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说再见》微光向暖

34、>>> 034 谜团初晓

　　忍足谦也拉着陈若冰气呼呼的出了门，也没有回他们租住的地方，而是漫无目的的走在郊外的田野里。

　　电线杆横架着，鸟群停留在纵横交错的电线上，发出清脆的叫声，就像是在呼唤回家的孩子一样。

　　“谦也。”陈若冰低低的喊。

　　“嗯。”忍足谦也闷闷的应着。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她想不出任何的词句了。跨国恋比起异地恋本来就艰难得多，得不到长辈的支持的话，一般没有什么好结果。

　　“不是你的原因，不用跟我道歉。”忍足谦也说。

　　陈若冰沉默了好久，她内心翻腾得厉害，想哭又不能哭。在这种时候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不但男人讨厌，自己都会受不了。

　　她想起表姐苏景歌依旧没有下落，在这异国没依没靠的，在夕阳里，感伤得就像个在缅怀旧时光的80多岁的老太太。

　　她四下里张望着，想用周围的景物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排解心中的积郁。

　　一个扛着麻布袋的男人在远处从她眼皮底下晃过去了。然后他穿进了林子，失去了踪迹。

　　“啊！”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扯着忍足谦也的衣袖大叫着，“谦也、谦也！”

　　“嗯，怎么了？”忍足谦也被她吓了一跳，本来心情就不好，所以问的淡淡的，并没有很在意。

　　“那个人！那个小营姐在御所看到的精瘦男人！”陈若冰大叫。

　　“什么？！”忍足谦也一听，呼吸都跟着急促了起来，“在哪里？”

　　“他走进那边的林子里面去了！”陈若冰指着田野对面的小树林。

　　“走。”忍足谦也拉着她快步的追了过去。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麻袋里面有百分之八十是死尸。林子不大，他们在林子里晃了好几圈，并没有找到男子的踪迹，也没有看到陈若冰说的扛着的麻袋。

　　天色暗了下来，林子里的鸟叫声更为的突出。陈若冰没来由的恐惧，心想那个男人是不是正在某个角落里看着他们，然后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突然窜出来给他们捅上几刀。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陈若冰紧紧抓着忍足谦也的衣摆，四下里环顾。

　　“这是什么？”忍足谦也却没有回答她，而是蹲了下去，拿起一片树叶。

　　树叶上有血，血迹未干。

　　他一惊，猛的抬起头来，看到一只麻袋挂在树杈上，但却没有那个精瘦的男人的身影。或许，早就跑远了。

　　忍足谦也看着那个滴血的麻袋，也觉得一阵森森然，掏出手机，并没有给jing局打电话，而是拨给了白石。

　　如今已经知道食人魔就是抓走苏景歌的一伙，而上杉直也的死亡因素也不明了，他们需要一具尸体，一具来自食人魔的尸体。

　　太阳全沉了下去，天边只剩下最后的一抹余晖。

　　有车子在外面田间的路上疾驰而过，发出嘟嘟的声音，惊飞了鸟群。

　　白石等人到来的时候，附近的人家屋里已经亮起了灯。陈若冰看到穆七染，一头扎进她的怀里。

　　“要怎么弄？”谦也问。

　　幸村想了想，说：“看到案情不报，还私藏尸体是犯罪的行为，直接带回去的话，会有麻烦的。”

　　“难道要报警？”忍足谦也问。

　　幸村说：“直接在这里检验吧。”

　　“这里？”看着周围漆黑一片，忍足谦也有点不可置信。

　　白石从车尾箱里拿出了一些东西，打开了大功率电瓶，才看清了周身附近的事物，但在林子里，这点亮光看起来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小七。”幸村对穆七染喊。

　　穆七染点点头，拍了拍陈若冰的背，说：“乖啦，不怕，跟凌姐姐站一块去。”

　　陈若冰才松开她，向凌雨涵走去。

　　白石和谦也将尸体摆好，在灯光下，女人赤裸带着血迹的尸体看起来苍白又恐怖。

　　穆七染戴好口罩和塑料手套，深呼吸一口气，蹲下来检验着伤口，发现只有大腿内侧被利器切割过，而没有割到动脉，显然那个人对于血管位置很清楚，避开了大量流血的切割。

　　她检查了好一会儿，说：“死者年轻女性，二十三岁左右，死前发生过xing行为，而且手法很变态，死亡原因并不是失血过多死亡，皮肤也没有松弛，还泛着红晕，所以也不可能是饿死，从外表看不出死亡因素。不过嘴巴被严重烧烂了。”

　　凌雨涵在笔记本上刷刷的抄写着。

　　“要解剖吗？”白石问。

　　穆七染转头望向幸村，幸村点头说：“也只能这么做了。”

　　穆七染伸手，接过忍足谦也递过来的刀具和药水，定了定神，慢慢的从胸口处到腹部划了下去。

　　看到里面残破的内脏，不光是穆七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陈若冰捂着脸根本不敢看。

　　子宫周围一片黑肿，看起来是被硬物长时间击打所致，估计是遭到了xing虐。她的肠子已经破了，积污一片，肺部呈黑紫色，硬硬的，肝脏却水肿松软，破烂的胃里提取出了一团黑糊糊的东西。看来是内脏组织的坏死导致了她的死亡。

　　“带回去吧。”幸村说。

　　穆七染小心翼翼的把那团东西放进袋子里，然后才把切割处缝上。

　　他们匿名报了警，清理了一些痕迹，然后上车走掉了。

　　一阵晚风吹起，明明已经5月，却透着骇人的寒意。

　　回到住处，白石整理了一下，对那团东西进行了研究，说：“这里面成分很多，不过从消化的时间来看，这名女子估计事先被灌下了豆薯种拌的羹，引起了中毒，但她没有死，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又吃下了揉成团的纸张，纸张已经被腐蚀了，看不出上面写着什么，但隐约能看出有一个姓——姬如。还有一句话中的几个词‘逃走’‘儿子’‘生还’‘三’…”

　　他蹙了下眉，继续说：“字迹很潦草，估计是在匆忙的情况下写的，但是后来被人发现了，所以给她灌下了浓硫酸，其目的就是想让纸团烧掉。浓硫酸将她的内脏腐蚀，导致了死亡。”

　　“嗯。”穆七染点头，说，“而且从各种迹象来看，死亡时间应该在谦也他们发现尸体前一个小时左右。”

　　“这么说，案发地点就在那一片地域附近？”忍足谦也说。

　　“有可能。”白石点头。

　　“我刚才窜了一下你们说的情况，”之前留守在住处的不二，听完他们讲诉，说，“或许是这样，有一个姓姬如的女人，她有个儿子，或许在某件事件中得到了生还，然后他或许是造成一连串事件的主谋。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个死去的女人叫姬如，她发现自己逃不走，生还的希望不大，所以立下遗嘱，希望有人能照顾她儿子之类的。”

　　“不过前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白石点头接到，“可是后面还有一个‘三’是什么意思？”

　　各人沉默，思来想去没有个结果。

　　“明天去那附近看看吧，也许会有别的发现。”幸村提议。

　　各人点头。

　　不二拍拍白石的肩膀，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从京都大学出来，已经是晚上22:00整，千草营脸色一片苍白。千石清纯跟在她的后面一句话也没有说。

　　如果金色小春的解读没有出错的话，那么，事情应该就明朗多了，但是——

　　他看了一眼脚下虚浮的千草营，眼里有着隐隐的担忧。

　　文件里面提到了大火发生在25年前，有三个人在冢家庄大火后没有找到尸体，这三个人都是幸存下来的女人，一个是忍足侑士的母亲清水和美，当时她还没有嫁给忍足瑛士，大火就是发生在他们准备结婚前的一天晚上。另一个是大火后就失去了踪迹的姬如雅子。还有一个，叫千草梨惠子，也就是千草营的母亲。

　　“小营。”千石清纯喊了一句。

　　“没有关系，打电话给他们把。”千草营说。

　　“可是——”千石清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不打我打！”千草营一把抢过手机，拨了号。

　　白石刚洗澡出来，听到床头的手机震动声，拿起电话，那边传来了千草营的声音。

　　她将所有内容全都说了一遍，然后说：“白石，关于小苏的事情，如果我母亲有参与其中的话，对于她的调查，你们放心让我去吗？”

　　白石说：“谢谢你千草，关于你母亲方面，我们不会有任何的干预。”

　　“谢谢。”千草营挂了电话。

　　她转头看到千石清纯也看着她，她低下头说：“千石，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她本来就没有父母，好不容易长大了，却又发现自己的养母曾经是个艺妓，在这样女人社会地位低下的国度，如果这样的过去曝光了，无疑是给人生打上了不明亮的色彩。

　　虽然se情行业在日本是正当行业，但是要不是生活所迫，或者是一些别的什么原因，有谁会想到要做这一行呢？

　　“怎么会，小营依然是小营啊。”千石回答。

　　“我要回东京一趟。”千草营勉强的笑笑。先不说千草梨惠子和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调查还是有必要的。一想到母亲不愿提及的过去，而自己却要亲手去揭开这道疤，她心里有隐隐的痛。

　　“我陪你去。”千石说。

　　“不用了。”千草营拒绝他的好意。

　　“我陪你去！”千石坚持。

　　看到他这么的坚持，千草营才点点头，答应了。

　　白石盯着手机一阵发呆。不二猜想的没有错，果然是有一个叫姬如的女人，而这个女人跟食人魔关系不浅。

　　他串想了一下，觉得一直挡在前面的迷雾似乎就快要散开了，真相是不是就要破水而出了呢？还是，后面会有更大的疑惑？

　　他拿起床头苏景歌的那本笔记，又翻了翻，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事实上苏景歌并没有受苦，她被软禁在了一间和室里面，布鲁斯似乎对她的兴趣很了解，专门找了很多时尚界的设计书给她看。苏景歌吃吃喝喝拉拉撒撒，坐坐看看睡睡，然后发发呆，跟自己以前宅在家里没什么区别。

　　看着窗外的月亮，她掰着手指算，已经整整一周没有看到过白石藏之介了。

　　有人推门进来，苏景歌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

　　是布鲁斯•艾迪。

　　“贤侄女，还没有休息么？”布鲁斯满脸的横肉，笑起来两只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叔叔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苏景歌单刀直入。

　　“呵呵，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只是来给侄女送点东西而已，希望侄女看了之后，能给我一点明确的答复。”布鲁斯将一份报纸递到了她的面前。

　　苏景歌接过报纸，并没有直接看，而是瞪着他：“夜了，叔叔是不是该去休息了？”

　　“希望你有一个美丽的夜晚，晚安。”布鲁斯眼里闪着狡黠的光，退了出去。

　　苏景歌冷哼了一声，才打开报纸，顿时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