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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求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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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冥心中一暖,眼里的怒意瞬间消散,但是好像不怒比怒更遭,看向朱默默的眼里多了几分缠绵和不能释手的占有欲,清风一笑邪魅惑人,笑声清朗入耳动听:“不改的事实?我偏要将它扭转,退让,成全,那不是我苍冥的作风!”
朱默默神色一惊,开口正要劝说,苍冥的吻正好印上他微启的唇,带着惩罚和征服的吻霸道而狂热,直叫人无力招架,朱默默感觉自己就像狼爪下的小羊,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苍冥的手在抚摸,在游移,瞬间爆发的情欲如潮水疯涨,无可抑制,他也不打算抑制。直到他的手肆无忌惮地抚上她身上某个敏感部位之时,默默的眼泪便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那是弓藏都不曾触碰的地方,她还是没有为他守住,她希望自己一切的一切都留给他,不要别人分去一丝一毫……
而朱默默的眼泪就像当头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他熊熊燃烧的情欲,无可奈何地停下动作,移开身体,眼中潋滟的光点是伤痛与失望交织而成。
朱默默失魂落魄回到凤吟阁,也许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失魂落魄,那个恣意潇洒,飞扬豪迈的她呢?好像离她越来越远了。原来没有人生来就该是快乐或是忧郁的,环境造就人,真是一点没错。然而,她只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困苦,悲伤,却忽视了自己在挫折逆境中的成长,若是不经历这许多无何奈何的变故,她永远都只是胸无宿物,不知忧愁的喜乐少女。如今的她有心计,有城府,进退得当,隐忍不发,观人入微,善于察言观色,方能适应这风起云涌的混沌江湖,终有一日守得云开见月明。
秋风瑟瑟,夜凉如水。
朱默默走到井边,旋转的水车像是在对她召唤,唇角一扬的傲意,是坚强,是果决。毫不犹豫,无所畏惧地舀起一桶水便朝着自己当头泼下,冷水浸身,凉意侵肤蚀骨,她孱弱的身子颤抖如风中的秋叶。
巡逻的侍卫发现时,她已经昏倒在井边,冷风中,她湿透的衣袂几乎已凝结成冰。侍卫见状大惊,迅速将她抬到屋内,厚被加身,生火取暖。
几日观察下来,苍冥城主对这位朱姑娘是敌是友,大家也都看得明白,是以不敢怠慢。一名侍卫正犹豫着要不要禀报城主,报呢,怕被斥责小题大做,不报呢,又怕城主怪罪,正自踌躇,不知如何是好,却见苍冥已走了进来,看似闲庭信步,随处走走,又带着些魂不守舍的失意貌。
苍冥一进门便见两名侍卫在门口左右徘徊,眉间一拧,沉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两侍卫神色惶然,立刻匍身请罪:“属下该死,朱姑娘她……”
苍冥顿时心中一紧,大步从两名侍卫中间跨过,直奔里屋。炉中炭火烧得正旺,一股融融热气袭面而来,床上的被褥却厚堆如山,苍冥心中顿感不妙,大步掠向床边一看,朱默默头发衣襟尽湿,面容苍白无色,双眸半张半阖,莺唇微动,迷迷糊糊似在嘟哝着什么。苍冥神色微动,伸手在她额上一抚,触手滚烫,苍冥剑眉陡然蹙起,伸手正欲去解她衣襟,却忽又顿了下来,薄纯愤然一抿,喝道:“来人!”
两侍卫连滚带爬冲了进来,匍地不起。
苍冥厉声道:“蠢货!这样一身湿漉漉地就把人焐在被子里,岂非病上加病?”
两侍卫又怎会不知应该先把人身上擦干,换身干净衣服?只是这种事情太过敏感,对于城主的女人,谁敢乱来?此时心中叫苦,却也不敢答话。
苍冥指着其中一人道:“你,去把夜竹叫来,替朱姑娘更衣!”手指一转,又指向另一人道:“你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留下的侍卫战战兢兢,谨言答道:“启禀城主,属下发现朱姑娘时,她已然昏迷在井边,看当时情形,好像是她自己往自己身上泼了冷水……”
话到此处,事之原由苍冥已十分明了,神色黯然,缓缓阖上眼帘,弱弱说了句:“知道了,你下去吧!”淡淡的语声掩不住的沉痛。
“是,属下告退!”那侍卫如获重释,仓惶退身而去。
苍冥坐在榻前,愁眉不展,垂眸凝视着朱默默,似嗔似怜。随后将手探进被窝一阵搜寻,抓住默默的手暖在掌心,顿觉得一阵凉意传递全身,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于是眼里的怜惜又加重了几分。
屋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顿了片刻,忽又渐去渐远,苍冥陡然把眉一拧,低喝道:“回来!”
脚步声果又回转而来,在门口顿住。苍冥侧目望去,一个瑰姿艳逸的女子淡然驻足于门外,其华容婀娜,仪态大方,气度非同寻常。柔情绰态似含着雨恨云愁,几多幽怨惆怅难以言喻。
“夜竹,你快来给她看看!”苍冥轻柔的语声打破了沉寂。
夜竹凄然一笑,款款淡淡,幽声道:“有城主这般呵护照顾,什么病都会不药而愈了,何须夜竹多事?”
苍冥蓦然抬首扬眉,威仪迫人,语声微厉:“少在那冷言冷语的,快过来帮她把衣服换了!”
夜竹侧首不去看他,又道:“城主何不自己动手?这世上还有你苍冥不敢碰的女人吗?”
苍冥黯然垂眸:“她不是一般的女人!”
夜竹惨然一笑,语声更凄:“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圣洁不可亵渎,我夜竹就活该任人冷落踩踏,受人糟践么?我放着相府千金不做,甘愿跟着你为奴为婢,只要你苍冥一声令下,叫我赴汤蹈火,我也义无反顾,可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换来了什么?还比不上一个初来乍到小丫头,我……”
“我现在没有心情听这些!先给她换衣服!”苍冥出言打断她满腹的牢骚,语声柔中含威。
夜竹神色微动,抬眸问道:“是作为朋友的请求,还是作为城主的命令?”
苍冥想也不想,便道:“城主的命令!”朱默默高烧至昏迷,苍冥心中焦虑,实在没有太多耐心与她纠缠。若说是朋友的请求,夜竹自然可以用任意态度去对待,甚至可以拒绝,说是城主的命令,显然极度忽视了夜竹的感受,无疑在她脆弱的心口补上一刀,但此时此刻,除了默默的安危,苍冥也顾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