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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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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点,福玉沿着市集一路往南,带来装手信的大花布已塞得满满的背在背上;热闹的街道稀奇的饰物和新鲜的零嘴无一不吸引着她的脚步,每个摊贩都瞧一眼摸一把。
前方红果果的糖葫芦一下子将她吸了过去,福玉就像个小村娃,圆圆的脸颊,小巧朴素的儒裙,还有那与她不相符的大包袱,眨着一双闪亮亮的大眼睛仰视着甜腻果子。
卖糖葫芦的大叔看见少女那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又看了眼自个的糖葫芦,笑问:“小姑娘,要来一串吗!?”。
福玉视线瞟了下老板又很快地粘回糖葫芦上面,她全神贯注地看了很久,才道:“老板,为啥就那个糖葫芦那么大!?”福玉看着葫芦棒顶端那个拳头大的糖葫芦。
老板循着目光看上去,扑哧笑了一声,“小姑娘,那不是葫芦,是苹果”。
“苹果也能上糖衣?好吃吗!?”福玉对于新鲜事物总有一股膨胀的好奇心。
“当然好吃,所以就剩下最后一个了”老板满脸笑容,福玉那双眼睛就像冉冉流水上的银麟,令人炫目,“给我最顶的那个”指着那个拳头般的红糖果子。
“五文钱,谢谢”老板边取下糖果子边等待她掏钱。
“给”一手交钱一手拿货,看着眼前着甜蜜香气的果子,福玉张嘴咬一口,清甜爽口,眯着眼睛美滋滋的逛下一个摊子。
福玉两眼一溜,看到十米外的糕点小店,两眼发光,迈出一步,“谷兰的糖蒸酥酪!”话音未落,人就已经开跑,当她这头蛮牛般直冲的人,一些弱不禁风的姑娘姐儿都纷纷避让,人群中发出一声声女子的惊呼声,尤为一把女声轻柔细腻,如春雨落地那声轻灵悦耳。
福玉就觉得脑袋撞到一堵软软香香的墙壁,待她站稳看清时,竟是将一位娇弱女子撞倒在地,身旁的丫鬟搀扶着她起来,边拿着帕子替她拍扫着身上的泥土,那丫鬟句句关心紧切,但抬头时却露出一对凶目,语调就像一把尖刀,“你是一头牛呀!横冲直撞,看把我家小姐撞的!”。
女子一直颔首整理着衣裳,听到丫鬟语气不善,女子偏头轻斥:“白荷,不得无礼”。
白荷委屈地皱着眉头,“小姐,是这丫头——”。
“白荷”女子声线拔高,白荷只好不愤地咬咬唇,暗地里瞪了对面那丫头一眼。
“家中丫鬟管教不严,她也是直肠子的人,姑娘别往心里去”唇瓣张合,轻轻合上两扇羽睫,微微颔首,额上的青丝乌黑柔亮。
女子态度柔和,反倒吓了福玉一跳,她赶紧低头,“不,我顾着去买糖蒸酥酪没注意前方,害小姐您受伤,真的很对不起”深深地鞠躬,看着女子那双蜻蜓绿荷的绣鞋,简朴却典雅。
“我也没受伤,即是无心之失又何罪之有”女子伸出盈盈玉手抬起福玉的肩头,缓缓站立,她这才看清眼前的女子。
一双流萤似水的眼眸深处盈动着迷人的光彩,丹唇浅笑,牵动着脸颊的两抹醉人粉色;女孩子喜欢漂亮的东西,福玉也不例外,看着眼前的女子,脸上早已笑开了花,两只大眼睛也弯成了月牙。
“大美人呀”福玉小声赞叹,眯成线的眼睛不停在女子身上打转,“真美啊~!”。
女子又柔柔一笑,点点头,“不打扰姑娘了,就此告辞”。
福玉愣了愣,朝那抹香影摆摆手,“再见~!”忘情地看着那美人姐姐的背影,却被那凶恶丫鬟给瞪了回去,福玉讪讪地抹了把鼻子,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啊!糖蒸酥酪!”。
————————————————————————————————————华丽丽
眼看已接近申时,福玉四处寻找回家方向的马车,最后央求到一位运货的五旬大爷肯让她坐在车尾一块回去。
一路上踢着双脚,心满意足地倚着那个大包囊,轻快的小调在上扬的唇瓣哼出,给这片残阳增添了一天最后的活跃。
马车在市集那停下,福玉道谢后背着大包囊直奔今晚的庙会,没了白天刺目温煦的太阳,夜晚连绵高挂的七彩灯笼照耀着人群中的笑脸和热闹,福玉漫无目的地游走着,干瘪的钱袋令她只有干瞪眼的份。
光线的昏暗下,那双滴溜的大眼睛左右溜达着,突然,瞄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先愣了一下,然后果断尾随,因为这男人身上有太多谜团了。
本以为他是一个人,没想到走到人群疏散的地方时,发现他身边还有一名杨柳细腰,卓越多姿的女子作陪。
“地下交易!”福玉脑袋一亮,“扑哧扑哧”地笑了笑,双眼多了几分明亮,跟着前方两道人影,左闪右避的。
福玉知道这男子感觉敏锐,所以屏蔽了自己的气息,还相隔二里尾随其后。
前面的邵仲渊本来是想带病愈的月蝉出外散步,月蝉脸上的笑意堪比添上繁星闪亮,看着不远处的灯谜台,她侧首笑道:“老爷,那儿有灯谜猜,不如我们——”话还没说完,一把沉重的嗓音打断了她。
“主子,后方二里有一可疑女子一直尾随着您,要属下处理吗!?”黑如深夜的劲装,浓眉下是一双如铁般铮亮的眼睛,悄悄地走到男子身侧,轻声一句。
月蝉自知他身份特殊,但雅兴被断,还是有一丝失落,静静地站在男子身边。
青桐看到他表情细微的变化,遂道:“此人掩藏功夫极佳,若不是属下垫后,恐怕也难以发现”。
福玉远远见他们停下,不知在交谈什么,又见男子突然回眸,吓得她连忙蹲身躲避,奇怪脚下有东西咯脚,还伴随连串低沉嘶吼,抬头正视,对上一双愤怒的眼睛;还有那白森森的獠牙。
“汪!”土狗张开血盆大嘴,福玉“哇”的一声泄露了踪迹,身后恶犬穷追不舍,前面又是邪恶的四姑爷,福玉本着被四姑爷打一顿总比狗咬一口来的好,此时,她只有奋力往前奔。
直到看到那抹如铜墙铁壁般的高伟身影,脚步轻盈,转身一溜,躲到后面,土狗本还嘶吼追逐,昏暗的光线中,一对深邃的眼眸射出一道黑豹似的目光,土狗吓得灰溜溜地跑了。
福玉揪住他的袖子,探出了脑袋张望,吁了一口气,“哈!真是命大”。
“你这是耍哪出戏呢!?”那双流动着寒光的眼睛转过来瞅着自己,模糊的光线下,似笑非笑的嘴角;福玉蹭得弹开一步远,眼睛虚望前方,紧抿着唇,半刻才道:“我是出来游玩的”。
仲渊这才注意到她后面隆起的大包,“你这是逃难吧”嘴角未扬,先闻见笑声。
感觉气氛松了下来,福玉大胆缓缓抬头,“你呢?”。
仲渊抱臂一笑,“跟你一样”。
闻言,福玉斜眼撇了撇嘴,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这样呀,还以为你要进行什么黑暗交易”。
还笑着的仲渊立刻板起了脸,“我得考虑是不是该提议叔父别让府中丫鬟随意出府,免得惹是生非”。
福玉神经一绷,“对不起,但你实在太可疑了所以才跟踪你”。
仲渊睨了她一眼,“你没资格说别人”。
“嘻嘻,别气嘛”谄媚地挤着眼睛,从大包里挖挖掏掏,最后掏出一把半臂长的剑出来,递给了他,“手信”。
仲渊拿在手中把玩,“小丫头居然佩剑”。
“啧啧啧”福玉伸出食指左右摇摆,突然神秘地笑起来,“里面有你意想不到的惊喜喔”。
听她这么一说,仲渊半信半疑地拔剑出鞘,看到通透七彩的剑身,他怔住了。
福玉反而兴奋地想麻雀一样,“吓到了吧,这是糖浆做的,有七种味道,青梅、红梅、葡萄••••••”她滔滔不绝地讲解。
这奇形怪状的东西还是头一次见,纹丝不动的眼眸似乎被掀起涟漪,从未深及眼角的笑意也一触即发,“这东西能吃吗”。
“尝一个!?”福玉握着剑柄就把“剑尖”往仲渊嘴唇送去。
“不要!”仲渊侧首躲避,但还是被粘乎乎的糖渍沾到嘴角,对于她出其不意的举动,仲渊怒瞪的眼眸消灭了刚才如梦般的笑颜,福玉就像一只见到猫的老鼠,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映在月蝉眼中的他是多么的陌生,她甚至有点怀疑,平日相处的那个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他。