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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阮宁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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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蓝衣公子推开半掩的门走了进来。肤色偏黑,是常年日晒的结果。双目炯炯有神,闪烁着自信和坚毅的光芒,如果不是此时微微向上翘的嘴角露出了玩世不恭的表情,任谁见了,都会夸赞“好一个英武的戍边儿郎”。不错,此人正是护国卫城的少将军,国亲王嫡子——阮宁山。
舒陵见到此人,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她推开明音和杜云疆,走到近前,瞪着阮宁山问:“你怎么在这儿?”
阮宁山眉梢轻挑,打量了一下舒陵,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噢,原来是刚才拍案而起的小姑娘呀。想不到又见面了,还挺有缘的。”边说边露出善良无害的笑容。
若是以前,舒陵一定会被这张笑脸所迷惑,可是现在,她只有想一拳打在上面的冲动。舒陵忍住满腔的悲愤,紧紧的攥住双拳,一字一句地问道:“你难道不知道,邱小姐刚刚跳楼身亡了吗?”
阮宁山并没有露出任何惊异的表情,反而玩笑的说:“杜兄的人真是不一样,消息果然灵通。”
“你,你简直禽兽不如!”舒陵直指阮宁山的鼻子,“负心薄幸,厚颜无耻,滚出去,滚出去……”说完也顾不得许多,只是想着要让这个人消失,竟直接上前推搡着阮宁山让他出去。
阮宁山在舒陵骂他时,已经勃然变色,只是看在杜云疆的面子上强忍着没有发作。此刻,见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还敢轰他,想也没想的一个巴掌扇在舒陵脸上,将她挥了出去。
“啊!”小言的惊叫声还没出口,明音已经身影一晃和阮宁山打了起来。杜云疆接住舒陵,一边察看被打坏了没有,一边又怕明音恼火起来把阮宁山打伤了,没办法去找冰核,左右为难。
舒陵的嘴角渗出些血丝,右颊已经红肿了起来,除了脸上的伤,倒也没大碍。杜云疆将舒陵交给九瑶,想起身劝架,舒陵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言最最珍视舒陵,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让舒陵受半点伤害。现在看舒陵这个样子,只恨自己不能上去教训阮宁山,他恨恨得大声对明音喊:“明公子狠狠打,好好教训他,替陵儿报仇。”
明音原是气愤阮宁山出手打一弱小女子,如今听到舒陵的哭声,以为她真的被打坏了,招式顿时狠了起来。阮宁山练的是上阵杀敌的功夫,箭法虽也是勇冠三军,但除了身法敏捷外,自然比不上难有敌手的明音,明显败落下来。杜云疆生怕世子有了闪失,忙忙架开两人,大声说:“明音,误会了,别打了,大事要紧。”
当一切平息后,明音探过了舒陵的伤势,虽不严重,但是看着她正敷着软膏的肿起的面颊,恨不得再出去打一架。他深吸一口气,原本想安慰人的话,一出口便成了教训人的话:“冲动无脑,不计后果。你以为自己是谁?你管得了那么多吗?照这样下去,东西没找全,你就先一步去见阎王爷了。你大哥把你托付给我,你怎么就不能让我省心一点。”
舒陵刚止住的眼泪,因为明音的话眼看又要流下来。九瑶急忙劝慰:“小姐别伤心,明公子是多好的人呀,他只是着急你,又不会说软话,没有骂小姐的意思。”明音被九瑶的话一下戳中软肋,脸上带着可疑的红色,借口出去看一下,逃离了里间。
小言又凑到近前,小声对舒陵说:“陵儿,我知道你有让人涨肚子的药,不如给我一些,我悄悄放到那个家伙的饭里茶里,让他象聂知府家的鱼一样,替你报仇,好不好?”舒陵看着小言一闪一闪的眼睛,回想起当时两个弟弟的恶作剧,“噗嗤”一声笑了……
杜云疆和阮宁山坐在外间,两人都清楚了前因后果,杜云疆苦笑着说:“世子惹了谁不好,偏偏碰到陵妹妹。我知道你的脾气,可是这回,你若不能……我的意思是略表歉意,恐怕不能善了。”阮宁山鼻子里出气“哼”了一声,“我就说女人不能宠,你看看她都张狂成什么样子了,管起我的家事来。我这是给她一个教训,女人就该做女人的事。”明音正好出来听到,他最最厌恶要本事没有,却整日里斗鸡闹狗,欺软怕硬的世家子弟,偏偏阮宁山此时在他眼里,就是这样一号人物,于是毫不客气的回敬道:“那也还轮不到,你这样一个始乱终弃的纨绔子弟来教训。”杜云疆就怕两个人又打起来,论武功他可不是明音的对手,只好急忙叉开话题。“我这次请世子来,是想讨论如何去过云峰的事。”
按照前人所记,九头血鹰凶猛无比,羽毛坚硬如铁,唯一的弱点在中间的鹰头的中心,有一撮金毛。阮宁山看到此,不禁得意地说:“这便好办,本世子武功虽不敢称第一,但这箭法吗,还没人比得过我。”明音轻蔑的瞥了他一眼,杜云疆也摇摇头:“书上记载,如果伤了血鹰的性命,便拿不到冰核了。因为冰核实际上是血鹰的眼泪。但是,只有喜悦的眼泪才是冰核,悲伤的眼泪则变成石头没有用的。”
明音听了紧皱起眉头,阮宁山则怪叫着:“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头扁毛畜生,还要分什么喜悦和悲伤?简直是笑话。”明音则觉得阮宁山的话听着刺耳,冷笑着说:“不错,一头扁毛畜生都知道喜悦悲伤,可是有的人却冷血的连畜生不如。”
阮宁山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当即变了脸色,眼看就又要动起手来。忽听杜云疆“哎呀”一声,把两个人吸引了过去。“书上说,长空公子当年可和百□□谈,所以血鹰助他,给了他九枚冰核。这可真是奇了。明音,是不是你们师门有这样一门功夫呀?”
明音茫然的摇摇头,说:“长空公子乃是百年不遇的奇才,他虽是本门先辈,但是因资质的原因,后人再也达不到他当年的功力水平。即使是我,师傅说我的资质已大大超出前人,但还不及长空公子的一半。”
阮宁山听说明音是长空公子的门下,不禁收起轻慢之心,态度也严肃起来。“这血鹰的重要之处你二人想必都知道,但还有一点是,飞鹰族答应不挑起战争,但我们也不能有把柄落于他们手上。如果我们惊扰血鹰的事情被他们知道,因而引发战争,那这定风珠的事情也就不用办了。”听了阮宁山的话,杜云疆和明音都陷入了沉思。
次日,阮宁山又来到客栈,他和杜、明二人又详细商量了一番,决定于今日夜里先带一小队人马,悄悄的到过云峰探探虚实再说。如果血鹰实在难搞,便另外想办法,从飞鹰族内部,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商议定了,阮宁山便告辞前去调派人马。
舒陵的脸颊用着明音的灵药已经好了大半,当得知他们今天晚上就要行动时,便要求一同去。可想而知,马上被明音断然拒绝,同时还被禁足在客栈。
舒陵心下不满,不就是一探虚实吗,又不动武,自己好歹也是定风珠的传承者,为什么不许去。当下决定,你们不让去,我自己去。她打着想尝尝当地的特色糕点的旗号,派九瑶出门去买。又要小言去向客栈老板打听过云峰的路线,自己则猫在屋里收拾准备随身要带的武器。傍晚时分,明音和杜云疆便去找阮宁山会合了。舒陵收拾好随身的飞镖和飞抓,仔细研究了路线,便以九瑶买的糕点为干粮,带了些水换上利落的劲装,悄悄从后门溜走。
明音他们赶到城门时,阮宁山已经在等候了。这一小队人马是阮宁山近卫队的精选,这会儿却是寻常商贾的随从的装扮。阮宁山则是一副账房先生的打扮,他见到愣在原地的杜云疆和明音,哈哈大笑的扔了两身衣服给他们,还得意地摸摸两撇假胡子,卜噜卜噜算盘珠子,问道:“二位还看得过眼不?”
杜云疆的衣服是管家的样式,明音的则是少爷的装束。杜云疆开玩笑道:“难道我就是天生的奴才相吗?为什么他是少爷,我是管家?”阮宁山悠悠的一笑,瞟着明音说:“你看看他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做少爷我都怕委屈了他,难不成做我的小厮?我可不想冒险,还没被他打死,就被飞鹰族的巡逻兵识破,前功尽弃。”说着,招呼了卫兵给明音牵来马,丝毫不理会明音隐忍待发的面部表情,做出毕恭毕敬的样子请明音上马。
明音虽然被说的很不高兴,但是却不得不佩服阮宁山在此事上考虑的的确周全,倒也不全是个草包,可是若要他承认,“不错,少将军说得有理”,那只怕比登天还难,只回了一句:“还算你识相。”便飞身上马。阮宁山毫不在意,大笑着挥挥手,俨然是坐镇一方的统领的架势,招呼着众人一起出发了。
再说悄悄溜出门的舒陵,快到城门口方才想到,总不能走着去呀,于是急忙转身去找寻坐骑,心中祈祷希望还能赶得上。
阮宁山一行人一路疾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突然看到远远的一队人马,点着火把正向这个方向过来。阮宁山凝眸一望,心中暗骂不巧,竟真的碰到了巡逻的飞鹰族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