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乱舞》夏馥竹

53、自难忘

　　小舞如遭雷击直接懵了，心头五味杂陈乱成了一团麻。楚聆风的理智回归，轻轻推开了她转身就往门口走去。小舞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这么缓慢僵硬的步子，应该还是在梦游呢，难道他的烤白薯吃完了？
　　她蹑手蹑脚地追了出去，悄悄跟在他的身后，反复告诫自己他在梦游，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跟着他也不是对他余情未了，只是做好事保护他而已。
　　楚聆风自然听见小舞跟在后面的脚步声，直垂在身侧的手不觉紧握成拳。几道冷风吹过，更添几分凉意，她的身子还虚着呢，怎么能半夜出来吹风？他真是个笨蛋，刚才怎么不点了她的睡穴……
　　“呀……”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声，他慌忙回头，原来小舞只顾着看他忘了看路，没看见有台阶就一脚踩空，幸好只是虚惊了一下没摔着。
　　即便如此楚聆风还是自我暴露，风一般冲了过去扶住了她：“怎么走路不看路呢？没扭到脚吧？”
　　小舞瞪大了眼睛瞅着他，喃喃道：“你醒了？不对……你根本不是在梦游？”
　　楚聆风抿着嘴无言以对，这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他专注的眼神落在她因银色月光而更加苍白的脸上，她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几绺发丝被微风拨弄着在她的脸上轻扫。他伸出手帮她理顺后，指尖仍停留在她的脸上不舍的离去，贪恋这温暖的感觉。她盈满水气的双眼直直地望着他，嘴唇翕张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我该回去了，这风吹得还挺冷……”
　　话音未落，她已经被他用力地搂进了怀里。片刻失神后他的气息已经拂到了她的脸颊，寻到了她的唇。
　　这个久违的吻强势而浓烈，像瞬间点燃的燎原大火，足以驱走一切寒冷黑暗。他霸道地把舌头探进了她的唇齿间索求着，这样亲昵缱绻的熟悉感觉抽离了她全身的力气，她无力地攀住了他的脖子，却更方便他的长驱直入。
　　楚聆风……她的心在无声地呜咽着，粒粒珍珠般的泪水从眼角滑进发际，什么顾忌不应该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应他。这无疑是火上浇油，他的气息更加紊乱，清澈的眸子透着阗黑深沉的欲望光芒。
　　缠绵悱恻的吻顺势而下，从唇角游离到她紧闭的眼帘，细致的耳廓，滑过她颈项的优美弧度，落至略显单薄的锁骨。细碎的低吟不受控制地从她唇缝中溜出，如破冰消融般的火热感觉紧紧包围着她，好熟悉，熟悉而心悸。勾动了她藏在心底的一根弦。心脏在无力地颤抖着跳动，被不知名的汹涌浪潮用力拍打着，沉沦下去……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楚聆风如春风拂面的和煦笑颜不停地盘旋，天旋地转……
　　他同样忘记了周遭了一切，天地寂静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人，任由自己被本能支配，轻吮舔咬辗转厮磨，她陶醉迷离的低吟声更激起了他深藏的欲望，小舞是他的，从来都只是他的……不顾后果的独占欲窜了出来大肆叫嚣，驱逐了其他所有的意念。放在她腰间的手不由得加大了力道，让她最大限度地贴近他，相同的心跳频率，相同炙热的温度，在心底相互呼应的名字……

　　不远处有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应该是夜间巡逻的护院。楚聆风稳住呼吸，反应神速地抱住她跃上了屋顶。
　　低头看小舞脸色酣红衣襟凌乱的诱人样……幸好，幸好这些护院来得及时，不然这干柴烈火的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颤抖着手帮她拢紧衣襟，他的声音有点不自然的暗哑：“冷么？我这就送你回去。”
　　小舞缓缓抬眼，倒映着星光的眼睛里迷离眼神散去，凝结出一片水雾：“不冷，我不冷，陪我看会儿星星……”
　　他低沉地恩了一声，扶着她在屋脊上坐下。迅速运起内力，温暖自他周身散发出来。
　　小舞轻靠在这个大暖炉边，抬头望着满天星斗，幽幽叹了口气，就让她任性最后一次吧。
　　“如果以后我们再也见不着面了，你会不会忘了我？”她捏着自己的衣角，暧昧不明的问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
　　楚聆风只是沉默着，空洞悠远的眼神地直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舞自觉她有些过分，既然不能在一起了，她却还自私地希望他不要忘了她……
　　“呵呵，我开玩笑呢……”她干笑着掩饰道。
　　“不思量，自难忘……”楚聆风转过头来看着她，眼神是一如既往的暖如春阳……

　　昨夜是怎么回来的，小舞完全没有印象。当她幽幽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温暖舒适的床上。深秋里少见的灼目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看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听到动静，坐在床边看书的风无颜表情怪异地抬头看着她，扬扬手中的书册：“这个……谁给你的？”
　　小舞定睛一瞧，暗叫倒霉，这秘笈她不是藏在枕头下面的么？竟然让大哥看见了……
　　“这个……哈哈，我逛街的时候胡乱买的啊！”绝对不能出卖大姐，她大咧咧地笑道，信口胡扯。
　　风无颜的眼底飘过难解的光：“买来干吗？”
　　“这不是废话么？当然是买来练啦！”小舞送他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
　　风无颜闻言，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呃……你准备找谁和你一起练？”
　　小舞偏过头：“本来是想和他……不过现在不行了，你这么感兴趣，难道你想同我练？”
　　风无颜不自在地侧过头去：“你可愿意？”
　　小舞不明所以地胡乱道：“当然乐意啦，你这么厉害，练起来一定事半功倍……”
　　“厉……害……”风无颜险些给自己的口水呛到：“小舞……”他欲言又止，只是捏了捏她比以前清瘦许多的脸颊：“过两天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就陪你回家。”
　　小舞马上露出向往的表情：“我现在武功这么厉害，正好回去跟那些臭师兄较量较量，哼，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小瞧我！”
　　把两本书册收进怀里，风无颜起身道：“我去叫织星端药来。”
　　小舞见他一副要把惊世秘笈独吞进肚的架势，忙撑起身子拽住他的衣袖：“我的秘笈～～”
　　“我帮你保管……”他促狭地笑着回头，目光落在她因为丝被下滑而暴露出的颈项，眼神蓦然变得深沉怪异，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眼神又回到了平常的冰冷犀利，淡然道：“我去准备准备，明天就走吧。”
　　他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让小舞一惊，连忙松开了手，大哥在生气……气什么啊？刚刚还好好的……

　　织星果然很快就端着药出现了，陪同她的还有阿宝和她的笨蛋鹦鹉。
　　“咦，你脖子怎么了？”织星放下药，凑近她疑惑地问道。
　　“嗯？”小舞自己又看不见，只得奇怪地摸摸：“没什么啊！拿镜子过来给我照照。”
　　阿宝在一旁笑得暧昧：“这是不是主子的杰作啊？”
　　镜子到手，小舞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几个粉红色的痕迹停留在她的脖子上，直接证明了昨晚不是在做梦……她不觉羞红了脸，也猛然明白了大哥生气的原因。
　　“没，没什么，蚊子叮的！”小舞支支吾吾地辩解道。
　　织星一脸诧异：“天气这么冷了还有蚊子呢？”
　　阿宝点头：“嗯，好大好大一只蚊子。”
　　笨蛋也来凑热闹，高声叫着：“笨蛋！笨蛋！”
　　小舞连忙缩进被子里，连这只臭鸟都笑话我！啊啊啊啊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