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TOMOAIL

39、前怨·Chapter 7

　　/前怨-地球篇/

　　（七）

　　完全沉浸在聚会乐趣之中的人，大概只有孙悟空一个了，他此刻的心情相当不错，特别是在结束了和挚友克林的交谈之后。
　　克林和18号在龟仙屋过得很好，前阵子还带着龟仙人爷爷和乌龙一起去城市大采购了一番，撒旦送给他们夫妇的商城购物券被用掉了很大一部分。那个爱笑的男人花了相当多的时间抱怨18号的衣柜总会爆满，以及玛伦对于修炼似乎毫无兴趣，但能看出他其实很幸福。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两个家伙会结成夫妇，但当眼见老友克林脸红不已牵着18号的手往海边走去的瞬间，悟空能明显察觉同门师兄弟内心不断涌起的暖意与喜悦。
　　而现在，饱餐一顿后的悟空就着阳光、海浪与沙滩的味道开始涌起浓浓睡意，于是他很快决定以一棵高大的棕榈树为支撑，靠在爽利的树荫下享受一次午睡。

　　梦中又是雨天。
　　孙悟空不得不在梦境里承认，他不是很喜欢这种天气。
　　阴沉烦闷的雨季，还有不为人知的疼痛感会伴随着阴雨天气袭上他的后脑，即使他明白此刻是在做梦也避免不了这种恼人的刺痛会不停地传达给他身体的每一处，并让他的额角暴起青筋。
　　梦中由于雨雾的关系看不清前方，但能明显感觉是在相当狭窄的小地方蜷缩着，而且周围很冷很暗，渐渐的这个空间逐渐变得越来越黑也更为寂静，孙悟空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雨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从而判断出他所在的地方一定人烟非常稀少，但是却目不能视，悟空睁大双眼却只看到黑黢黢的一团雾气。他开始思索这是第几次做同样的梦了，在困惑中男人品尝着雨水打落下来扑鼻而至的泥土的腥气。

　　这里一定是个深山，悟空暗自思忖。能这么安静没有一丝人气的地方肯定不会是都市，而强烈的泥土与草叶味也能证明他正在一个树木颇多的地方。
　　悟空想要习惯性地抓抓头，却发现手脚都被困在这个不知名的狭小空间里了，他烦躁并赌气般地尝试动动身体，但显然异常失败。悟空叹了口气，说实话他非常非常不喜欢这个梦，虽然这个梦从沙鲁大战之后就存在了，但是他却从没对任何人提起过，他还曾经自嘲的想象过这大概是‘死亡’后遗症或者其它什么的。
　　但这个梦却又不是那么频繁，最令人费解的是，每当悟空快要把梦境抛到脑后，它又会自己蹦出来像彰显存在似的让孙悟空再一次把它回忆起来。

　　悟空皱着眉猜想这次梦境会在什么时候结束，他已经差不多记起上次的自己几乎在这个梦境里抓狂了，因为它实在是太折磨人了，被头痛和无聊充斥着的、无法醒来的梦境，就算爆气到了超级赛亚人的边缘也毫无用处，他没有变身成功，黑暗依旧伴着他，还有什么比这更糟？哦，好吧，或许还有更糟的。突然悟空觉得他所在的空间剧烈地摇晃起来，他跟界王神发誓这可是头一遭。
　　该死的！悟空低声诅咒着，尽量使自己找到一个维持平衡的支撑点，却徒劳的发现自己还是一点点都不能动！强烈地晃动似乎加剧了头痛，悟空开始忍不住粗喘起来，试图让自己镇静地面对目前的突发状况。就在痛得眼前猩红一片，按以往的战斗经验看即将突破至超级赛亚人3的时候，霎时有一道非常不和谐的刺目光芒像箭一般撕裂了他的视野。
　　悟空几乎被这道光刺得双目失明了，然后他在一片模糊中窥见了一种颜色。

　　没错，他发誓，这次他真的看到了一种颜色。
　　那如最最深的子夜一般，诱人心魄的蓝。

　　然后他听到这样的声音：
　　“--卡卡罗特……”

　　孙悟空猛地张开眼茫然地环顾四周，入目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和房间的装饰，扑鼻而来的是他非常非常喜欢的饭菜香味，绝对有烤野猪腿排，他儿时的最爱之一。悟空吃力地眨了眨干涩的双眼，渐渐明了自己所处的状态，是醒来。
　　很明显，他已经从大家聚会的海边回到了包子山和琪琪的住处，虽然不太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但是悟空现在正躺在卧室里这件事是不争的事实，而且，听外面的响动十之八九琪琪在准备一顿美味的大餐。
　　那可真香啊，悟空坐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即惊讶地发现心跳还是像梦境里一般不规整，他用右手轻轻抓住左胸前的衣襟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好像忘记了点什么。悟空仔细思索回味这次不同以往的梦境，他应该是见到了什么才会惊醒的，可那究竟是什么呢？孙悟空搔了搔自己不平顺的头发，过粗的神经和饥饿的肚子似乎不允许他再将心思放在这上面了，于是他站起身来向着始终诱惑着鼻子的香味来源处走去。

　　***

　　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悟空露出几十年都不变的孩子般渴望的表情，琪琪不禁暗自叹了口气，果然食物的魅力对于孙悟空来说是无穷大的。
　　“你终于醒了，”琪琪回过身去继续忙乎着，“悟空你也真是的，都不是孩子了还在树边睡着怎么叫也叫不醒…悟饭和比迪丽刚刚回去。恩，就在你苏醒前的十几分钟。”
　　悟空找了一个座位坐下，说实话他对于琪琪说的话并不十分关心，目前好好地饱餐一顿才是最重要的。看着琪琪像变魔术似的把菜一道道端上餐桌，悟空觉得他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然而，琪琪在坐到他对面之后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告诉他现在可以开饭了，而是略带点忧郁地看着他，像是要说点什么。

　　“恩？怎么啦，琪琪。”
　　“悟空…”琪琪咬了咬下唇，正在思考怎么开口。
　　“？”悟空有点莫名地看着反常的妻子，等待她把话说完。
　　“你…不，没什么，咱们吃饭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估计你晚上可能会醒才把晚餐延迟了。”
　　“太好了～我开动了！唔，好吃！野猪肉真的好久没享受过了呢！哈哈。”
　　看着孙悟空大快朵颐的样子，琪琪不禁沮丧地想也许是她想多了，丈夫昏睡的时候总是低喃重复着什么，她忍不住贴上去听，那是个从没听过的词，或者一个名字，被他念叨了很多很多次。

　　/唔…艾特…格/
　　是格还是客？不知道，总之陌生的可以。

　　琪琪思前想后并询问身边的家人们。每个人都没有听过这个古怪的发音，那么只有一种说法，悟空在做梦的时候一定是幻想到了些超乎寻常的东西，这当然也是正常的，毕竟他在天堂地狱甚至界王星都挂过一号，更别提外太空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琪琪摇了摇头驱除掉自己的疑虑，看着正在努力吞咽的丈夫又抓起两只肉包，不由得嘴角勾起笑容。
　　“还有很多的，肯定够你….悟空，你慢点吃！！！”

　　***

　　理所当然的，母亲近乎咆哮的声音传到了住在二楼的孙悟天耳里，看来父亲已经没事了并且正在美美地享受一顿晚餐，不过他现在在意的不是这一点。
　　刚刚爸爸的状态真是把大家急坏了，要知道就算是被困倦感袭击过头，也仍替代不了那个男人是宇宙最强的事实。所以当所有人用强烈的声音或者行动…依18号当初的意见直接发个气功炮过去什么的…不过很显然这招没被采用，因为克林叔叔拉住18号并且对她絮絮念了很久，布尔玛阿姨也赞同最好不要对睡梦中的爸爸下手，当然这主要是怕如果最强赛亚人在睡梦中还手的话，大概两个人的对轰将会对地球造成相当不好的效果。

　　恩，有点跑题，孙悟天提醒着自己。那么就是，当大家想了很多方法试图叫醒父亲的时候，他反而一直陷入沉睡状态并且对外界一无所知，这事真的让人觉得很奇怪，悟天知道爸爸孙悟空不是那么容易放松警惕的人，他带着乌普修行后对于战斗的敏感度恢复得很快，况且又十足强大。就目前看来，从下午到几分钟前一直没有苏醒的男人，足足昏睡了近七个小时！虽然父亲现在貌似一切OK，但是这真的有点反常，不过倒是不用太过担心的样子。
　　但他明显觉得有三个人肯定不会这么想的。

　　第一个当然是他的母亲琪琪。
　　其实最初妈妈一直觉得无所谓，因为父亲本来就是个随性的人睡就睡了呗，所以当日落西山大家决定散伙各回各家的时候，她也像往常一样用自己略高些的嗓门想去唤醒父亲。但奇怪的就是这里，当妈妈发现不管她怎么喊怎么推父亲，他都不见一丝苏醒的时候，便有些慌乱了。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了爸爸身边。当时悟天想这可能是他老爹在开玩笑而已，也许是因为这次聚会某个能一直跟他拌嘴的赛亚王子不在，让生性好动的他觉得有点无聊，想让众人在最后的最后被娱乐一番，但很快，悟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每个人都从惊讶、不信到笑着尝试叫醒这个‘装睡’的家伙后，男人都一无所觉，这从没发生过，惊慌和疑惑的情绪逐渐感染海滩边到场的所有亲友，悟天震惊地发现父亲就像是到了另一个离他们很远很远的地方，在这样的状态里他对现实身边发生的情况毫无感知，无所谓正常人的听觉亦或触觉。
　　人们的力道在增强，声音也开始提高，悟天暗想如果是他自己小憩的途中，有那么多人在耳边不厌其烦地不停聒噪的话，他会在醒来的瞬间变成超级低血压，这点无需置疑。

　　而第二个担心过度的人是他的哥哥，孙悟饭。
　　当时，悟天也很焦急父亲的奇怪状况，但他无意中发现哥哥在了解到父亲不那么容易被叫醒的时候，一瞬间面部苍白僵硬。尽管哥哥掩饰得很好，但这些细微末节还是落入了悟天眼中，那时候的哥哥有点莫名恍惚，他没像妈妈和克林叔叔那样最早就靠近爸爸。孙悟饭几乎在发现这个异常状况之后，一直维持着沉默的状态，悟天知道只有哥哥心情非常不好的时候他才会这样。这很少见，悟饭哥哥是个习惯于压抑自己的人，这是悟天与他这么久相处之后所得出的结论。哥哥没像所有人一样去凑到父亲跟前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唤醒他，而是看着大家忙前忙后，最后只提议把昏睡的父亲带回家里，而自始至终他哥哥的状态都不是很好。
　　悟天望着天花板大叹一口气，哥哥从结婚之后就变得莫名其妙的，不怎么像以前一样有说有笑的了，他明显地感觉到哥哥过得不快乐。
　　但这不应该，在他看来悟饭和比迪丽还算是不错的伴侣。

　　而第三个人才是真正让悟天觉得有趣的，居然会是贝吉塔。
　　当布尔玛阿姨在一旁打通电话，简单向他说明状况并寻求帮助的时候，他发誓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贝吉塔那句“什么？！昏睡过去毫无反应？！卡卡罗特那个白痴！”的回应，悟天惊奇地发现他能从这个大得夸张的声音里发现一丝不稳的音色，很接近于不安但确实又十足得不耐烦。
　　布尔玛阿姨被噎到一般的表情相当明显，贝吉塔那边似乎很快挂断了电话，而且电话那一头也没能给出什么最佳方案。
　　这是当然的，他们不算是朋友，悟天想。
　　他们不像他和特兰克斯似的相处。
　　可是有趣的事情却发生在回家之后，母亲琪琪接到了两次空白通信。悟天在一边观察父亲的同时一边听着拿起电话的妈妈两次语气生硬地询问对方是谁，到最后甚至听到琪琪的警告‘你到底是谁？！说句话？！’，随即母亲愤怒地挂断了它。

　　悟天基本意识到两次电话的另一头都是死一般的沉寂。显然这不是恶作剧就是有人不想和他的母亲说什么。于是在铃声第三次响起的时候，他让妈妈坐到父亲的床前，自己则径直走向了听筒。

　　“喂…”
　　短暂的沉默。
　　“悟天？”
　　孙悟天一愣，随即明白了这两次不明电话的源头到底是哪位。
　　“恩。”悟天聪明的没有让贝吉塔的名字出现在语句里，他明白既然贝吉塔两次都对母亲沉默以对，那么很显然那个骄傲的男人并不想让这间屋子的女主人知道他曾把电话打到家里。
　　很新鲜，在这之前贝吉塔从不曾主动联系过孙家。
　　“……”又是一阵沉默。

　　悟天耐心地等着，其实他明白能让这位赛亚王子屈尊来个电话，可见贝吉塔还是关心父亲的，而且显然是相当关心，虽然这听起来很奇怪。
　　“让那个地球女人做饭试试。”简单的一句，‘咔嚓’一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孙悟天举着听筒还处在惊讶当中，但随即他明白过来，便劝母亲为可能会在深夜醒来的父亲做晚饭，虽然妈妈最初很不情愿离开爸爸身边，不过很快她就在两个儿子的劝说下妥协了（显然哥哥也很快采纳了这个建议，并认为他行之有效）。直到哥哥和比迪丽离开，母亲就在厨房忙碌着，直到包子蒸熟冒着腾腾热气，他的母亲才擦了擦手走到小儿子的身边，用一句‘悟天你明天还要去学校呢，先去睡吧。’将他‘命令’回了自己卧室。

　　爸爸醒了正在大快朵颐，这当然很好，悟天仰躺着，突然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其他事，但很快他就回忆起来了，是的，他在因为父亲的昏睡而导致这场聚会不欢而散之前，向特兰克斯提出了一个荒谬的请求--double date（双重约会），而他现在懊恼地想把自己活活闷死在床上。

　　天啊，他在想他当时一定是哪里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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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