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子》西周小呆

39、 妹妹

　　师父来看哥哥，生怕哥哥想不开，若是死了一个，还在搭上一个，自己真是师门零落，什么也没有了。
　　哥哥看着师父说：“师父，弟子最近还好，多谢师父牵挂。”师父说：“你就是想不开，小九都已经死了，可是你没死啊，我们活着的人还要好好的活着。”哥哥听了说：“我们活着的人不也是要死的人么？”师父听了说：“怎么就是要死的人呢？你是看见我死了，还是你死了？小九平日里就是说死啊死的，全是当玩笑，最后死了。为师不许你再这么说下去。”哥哥说：“可是。”“给我闭嘴。”师父怒喝一声，哥哥不再说话了。
　　花羞很怀疑自己怎么就交上了好运，轻轻转了一下眼睛看见哥哥来了，说：“公子不高兴了？”“嗯。不高兴了。”哥哥说，“谁惹公子不高兴了？”花羞问，“我师父。”哥哥说，“哦，师傅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很正常。”花羞说，哥哥说：“嗯。”
　　哥哥喝酒，对着花羞说醉话，花羞也醉了，听哥哥说醉话，哥哥说：“棉花是我最好最好的妹妹，最好最好的，我只有一个，死了，去哪里找第二个呢？”花羞说：“妹妹？有什么不好找，凭王爷的身份，找几个妹妹不行。”哥哥听了说：“你不懂，棉花就是棉花，任谁也不能替代的。”花羞说：“棉花？说来听听。”哥哥说：“棉花是我最小最小的妹妹，是我这一辈子最最亲近的人，最最亲近的人啊，就那么死了，我多可笑，我还说不要她了，不要她了，不当他哥哥了，不当了，就算她死也不为她掉一滴眼泪。”说着长长的叹息一声。
　　花羞说：“你就这么说的？”“我就这么说的，一个字也没改，就这么说的，连死的时候都不知道，我还在那里写字，写字，写啊，写啊的，我也没有送她，就看了那么一眼，哭了，却还当她没死，以为她只是睡着了，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早就死了，我也没等问她呢，到底是原谅不原谅我啊。”哥哥说着就又喝了一口酒，花羞醉倒了，沉沉睡去，哥哥还在那里，淋了一衣服酒，手颤着，连嘴都不知道哪里了，往自己的脸上浇，顺着淌进嘴里，还喊着：“上酒，上酒。”
　　拂尘看哥哥还在喝说：“主子，回房休息吧，喝醉了。”“我没醉，你给我喝，我对不起棉花，我对不起她，你给我，你给我，放肆，放下。”哥哥夺回酒杯，拂尘没有办法，只好让哥哥喝，哥哥喝的全身都是，淋湿了头发，淋湿了脚。
　　哥哥听我说：“哥哥，回房去吧，天晚了，喝的醉成这个样子。当自己千杯不醉么？”很嗔怒的一句话，哥哥说：“你别管我，别管我。”“回去吧，好好地，想我就看看这个小姑娘，不想我就好好玩。”哥哥听我劝，东倒西歪的站起来说：“棉花你过来，哥哥走不动了。”可是却没人说话了，哥哥说：“我还没有问你到底原谅不原谅我呢。”“天要亮了，我要回去了，我原谅你，我永远都原谅你。”哥哥听见我叹息，着急要追，却倒在地上，沾的全身都是土，拂尘最后给哥哥附近去了。
　　爱一个人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想。爱一个人，淡淡的就好。至少死了，淡淡的，真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