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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一场演出 ...

  •   时间已经临近黄昏。
      柳家宅外,柳明义死死握着剑,勉力与人比试。
      他的衣服染上暗红,有的地方还在渗血。动作早已不复上午的敏捷,反应变得迟钝。能够击败一个个对手,全凭他长期苦练而来的精妙剑术,还有身为高阶武者的自尊与韧性。
      周围的人虎视眈眈,眼看他击败对手的时间越来越长。若是一个挑战者失败,马上就会有下一个跳出来。
      好累。
      柳明义喘着气。
      车轮战带给他的是巨大的体力消耗。可他不甘心失败。如今,支撑他的便是一个念头:戌时快到了。只要时间一到,他的江湖榜资格便确定了。
      也不怕有人在超过时限之后强行挑战。那时,冰夜使会准时到来。所有不遵守规则的人,将被一一斩杀!
      “当……”从远处的冰夜阁传来一声宏大的钟响。
      所有人脸色一变。
      这是特殊时间才会响起的钟,代表时限已到。
      柳明义忍不住一喜,收回剑势,连连退后几步,急促地喘气。
      其他人则是清一色的失望。
      尤其是他的对手,好不容易等到个良好时机,眼看柳明义也快不行了,这时候居然时间到了!不忿之下,他原本应该收回的剑直直往前递出。
      柳明义微微吸了一口凉气。
      对手露出得逞的微笑,就在这时,一道恍若银光的剑芒划过,仿佛照亮了即将到来的黑夜。只听一声轻响过后,“啪!”剑断了,握剑的主人眉心射出极细的血雾,随即呆滞地倒在了地上。
      规矩就是规矩,怎么总有人不懂呢?
      段浅澜收回剑,微笑望着慢慢直起身的柳明义,“柳公子,请好好休息。”
      后者凝视着她,轻轻点头,速度略慢、却挺直着背脊往家中走去。
      于是此刻,特意留出用于比试的空地上便只剩一具尸体,还有一个微笑持剑的少女。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她不放。
      每次江湖榜出世,上榜之人固然值得关注,可冰夜使更能勾起每一个人的好奇心。据说在挑选候选人之时,冰夜宫从世间带走的都是天赋奇佳的小孩。更何况经过冰夜宫的悉心培养,每一个出世的冰夜使,都是能搅得江湖天翻地覆的厉害角色。
      可今天一看,好多人都大失所望。
      眼前的人儿,剑法虽奇,尤其是轻功之好,但看她的外貌,怎么着也担不上绝色之称。
      她一身青衣,墨色长发简单挽起,一双湖水般清澈的眸子,还有干净温柔的神情。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优雅独立的气息,除此之外,这个人似乎平凡得很。
      可一想到冰夜使精通易容术,许多人又释然了。这肯定是对身份的一种伪装。
      浅澜倒不介意众人的异样目光,只是微笑,“诸位,热闹看过了,请回吧!”
      人群稍微骚动了一下,绝大部分人却没有离开。
      冰夜使的身份,在公布完榜单之前是一个绝对秘密。只要是秘密,就有人想知道。更何况是冰夜使的秘密。
      江湖上已经有庄家开出盘口,赌这位冰夜使的身份。更有人开出悬赏,高价收购冰夜使的相关信息。那可是一大笔银子!
      所以,大家顽强地不动。
      浅澜笑容不变,“那在下先离开了哦!”
      “请留步。”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众人齐刷刷让开通道。只见两个护卫走了出来,随即,被众人严密保护着,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束着黑发,面容清俊无俦,然而神色冷漠更隐含高傲。两旁是神情肃穆的护卫,身边紧跟着一位大汉。看样子,刚才就是那位大汉出声。此刻,他落后那位男子半步,恭敬地垂手呆在一旁。
      一片沉寂中,只听男子低沉清寒的声音响起:“冰夜使,请借一步说话。”
      浅澜握着剑,一脸漫不经心:“要说就在这里说,不然我走了。”
      男子微一挑眉,然后对身边的大汉轻轻点头。
      后者立即躬身。
      只见一道雪亮的光芒,利剑出鞘!大汉平静将剑指向天空,沉声道:“安陵家办事,无关者速速退去。”
      其余守卫全部抽出佩剑,将剑身斜斜指向地面,统一低喊道:“无关者速速退去!”
      众人哗然。
      有同伴的,相互对视一眼,神色各异。单独的,瞧着别人的反应,心中也有些忐忑。
      就在此刻,只见周围无数人影闪动,“唰!”地一声,锋利刺眼的剑芒晃动着所有人的眼眸。人们纷纷抬头,只见附近全被黑衣人包围了起来。
      他们身穿统一的制服,手中利剑明晃,神色肃穆。
      略一估计,只怕不下两百人。
      想到安陵家的可怕,好多人都冒出了汗。磨蹭着不肯走的人们瞬间想起件事:这江北一片,可是安陵世家的地盘。
      于是,叫嚣着的,不敢说话了。硬要留下的,开始挪步了。
      很快,人群一下子少了一大半。剩下的少数人,瞅了瞅形式,注意到那些晃得人眼花的武器,他们也赶紧溜了。
      安陵家的守卫们也退远了。最后,空地上就只剩两个人。
      段浅澜看着短时间内退得一干二净的人群,哭笑不得。
      “安陵世家?这么厉害。”
      安陵越不动声色地回答:“京陵城所在的江北一带,安陵家已经经营了上百年,有如此威压很正常。”
      浅澜一副明了表情,剑尖轻轻敲着地面,“那有什么事?非要私下谈。”
      “此次前来,是为了一粒寒清丹。”
      浅澜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有寒清丹?”
      “在下遣人问过不少冰夜阁,得知这种打通堵塞经脉的奇药只在冰夜宫中才有,世间无卖。”
      “哦……”浅澜笑了笑,“我的确有。不过为什么要给你?”
      安陵越神色一片沉静,眸中闪烁的,是掌控一切的俯视,“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浅澜勾起嘴角。
      “三个要求?”
      “两个。”
      “成交。”浅澜笑起来,接着好奇地问:“那个,你不会说,我提的要求不能违背道义,不能怎样怎样吧?”
      “道义?”安陵越居然也笑了起来,可惜他是冷笑,“那是什么东西?不是早就被践踏成渣了吗?”
      浅澜想鼓掌。如此鲜明的性格,坏也坏得有道理的模样。
      于是她点点头,“那就这样。药我没带在身上,过两天你去京陵城中的冰夜阁,我会把东西放在那里。”
      安陵越干脆地点头,“如此,多谢了。”
      “不客气。”浅澜一摆手,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恬静。
      “没事的话,我就走啦。”
      她刚要施展轻功离开,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传来,“等一下。”其声音有种探究的好奇,还有急匆匆的喘气。
      浅澜略一停步,好奇地望过去。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姑娘快步走了过来。明明很急,却要遵循大家闺秀的闲慢步子,因此步子有些怪异。
      这不就是安陵家二小姐——安陵细吗?
      浅澜一下子来了兴致,耐心站在原地等她。
      倒是安陵越有些不耐烦地问,“不是让你呆在房间里别出来?”
      二小姐委屈地回答,声音又柔又媚,“可是我好想看看冰夜使长什么样子。”
      原来是这样。浅澜顿觉索然无味。
      她刚一转身,身后便传来声音,“哎,我说了等等!”
      浅澜装作没听见,身子轻飘飘往外跃。
      “我叫你等等!”安陵细的声音陡然变高,似乎平时没人敢违逆她的命令,有些气急败坏。
      浅澜乐得不理她。然后清风中,再次遥遥传来了她的声音,“你以为易容成哥哥喜欢的人,他就会爱上你吗?”
      安陵细不顾形象地大喊,却没发现周围所有护卫神色一变,接着深深低下头去。
      除了安陵越。
      这时安陵细却是心中一喜,因为她看见那个已经以轻功离开的女子,又回来了。
      段浅澜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小姑娘,话可不能乱说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一场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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