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传说（原《脉脉此情谁诉》）》陵枣儿

20、出发

　　舒陵无声的望着昏睡的小言，明明是个聪颖俊秀的少年，为什么傻到这么拼命？虽然，恨死了明音的冷傲刻薄，但是哥哥的话也有道理，明音的医术的确很高，现在小言的呼吸已经平稳深长了。即使一时还醒不过来，但至少没有性命之忧。而且，哥哥他们现在全都答应让小言去了，总算没让小言的努力白费。若是他能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小言，你快些醒来吧，我们好一起上路呀。

　　“少主。”黑衣劲装女子给主人请安。
　　“嗯，有什么新消息。”
　　“属下近日得报，怀疑莫舒阳的身份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说详细些。”
　　“莫舒阳自四年前离家闯荡江湖，看似独行游侠，但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消失一阵。而与此同时，江湖情报组织回雁阁的神秘少主便会现身。据可靠消息，回雁阁还与朝廷有紧密联系。所以，属下大胆猜想，莫舒阳就是回雁阁主。”黑衣女子有条不紊的回禀。
　　“不错，确有可能。以莫氏崛起的时间以及他们与朝廷的密切关系，莫舒阳就是回雁阁的人。哼，如果回雁阁不是莫家的，当初我们刺杀皇太子的计划怎么那么巧被识破。当年莫竞承也够心狠手辣，居然舍得自己的女儿来作诱饵。”少主一把捏碎了把玩在手的杜鹃花，狠狠地说：“如果不是任务失败，本少主也不必像只杜鹃一样，被送到这里鸠占鹊巢，落得个无家可归。”
　　“少主不必忧心，待夺得定风珠，少主立国指日可待。到那时，天下都是您的，您愿意把国都定在塞外或是京城，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少主闻言，刚才的不快一扫而空，抬眼看了看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的女子。他伸出一根手指抬起女子的下巴，语气一转，轻佻地说：“瑶儿，你跟了我几年了？”
　　女子眼中闪过惶恐的神色，少主从未和自己这样说过话，莫不是自己哪里出错了，焦急之下居然打算跪倒。膝盖刚刚一弯，便被少主一把抱住。“瑶儿，你紧张什么。好像我要把你吃了似的。呵呵，不错，本少爷心情大好，还正想把你吃掉……”
　　说着双手一用力，将人抱在怀里向里间榻上而去。女子面色绯红，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少主英俊的面庞，那双总在自己的梦里温柔的出现的星目，现在正充满诱惑的看着自己，心怦怦的跳着，身体里涌动着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自己又期盼又羞愧。
　　衣帛撕裂的声音传出，少主邪媚的语调时断时续：“我十年前捡了你的时候，可没想到会是个如此的尤物……这么美的身子会让我上瘾的……”
　　“还真舍不得让你去陪别人……”
　　“是得有个人帮我传递消息不是……可是你这个，嗯……，别急，我知道你不想离开我。”
　　“莫舒阳见过你的样子，得想个法子调开他……易容？我怎么舍得把你可爱的小脸蛋儿换掉……你若想，嗯，……好吧，就听你的，只要你能把莫舒阳调开，就随你了……”
　　“办好了这件事，记得要去查一查莫舒陵身边的小言，我直觉这个孩子的出身非同一般。” ……

　　第三日，小言慢慢睁开眼睛。渐渐适应了屋里的光线，这才看清一个人坐在床前。“明，咳咳，明公子。”一急之下，竟呛着了。从额头缓缓而下的一股暖流平缓了小言的不适，明音面无表情的将一指从小言眉心拿开。“我是来告诉你，你这没用的身体再也禁不住下一次折腾，而且箫以后也要少吹。已经耽误了很多时日，后天是一定要出发了。你自己有些分寸，路上我可不会分神照顾你。”说罢，明音起身走了。
　　在小言屋外，舒陵与明音不期而遇。舒陵立刻板起一张脸，只装做没看见明音，刚要与他擦身而过，却被明音喊住。“站住，”明音冰冷的腔调更胜以往，“大小姐最好想清楚了，一旦上路，一切都是变数。你喜不喜欢我，我不在乎，但是你若公私不分，感情用事，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客气？明公子什么时候对本姑娘客气过？”舒陵转身直视明音，毫不示弱。“路上自有我哥哥照拂我，还不劳明公子费心。”
　　明音不予多讲，扭身拂袖而去，临走前甩了一句：“如果皇上放人的话。”

　　当夜，舒陵从哥哥担忧的眼神中探问得知，因为回雁阁密报，近期又有塞外飞鹰族人密谋刺杀太子，所以只有一个皇儿的皇上，当然要抱住舒阳不放，以求力保太子平安。
　　舒陵甚是落寞，她不明白太子就比自己重要吗？小的时候被爹爹牺牲掉，现在又要被哥哥抛弃。娘亲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如果娘知道……舒陵觉得鼻子一酸，离家这么久了，第一次想妈妈想的这样厉害，谁说不是呢，世上只有妈妈好……
　　“陵儿，是哥哥不好。哥哥会尽量快的处理好一切事情，赶去找你们的。别担心，我会多安排人手保护你，而且我已经托付明音了，他会好好照顾你的。”舒阳把妹妹搂在怀里安慰。
　　“我不要明音照顾，我讨厌他。”舒陵扬起头，皱着眉说。
　　“乖，别皱眉。明音只是脾气怪些直些，人是非常好的。你不要气他了，虽然小言的事，他做的绝对了些，但他也有后悔的。”
　　“后悔？我可没看出来。”
　　“你不知道，如果不是他把密炼的金丹拿出来，又耗费功力救人，小言只怕已经不在了。你想想那日的架势，他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的，真是个又痴又傻的孩子。”
　　“那，也不一定非得要明音呀。杜大哥那么和善，又是体贴他人的君子，我要杜大哥照顾我。”舒陵不依。
　　舒阳沉吟片刻，说道：“云疆长袖善舞，朋友遍天下，他跟你们同行我是很放心的。但是，云疆的武功毕竟不如明音。何况，我怕云疆太放纵你了，还是得找个管得住你的人才行。”说罢，舒阳宠溺的捏捏妹妹的鼻头。舒陵见拗不过大哥，又想起好不容易才和大哥相聚，现在又要分离，不禁伤心起来。也不再说话，只是赖在哥哥怀里，默默垂泪。舒阳叹了一口气，慢慢拍着妹妹的肩膀，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了。

　　舒陵他们准备上路的时候，除了杜云疆一向保持着微笑外，只有小言最开心了。他整个人虽然还很虚弱，但是一双眼睛毫无保留的透露出满心的欢喜。可以每天都和陵姐姐在一起了，希望就这样一直下去才好。
　　等着舒陵和舒阳最后告别，明音不耐烦地看向一边，正与小言喜滋滋的双眼对上。两人都是一愣，随后，小言毫不吝啬的给了明音一个大大的笑脸。看着明音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小言却在心里想：明公子其实也是个好人了，只是比我还有些孩子气，太任性了，是个惯坏了的小孩吧。像明公子这样的师门背景，相貌才华，大家都宠他让他。可是独独陵姐姐和他旗鼓相当，又是女孩子，他不能大打出手，只好在口头上过过瘾了。嘻嘻，还真是有意思。要不要告诉陵姐姐呢，还是先不说了。看他们两个人斗嘴挺好玩的。

　　根据杜云疆家传的记载，找射日金弓，必须取得塞外过云峰上，九头血鹰的九枚冰核。既然还不知道金弓的去向，那么就先去把冰核搞到手吧。于是，一行人向北进发。
　　一路风光秀丽，自不必说，小言的身体也在恢复之中，舒陵的心情则渐渐开朗了起来。除了每日不可少的与明音在言语上有所冲突，行程倒也平静。
　　现在，除了小言是明音与舒陵斗嘴的最佳听众，又多了杜云疆。开始时，杜云疆每日都要劝架，其后果不是被舒陵狠狠瞪着，就是被明音追打得满世界逃跑。一日，杜云疆刚想重操旧业，突然看到小言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正在看得起劲，突然恍然大悟，从此归入到坐山观虎斗的一组。
　　慢慢的，两个人看出些味道来。明音每次与舒陵争执时，脸色都比不说话的时候和缓许多。又好像是成心挑起争端，舒陵应战时，他的眼中马上亮光一闪；而舒陵，则由一开始时，因为心情不佳，一听明音挑剔就被烦得火冒三丈，出言相击，从而心情大好，变到现在，好像养成了习惯，对任何人都可以温和有礼，独独要与明音作对。但渐渐的，那一点点失落和烦恼也在不知不觉中丢到九霄云外了。

　　日子过得很快，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他们又来到了中州的母亲河——玉龙江边。这次的渡口是玉龙江畔的第二大镇——仙镇。过了仙镇，他们就会进入护国卫城的辖区。从护国卫城出关，走不到一日，就可以到达塞外的过云峰山下。不过，那里就很危险了。因为，过云峰是飞鹰族的圣地，而他们要找的九头血鹰则是鹰族至尊——圣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