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驯》夜*

18、天机半露费疑猜

　　默默转身回眸，无涯正一派高深地望着她微笑。

　　柳黛黛起身一揖，拜道：“无涯师傅！”

　　无涯含笑点头回礼。

　　朱默默问：“是在叫我吗？”语态傲慢少礼。

　　无涯点头：“正是！”

　　“有何见教？”朱默默问道，对方越是显得德高望重高高在上，就越能激发她逆反的心理，故意摆出一幅放荡不羁的态度，略带嘲弄地一笑，浅浅的酒窝衬着整齐的贝齿，甜美中透着几许调皮可爱：“哦，差点忘了，无涯师傅能掐会算，看人总是贵不可言，看男的就是龙登九五的命，看女的呢？师傅莫非想说我能母仪天下？哈哈……”一派胡言乱语，自己都忍不住巧笑出声，声若银铃。

　　奇的是无涯似乎并未觉得她疯言疯语，反倒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非也，母仪天下的另有其人！”

　　朱默默一听，差点笑喷，附和道：“是吗？不知这位贵人是谁呢？”

　　无涯目光一转，落在柳黛黛身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柳黛黛瞬间脸色一红，垂下头微微浅笑，无丝毫震惊之态，显见已不是第一次听无涯披露天机了，呐呐道：“师傅，此乃天机，怎可随意向外人透露？”

　　朱默默原本并没有去猜测预言的真与假，毕竟真假都跟她没什么关系，但此时却莫明地心中一沉，面上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无涯却道：“朱姑娘并非外人！相反正身陷局中，连少主的命运都与其息息相关！”

　　柳黛黛神色骤凝，正色道：“此话怎讲？”

　　朱默默却一脸不屑：“越说越玄了！”

　　无涯缓缓道：“少主出生之日，天降祥云，紫气东来，我曾为他占卜一卦，卦相显示：平步青云，龍啸九天！日前见到姑娘，便得知姑娘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驭龙珠的命格，却正好与少主命格相克，昨日为少主再卜一卦，卦相则显示：飞龍断翼，落海沉渊！”说到这八个字，无涯始终平静无波的脸上显出一丝凝重。

　　朱默默先是怔住，细细咀嚼方明白无涯话中之意，如听天方夜谭，一个字也不肯相信，反倒生出些疑猜，半真半假地道：“虽然很深奥，但我还是听懂了，很遗憾我要毁掉一个真命天子了，可惜生我是父母，命由天作主，丝毫怨不得我，你说是吧？无涯师傅！”

　　无涯又道：“话虽如此，但姑娘若肯退让一步，与少主疏远从此不再相见，命数也并非不可扭转！”

　　无涯一脸正色肃然，朱默默却突然讪笑起来，冷声道：“柳姑娘就能母仪天下辅佐他，我却只会害他，克他，毁他前程？哼……说吧，你们俩什么关系？想赶我走就直说，联合起来编这么荒唐的故事，不觉得可笑么？”

　　柳黛黛有些怒了：“朱姑娘，无涯师傅未卜先知，重望高名，你怎可出言不逊？”

　　朱默默毫不退让：“是他出言不逊在先，未卜先知，重望高名，那都是你们自己说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你们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朱默默虽然无礼，但说的也不无道理，柳黛黛无言以对，只好道：“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

　　朱默默抿嘴思忖，想起无涯说过那句“是公主亦非公主！”似乎有几分禅意，当下又对无涯道：“除非你能说出我的来历！”

　　无涯神色悠然，一脸高深莫测：“姑娘没有来历！”

　　朱默默嘴角一扬，讪笑道：“人怎么会来历？难不成我会是天下掉下来的，土里长出来的？”

　　无涯又道：“若真是天下掉下，土里生出，倒也算是来历，奇得是姑娘根本不属于这三界之内！”他怔了怔，又补充道：“不属于这个时空！”

　　朱默默听得心中一震，怔在当下，心中暗暗称奇，这老头儿难道真有通天法眼，能够洞穿一切？古有诸葛亮神机妙算，也难保就不会有无涯这样的高人未卜先知，只是未能青史留名，不为后世所知罢了。可是，这是否就意味着我该相信自己与大哥命格相克？柳黛黛真的会成为大哥的老婆，母仪天下？想到这里，朱默默心中莫名的难受，分不清是闷，还是痛，只觉得眼前忽然黑了，所能看到的只有无边无际的模糊苍茫，身子飘飘一晃，似有些站不稳了，语声轻弱地道：“师傅说话太过抽象，我听得一知半解，改日再行请教，今日身体有些不适，先告辞了！”说罢便盈盈一拜，转身离去，冷冷的月光，凄凄的背景，融化在夜幕之中。

　　夜已深了，满屋子的酒气迟迟不散，好似多情女子心中化不开的愁绪。默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虽然夜不能寐，心中却也并没有想得太多，她一向认为想得太多就是庸人自扰。

　　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默默起身开门，着一身白色的睡袍，看起来有些落寞，不知是白色衬的人落寞，还是人本身变得落寞。

　　朱默默开门一看是弓藏，道了声：“我已经睡了！”又把门合上。

　　弓藏却硬挤了进来，道：“我有话要跟你说！”一屋子的酒气扑鼻，但见桌上狼籍的杯盏成双，便问：“谁来过？”

　　朱默默悠悠道：“我请白狼大哥过来喝酒，顺便讨教一招半式，好做防身！”她飘飘的身子，带着些醉意，蓦然伸出两指往弓藏胸前点去，口中道：“让我试试新学的双重点穴法！”

　　弓藏伸手将她两指攥在手中，神情霸道：“你要学武功，我可以教你！”

　　朱默默眼里故意闪出一丝不屑：“我只是觉得，他堂堂一寨之主，武功应该比你好！”

　　弓藏深吸了口气，蹙眉道：“你一个姑娘家，深更半夜留一个大男人在房里，成何体统？”

　　朱默默满不在乎：“你一个大男人，不也三更半夜跑到我房里来吗？”

　　弓藏眉头深蹙，嘴角绷紧，已有些生怒。却见默默脸色微红，目光迷离，顿生怜爱之心，便道：“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