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子》西周小呆

38、 妹妹

　　哥哥不做噩梦很久了，只是今天晚上多喝了一点酒，昏昏沉沉之际听耳畔有人说：“哥哥，我不是说过么，我死了你就不要想我了。”语气很欢快似的，哥哥哼哼一句：“棉花你又干什么？真是不消停。”微睁眼就看见我的脸，白色的衣裳，等再一睁眼仔细看的时候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哥哥微微有些凉了，心尖真的是全都没了，我真是夺走了他的全部心尖。哥哥骂一句：“你这个坏妮子。”骂完了这一句自己就有些伤感。
　　师父想不透的事情就是我死了，为什么哥哥那么高兴，等一个月过后才明白，哥哥哪里是高兴，而是根本就没意识到我死了，等意识到我死的时候，都一个多月了，哥哥才惚兮恍兮的发现我真是死了，至少是干什么也没有人在一旁帮他了。这一件事在哥哥比武的时候表现的特别明显。
　　哥哥说：“拂尘，你说棉花真的是死了么？”拂尘说：“主子节哀。”哥哥才反应过来似的说：“真是死了啊。”拂尘看着哥哥说：“小姐真的死了，服毒自尽。主子节哀，小姐也是担心主子，怕主子忧伤过度会得病。”“是么？”哥哥问，“是吧。”拂尘很不确定的说，“哦。”哥哥点了点头。
　　哥哥看见路上有一个小女孩很像我，那样微笑的眉眼，那样轻轻地流动一下目光，就像在风月场里过了很久，很自然的，不需要人去教。哥哥问：“拂尘，当初棉花当暗人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拂尘说：“是。”“你说当初我在窗口和一个女人调笑的时候，是为了什么呢？”哥哥说，“为了气小姐，怪小姐不听话。”拂尘说，“哦。”哥哥点头，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说：“那个小女孩，带回府里去。”拂尘见很像我就明白了原因。
　　哥哥说：“你叫什么？”“花羞。”小女孩一点也不怕他，仰起脸笑嘻嘻的说，拂尘觉得这真是我的个性。哥哥顿了一下又说一句：“棉花真是死了呀。”拂尘听了就想笑。小姐当初也没有这样子过，无论主子是生是死都很少掉眼泪，至少也没有精神恍惚。主子可就是不行了。总之小姐是一个很有个性的特立独行的女子。
　　小女孩真是不怕主子，一点也不怕，什么都敢动，也什么都干，主子不生气，还笑着，笑着，就笑在自己的伤感里。
　　哥哥还是梦见了我，听我说：“哥哥，你有了新妹妹就忘记了我吧。”哥哥听了惊醒，什么也没有，急忙叫拂尘，问拂尘可有人来过，拂尘摇头说没人来过。哥哥坐在椅子上慢慢喝着酒，想梦由心生，或许自己是太想急于摆脱棉花，其实自己是一点也不爱棉花的，所谓的什么宠爱，不过就是为了给仇家一个教训。想着想着就有些愧疚，想着想着就有些惊骇。
　　爱一个人不是这样子爱的，我想。其实爱一个人，淡淡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