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四章-炼丹（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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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怜兮兮地望着师父，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无力感。
“所以也只好将原本的七日之功化为一日做完，要将原本的圆饼，直接在体内凝化为虚丹。只是，这还不算，原本觉华丹就需要神仙极强大的神力，否则很可能有神力耗尽之危。况且你现在，只掌握到炼丹的第二层，尚且不能融会贯通，更别提如此繁复艰难的程序了。”
我听得大气也不敢出。师父这便是判了我的死刑，但他明明答应妖精们，要我七日后救得郝老爷啊！
师父牵了我的手，用力握了握，便同我向林中的大丹炉走去。
“所以，我一定要帮你了。这次的丹，我们一起炼。”
“一起？如何一起？”
“你将妖力输给我，由我凝成丹。”
要想让神仙用神力将妖力凝成丹，两种灵力必为同出。
师父也有真身，他的真身也是一条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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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蝶芝园“三个字时，我便问他，“师父，难道你是蝴蝶变的？”
师父似笑非笑地瞧了瞧我，二话不说，刚刚还站着高大男人的地方银光四射，待我将捂着眼睛的手拿开，那地方却出现了一条一人高的白色巨蟒。
我才知道，有极少数的神仙，原也不是人，坐镇四方的青龙白虎等，便是由神兽化作的神君。甚至连上神，也就是由天后亲生的几位远古神祗，都不乏拥有动物真身者，这便是那位在末世动荡中灰飞烟灭的长希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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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将我领到丹炉前，神色凝重，“即便有我帮忙，你也会很危险。我不知道每日消耗那样多的妖力，你能否支撑得住，你的恢复能力能不能助你扛过去。”
我倒是并没有太过紧张，“再不济也就是变回普通的小蛇而已，到时候再吞一颗觉华丹，正好变成神仙。师父你不会嫌弃我吧？”
他不回答，瞪了我一眼，开始向丹炉中添加细密的钟乳粉和寒水石。我取来嫩璜草，在师父动作的间歇时均匀撒入。
看师父炼丹是我一直以来的享受，而和师父同炼一炉丹，是我从没想过的事。
在我还是个幼女的样子时，师父不会教我什么技巧，而是让我在一旁看着他，如果看烦了，便可以找毕毕玩耍一会儿，只要不进到竹林中，就是将蝶芝园闹翻天他都不会眨一眨眼。但我从不会闹。看着他如行云流水般的一举一动，动辄白光潋滟亦真亦假的样子，仿若身处天界。
待我长到凡人七八岁的样子，师父开始传授我顺行和凝聚妖力之法，和炼丹的学问。凡人也炼丹，但实际上没有成功过。丹不是从火中生，而是由灵力润出。但是原因又不止于此。炼丹就像生活，将心融进去，静心聆听之，才能听到些精髓。凡人炼丹无非想要成仙，带有如此目的，即便手法再高明，也无用。
丹炉需要完全均匀的一层钟乳粉、寒水石和嫩璜草作为炉底。这三样以不同的比例和顺序混合，将会以不同的方式和效果吸取材料的精髓，炼为不同种类和等次的丹药。
初时，我是很不在意这些的，撒钟乳粉的时候，手会抖，加入的量这里多那里少。师父便握着我的手，和我一起运灵力转丹炉，一起撒丹料。说实话，为了多些这样的机会，我没少装笨。
我和师父将炉底铺好，师父将一手揽在我的身前，“退后。我来用灵力给炉底上封印。这……对了，你说这丹应该叫什么？”他等着我的回答，眼波亲切流转。
一般来说，丹药是以其功效命名的，而此丹功效与觉华丹异曲同工。可是我更愿意纪念一下我和师父这头一回正式合作。转念一想，娘亲一直以来教育我，姑娘家要矜持，若叫“久笙”，实在有点难为情。
“那就……九升丹？行吗？”我在空中一划，两人面前便重现了青绿色的字迹——“九升”。
师父望着渐渐消失德字迹，两眉一蹙一展，眼中笑意融化，“好。”
九升丹的炉底，三种材料需分层，师父做好封印后，又去采了些竹叶，厚厚地在炉底上铺了一层。然后招呼我过去：“可以开始了。”
我没反应过来，“这……这就完了？”
不要说这种高级丹，就是我第一次炼砸的安神丹都需要七种材料呢，可师父明明自始至终只加了竹叶啊！
“只要将你的妖力最适合的附着体加入即可。材料少的丹，才最考验技术。”
那便没错了。我再也想不到比竹叶更合适的附着体了。
师父坐在前面，对着丹炉，我盘腿坐在师父后面，通过双手将妖力源源不断地输入他体内。我的手掌处漫着浅绿色荧光，而到了师父那里有混入了银白的亮色。我看不到师父的动作，但丹炉很大，我可以看得很清楚。什么时候它变成了亮绿色，今日便大功告成。
我屏息凝神，任妖力从胸中源源流出经丹田润化，再缓缓流向全身，最终聚于双手。体内像是有一条大河，无数条支流遍及全身，我能感觉到流动的水花。
片刻后，冥冥之中传来师父的声音：“不够，让妖力化形。”
当两人的灵力连在一起，不用说话，也能听到互相的心声。
不够吗？平时炼丹用不着化形的。
我便更集中了精力，丹田发力，在河水流出之前，将它凝成一股绳，再发力，便形成了带着鳞片的一条青蛇。
师父又告诉我，这次好多了。可是我开始担心，以这种强度，我如何能撑过一日？更别说七日了。
“专心，不要乱想，你可以的。”
师父一句话，我便安了心。
……
一个时辰。
有滴汗珠好不容易送头发尖上滴下来。身体由内而外散发着热量。我咬牙坚持着，现在，若稍不留神，妖力的实体化便有缺损，不是缺了蛇头，就是没了鳞片。
师父问我：“还好吗？心不能乱。”
“嗯，我很好。”
……
两个时辰。
胸口在隐隐作痛，汗如雨下，感到妖力越来越气若游丝。眼睛睁开一条缝，视野有点模糊，师父的背影显得有点遥远。丹炉是固执的铁黑色。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心中忐忑。我知道，全身不适的反应是在警告我不能再这样滥用妖力，否则后果自负。
师父听到我的心声，“坚持。还有半个时辰。”
……
两个半时辰。
汗水还在继续，只是全身却受着寒冷。我在发抖，从嘴唇到手指尖再到双腿，完全控制不住地发抖。妖力化成的青蛇行动受阻，我有点担心，师父若得不到足够的妖力，也会有危险。
一睁开眼睛就是晕眩，我看见丹炉已经是淡淡的绿色，精神一松，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身子便向一侧倒了下去。要见传来一股大力，将我托正，我陡然惊醒，发现师父腾出一只手，绕到后面来扶着我，另一只手青筋暴露。
“马上，马上就好。”
刚听见他的心声，他后背一震，丹炉上溅了满满一面的血。
我想张口，喉咙中却也堵着一口血，出声不得。
我又听见师父在想：“我没事，管好自己。”
我半睁着眼睛看着丹炉，它的颜色变化已经可以看出来了，刚刚还是淡绿，现在已经是四月的柳叶的颜色。
师父现在仍然扶着我，侧对着丹炉，可以看见他的半张脸。他脸色苍白，但依旧没有表情，淡然得很。我闭上眼睛再次集中，用力不让体内的青蛇瓦解。
又过了一刻钟。
“笙儿，好了。”
我皱皱眉头，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不是师父的想法，而是真实的声音。
师父和我坐得特别近，苍白的脸上，染血的嘴唇鲜红得刺眼，却说不出的好看。他身后是放着绿莹莹光芒的丹炉。
我点了点头，想要爬起来。未料，手刚刚支在地上，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四章-炼丹（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