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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五章 夜袭 ...


  •   小莺回来时候,冷沁梅轻描淡写地说自己摔坏了碗不小心弄伤了,一点小伤不碍事,但小莺却仍然半信半疑,她看到齐禹射过来充满责备的目光,便更加的不安了,冷沁梅自然可以感受到周遭的气氛,便笑着拉住她:“饿了吗?吃饭吧。”
      小莺像做错的孩子一声也不敢吭,乖乖地布置碗筷,又给齐禹也盛了一碗,不过他尽管的确有点怪她擅自离开,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在桌边坐下。看到小莺又拿出那个精巧的竹制食盒,这在第一天吃饭时他就注意到了,这竹盒分二层,下面那层较为狭长,放着调匙和筷子,上面那层分为三格,中间那格是放米饭的,左右格各放二个菜,冷沁梅很少吃荤腥,所以也就免去了剔骨挑刺的麻烦,但他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总感到她只是为了避免别人的麻烦而故意吃得比较简单。
      “今天下午去哪儿逛了?”平时吃饭时小莺是话最多的一个,但今天冷沁梅主动挑起了话题,因为如果她不说,小莺就只会闷头吃饭了。
      “没去哪儿……姐姐,我向你保证,从这一刻开始,我再也不出去乱跑了,我一定好好地照顾你。”
      “你想我还不想呢,我才不要有个人整天跟着我,你忘了在泗城山,我都是独来独往的吗?”
      “可这儿不比山里……”
      “好了,别讲这个了,你还没告诉我今天一下午都去哪儿了呢?我要你买的药都买齐了吗?”
      小莺的精神略微振作了一下:“买齐了,我还买了些上好的青茶。这一路上,你连茶都少喝多了。”
      冷沁梅淡淡一笑:“出来了哪有那么多讲究,我向来随便惯了,对了,你还去哪儿玩了吗?”
      “也没玩什么,就随便走了走。这平阳城好大,听说城外更大呢,我也没敢出去,怕赶不及回来。”
      “那么,你肯定也没去临河玩?”
      小莺一怔:“是啊,我听路人都在说临河什么的,想来只是一条河罢了。”
      冷沁梅摇了摇头:“这河虽然不甚宽阔,但却是武林南北地的分界线。你知道吗?在武林中,有二股最大的势力,叫‘南陆北萧’,即陆家堡和萧家庄。从泗城山出来,一直到这儿,还是属于临河以南的,是陆家堡的势力范围,等明日过了河,就算到了北界,算是萧家庄的势力范围,这一南一北,势均力敌,多年来南北并峙,均相安无事。”

      小莺听得愣愣的,又转头去看齐禹,齐禹的神色也略略有些惊讶。
      冷沁梅转过头,准确地转向他:“我说得对吗?”
      “对。”他沉声应,“不过……有了一些变化。”
      “哦?”
      “一年前,萧大侠因练功岔气而去世,萧家庄就庄主接任了。庄主年轻,下面难免不服,所以很是混乱了一阵,现在才渐渐好了。”
      冷沁梅不由有些紧张起来:“这中间陆家堡有所动作吗?”
      “陆家堡发生的事也不少。陆家的公子,你应该有所耳闻?”
      冷沁梅略一皱眉:“你说的是玉面公子陆剑平?”
      虽说这名头好像听起来不错,但她却知道这是一个名声并不太好的的花花公子。也难怪,陆家堡在江湖上首屈一指,这位陆家唯一的继承人,自然是从小骄生惯养,再加他生性风流,难免在江湖上有些不太好的名声。
      齐禹见她的样子,也知道她必然知道这陆剑平的‘盛名’,便接道:“年初时,陆剑平认识了一苗族女子,但时日不长后他就厌了,但那苗女仍纠缠着他,他不胜其烦,只想摆脱这个苗女,二人在江湖上你追我赶的,难免吵吵闹闹,有时候还会闯祸。你知道,此举惹起苗寨上下众怒,联手对付陆家堡,虽在武力上无法讨得便宜,但暗中却做了不少手脚。自然陆家堡为武林名家,并不好惹的,总能化解开去,但也被那些苗人弄得鸡犬不宁,自顾不暇。”
      小莺听了忍不住掩嘴一乐:“这位花花公子也算是遭到报应了!”
      冷沁梅蹙眉问:“师兄未伸出援手吗?”
      齐禹佩服地望着她:“你说得没错,半年前,陆堡主派了二个人前来向庄主求援,庄主自然是义不容辞。屡次派人前去苗寨调停做和,但收效甚微,再加上萧家庄自己也有许多事要处理,因此这种局面至今也没有多少改观。”
      “看来这二年的确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冷沁梅自语般沉吟道,“苗人善蛊毒,陆家堡近年来又无出色后人,要想渡过这一关,可不容易啊。”
      齐禹没有接话,他突然发现自己今天晚上说得似乎太多了,平时一年加起来的话,也没有这么多,倒与街头那些三姑六婆似的说别人的八卦,这不由让他几乎讪讪般的不自在起来,匆匆把碗里的饭吃完,起身道:
      “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歇吧。明日一早我们就过临河。”
      小莺忙站起来收拾碗筷,冷沁梅似乎还在想着什么,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齐禹走到门口又回头道:“我和车夫就在隔壁,有事叫我。记得……伤口要换药!”
      小莺点点头,愧疚地说:“我知道了。”
      等她送走了齐禹,关好门,回头却看见冷沁梅仍然坐着支颐静思,她便轻轻走过去,喊了一声:“姐姐,我给你的手换一下药好吗?”
      冷沁梅这才回过神来,点了一下头,小莺扶着她走到床边,先给她绞了一块热毛巾擦了脸和手后,便一层一层地将原本充做纱布的床幔解下来,一看便吸了口凉气:“天哪,都肿了!伤口也没愈合好,这上的是什么药?”
      冷沁梅忍着痛道:“这金创药想是时日久了,已经没多大的用处了。你明天抽空按我配的去买一些,我自己会捣制,记住多买一些。……齐禹身上带的也不能用了,必须换过。”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自然而然地想到他这些武林中人,必然经常受伤,而且肯定比自己的严重,如此劣质的金创药又能起多大的作用?

      “是。那今天怎么办?”
      “今天就凑和了,你先用清水帮我洗净,包裹里我备有一些清凉粉,原来是为了路上所用,有消炎止肿的功效,你先帮我抹些上去消肿,只是小心点,不要让伤口裂开。”
      “好,我马上去弄。”
      片刻后,小莺已经重新将冷沁梅的手腕干干净净地包了起来,比起刚才胡乱的包扎自然是舒服了许多,但可能因为失了血,所以冷沁梅的脸色并不好,她早早就躺在了床上,听着小莺把一切收拾妥当了,也在自己身边躺了下来。
      “你今天累了,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恩。”小莺应了一声,她的伤其实并没有完全恢复,所以很容易累,加上跑了一下午,所以一沾枕头,声音就迷糊起来,轻轻掖了一下冷沁梅身上的被子,“姐姐你也早点睡,晚安。”
      “晚安。”
      听着身边传来匀称的轻轻呼吸声,她嘴角微扬,略翻了个身,侧向里面,无神的眼睛却还是睁着,只是能隐约感受到昏暗的模糊不清的光线在四面八方荡漾,犹如在水波中沉浮一般没有依靠。

      冷沁梅不知道自己这样躺了多久,渐渐地,她的眼睛慢慢盍上,神志也开始朦胧起来,她的睡眠向来很浅,出来后更因为环境陌生,所以每天只能睡一小会儿,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一种似睡非睡迷迷糊糊的状态一直挨次日天明。
      可是,今天,却似乎有点异样!
      所谓的异样,是一种淡淡的,淡淡的香气……

      视觉的缺陷,让她的听觉和嗅觉都比普通人要灵敏,长期的与药草为伴,更让她能够精准地分辩出各种各样的气味,所以,这股味道虽然极淡,但一经入她的大脑,便本能地立刻分辩出来了!
      也几乎同时,她陡得清醒了过来,也睁开了无神的眸子。
      是迷香!
      她立刻屏住了呼吸,迅速地转过身,想把熟睡的小莺推醒,但是就在此时,一阵劲风拂来,同时一股湿浊难闻的气味也冲入了她的鼻间。
      是人的味道!有个陌生人站在了她的床边!
      她吓得一时不知所措,手放在小莺的身上只晃了二下,感到了她均匀的呼息突然一窒,接着便是轻轻地闷哼声,想来已被来人下了睡穴。她立刻张开嘴想发出一声尖叫,因为齐禹就在隔璧,她相信他只要听到自己一点点的惊呼声一定会飞奔而来的!
      然而,声音却根本无法冲出她的喉咙而立刻被阻断了,一只又臭又脏的手顿时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她唔唔了二声,抬手想去掰开那只臭手,却发现胳膊已经使不出力气,迷香开始发挥作用,她的头也晕了起来,只感到全身无力,呼吸困难,这时,那只手突然拿了开去,一个厚厚的令人作呕的布团紧紧塞住了她的嘴,身子也在瞬间腾空而起,她毫无挣扎能力地被一个男人扛到了肩上,破窗而出!

      可能是因为吸入迷香较少,所以冷沁梅最终没有晕过去,这反而更让她更加的痛苦。她被扛在肩上,上半身整个倒垂着,深秋的夜已十分寒冷了,她又只穿着单衣,立刻冷得几乎到了骨髓里,她拼命地挣扎,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唔唔声,更令人绝望的是,那人似乎是在小巷中穿梭,加上急促的速度,她不停地撞在旁边的墙或者树上,撞得她痛楚不已。
      可是,即使是这样,整个身心却还是强迫自己从这非人的痛楚中清醒过来,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徒劳的叫喊,也不是认命地接受,她一定要想个办法让自己尽快获救,而全部的希望就是只能一个人!
      齐禹!
      一想到这,冷沁梅的胸口,不知怎的,突然涌上一股热气,虽然短短才相处几天,但她坚定地相信,只要齐禹一有自己的消息,无论多大的困难,就一定会来救自己。这份执着,不仅仅是因为他受师兄所托需将她平安送到萧家庄,更是因为他坚忍沉稳的个性,他是绝不会轻易放下她不管的!
      可是,要如何让他尽快地知道自己的去向呢?不然,可能未等他来救,自己已被折磨至死。
      砰!
      又一阵颠簸重击,她受伤的手腕恰好被甩到了冰冷坚硬的墙上,她痛得顿时冷汗如雨,几乎要将口中的破布咬断,但随着而来的,却是一道亮光!
      是的,只能这样了!
      一想到此,她不再犹豫,奋力地用另一只手去使劲地按住右手手腕,摸到上面的布条,使劲一扯,将小莺包得又密又实的纱布全部都扯了开来,冷风迅速地吹向了伤口,她暗暗咬牙,将右手向斜伸出,把伤口对着外方,很快,在她刚刚举开去时,一棵大树的枝桠便勾住了她的手,她硬生生地将伤口磨擦着粗砾的树枝,就像尖刀一样,狠狠地滑了过去,热热的鲜血一下子流淌了出来,她紧咬着布团发出了闷闷的痛苦的喊声,再也无法支持,晕了过去。
      她身上的血也在手腕处,一滴一滴地落在了途经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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