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传说（原《脉脉此情谁诉》）》陵枣儿

14、初识明音

　　一夜没有睡安稳，第二日，舒陵还是得强打精神起来。向观主道谢并告辞后，他们三人打算在镜潭周围好好逛逛，然后便回家。
　　丫鬟小舞一直在为昨日听到的故事唏嘘着，舒陵的兴致也不是很高。小言默不作声，想不出什么法子能让她们高兴起来。三个人默默的走着。
　　正经过一片竹林，忽听“咔啦”几声，一个灰影儿像个球似的滚了出来，停在三人不远处。紧接着又是一阵风声，一个箱子砸了出来。幸亏舒陵反应及时，一把拉过小言才没让他砸到。还未等舒陵高声质问，竹林里已经传出冷冷的声音：“回去告诉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子，镜庐不是尔等腌臜鼠辈可以靠近的地方。”接着，声音又往上扬了扬：“别人敬他怕他巴结他，不过是因为他有个陪皇上睡觉的姐姐。让他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本公子可不屑于理会他这种酒囊饭袋！”
　　舒陵几人早已因一句“陪皇上睡觉”而呆立在原地。从来不曾听过如此狷狂的论调，枉是舒陵这样的出身，此时也只有傻了的份儿。

　　地上的灰影儿是个着下人服色的男子，此时正狼狈的从地上爬起。他自从作了国舅爷的护卫后，骄横跋扈惯了。平时，只要他抬抬眉毛，哪一个不是战战兢兢的小心伺候着，哪里吃过今天这样的亏。偏偏在这最丢人的时候，还有三个不知好歹的刁民站在一边看热闹。他一肚子恶气正寻不到出处，便一股脑儿的发泄到舒陵三人身上。
　　他走近几步，二话不说，抬腿踢向小舞。舒陵大惊，急忙赶上来护。小言也抢上来帮忙，谁知竟被闪中一个耳光，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舒陵急了，与那男子打了起来。她虽练过拳脚，可怎比得上一个壮年男子，偏偏又没带镖，结果三四回合下来便踉跄的要倒下。男子原本打算狠狠踢一脚解气了事，谁知竟受了一个小丫头的阻拦，一时火起，下起杀手来。
　　眼见一拳打向自己的头部，舒陵却怎么也躲闪不开，心中暗叫一声“完了”，眼睛一闭牙关一咬，一只手堪堪护住面部，只等着那一拳的来临。
　　“尔敢？”突然一声爆喝，下一瞬间，舒陵已被护到一人的怀里。几乎与喝声的同时，一根竹枝从林中急射而出，将那男子钉在地上。接着，一个身着墨绿色麻布衣料的青年缓步走出。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一双细长精致的眼睛，闪烁的是如星辰般光亮，却也遥不可及的光芒……
　　“明音，你下手不轻呀。”一个听着很舒服的声音在舒陵身后几步之遥响起。
　　明音，这个刚从林中走出的男子，“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盯着对面抱着舒陵的人——莫舒阳。
　　莫舒阳轻轻把妹妹放下，并扶好她站稳。舒陵这才仰头发现，原来是哥哥救了自己，鼻子一酸，紧紧抱住哥哥，不管不顾的哭了起来……

　　待一切安顿下来，舒陵他们已经坐在镜庐的小厅内了。昏迷的小言在明音的救治下，悠悠转醒，只是还觉得头晕恶心，现在里屋歇着，小舞帮忙照料。明音上下打量了小言一番，嘴角一撇，丢了一句“还真是没用。”便转身去了小厅。
　　小厅里除了莫氏兄妹，还有一位温文尔雅的白衣男子——杜云疆。每次舒陵看向他，他总能感觉到，并回以浅浅的笑容。这样敏感而又谦和的君子，很得舒陵好感。“莫小姐可是很让令兄挂心呢。”白衣男子微笑着说，“若不是前来拜访明音，与寻妹而至的舒阳不期而遇，只怕还见不到莫小姐如此的巾帼不让须眉。不过今日，莫小姐还是莽撞了些。”
　　“巾帼不让须眉？云疆你也太不会说话了吧。”明音从后堂转出，“分明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舒陵也知自己莽撞，所以杜云疆的话她是同意的，也知道所谓“巾帼不让须眉”是人家留面子给她。可是这明音……未免太直白了。舒陵为表示不爽，瞪视着明音。
　　明音翘着下巴，高傲的看着舒陵，又道：“怎么，平日里溜须拍马的话听得太多，听一两句真话就受不了了？哼哼，世家小姐可不都是这样。”舒陵先是大窘，后又想辩解，不待开口，舒阳发话了：“明音，你不要把我的账算在我妹妹头上，她才十四岁，你犯不着欺负她。”
　　明音闻言，眉梢当即一挑，猛地盯住莫舒阳，声音虽然不高，但是却听得舒陵心中一抖，想道，他冲哥哥发脾气呢。
　　“你以为我明音是这样的人？可笑！你莫舒阳别人贡着怕着，我可不当回事。”
　　“我向来有一说一，与你的比试未分输赢，还算不得是什么账。你以为我以大欺小，恃强凌弱吗？那不如现下就划出道来，咱们立分高下，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带着你这说不得的妹妹，后面没用的小厮，马上离开我的镜庐。”说着，明音长衫一抖，一身刹气的站了起来。
　　舒阳没想到，自己短短一句回护妹妹的话，竟惹出明音这样一堆牢骚，现在居然就要撸胳膊、挽袖子动手打架了。有点儿僵在那儿，看了看一脸惊异表情的妹妹，心道：“这小丫头，都不知道今天给我惹了怎么样的大麻烦，还在旁边有滋有味的看热闹，哎。”
　　暗叹一口气，舒阳并没起身，他可不想和明音动手。明天还要出席五公主的婚礼，不能缺席。再说了，他总觉得朋友之间切磋，点到为止才好，这样不伤和气。可这小子，每次都嫌自己掖着藏着不肯用全力，好几次把自己逼得狼狈不堪，只有自保之力没有还手之功。却还是不信自己已尽全力，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一个人有傲气当然好，可是傲成这样？难怪，明音的朋友少之又少了，谁敢呀。
　　杜云疆此时站了起来，他慢条斯理的对明音说：“你们要打架先等等，我问几句话，然后护着莫小姐他们跑得远远的，你们再开始好不好？”
　　“好，你有话快说，不要耽误我们。”明音不作他想，依旧瞪着莫舒阳。
　　“噗嗤”一声，莫舒陵没忍住，笑了出来。她觉得，这明音实在是心眼儿直得可爱。杜云疆的意思很明显，拿个话题岔开，给大家找个台阶下。明音却还当真呢。
　　舒陵一笑，舒阳也绷不住了，哈哈笑起来。他交明音这个朋友，就是因为明音对爱憎好恶从不隐瞒，与他交谈是最轻松的。
　　杜云疆也站在那儿边笑边摇头，不过与莫氏兄妹比，他还更矜持些。
　　明音并不是傻瓜，他看看三人，又寻思了一下，知道他们笑自己会错意了。不过，一时的冲动也没了许多。想想也没意思，他便坐回原地，丝毫没有不自然的感觉。只是觉得舒陵的笑容扎眼，免不了讽刺道：“小丫头又哭又笑，果然善变。”说完，还挑衅似的看向舒阳。
　　莫舒阳当然明白明音的心思，他还在记恨自己刚才冤枉他呢。当下微笑抱拳表示歉意，明音这才放过他们。

　　其实，杜云疆也是真的有事才来找明音的。三天后，就是杜家召集的英雄大会。杜云疆想邀请明音出席。明音最讨厌那些所谓的江湖英雄，当下拒绝。杜云疆也没什么不满，似是在意料之中，只是仍留下了请柬。临走时说，要是他一个人觉得无聊了，想要寻些乐子，英雄大会是不错的选择。
　　莫氏兄妹和杜云疆在山脚下告别，杜云疆建议莫舒阳，不妨也带舒陵来英雄大会看看，危险是没有的，还能见识到天下英雄的真面目，难得呢。
　　杜云疆走后，舒陵好奇的问：“杜公子是不是就是京城杜家的人呀？”舒阳笑答：“我想是吧，除了我们上通皇家贵胄，下拢草莽英雄的杜大公子，京城里的杜姓人家，谁还能当得起这‘京城杜家’四个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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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有大大回应偶的小文，偶激动得不行不行的（别笑话偶没见过世面呦）。
　　赶紧跑去找莫老大报喜：“行了行了，手别举了，终于有大大回应了，你的任务完成了。”“咦，怎么还举着？”
　　“啊，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