮宁山笑得要抽筋的面孔,冷冷的问。“有的有的。”说着从怀里掏出自己签发的通商文牒。
一个士兵举着火把,另一个士兵仔仔细细的读了一遍。片刻,士兵抬起头来,又打量了阮宁山一遍,才说:“等着。”然后回马前去报告。过了一会儿,士兵陪着一名长官模样的人回来,阮宁山立刻又摆出吃遍天下的笑脸。
“他是谁?”长官的马鞭直指明音。阮宁山回身一看,心里嘀咕:“就知道你小子是麻烦,黑灯瞎火的还摆着一张冷脸,一双眼睛像看见杀父仇人似的,我怎么这么会给自己找罪受。瞧,被注意上了吧。”但一点不敢迟疑,马上又向前挪近了一步,低声说:“那是我们家小主子,从没出过门,这次是一定要跟来学学。可是……”说着,阮宁山的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又进一步低声说:“官爷也有小主子不是,应该知道这小主子可比老主子难伺候多了。要不是他,我们还不会迷路呢。唉,我就是不运气呗。”
那长官似乎深有同感,当即露出同情的神态,收回盯视明音的眼光,把文牒还给阮宁山,说:“行了,你们要去鹰庭需由此往西,别往北走了。”然后挥手放行。阮宁山一行人都松了一口气,纷纷上马准备离开。飞鹰族的士兵也让出向西的一条路。
舒陵赶着还算听话的小骡子沿着向北的方向一路追着,心中责怪自己怎么就忘了提前备马这件事。天色全暗了,舒陵这才开始有些后悔,听说关外会有狼的,万一碰到了怎么办?另外,自己好像还忘了一样重要的东西——没带火折子。
阮宁山他们也不敢跑得太快,又不能磨磨蹭蹭的有所迟疑,只能尽量镇静的保持普通的速度御马西行。还没出巡逻士兵的视线,远远的又见一批人马驰来。在闪烁不定的火把的照射下,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相貌英俊威武,看穿着打扮竟是飞鹰族的贵族。
阮宁山一行又被拦下,为首的年轻人看了看这支不到十人的商队,巡逻队队长急忙上前请安:“纳多见过少主。”闻言,一直低着头的杜云疆狠狠地攥起了拳头,眼睛眯了起来,嘴角也绷直了。
少主严肃的嗯了一声,又听了纳多的汇报,示意他退下后,带着马在这群人身边缓缓的绕了一圈,便策马走到明音面前。毫无预警的少主突然将马鞭狠狠地抽向明音,出于本能的反应,明音一拧身,由马背上飞起,姿势优美的轻松躲过这一鞭。阮宁山绝望的把眼睛闭了一闭,心想:完了,明大公子你让他抽一下又怎的了,就算要躲,也不要这么爱现,直接摔下马不好吗?现在暴露了武功只怕要有大麻烦。
明音武功一显,顿时所有的飞鹰族士兵全部搭弓上箭的围了上来。少主手势微微一按,缓住了士兵的攻势。他问明音:“一个商人之子居然有这么好的功夫?”明音闻言,目露轻蔑之色,嗤之以鼻的说:“本公子自幼好武,刚刚那一手仅仅是雕虫小技。你们这些锦衣玉食的公子王孙又懂什么?”阮宁山心中大叫一声死定了,一边示意心腹准备突围。
没料到那年轻人放声大笑:“好个狂傲的中州人,在本少主面前也敢口出不逊,你就不怕惹祸上身吗?”明音面色更加不屑,放声道:“本公子行得正,坐得直,又没有偷鸡摸狗,怕你们做什么。”妄顾阮宁山不停的使眼色,明音依然我行我素的说。可是颇为意外的是,少主并没有恼怒,反而继续说:“好个爽快的人,看来你们也不可能是奸细。中州人的奸细若和这位公子一般,只怕早就死无全尸了。”周围的士兵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阮宁山等人听了大喜,随时准备进攻的紧张心情也放松了下来。可是下面的话让他们又呆住了,只听那少主说:“你这个朋友我交了,不如随我们回营地歇息,明日再起程吧。”
再说可怜的舒陵,又赶着小骡子追了很久,还是什么人也没追到,渐渐的她意识到,自己恐怕是迷路了。回身望了望漆黑的来路,她也不敢调头回去,索性咬咬牙,继续走下去。虽说已是夏天,但是关外的气候毕竟要凉一些,阵阵的夜风吹得舒陵打了几个激灵,心内的恐慌也越来越明显,甚至连小骡子似乎也感觉到主人的情绪,变得有些难以操控了,不再听从缰绳的指挥,自顾自的朝一个陌名的方向冲去。舒陵怎么也控制不住,只得紧紧抱住坐骑听天由命了。
小骡子一通狂奔后,渐渐慢了下来。舒陵也得以坐直起腰,定睛一看,刚要欢呼,却被十数支冷冷的对着自己的箭噎了回去。
“回禀族长大人,卫兵擒住一个趁夜潜入的女刺客。”
“带进来。”
“是。”
听着营帐里的对话,舒陵心中大叫:我不是刺客。正想着,自己被推了进去。帐内端坐一个中年男子,看样子比自己的父亲年龄要大些,令舒陵意外的是,此人看起来竟有些儒雅,手中正捧着书册,与舒陵原以为的飞鹰族人彪悍的形象完全不同。扣押舒陵的人,把从舒陵身上搜出的包袱递了上去。
中年人放下手中的书,也没抬头看舒陵,仔细的研究起这个包袱里的东西来。
一小包卫城的特色点心,一罐蜜枣酱,二个苹果和一袋子水……看到这儿,中年人噙着笑意问下人:“刺客?嗯?”下人也尴尬万分,不好意思地讪笑着。中年人又伸手拿起一张折叠的纸,展开看了一眼,笑容也收住了。接着打开了一个青绿色的小包,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十几支分成两排的飞镖。中年人不动声色,拿出一支飞镖迎着灯看了看,说了声:“不错。”又把它放了回去。这才抬起头看向舒陵。
看着这双注视自己的眼睛,舒陵心道:原来彪悍的不是外表,而是一双鹰一样的锐利的眼睛。
又过了一会儿,中年人挥退左右,下人不放心,中年人指指舒陵说:“你觉得她能把我怎么样吗?就凭这个?”说着扬扬手中的苹果,下人便乖乖的退下了。
舒陵并不觉得太紧张,比起刚才迷失在黑夜里,现在她反而更放心些。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过云峰吗?”中年人拿起舒陵包袱里的那张粗糙的地图。舒陵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去找九头血鹰的冰核的,但是还能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于是说:“我听说过云峰上有你们飞鹰族的圣物九头血鹰,想去见识一下。”中年人明显不信,指了指地图:“你就靠这张地图去过云峰?”舒陵脸红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我出来的匆忙,客栈老板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方向,时间太紧了。”
“哈哈,你倒是胆子不小,不过也太莽撞了,年纪轻果然便不知天高地厚。”
舒陵并没有反驳,因为她早就在路上反省过了。
“你练过武?”中年人又拿起舒陵的镖袋问道。舒陵点点头,说:“我只练过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但是我的飞镖很厉害,爹爹也夸的。”
看着舒陵骄傲的说,中年人微微一笑。
“你的镖上淬了药?”他突然直盯着舒陵问。舒陵一愣,点点头,答道:“这个你也能知道?我上山采药时,可能会碰到猛兽。虽然我的镖很准,但是我的力气还不大够。娘亲怕我没有保护好自己,反而激怒了野兽,就教我用药淬在镖上,这样不仅不用伤它们的性命,只是把它们迷倒,我也是安全的。”
中年人听了,点一点头说:“你娘亲很聪明。”然后显得很放松的样子,斜靠在靠枕上,把玩着手上的苹果,突然又问:“你,是不是姓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