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王同人）幻华》壬申白露

66、海之宝珠

　　云成沧海，
　　明日旧采。
　　今朝棣华，
　　青红犹改。

　　东市海湾，海界最大的集市中心。清澈的阳光透过巨大的水泡壁障如纱如雾，洒落在海湾之间，来来往往的鱼人和人鱼在巨大的珊瑚礁垒成的蘑菇状房屋之间络绎不绝，房屋之上挂着各种各样的招牌，叫卖声不断，天空之中，巨大的连结水道之中，海族的身影来回穿梭着，一派热闹繁华。
　　被涂成蓝色皮肤的道莲和装扮成人鱼的夏夜在街道上行走着，见身边果然没有人留意到自己，道莲方才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海界的样子啊……”马孙在一旁感慨着。
　　“是啊，听闻数百年前，还经常有人往来海界，通灵者渐渐绝迹的今天，知道海界的人类恐怕也少了许多。”道莲叹道。
　　夏夜就走在他的前头，闻言，也未曾回头，就这么说道：“海界被巨大的水泡壁障遮在深海海底，那是当初的海皇清影为了保护海族所设下的巨大结界，人类不曾听闻过，自然不稀奇。”
　　“奇怪了，这海底竟也看得见阳光，却是不知为何。”
　　“那也是清影的法术，是她设下的引来阳光的通道。”
　　“她为何要做这些？又是空气，又是阳光……”
　　夏夜脚步顿了一顿，回头笑了笑，道：“因为她想证明，空气与阳光，并非地上界的特权。”
　　莲闻言微微一愣，看着夏夜，却见少女转头继续向前走去，道：“我们去鱼人茶馆打听点事情，跟好了。”
　　两个人并没有再走多久，拐过一个街角，就到了夏夜所说的鱼人茶馆。
　　这茶馆在彩色的蘑菇状礁岩之下设了室外桌椅，两人走到桌椅之间，挑了一张坐了下来，一名绿色皮肤，长相却不甚狰狞的女性鱼人走过来问道：“二位要点些什么吗？”
　　“两杯海之宝珠，谢谢。”不知何时翻起菜单的夏夜微笑着应道。
　　女性鱼人记下，随后离开了。夏夜放下菜单，笑着对道莲道：“若来海界，这海之宝珠是不可不尝的美妙饮品。”
　　“海之宝珠？”
　　“是用带有甜味的海草做成的饮料。”
　　道莲点了点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来到这海界之后，夏夜变得也有少许不一样了。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不同于以往那种令人厌倦的傲慢和偏执，也不是那种伪装的优雅，总有着一种淡淡的心不在焉，却又多了点自在感。
　　一如现在，她在他对面的笑容淡淡，却自然而然，毫无做作，没有什么固执的坚持，就像……像在她的家乡一般。
　　道莲轻呼出一口气，道：“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夏夜带着浅淡的笑容道：“嗯，是啊。”
　　“因为……龙图的缘故？”
　　夏夜低头看着她搁在桌面上的手，半晌点了点头，道：“我也说不清楚，可是这个地方，却给我一种很温暖的感觉……也许过去清影在这些地方呆过很久。”
　　“是吗……”
　　“抱歉，我这个样子让你不舒服了吗？”
　　道莲瞪大眼睛看着她，像是听见了天书似的不可思议的表情。
　　“夏寒君，你居然会为了这种事道歉……”
　　夏夜愣住，好一会儿，她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不可以吗？”
　　“不，没什么，只觉得自……之后，你变得爽朗了许多。”
　　“是嘛。”
　　“或许是好事，或许……嘛。”
　　“莲君不喜欢这样的转变吗？”夏夜笑着问道。
　　道莲的脸陡然微微一红，他扭过头去道：“这和我喜欢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啊！”
　　“哈哈哈哈！……”夏夜大笑了起来。
　　很快，两人的饮品被端了上来，夏夜谢过服务员之后，将其中一杯推向莲，道：“尝尝，我的倾情推荐哦。”
　　莲很给面子地喝了一口，而后愣了愣，“桃子味？”
　　“我就知道莲君你会喜欢。”夏夜笑眯了眼。
　　“喂，我还没说我喜不喜欢啊！”
　　“不要在意那种细节嘛！”
　　“那哪里叫细节了啊……”
　　……
　　笑闹结束后，道莲收起表情，郑重地望向夏夜，道：“所以，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
　　夏夜笑着摇了摇手指，将手指搁在唇边，道：“小声点，你听。”
　　莲微微愣了愣，见夏夜手指指着周围，才意会到她在指什么。
　　“你也听说了吧，邛游将军占领了陛下的沧浪宫，其他四位将军正准备讨伐他呢。”
　　“邛游将军可真是大胆，那可是陛下的寝宫。”
　　“陛下都几百年没有回来过了，谁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听说陛下上一次回来的时候，已经衰弱得不成样子了，这一次不知道还回不回得来……”
　　四周的议论声起起伏伏，窃窃私语间，如一道道秘密的闸门，想要的不想要的信息依次流过耳畔。夏夜仿佛未曾听到那句“陛下已经衰弱得不成样子了”，依旧笑吟吟地望着道莲。后者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继续听了下去。
　　“听说临沙将军还在张榜。”
　　“临沙将军还是不肯放弃寻找陛下吗？”
　　“谁知道呢……自从伏方将军和常黎将军死在七位将军的乱战之中后，忠于陛下的将军就只剩下临沙将军一位了。”
　　“也不知道这海界最后会变成什么样，最近也不知道为何，莫名其妙的地震多了起来，莫非是清影陛下对火山的结界失效了……”
　　道莲转过头，看见夏夜的微笑在渐渐消失。她轻叹了一口气，道：“如今这海界也要变得多灾多难起来了……”
　　道莲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夏夜的语气十分惆怅，好像回不到的过去，只够遥遥回望一眼，他斟酌了一会儿，终还是问道：“这些人，你……”
　　“……嗯。”
　　那些人，她全部都认识。
　　道莲一时间恍然。怪不得她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那是属于清影的记忆？”
　　“不，”夏夜摇了摇头，“是属于海皇的记忆。”
　　道莲平板着脸，忽然将手伸过去，握住了少女交叠的双手。少女微微一惊，却见道莲神色坚定地望着她，道：“夏寒君，不要多想。”
　　少女一愣。
　　“我们都会帮助你，所以，不要只背负悲伤的事情，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道莲叹了口气，道：“夏寒君，从龙图的幻境出来之后，你就在策划此行吧。”
　　“……”
　　“说是要来海界找碎片，其实你自己也很想来海界看一看吧。”
　　夏夜轻笑了笑，低下头去。
　　“总是被你猜到。”
　　“你明明很担心海界会因为碎片而被精灵王攻击，却一直也不说——”
　　“……”夏夜抬头看了看莲，轻声笑了起来。
　　海界上方清澈的阳光有一缕扫在她的下颌上，少女的眼睛依旧在阴影里，亮得格外含蓄。
　　道莲依然平静无波地望着她。
　　被戳穿的少女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相反，她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仿佛就让那些愁绪在这之中尽数消散去了。
　　“莲君，我们走吧。”
　　道莲一愣，“去哪里？”
　　“你也听见了，彻底忠于陛下的，只剩下一位——”夏夜语意未尽地说道。
　　道莲皱了皱眉，“所以，我们要去找他？”
　　“不错，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掌握情况。走吧。”她站起来，在桌上放下了几枚贝壳。
　　两人再次走上了街市，穿过了繁华的商业区，来到一片片七彩珊瑚礁叠作的海岸边。夏夜见左右无人，抽出了背后的龙图戟，给两人身上都上了一层水泡，道莲愣愣地看了看水泡，道：“这是……”
　　“我们要去往海底，才能见到要见的人。走吧。”
　　说罢，夏夜率先跳进了水里。
　　道莲紧跟在她身后进了水中，这水泡也不知是什么原理，进入水中之后，变得如同树脂壁般柔韧而质密，带着两人一起往下沉去，海底的光幕如一支婉转的歌，欢然流淌在两人身周，道莲跟着前方夏夜的身影，穿过一丛丛色彩鲜艳的鱼群，往下坠去。
　　很快，他们看见了海底。成片的七彩珊瑚树如同真正的巨树般矗立在海中，化作一片片森林状的景致铺陈在金色的大地上，像是秀丽锦缎上镶嵌的晶花。
　　夏夜在这片海底森林中落到了地面上，她转头望着在她身后落下的道莲道：“穿过这片海底森林，就到了。”
　　道莲点了点头，道：“没想到这海底还有这样的巨大森林。”
　　夏夜微微笑了起来，转头看着来往的美丽鱼群，低声道：“造化之奇，无所不有。”
　　道莲长叹一声，不知为何，他莫名想起了超·占事略决中，叶王曾带他们看到的景象。他有些理解那个人的想法，道莲自小生长在与死亡为伴的世界里，在与叶相遇前，他不知道去欣赏任何这样的美丽，而到了现在……
　　“倘若被智慧生命所染指的话，这片森林恐怕……”
　　夏夜仰头望着深海之上的阳光，低声道：“所以，这里如今还是过去的样子。”
　　两人慢慢在深海的森林之中漫步，看着鱼群悠游自在地游弋着，夏夜的手轻轻抚过一颗淡蓝色的珊瑚树，轻轻笑了起来。她从未笑得如此好看过，仿佛一个自由自在的精灵，在这广袤的自然中曼然畅游。
　　道莲静静看着她，一言不发。
　　不知何时起，大地下传来了隐约的颤动感，夏夜脚步一顿，两人就看着这珊瑚之中的鱼群陡然惊起，变得混乱起来，道莲见地面不稳，上前一步拉住夏夜，两人靠在一棵珊瑚树上，等待着这一波震动过去，夏夜的脸色，不知为何，又再度变得苍白起来。
　　“你还好吗，夏寒君？”道莲看着她问道。
　　后者勉强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可任人都看得出她有事。
　　“要不要在这里歇一会儿。”
　　震动停了下来，美丽的珊瑚森林被震出了几道难看的黑色裂缝，有几棵珊瑚树被震倒在了地面上，夏夜望着那些残破的伤口，眼中露出少许悲哀之色。
　　“这就是我们对抗精灵王的理由。”她听见身边的人说道。
　　抬头看去，那个人在看着和她一样方向的地方。
　　夏夜轻呼出一口气，站了起来，道：“我们走吧。”
　　无论如何，他们不能再就这么停在原地徘徊不前了。
　　两人一起向前走去，穿过了珊瑚森林，眼前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水泡。
　　夏夜顿住脚步，道：“这就是临沙的府邸。”
　　道莲望着眼前巨大的水泡，皱了皱眉，道：“我们怎么过去？”
　　夏夜笑了笑，拉起道莲的手径自就向前走去，道莲一讶，转头看着她，两人就这么穿过了水泡壁障，落到了充溢着空气地面之上。几道长叉长刀的锋芒陡然指过来，夏夜有点无辜地转头看了看莲，道：“就是这样……咯。”
　　“什么人？！”
　　莲睁大了眼，手中宝雷剑就要化作武神刀，夏夜忽然一只手拦到了他面前，道：“莲君且等等。”
　　在一片剑拔弩张的氛围之中，她看起来格外平静，轻轻抽出了背后的龙图戟，抹去了上面的裹布，露出了白玉色的戟身。
　　道莲看见围过来的几人中，那为首的小队长陡然瞳孔一缩。
　　“这是……”
　　“如你所见，叫临沙来见本座。”夏夜冷冷说道。

　　没有过多久，两人就被请进了这座将军府中。
　　整座府邸的建筑不及沧浪宫精致华美，却格外有一种简约古朴之气，道莲左右打量着，四周人鱼和鱼人侍者来去匆匆，皆是脸带忧色，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令他们如此忧心。
　　很快，他们来到了正厅。厅中一道人影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到有人到来，抬起头，先是视线一凝，落到了夏夜手中的龙图戟上，随即毫不犹豫地前进数步，半跪了下来，“末将临沙，参见海皇陛下。”
　　道莲定睛望去，名为临沙的鱼人有着淡蓝色的皮肤，体型雄壮，左右脸颊上各一抹鳃状裂纹，他抬起头望向夏夜，道：“陛下可让末将一番好等。”
　　“罢了，起来说事。”夏夜淡淡说道，不知是不是错觉，从进入这议事厅开始，道莲便觉得她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周身充斥着一股莫名的生人勿近的气息。
　　“陛下还是像以前那般。”临沙起身，笑了起来。
　　夏夜没有回话，一时间，厅中一片沉寂。夏夜左右巡视一圈，轻轻挥了挥手，临沙愣了一愣，会意地将侍卫与下人纷纷屏退，随后迎着夏夜去了主座之上，道莲跟着上前，转头之际，他看见临沙的视线在他的身上一锁，随后望向夏夜，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
　　夏夜回头看了道莲一眼，路过侧边时在一张椅子上轻轻扣了扣，道：“莲，你坐这里。”
　　道莲微微眯了眯眼，看向临沙，后者的眼神露出了果然如此的意味。
　　他没有多说什么，照着夏夜所说的坐了下来，看着那幽蓝长裙的少女走到主位前，端庄地坐了下来。
　　“本座离开的数百年里，可有什么变故。”少女脸上浮现出与年龄毫不相符的威严之色。
　　临沙道：“陛下久久不归，民心浮动，便连我等五将军也……”
　　“本座去过沧浪宫了。”
　　临沙一惊，抬头望着夏夜，却见少女神色淡淡，似是浑不在意，又似什么也没有在想。
　　“陛下您……”
　　一抹淡淡的笑意从夏夜的唇角浮出，清丽而温和，“我见过邛游了，临沙，这几百年，真是辛苦你了。”
　　可临沙的身上，却陡然惊出一身冷汗。他根本不曾多想，毫不犹豫地从副位上起身，单膝下跪，痛心疾首地道：“末将有负陛下所托，罪该万死！”
　　夏夜轻轻挑了挑眉，道：“本座托你了什么？”
　　“陛下……陛下曾嘱托末将与伏方，常黎互为犄角……护卫沧浪宫……”
　　夏夜静静看着临沙，末了轻叹了一口气，轻轻笑了出来，道：“临沙，我知道你一向看不上他们两个的火爆脾气，却也不能任由他们生生被邛游或其他人就这么一一翦除。”
　　“陛下，末将……末将知错！”
　　“知错？”夏夜冷冷瞥了他一眼。
　　“末将……此番末将拼着这身性命不要，也定将沧浪宫从那贼子手中夺回来！”
　　夏夜蓦地双目瞪圆，厉喝了一声：“闭嘴！”
　　“陛，陛下……”
　　“临沙，你脑子被邛游吃了吗？本座要你的性命做什么，做红烧鲸肉么！倘若凭你一人就能敌得过邛游的话，本座当初何至于嘱托你与伏方常黎三人互为犄角！”
　　夏夜陡然自椅间站起，一股雄浑浩大的巫力从截然相反的娇小的身体里扩散开去，如碧浪潮生，翻滚咆哮。
　　临沙的身体蓦地一僵，却听得夏夜冷笑道：“还有，别以为本座不知道，你在试本座如今有多少巫力，担得起你们所效忠的海皇清影之名！”
　　临沙这次是真的心胆俱颤，他遽然垂下首，颤声道：“属下不敢……属下知错！”
　　“海将军当久了，你架子看来也大了不少。在本座面前，也像个主人翁了。”
　　“陛下——”
　　夏夜轻哼一声，微微笑了起来，望着临沙，就这样轻笑道：“也罢了，终归是本座几百年未曾归来的错了，临沙，你今日且安排一下我二人的住宿，我们如今只身来到海界，尚未有落脚之处。”
　　“是，陛下，意思是这位……他也要和您一起？”
　　夏夜淡淡道：“还需本座废话吗？”
　　“是，只是……”临沙微微皱起了眉，看了道莲一眼，却未曾说什么话。
　　“哦，对了，尚有一事要问你。”夏夜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冰凌凌的视线再度扫向临沙，“你可知与那高悬天际的白色光柱有关的事？”
　　临沙微微一愣，“陛下想知道什么事？”
　　“你所知道的所有。”
　　临沙低下头，仿佛在组织语言似的，斟酌沉吟了一会儿，才答道：“我们对那东西也知之不多，只是，它出现之际，我们都看见那个彼岸，散落成千万片，进入了这海界，还有就是，最近这段时间，不知为何，海底地震变多了——”
　　夏夜轻轻吸进一口气，又略有些疲惫地呼了出来，道：“本座知道了，关于那彼岸的碎片，你有什么线索么。”
　　临沙眼睛一眯，一丝审视之色陡然自他眼中闪过，他道：“陛下何以如此关心那彼岸，那可是那位殿下的印记——”
　　“不需要你提醒本座！”夏夜冷冷打断了他的话，“只需告诉本座，那些碎片都在哪里。”
　　临沙应了一声是，低下头去道：“属下想着，那东西或许会有些什么用处，便把我辖境之内的碎片收集了一些，只是……其他将军辖境内的碎片，属下便不知道了。”
　　夏夜微一沉吟，道：“带我们去看看那些碎片。”
　　临沙的眼神惊异地往道莲身上飘了一飘，半晌才一拱手道：“是。”
　　“好了，你起来吧。”夏夜这时才将半跪在地的临沙唤起来。
　　“是。”临沙慢慢从地上起来。
　　紧接着，他便领着夏夜与道莲去到了议事厅的后面，一个空旷的院落之中。一片片斑斑的星华在其中沉浮不定，映着天空上方海水倒映下来的幽蓝，就像一颗颗蓝色的星辰，牵连着同色的星线，化作一片流淌的星海，静静停靠在这小小院落中。星海深邃，仿若有无数话语声音流淌其中，窸窸窣窣，如星辰和灵魂的窃窃私语，织成一曲灿烂恢弘的乐章，感染着每一个见到它的人。
　　“这便是那彼岸的碎片？”道莲倒吸一口凉气。
　　临沙瞥了他一眼，随意地道：“是。”
　　夏夜闻言，微微皱起了眉，道：“只有这一小片吗？”
　　临沙的神情顿时变得恭谨起来，他向夏夜一拱手道：“陛下明鉴，属下领地里的尚未收集完全，何况这也只是其中的五分之一。只是不知……陛下要这碎片有何用？”最后一句话中，带上了探寻之意。
　　夏夜自然听了出来。可她并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看了临沙一眼，道：“临沙，你最近胆子变得挺大的了。”
　　临沙一惊，忙拱手低头，道：“属下不敢。”
　　夏夜未曾和他计较这些，只是负手转身，道：“今日暂且这样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她轻轻挥挥手，道：“都下去吧，本座一个人在这里呆一会儿。”
　　临沙应了一声是，道莲还欲和夏夜说些什么，却忽然间两位下人过来，引着他示意他离开。
　　道莲转头看了夏夜一眼，却见对方似乎无意再多聊些什么，只得便这样和下人一起退了出来。
　　“马孙。”走在走廊上，道莲以前方下人听不见的声音低声叫道。
　　“少爷……”一道红色的单球灵体浮现出来。
　　“不知道你是不是有感觉得到，夏寒君她进了这府邸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是……夏小姐她，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还有那个将军，也很奇怪，我与夏寒君同至，他看我的眼神却好像……有一点轻蔑。”
　　“哼，竟敢那样对待少爷！”
　　“好了，”道莲低声说道，“我也只是有点奇怪而已，如今一块碎片的下落已然知晓，接下来就看夏寒君如何做吧。”
　　两人跟着下人左拐右拐，进了一排低矮的房子中，道莲看着这片简陋的房屋，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道：“这便是临沙将军府的待客之道？”
　　“客？”那下人笑了一声道，“你我同为下人，待哪门子的客，不过看不出来啊，你这家伙可以啊，竟然搭得上海皇陛下这条线！陛下她，可是从来不收侍者的。”
　　一种极端不好的预感，在道莲的心头泛了上来。
　　“你什么意思？”他语气不善地问道。
　　那下人指了指他的侧腰上，道莲低头看去，才发现纹身的一角露了出来，电光火石之间，他脑海中回想起幻境中清影的话。
　　……
　　“那个纹章，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是……你道家的荣耀啊。当然，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清影的奴隶。”
　　……
　　“这是陛下的印记，你既然成了她的人，那自然是下人的身份。”
　　道莲的瞳孔陡然一缩。
　　“也就是说……这是海皇的奴隶的印记？”他缓缓问道。
　　怪不得刚才临沙看他的眼神带着些轻蔑和怪异，怪不得他从头到尾没有问过他叫什么……只因在这些人眼里，他就是海皇清影的奴隶！
　　“话不用说得那么难听啦，你……”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