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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四章-炼丹(1)微修伪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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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陡然停了。我被硬生生放开,一个没防备,向前跌了几步。
“师父!我差点儿就摔破相了!”
师父冷哼一声,瞪着我的双眼似乎要冒出怒火了。真是让人捉不着头脑。刚刚还在众妖面前为我说话,一副英雄救美之态,转眼就怒了,这脸变得比天还快。
“师父……你怎么了?”我见师父一点没有解释的打算,便讪讪地问一句。
他一步一顿地朝我走过来,我终于信了“眼神能杀人”的说法。师父的眼神连妖精都能杀死,更何况人呢!到最后,他离我只有一拳的距离了,我陡然觉得面热,却不好移步。
“你做错了什么,你不知道?”
我用力摇头,片刻后,恍然大悟,“师父我错了!从一开始你就告诉我炼丹之人行事要格外小心,可是……可是我就是改不了这马马虎虎的性子。我、我总给师父丢脸!还让师父蒙羞!我……”
他又盯了我一阵,终于叹了口气,“若是我今日不去,你是不是就愿意死在那儿了?”
“我……”我还真说不出口。
现在想想,那时候怎么会不怕?可是我确实不怕,好像是知道自己一定死不了,或者知道师父一定会来。但这话显然只能憋在心里。
“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你可能就那么死了你也不告诉我。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师父!”
“……”
他竟也有不冷静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他是真的生气了,可是,他的气来得快,去得也突然。
我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细细咀嚼着他刚刚说的话,他是在怪我没求他帮忙吗?
肩上传来熟悉的压力,我抬头见他目光柔和了许多,像往常那样将手搭在我的肩上,轻叹了口气:“我不怪你别的。昨天刚说过让你跟着我,你这么快就不愿意了么?”
我在师父面前向来不够冷静,行动先于思维的现象十分严重,于是完全不经过大脑,直接扑到他身上将他抱住,“师父我错了,以后再不会有事瞒着你!”
我感觉怀抱中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渐渐放松下来,我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偷笑。
“好了好了。”他轻轻将我拨开,耳根微红。然后不再看我,转身向院子后面走去,“先跟我来喂毕毕。”
我蹦跳着跟过去,不禁心道,师父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一日未见,毕毕做出很想念我的样子,见我出现,便扑着巨大的双翼前来与我亲热。
头一次见毕毕的时候我还未化人身,见到如此相貌凶恶的大鸟,吓得果断向娘亲的双峰中钻去。
须知蛇类最怕的就是飞禽。不是完全因为他们可以吃掉我们,毕竟虎狼之类的凶兽也可以将我们拿下得易如反掌。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我们天生脚踏实地,最是恐高,而飞禽最喜欢的就是将我们吊在空中。
我端详着这头全身似乎都冒着火舌的巨禽,看着它又大又锋利的爪子,就好像见到了自己被吊在高空,吓得五脏六腑都被呕出来的犀利场景。
可是它将头伸过来,大大的黄色眼睛温柔地眨着,更奇怪的是,我竟十分有摸一摸它的欲望。
后来师父说,毕毕是远古凶兽,暴躁起来几十个神仙都抵挡不住。它的喙能喷火,翼能煽火,爪能摆布火种。但与其他禽类不同,它不会伤害蛇类。
我便拍师父的马屁:“师父你能收服如此拉风的凶兽,果然你的神力比几十个神仙都强大!”
师父嘴角一抽,表情阴晴难辨,“这不是我收服的,我原不是它的主人。”
与毕毕相处得长了,便知道,它虽然可以凶猛到瞬间毁灭一片森林的地步,却生性温和,尤其对待我和师父,绝对是称职的宠物。
若我们心情好,想要喂喂它,他一定会乖乖等我们抓来猎物;若我们懒得理它,它也看得出,绝不会绕在身边纠缠。
我现在心情很好,亲昵的用脸贴了贴它的喙,然后向不远处的竹林发出用妖力凝结成的几把竹叶镖,只听一声尖刺的鸟叫,和“扑棱棱”的声音,林子上方飞出几只受惊的飞鸟,还有一只掉在地上挣扎不已。
我拍拍毕毕的脖子,它便一团火一般窜过去。
我一侧头,见师父站在竹林外沿背着手看我,便问:“昨日不见毕毕,它去做什么了?”
“找我的故人。”
“故人?找到了吗?”
师父从没说过他有什么故人。我知道师父曾经住在天界,但至少与我相处的这近两百年,我从未见蝶芝园来过什么故人,更没见师父出过村。我便有了“师父孑然一身”的印象。
“没有,但线索已有了。”他从林边走过来,“七日后便要去找他们,所以,你需要在这七日内炼好救郝老爷的丹药才可以。”
我一怔,只注意到一个问题,“我们要离开这儿?!”
“也许这一走就永远不回来,也许第二天就回来。所以……如果你不愿意离开,我不会带你走。”他深深望入我的眼。
我自然是要跟着他的,可是永远不回来……那么爹爹、蘑菇,还有娘亲若哪天回来……
我杵在那里什么也说不出。
“可是,为什么是七天后?晚一些不行吗?为什么突然要去找故人?难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师父眸子暗下来,语凝半晌,才道:“说来话长。现在你要做的,只是炼好丹,其他的先不要想。”
被觉华丹吞噬的妖力并不是不能迅速再生。这就像失去神力的神仙可以用觉华丹治愈是一个道理,妖精失了妖力,自然也可以服用丹药来医治。实际上,凡人修仙,也能通过吞食觉华丹来走捷径,而若吞了增益妖力的丹药,便成了以人身为真身的妖精。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丹药可以这样神奇,便奇怪,既然如此,为什么有那么多失去修行的妖精得不到救治呢?
师父瞥了我一眼,道:“妖精本不屑于炼丹之术,既不会炼,更不会吞食。再者,从没有哪个凡人愿意修炼成妖精的。”
我吐吐舌头,说到底,还是种族歧视。
“那,师父你有炼过吗?”
“当然没有。这种丹需要用是妖力来炼,也就是说,炼丹者必须是妖。”
“你的师父不就是妖吗?他有没有炼过?”
“没有,只是教了我炼觉华丹的方法。而且……他并不是我的师父。”
不论怎样,我总算明白,这丹,必须由我来炼。
师父告诉我,这种丹,一般需要炼七七四十九天。炼丹者每日将自己的妖力源源不断地注入丹炉中,在注入之前,必须将妖力汇成均匀环形,一环套一环,最终形成炉口大的圆饼。这样一个圆饼一个圆饼地注入,直到丹炉呈现出炼丹者妖力的颜色,这一日之功就算完成。
每日,注入妖力的程序大约需要连续不断地进行两个时辰,夜间还需要用妖力或神力为丹炉保暖。这样日复一日,四十九个日夜后,便可开炉。
“咳咳,师父,七七四十九日……”
师父叹了口气,“没错。可是我们只有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