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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师徒离别 ...

  •   门外悄然寂静,秦逸甫微微吐了一口气,手指轻轻的拈掉眼角边最后残留几滴泪,毫不吝惜地弹了出去,刚才表演得真是淋漓尽致,连自己都快被感动了,漉筝到底还是答应了,一想到自己的计划,他嘴角边不由挂上了一抹得意的笑。
      好多日不曾见过她,刚才甫见,他还吃了一惊,这孩子已经不是刚来王府时那个瘦弱胆怯的小女孩,转眼已是窈窕妩媚的少女。或许是在边关长大的原故,她并没有承袭云佩那般中原女子的文弱秀美之气,而是多了几分异族女子的艳丽娇媚。世人尤爱将女子喻作花,若要说漉筝,那绝非能用一种花来形容,她外貌似蔷薇明媚娇艳,神情中却有着云佩如菊那般的傲然高洁,举手投足仿佛又像兰花清雅恬淡…
      这般的女子,人间尤物,又有哪个男人不动心呢?将来应该会有一场好戏…
      “爹”
      一声轻唤打破了秦逸甫的思绪,他抬头,殷蓝长袍,年约二十五、六岁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
      “柏恩,什么时候来的,男子汗大丈夫,鬼鬼祟祟作什么”
      秦逸甫瞧了一眼,眼前的年轻男子是他的大儿子,秦柏恩与他有八分相似,饶是生得气宇轩昂。
      “刚,刚来一会,瞧爹正和漉筝说话,孩儿不敢进来”
      秦柏恩恭敬地站着,神情很不自然,语调还带着些怯劲,似乎很怕秦逸甫责备他。秦逸甫眉头轻轻皱了皱,虽然这个儿子这些年来一直对他帮持有嘉,但他神情、举止中少了些沉稳、尊贵之气,武功韬略皆平平,犹其还喜好渔色…,绝不是做大事的人,所以一直以来他才会比较偏爱小儿子,槐恩,哎,一想起来,不免有些伤神…。
      “她刚才没有发现你吧”
      “应该没有”。
      “那丫头的武功不在你之下,这当头可不能让她起疑,否则我的计划就进行不下去了”
      秦逸甫一听,眉头又皱了皱,目光如炬,脸上有些淡淡的疑虑。
      “爹,您多虑了,她不过一介女流,突逢这样的打击,不可能觉查到我!”
      “谨慎些总是好的,派人监视她”
      不知怎么的,秦逸甫总是觉得有些不安,刚才漉筝虽然应承了,但这样的大事不可能仅凭自己的一面之词就让她完全信服。
      “既然如此麻烦,何必要她去,万一她知道真相,不是要坏我们大事。反正银月潜入京城了…”
      “不,一定要让她去”
      秦逸甫迫不急待,粗暴打断了秦柏恩,自己苦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想到这个方法,绝不允许有任何的变故。
      “她是我手中关键的一棵棋子,如果她不去,我替他养这么多年女儿不是便宜他了…”
      秦逸甫咬牙低声自言自语,眼神慢慢的变得幽远起来,前程往事,不堪回首,若不是当年义父如此对待自己,他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
      “柏恩,我叫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良久无言,秦逸甫回神过来,秦柏恩一头雾水的呆立一旁,他面有疑色,想问,却又不敢开口,现在也许并不是时机告诉他,秦逸甫岔开了话题。
      “其它十城的人都愿意向爹投诚,只有欧阳樵顽固不化。我已在平歧安插了大量的我们的人,他不会碍事的”
      “欧阳樵那小子,定是为了去年提亲的事对我们耿耿于怀,你想办法说服他,实在不行就让他…”
      秦逸甫脸上滑过一丝狠劲,他示意秦柏恩过去,附在他的耳边
      …
      “哈哈、哈哈、哈哈…”
      秦柏恩走了,书房里突然猛地发出几声震荡的大笑,秦逸甫只觉快感盈满了胸膛,计划正朝着他设计的方向发展,多年的心愿很快就会实现了…。
      “你虽然得了天下,不过我很快会从你手上抢过来,我还会送你份大礼,让你看看女儿和儿子是怎么有违伦常的,哈哈……”
      笑罢,他背转身,瞥见了那方香雾缭绕的牌位,眼光突然变得凶狠,怨毒。
      “我的好义父,我对你忠心耿耿,可是终究抵不过你的血缘至亲,论才干、我哪一点比不是他,你看不起我,好,我要你在九泉之下,看着你的后人不得安宁…”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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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久了,身体越来越沉,可是头却是越为越清醒。漉筝秉着一口真气施展轻功一路狂奔,冷风阵阵的刮得她的脸生疼,景物飞闪而过,她全不在意,似乎只是想借着狂奔忘掉所有的事,可是为什么还是这般的清晰。
      突然腰间一紧,一双温热的手扶住了她,冰天雪地里,火种总是会让人无限的依恋。这双手就好比是火,漉筝自动的伸出双手,想紧紧的抱住这一点温暖。
      抱着她人轻轻一带将她整个带入了怀中,缓缓的飘落到地上,良久,静静的拥着她没有说话。
      漉筝自那人怀中抬起头,周围很黑,隐约可辨这是一片边关极为常见的胡杨林。月光照拥着她的人身上。
      “师傅,是您,真是您么?”
      她激动地喊,师傅的出现,对她来说犹如雪中送炭一般,漉筝心里顿时一热,两行热泪簌然而下。
      “傻孩子,当然是师傅,一个月前我在怀荫就听说你被选为太子妃,特地赶来恭喜你,刚才听秀碧说你爹把你叫去了,我见很久都没有回去,不放心出来看看,没想到看到你这傻孩子乱冲乱撞的,所以只好一路追着你到此。
      “筝儿,你这是怎么啦?”
      胡杨林里稀疏的月光照在师傅的身上,她真是美极、柔极了。眼前的青衣妇人看起来最多四十多岁,杏眼桃腮,肌肤雪白细腻,细看眼角和嘴边的几条皱纹,可丝毫无损她的美丽,似乎更增添了她成熟的风韵。
      “师傅,我…”
      漉筝甫一开口,父亲嘱咐响在耳边。她不能说,不能,师傅是不会原谅她。到嘴边的话给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怎么,筝儿,有什么事不能告诉师傅”。
      漉筝咬紧牙关隐忍着,青衣美妇人投过来的目光是那么的和蔼、无邪。羞愧,从来没有这么的羞愧过,漉筝不得不把头一低再低。
      “筝儿,可是不满意这桩婚事?”
      青衣妇人叹了口气,试探着开口。
      漉筝苦笑,猛的摇头,又点头。她不能说出真相,师傅绝不可能赞同她做这样的事,如果注定要断送自己与师傅这段亦师亦母的感情,这一刻还是让师傅误解吧!
      “唉,筝儿,你一向是个明理的孩子,师傅看得出来,这不是真正理由”
      青衣妇人的眼里增添了几抹愁色,语调中甚至有些别离的伤感,她慈爱的轻抚着怀里的漉筝轻叹。
      “但师傅也知道,你不说定有你的苦衷,师傅不迫你。只是明天你就要出嫁了,嫁的不是一般的人家,咱们师傅徒也许以后没什么机会再见面了,你自己要学会照顾自己。”
      “师傅,你再也不理我了是吗?不要我了是吗?”
      漉筝一震,猛地从她怀里跳起来,美目圆睁,激动的抓着她的手,她抓得很紧,不知道为什么,她害怕松开。虽然她也明白师傅终究会离开她,但是师傅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要与她决裂吗?难道她这么快就知道了…。
      “傻孩子,你做了太子妃,师傅哪能说见就见哪,再将来你要是做了一国之后,只怕师傅见你还得三跪九叩呢”
      青衣妇人一边笑一边安抚的轻拍她的手,笑容里寓着无限的眷恋。漉筝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原来师傅说的是这件事,她看着师傅安慰的笑,心里涩涩的,眼眶好像又热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待在师傅身边,侍奉您老人家一辈子”
      漉筝猛地扑以青衣妇人的怀里,心里好痛,好痛,她紧咬着牙关忍着不让泪流下来。
      “筝儿,你这不是说傻话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仪的事,还能为了我这老太婆耽误你大好青春么,这样你可是要怨师傅一辈子的”
      青衣妇人笑叹着说,她似乎没觉察漉筝的异样,只当她是出嫁前因为对自己的眷恋不舍,对有此激动的表现,她除了安抚之余,也尽量挤出些欢快的笑容。
      “筝儿,以后师傅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但天水派的上乘武功悉数传授于你,以你现在的武功修为,一般的魈小之辈不能耐何于你,但人心难测,有道是明枪易躲暗剑难防,在皇里宫里谨言慎行,做人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凡事须多加小心…”。
      漉筝埋在她温暖的怀里,听着她的嘱咐,这一刻,永远能留住这感觉该有多好,回到从前孤寂、平和的日子,远离那些国仇家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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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
      漉筝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青衣妇人大吼一声,将她猛地推到一边,随后嗖嗖两声,几枚金针脱手而出。
      漉筝惊醒,往金针射出的方向顺眼望去,一个黑影迅速蹿向胡杨林深处,身法之快,眨眼间便不见了。
      “有人跟踪你,你快回去,我去看看,记着万事小心”
      青主妇人只来得及草草交待几句,身子轻轻一闪,朝黑影的方向奔去,身形轻妙,转眼间也没入了密林中。
      “师…”
      漉筝想开口叫住她,哪还有青衣妇人已不见了踪影,她不禁摇头‘师傅穿花绕树的轻功已臻完美,怕早已走远,叫也是叫不住的,只是那黑影是谁呢?为什么要跟踪自己,难道是爹派来的,但那何必偷偷摸摸呢。如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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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诣慧、静云草草用了些饭食,直奔城西的望月湖而去了,大约向西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
      望月湖是位于贾什沙漠边缘的湖泊,湖面极为宽广,平静无波,湖水是深沉、神秘的蓝色。湖岸不似中原的湖泊般柳树环绕,但石块垒成的光秃秃的石堤,倒也衬这得片湖水苍凉与静谥,别有韵味。
      一轮圆月刚出现在天边,月辉冰凉而透明,湖面上泛着微微的粼光,湖水的上方淡淡轻烟笼罩,岸边的沙石被月光照得雪白耀眼。
      “嗯,这望月湖美则美矣,但要说这就是什么‘月漉烟波’的奇景,也未免过于夸张了吧?”
      诣慧嘟哝着嘴,这湖光山色没入得了她的眼,言语间竟似乎怪大家把望月湖传得太过神奇。
      “师傅,现在月亮才刚升起,待它正当空的时候湖心才会出现月漉烟波,须得乘船去湖心观赏”
      静云轻笑,忍不住提醒,此时的她舒眉展笑,月光下看来更是动人。
      “呵呵,我倒忘了你是旧识,早知道就该问问你,不然可闹笑话了”
      诣慧瞥见静云轻笑,一丝红晕浮了出来,她自觉刚才失言,不由打趣着解嘲。
      “为什么叫月漉烟波呢?”
      “月漉漉,烟波浩淼,说起来这倒是一段凄美的传说”
      静云吸了口气向前两步,望着幽蓝的湖水缓缓道来:
      “这湖有一个传说,据说很久以前,这里原不是沙漠,而是水草丰美的草原,草原上生活着一支游牧民族,叫克弩族。克弩族人喜好和平,依靠这片土地他们过着丰衣足食的幸福生活。邻邦的的一个大国的国王一直觊觎这片富饶的草原,终于有一次他便派了自己的一个儿子带着军队来攻占这片土地。爱好和平的克弩族人的跟他们对擂无疑是蚍蜉撼大树,很快被赶出了这片土地。不甘失去自己的家园的克弩人一直想打败这些侵略者,却苦于敌人过于强大。后来他们想出了一条计策,族中有一位非常美丽的月漉公主,她有一双能使任何沉迷的、神奇的蓝眼睛,于是克弩人把她献给了王子,王子很快爱上了公主,并娶她为妻。公主待在王子身边十年,克弩人借着十年间修养生息逐渐壮大,终于与公主里应外合打败了敌人,最后月漉公主亲手用短刀刺进了丈夫的胸堂。公主十年间爱上了王子,恩义不能两全,她杀了自己的丈夫后便不住的哭泣,后来她的泪水多得将这里淹没,形成了这个湖泊,自那以后传说每到月圆之夜湖心便会聚集着月辉形成的轻烟,月漉公主的形貌便会出现在其中”
      静云说到最后有些哽咽,命运都是如此捉弄人,相比之下月漉公主比自己更有勇气,她虽然爱王子但却可以为忠义忘却个人情这,而自己呢,甚至连质问他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只会逃避,伤心的远远离开…。
      瞥见诣慧,她似乎也被触动了,脸上有些阴晴不定,仿佛陷入了少年往事中。良久,对着湖水幽叹道:
      “此事古难全,好个凄婉的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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